第四百二十一章失親
吳醫生接過名片一看，露出驚訝之色，再看向李哲，態度明顯熱情了不少，“原來是李總！”
李哲詢問說：“吳大夫，你跟我說實話，我女朋友她媽媽的情況到底怎么樣？”
吳醫生聽了，沉吟著說：“李總，我們已經盡全力了，但病人的情況很不好，肋骨骨折嚴重，肺挫傷，肝臟破裂，幾乎全碎了，還能夠搶救過來，已經很幸運了。”
“她現在最主要的問題就是肝臟出血，還有高燒，要是高燒退不下去的話…”
說到這里，他沒繼續往下說。
“李總，你女朋友年紀太輕，有些話我太不敢跟她講，怕她承受不住，只是你要有個心里準備，要是出現最壞的結果，多安慰安慰她。”
李哲聽完心里一沉，這醫生說到比較委婉，其實就是在說，病人好轉的可能不大，你們準備后事吧。
“吳大夫要是轉院的話…”
這家醫院雖然也是也是三甲醫院，但相對來說，還是省醫院醫療條件更好一些，淄州到泉城車程也不過兩個多小時。
吳醫生搖了搖頭，“病人隨時有發生生命危險的可能，她這種情況轉不了院，要是情況能穩定下來，我肯定會建議你們轉院的。”
李哲算聽明白了，王母現在的情況只能聽天由命了，看能不能熬得過去。
要是情況能穩定下來就好辦了，就可以轉去省醫院，轉到滬市頂級醫院全力救治。
但就怕她挺不過這最危險的一關，再有錢也沒用。
“吳大夫，一切就拜托你們了，只要能保住我女朋友她母親的命，錢不是問題。”
吳醫生語氣鄭重地說：“李總，我們會盡我們最大的努力，但你們還是要有個心里準備。”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李哲又去了院長辦公室，跟主管醫療的副院長溝通聊了一會兒，對方答應會安排一個急救醫療小組，由院里最資深的外科專家領隊，對王母進行全力救治。
走出院長辦公室，李哲在心里嘆了口氣，他在魯東這邊毫無人脈可言，還好這個馮院長愿意賣他面子。
回到icu病房，就見王芷凝已經醒了，美目無神的呆坐在椅子上，阮靜在一旁照顧她。
聽到腳步聲，她下意識抬起頭，見李哲回來了，她連忙起身，踉蹌的撲到他懷里，“哲哥，我媽媽她…還有希望嗎？”
李哲摟著她輕聲安慰說：“放心吧，我已經找過院長了，院長答應給阿姨安排一個急救醫療小組全力救治，好轉的可能性很大。”
王芷凝聽了，明顯安心了一些。
“哲哥，謝謝你，沒有你我真不知道該怎辦了。”
她眼睛里滿是依賴和感激。
“你跟我還客氣什么，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阿姨也是我的親人。”
李哲頓了頓，有點責備的說：“這么大的事，你真不該瞞著的我的，第一時間就應該告訴我。”
“哲哥，對不起，我只是不想給你添麻煩！”王芷凝低聲說。
李哲轉而溫聲說：“別傻了，我心疼你還來不及，怎么會嫌你麻煩，下次再遇到什么事，要第一時間告訴我，明白嗎？”
“嗯！”王芷凝聽了輕嗯了，眼圈不禁又紅了。
這貨越來越會俘獲女生的芳心了。
哄女生的話，張嘴就來。
李哲轉過頭來對阮靜說：“小靜，你去買點吃的，牛奶、小籠包之類的。”
“好！”阮靜轉身就去買吃的了。
李哲轉回頭對王芷凝說：“你一天沒有吃東西了，這么下去身子會垮掉的，等阮靜把吃的買回來，你吃一點，然后再睡一會兒，阿姨那邊我幫你照看著。”
王芷凝搖了搖頭，輕聲說：“我吃不進去，也睡不著。”
“吃不進去也要吃，你要是倒下去了，阿姨怎么辦？”
李哲說著，吻住她干裂的唇，幫她潤了潤。
“再說，看你這樣，我會心疼的。”
王芷凝看著他，眼淚忍不住涌了出來，被感動哭了。
“好了，別哭了，你眼睛都哭腫了。”李哲又把她擁入了懷里。
溫存了一會兒，李哲想了什么問：“撞傷阿姨的那個肇事司機還在逃是吧？”
王芷凝一聽，從他懷里起來了，美目里帶著恨意。
要不是招肇事司機逃逸，她媽媽要是能及時得到救助的話，情況也不會像現在這么嚴重。
李哲看著她沉聲說：“芷凝，你把情況詳細跟我說說，阿姨要救，兇手我們更不能放過。”
“嗯！”王芷凝用力點了點頭，“聽交警說，那是一輛紅色的大貨車…”
聽她說完后，李哲感覺事情有點不好辦。
交警方面調查了監控，也詢問了目擊者，但掌握的線索還是很有限，只知道是一輛紅的大貨車，車牌開頭是蘇G。
具體的車牌號碼，還有司機長什么樣都不知道。
