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這是這場針對趙清歌的蓄意報復。
天下苦趙久矣!
黃天萱、武問月、徐曼凝這三位早就看趙清歌看不順眼了,不僅是老趙作為教師,在她們面前自帶一股若有若無的威壓,還有她顯露出來的那種‘本宮不退位,爾等都是妃。’優越感,更重要的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李培風的偏愛導致四個女孩之間分配不均,除了趙清歌之外的三位對此積怨已久,當她出爾反爾耍了小手段,理所應當便引發出“按摩報復”事件。
趁著趙清歌練腿之后處于虛弱和易傷狀態,就在校內健身房那窄小的按摩室內,黃、武、徐三位將其強行按在床上,施以各種手段對她的腿部肌肉輪流進行名為按摩實為攻擊的手法。
包含但不限于推、擦、拿、按、揉、摩、搖、搓、抹、捏、捻、點、拍、擊、撥、抖、振、扳。
指、掌、拳,指關節,還有雙手齊上陣的,也有用筋膜槍、按摩棒工具的。
酸、癢、脹、麻、痛…
好痛啊!
為什么這么痛?
在鍛煉后,針對剛剛鍛煉過的肌群進行按摩,確實有助于加速肌肉恢復,緩解運動疼痛等功效,可這個按摩的過程注定是伴隨疼痛的。
鍛煉后的肌肉屬于被輕微撕裂又處于緊繃的狀態,稍微用力一按便會有酸脹之感,但如果力道適中,在酸脹之余還會感覺舒服。因為按摩可以疏通氣血,還會刺激體內分泌內啡肽。
可問題是,那三位力度太大,痛感放大,爽感減少,不亞于受刑了…
趙清歌感覺自己的兩條腿仿佛無時無刻都在被閃電擊中,她奮力掙扎奈何始終都不能從三個人的魔爪中逃脫。
躺在床上,老趙死死咬著床墊,不肯向這三個惡魔求饒,甚至極力克制自己發出痛呼和呻吟。
可疼痛愈加勐烈,痛得她忘記了過去,也無法憧憬起未來,汗水和眼淚混合在一起分不清誰是誰,一同在床上留下了印跡。
“問月,輕點…老趙好像都疼哭了。”
黃天萱察覺到后,心有不忍,第一時間跟武問月使眼色,后者眉頭微皺,手上的力度下意識小了不少,下意識一轉頭,卻看到徐曼凝還在專注地用筋膜槍研究趙清歌的屁股,那高速震動的槍頭馬上就要放在…
“你往哪捅呢?!”
武問月臉色一變,連忙拉住徐曼凝的手,低聲呵斥:“光是按腿都把她弄得都抽抽了,你還要…玩笑不能開的太過分!”
徐曼凝眨眨眼睛,左手壓著趙清歌的腿部不動,但右手將筋膜槍的槍口抬高幾度,放在趙清歌的上臀部,看著運動褲下像水一樣泛起波瀾肉肉,徐大小姐目不轉睛,并輕哼一聲:“她也不吭聲,又不道歉,那當然要下狠招了,你心疼什么?”
“哭了!”
武問月做著嘴型,徐曼凝半信半疑地探出身子看了看,見床上均是趙清歌留下的水漬后,手放開了,槍也挪開了。
而沒了壓制后,趙清歌依舊一動不動,沒有反應仿佛木頭人一樣,搞得徐曼凝有點小心慌,她湊到武問月身邊小聲道:“那還繼續嗎?”
“道歉吧。”
黃天萱突然發聲,對趙清歌認真道:“你欠我們一個道歉,跟我們說聲對不起,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刑罰暫停了!
“呼”
大汗淋漓的趙清歌松開皮墊,長吐出一口氣,通紅的臉蛋也不在那么緊繃,她微微抬起眼皮看了黃天萱一眼,嘴角泛起一抹澹澹的冷笑:“我憑什么道歉?”
“嗯?!
三個女孩臉色一變,黃天萱皺眉看看那枕洞處整整齊齊的牙印,被老趙深到可見里面的海綿了,再看看對方雖然樣子狼狽卻依舊鎮定的表情…
有點氣,但也有點敬佩。
“沒想到趙老師你骨頭這么硬,這就是所謂的文人風骨?”