警方已經對肇事司機進行了通緝，不過什么時候能抓到人還不確定。
李哲拿出手機來開始打電話，連打了幾個電話后，托關系終于聯系上了，淄州市警方一個有點權力的人物。
這時阮靜也回來了，買了很多吃的，有牛奶、小籠包、肉餅、粥、小菜等等。
李哲掛斷了電話，對王芷凝說：“我已經托人找了這邊警方的關系，跟進這個案子，等會我再在網上發個懸賞，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線索。”
“哲哥，謝謝你！”王芷凝眼中滿是情意和感激。
李哲笑了笑，“好了，你就別再說感謝的話了。”
“還是趕緊吃點東西吧，然后睡一會兒，沒準等你睡醒了，阿姨也轉危為安了。”
“嗯！”王芷凝輕輕點了點頭。
李哲拿起一個小籠包，喂到她嘴邊，“吃吧。”
王芷凝看了他一眼，張開嘴，咬住小籠包，慢慢吃著。
李哲又拿了一盒牛奶插上吸管，“來，再喝點奶。”
王芷凝吃了兩三個小籠包，就搖頭說吃不下。
李哲也沒強讓她多吃，她心里有火，沒胃口很正常，只是又讓她喝了一盒牛奶。
然后他找到護士，要了一張床位，安頓她睡下。
王芷凝躺在病床上，輕聲說：“哲哥，我睡不著，我擔心…”
她擔心媽媽會出事，不敢睡。
李哲伸手拉起她的手，輕輕握住，“放心吧，有我呢！”
王芷凝輕嗯了一聲，看著他緩緩閉上了眼睛。
她身心俱疲，之前一直在強撐著，現在有了依靠，精神放松下來，很快就睡著了。
李哲看著王芷凝的睡顏，心思復雜。
他的重生有意或無意的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小喬、周子瑜、劉凱月、沈歆一、賀志剛、王之恒等等。
也包括眼前的王芷凝。
他不知道上一世王芷凝的媽媽出沒出過車禍，但這一世王芷凝她們母女的命運明顯受到了他的影響。
要是王芷凝沒有跟他在一起，一放假就早點回家，她媽媽未必會出車禍。
細微的改變，就會對人生軌跡造成重大影響。
當然，李哲也不會因此就把責任歸咎于自己身上。
這是王芷凝的選擇，也她媽媽的選擇，更是命運的選擇，跟他沒有直接關系。
不過，他會對眼前的女生更好一些。
李哲輕輕放開王芷凝的手，幫她掖好被子，然后站起了身來。
“小靜，我們出去吧！”
從普通病房出來，李哲又去了icu病房。
王母躺在病床上，插著呼吸機，心電監護儀不時發出滴滴的聲音。
她眼神緊閉，身上綁著大量繃帶，臉色泛著不正常的潮紅，即便李哲不懂什么醫學知識，也看得出來對方的情況很不好。
吳醫生和一個五十歲出頭的男醫生一起站在病床前，輕聲討論著，旁邊還有一個守護的護士。
見李哲走了進來，吳醫生跟他打了個招呼。
“李總！”
接著他又介紹說：“這是我們夏主任。”
李哲對兩人點了點頭，然后問：“現在的情況怎么樣。”
吳醫生搖了搖頭，“高燒還是不退，并且肝臟還有出血的跡象，你們還是要有個心里準備。”
李哲聽了心里一沉，對方話里的意思很明顯，病人很難渡過這關了。
滬市，檀香別墅。
周子瑜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懷孕了，然后李哲為她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婚禮。
她穿著潔白的婚紗，一步一步向李哲走去，小喬、劉凱月、沈歆一，還有白薇都成為了她的伴娘。
不過，為什么會有白薇？
可就在李哲即將為她戴上戒指的時候，婚禮會場的大門被人推開了，一個女生闖了進來大聲說：“哲哥，你不能娶她！”
周子瑜從睡夢中清醒過來，睜開眼睛，輕吞了一口氣。
回想剛才的夢，她感覺不太吉利。
最后闖進來的那個女生是誰？
感覺像是劉雨霏，又感覺不太像。
周子瑜從床上坐起來，四下看了看，才發現李哲不見了。
但他脫下了的衣服卻都還在。
周子瑜拿起放在一旁的睡裙穿上，出了房間，下樓來到客廳。
客廳里小喬、劉凱月、沈歆一她們都在。
周子瑜有點意外，李哲沒半夜去偷香竊玉，那他去哪了？
這時，劉婕和另一個女保鏢，兩人拎著一大堆早餐從外面回來了。
周子瑜看了一眼劉婕問：“小婕，你看見你們李總了嗎？”
劉婕停下腳步，“李總半夜就帶著阮靜一起走了，好像是有什么急事。”