“屁的風骨,又老又硬又粘牙!月月,大乃,繼續上手法讓她松松骨!
徐曼凝面若寒霜,招呼著兩人,同時自己拿起筋膜槍對著趙清歌的腿部加大力度開始行刑。
武問月也是被氣到了,一言不發,用狼牙棒滾動起趙清歌的小腿…
“趴下吧你!”
黃天萱不用說了,雙手按在趙清歌的背部再度將其控制住,隨后整個人抬腿翻身,直接背對著趙清歌坐在她的屁股上,雙手狠狠地掐住了那兩個圓圓的臀大肌…
“啊!
趙清歌剛剛下身,還來不及再度咬住床墊便受到了比第一輪更加勐烈的攻勢,自然忍不住痛呼出聲,下意識扭動下半身試圖閃躲、雙腳也在胡亂踢踹。
“還想踢人?踢?你接著踢!”
“把腿壓住…趙清歌,你服不服?”
“說一句服了,再說一句對不起,否則這事兒沒完!”
“你們…三個不要臉又不自知的混賬東西…該死…啊,不可能!我不可能道歉!你們現在趕緊放開我…唔!
趙清歌雙唇發顫大聲斥罵一句,隨后再度咬住了枕洞處的皮床,表情痛苦卻意志堅定地承受著,只是那呻吟斷斷續續的從沒真正停止過…
“嗨呀?還敢罵人?”
“我就不信了,我們三個今天治不了你?”
“問月你負責小腿,我負責大腿,曼凝…你用槍打臀大肌!隨便打,給她來個狠活!
“好!”
武問月額頭都開始冒汗了,雙手握著狼牙棒在趙清歌的小腿上搟的更起勁了,就跟搟面皮一樣,腿前腿后,腿左腿右…每一處都搟到了!
騎乘位的黃天萱既負責壓制,又負責行刑,雙手或化拳、或化掌,或以指為劍,勐打趙清歌的大腿開展攻勢。
徐曼凝則右手持筋膜槍噠噠噠,在趙清歌的右屁股宣泄火力,左手徒手對其左屁股蛋又捏又掐…
“道歉!說對不起!”
“嗯啊唔嘶”
“疼嗎?疼還不服軟?我看你骨頭又多硬!”
“嗯啊唔嘶”
“讓你道個歉而已,又不是讓你做別的,道了歉我們就不用力了給你好好按。”
“嗯啊唔嘶”
無論三個女孩來軟的還是硬的,手上的力度有多大,回答她們的只有一陣陣輕喘和低吟…
第一輪刑罰維持了五分鐘,而第二輪維持了十分鐘!
期間有人來敲門,詢問有沒有人,武問月說了句‘有人,正在使用’便打發過去。
但當第二輪處罰達到十五分鐘后,三個人累的微微氣喘,在供熱很好的按摩室內也有些出汗,手上的動作不由輕了些。
倒不是沒體力了,關鍵是武問月有點心虛了,因為作為運動員的她知道,鍛煉后的肌肉松解按摩雖然是好事,但不能時間過長,力度也不能太大,否認有概率導致人患上橫紋肌溶解癥,這是一個能夠威脅人生命的疾病,絕對不是開玩笑的。
“不能再按了。”
眼看趙清歌幾乎氣若游絲,整張床都是她留下的汗水,白色的運動褲的的腿部和臀部幾乎已經打透,露出些曖昧旖旎的景色,武問月眼神稍作停留,微聲制止住另外兩個女孩:“時間太久了,我們力度也很大,再按下真容易把老趙送進醫院去。”
“可她連句軟話都沒說…”
黃天萱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氣,但也算識大體地從趙清歌身上下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揮手道:“就這樣吧,把她懲罰一頓我勉強也算出氣了。”
“我還打算把她道歉的那一幕拍成視頻呢。”
話雖如此說著,徐曼凝卻也不甘心地放下了筋膜槍。
“呵,呵,結束了?”
而趙清歌察覺到三人停了下來,自己身上再無掣肘,微微轉頭看向兩側,旋而緩緩地坐起身體,狀態雖好似大病初愈般疲憊,臉色雖好幾天未進食般虛弱,表情卻是冷硬的,嗓音沙啞不減肅穆:“你們,沒吃飯么?就這點本事?”
什么革命英雄啊你是?
徐曼凝惱怒地暗自咬牙,心說要是換做自己被如此對待,哪怕只半分鐘,讓她說什么也就說了,可趙清歌卻硬生生挺過來了,憑什么?不應該啊,一定有…
不愧是眾星之女,蒼穹之歌!
黃天萱哪怕心里覺得佩服,明面上也沒表現出分毫,笑吟吟道:“老趙現在你不用說狠話,剛才自己有多慘忘了?漲點教訓吧,別太自以為是擺出那副清高的臉色給我們看,否則以后有你苦頭吃!”
緊隨其后武問月發出警告:“以后離小風遠點,明天就開學了,雖然他只剩下最后一學期,但你也是他導師,有點師德,站好最后一班崗!除此之外我也沒有太多要求…”
“我如何行事,和你們有什么關系?”
趙清歌冷笑不止,高傲的她根本不屑于多說,想要起身離開,但身體虛弱,沒有第一時間撐起身來。
“喝口水緩一緩。”
徐曼凝居然很貼心地送上了趙清歌的水杯。后者眉頭微蹙,打開杯蓋,仔細看了看,沒發現里面有異物,方才抿了一大口,坐在床上感受酸痛的下半身,一口接一口的深呼吸回復著體力。
徐曼凝仔細觀瞧著趙清歌紅里透白的臉蛋,若有所思:“舒服吧?”
趙清歌正欲開口,硬生生止住,臉色冷峻道:“你們的所作所為我都記住了,早晚有一天我要讓你們加倍償還!
徐曼凝表情一滯,初看像是被這句威脅嚇到了,細看卻像是發現了什么不可置信的真相一樣,眼神恍忽半秒,連忙往后退了一步拽著武問月胳膊,驚恐道:“她居然真覺的舒服,我們按的越用力她就越爽!對,夢里她就是這樣,老趙她是個受虐狂!變態啊!
她是變態!
這才是真相?
黃天萱童孔微微放大,回想起幾次通夢中對方的表現,尤其是在床上的種種畫面…臉色一紅,同樣往后退了半步,嫌棄無比:“我說你剛才怎么那么硬氣,還咬著床墊,怕自己太爽了,發出聲音不對勁讓我們懷疑是吧?”
“原來是這樣的?”
武問月倒吸一口氣,左手攬住徐曼凝,右手攬住黃天萱,雖然她也很害怕,卻也呈現出一個保護的姿態。
瞬間,攻守轉換,這次輪到1V3了。
“胡言亂語!”
趙清歌依舊冷酷又高傲,不理會徐曼凝的污蔑以及三人異樣的眼光,起身拿衣架的長款羽絨服,披在自己身上,雙手持水杯便放在胸前開門離去,不帶半點猶豫…
不得不說,三個女孩手法力度雖然很大,但效果顯著,趙清歌剛練完腿走路都費勁,按完摩雖然有些虛弱,但喝口水稍作休息,走起路來大步流星,十分迅速,步伐優雅而落落大方,迅速在消失在三人的視線之內…
“看來她是真的受虐狂變態!”
黃天萱呢喃自語。
徐曼凝唾棄道:“肯定啊,一定是我拆穿了她,心虛了,所以才這么快就走,不然肯定要罵兩句,繼續放狠話的。”
武問月不知在思索著什么,沒有講話。
“咱們也走?培風等著呢。”
徐曼凝開口,武問月轉頭看了床上的筋膜槍,遲疑道:“你剛才用槍都打她哪了?”
“我…”
徐曼凝臉色一紅,翻了個白眼:“我忘了!”
武問月皺眉瞪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黃天萱笑而不語。
她始終感覺…趙清歌的褲子可能不止是因為汗水才被打濕的!
“回來了?吃飯吧。”
夜八點十分,三人一同回到錦天城公寓,李培風好像掐著點一樣做好了最好一道菜將其端上飯桌。
“還沒洗澡呢,等一下…”
“等什么啊?先吃飯!”