周子瑜一聽更意外，小喬、劉凱月、沈歆一她們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過來。
李哲大半夜出去做什么？
李哲和阮靜也吃了點東西，然后就在icu病房外守著。
快8點的時候周子瑜打來電話，詢問他哪？
李哲只是跟她說，有事要外出幾天，讓她別擔心，并沒有多說。
然后他又給劉凱月、莊倩、白薇她們都打了電話，安排了一下公司事務。
時間一點點過去，李哲靠在椅子上打了個哈欠。
他也一天一宿沒睡了，昨晚還操勞奔波了一夜，現在真是又困又累。
阮靜看了他一眼說，“李總，要不您也去睡會兒吧，我在這盯著就行。”
李哲輕搖了搖頭，“沒事兒。”
他答應了王芷凝要幫她照看她媽媽，就一定要做到。
10點多的時候，有壞消息傳來，王母情況惡化，再一次病危。
看著一幫醫生、護士把王母推進了搶救室，李哲有種預感，王母估計很難渡過這關了。
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去叫醒王芷凝。
這是她親人生死攸關的時刻，她應該守在一旁，就算真有不幸的消息，她也有權利第一時間知道。
他不能替她做主。
“哲哥！”
被李哲叫醒后，王芷凝先是有些迷茫，很快，反應過來后，她意識到了什么，臉色一變連忙問：“哲哥，是不是我媽媽出事了？”
李哲有點難以開口，“阿姨，傷勢反復，被送進急救室搶救了。”
王芷凝聽了，身子不禁一晃，李哲連忙抱住了她。
“芷凝，你也別太過擔心，醫生說會全力以赴的，你也要相信阿姨會吉人天相的。”
王芷凝有些絕望地搖了搖頭，“哲哥，你就別安慰我了，我心里有準備了。”
搶救室外，李哲把目光從緊閉的大門上收回，轉頭看向身旁的王芷凝。
她微微低著頭，雙手合十，嘴里還輕聲念著什么，似是在祈禱。
“…如果我媽媽能渡過這一關，我愿意少活十年。”
說實在的，李哲跟王母素未謀面，沒有任何感情，要說他多為對方擔心，那是不可能的。
但看到王芷凝這樣，他也很心疼，心里很不好受，真心希望王母能轉危為安。
不過半個多小時，搶救室燈箱的燈就熄滅了。
搶救結束的太快了！
李哲緩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心里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他伸手摟住了王芷凝的肩膀。
王芷凝也預感到了什么，緊緊盯著搶救室的大門，俏臉都白了。
搶救室的大門緩緩推開，吳醫生先走了出來，他摘下口罩，神情有些遺憾的說：“抱歉，我們盡力了…”
王芷凝聽了這話，如遭雷擊，臉色慘白，差點昏厥過去，身子一軟，癱靠在了李哲的懷里。
她眼睛通紅，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哲哥，我媽媽沒了…”
看著她悲痛欲絕的模樣，李哲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這樣的情況下，任何安慰都是虛言。
他把王芷凝摟進懷里，輕輕拍著她的背，“哭吧，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王芷凝趴在他肩頭，哭得撕心裂肺。
其他醫生、護士也都相繼從搶救室走出來，路過李哲和王芷凝兩人身邊，見她哭得死去活來，也都有些不忍。
吳醫生更是嘆了一口氣，說了一句，“節哀吧！”
雖然這些大夫都見慣了生死，但見這么漂亮的一個女生，哭得這么悲痛欲絕，也難免心生憐憫。
最后兩個護士推出了一張病床，上面蓋著白布。
王芷凝從李哲的懷里起來，撲到了病床上，“媽媽！”
她哭得更慘了，讓人心碎。
兩個推車的護士，目光同情地看著她。
等了一會兒，其中一個年級大一些的護士對李哲說：“小伙子，你還是勸勸你女朋友，節哀吧！”
李哲也覺得王芷凝哭的發泄的差不多了，把她從病床上扶了起來，“好了，芷凝別哭了，阿姨在天有靈肯定也不希望你這樣。”
王芷凝趴在李哲的肩頭哭泣著，看著病床一點點被推遠，突然她的哭聲戛然而止。
她暈倒在了他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