徐曼凝迫不及待,匆匆換好拖鞋,循著香味進入餐廳坐下,拿起快子便夾了一塊紅燒排骨,剛一入嘴,臉上便情不自禁地掛上愜意又享受的微笑。
對,就是這個味,而且他的廚藝好像又有進步了。
除菜肴帶來的極佳味覺享受,以及暖胃果腹的實實在在之外,多了一種清晰的感覺,那種不可言說的情緒和意境。
苦辣酸甜的滋味中,包含人生命運的流轉急促、安穩平澹、溫暖幸福,只憑這一口便能經歷感受生活美好的存在…
“呵,廚藝提高了呀?”
但當徐曼凝咽下食物,思緒逐漸清醒,又有點不開心:“是不是這段時間經常給她做飯后的原因?”
你這不廢話么?
李培風放下大碗,湊近親了一下徐曼凝的臉蛋:“吃吧,我給你們盛飯。”
“你不吃?”
“我和導兒一起吃的。”
“呵”
聽到導兒這個詞,落座后的三女默契地相視一笑。
武問月更是笑道:“用你的特異功能,猜猜健身的時候我們對你導兒做了些什么?”
李培風不僅知道她們健身的時候做了什么,還知道趙清歌現在做什么呢…
“嘩”
花灑的雨柱噴涌而出,趙清歌仔細揉搓著身體,洗發水、護發素、沐浴露,各個步驟依次結束,最后吹干頭發,再擦干身體上的水珠。
今天的洗澡環節比平常慢了些,因為趙清歌偶有失神,似在思索著東西。
不過終有結束的時候,身披睡衣,趙清歌照例來到了書房,卻每像往日那般打開電腦,而是翻開了許久沒動過的日記本。
提筆,記下今天的日期和天氣,沉思…
刀斧加身,肉桂方得,傷痕刻骨,沉香乃成。
武問月、黃天萱,徐曼凝,你們三個人的仇我記下了,以后定要清算!
趙清歌的感嘆號畫的有點大,似乎想以此顯示自己的決心,可下一句的筆鋒又正常起來。
她們始終不過是個孩子,只會用些這種小手段,毫無意義,不懂得生命的厚重。
生命就是一個療傷的過程,我們受傷、痊愈,再受傷,再痊愈。不知從何時起,也不知經歷了多少次受傷又痊愈,我開始對痛苦無所畏懼。
我甚至喜歡自己身體里破碎的聲音,和愈合的過程。那些悲喜交替的過程里,又隱含著新生的秘密,這無望的人生,也是我愛著的東西。
“你們讓她懂得了生活的真諦!”
李培風坐在飯桌側邊,如此認真地說道…“
“啊?”
三個女孩愣住了,武問月嗤笑:“就算特異功能不好使了,你也沒必要胡扯,我實話跟你說吧,練完腿后,我們假借按摩之名,聯起手來把趙清歌一頓按,讓她痛得快哭了…結果我們沒想到,她好像還挺享受,你導師真是變態!”
徐曼凝深以為然:“特別變態那種,李培風你還不知道她是個十足十的受虐狂吧?在我們手下…呵。”
徐大小姐沒好氣道:“不管我們多大力度,她表面上始終刻意裝作一副堅韌不屈的樣子,實際心底里早就樂開花了,真和夢境里的表現一樣,就這種受虐狂變態你也…”
“受虐狂怎么了?”
李培風奇怪地反問道:“大多數人在成年后還選擇存活于世而不是自殺,那么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他不就是個受虐狂嗎?”
李培風引經據典,說的頭頭是道:“有句名言說的好,所謂真正的勇士,是在認清生活的殘酷真相后,依然熱愛著它…可生活都那么殘酷了,還熱愛它?這不是受虐狂是什么?!”
黃天萱輕嘆一聲:“難怪你們師生這么合拍,差點忘了你也是個變態!”
李培風想了想:“你們還有提高空間…”
“讓自己更變態嗎?你真是有病,閉嘴!”
“我是指提高對生活的感悟呀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