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了你就去吃飯,找我做什么?”
趙清歌腳步不停,依舊往樓外走去。
“我飯卡沒帶!”
“飯卡沒帶,錢也沒帶?手機也沒帶?”
“對,就帶嘴了!”
李培風是鐵了心跟著趙清歌走,對方去食堂,自己就蹭飯,對方去回家,她也跟著回家,對方進了女衛生間…那他就在門口等著,一直等到對方出來,反正今天這頓飯他必須吃在趙清歌身上!
而可能是由于北華師提前放了寒假,一月三日也就是再過八天,學生們便可以離校,開學時期因疫情原因也沒有定下,甚至有可能延期開學,下學期由線下改為線上網課的形式,不讓學生返校。
師生二人也會因此很長一段時間見不上面,趙清歌動了惻隱之心,最終沒有攆走李培風,而是一路保持沉默,讓他跟著自己走到了教工食堂的檔口。
“一份紅燜牛肉,一份白灼蝦,一份西藍花…再來一份瓦罐湯,多少錢?”
趙清歌指了幾個菜,對著服務員如此說著,后者拿著餐盤盛好菜,隨口道:“二十五元。”
趙清歌默默拿著飯卡在機器上滑了一下,也不去接飯,轉身就走。
趙清歌請客吃飯,消費25元,距離開啟抽獎還剩41102元…
“我的。”
李培風說了一聲,接過餐盤轉而去找趙清歌,卻見對方在不遠處的另一個檔口停下,點了一份桂林米粉,站在那里靜靜等著出餐,看也看不他,彷佛給他點餐的是別人一樣。
“就知道我導兒不會忍心看我餓肚子,點的還都是我愛吃的!”
李培風心中一暖,在趙清歌附近找了空張閑桌位坐下,等對方端著米粉要去別的桌位吃,立刻起身要將米粉接過來:“您坐我那,我提前占了空位。”
“靠邊。”
趙清歌低呵一聲,微微皺眉,但還是和他坐到了一起。
由于正是飯點,很多學生考完了試都來吃飯,所以食堂內人很多,好在北華師是個食堂樓比男寢室樓還多的學校,如此分流,教工食堂倒也不算特別擁擠,桌位并未爆滿,至少師生二人四周只有兩桌。
“您幾號放寒假?”
一月十五…和你有關系?
趙清歌不回答,只是小口小口吃著米粉。
但李培風有著心心相印,就算她不回話也能‘偷聽’到,于是沒話找話:“寒假您有什么安排沒有?是在家還是去哪轉轉?”
轉轉?去哪?閑在家中,父母又要問起我的感情狀態,我能怎么說?現在又算是怎么回事?!
盡管趙清歌表面平靜,但李培風能感受到她焦躁的內心,目前還不算糟糕,導兒仍然在猶豫,沒有下定決心和自己‘分手’,那就好辦了。
“我訂的是五號的車票,當天下午到家,估計這兩個月也和您一樣宅在家里了,畢竟好像哪都去不了的樣子。”
趙清歌看了他一眼:“你能不能閉嘴?”
“閉嘴…怎么吃飯?”
“專心吃飯,不許跟我說話!”
李培風稍一思慮,試探性地說道:“要不這個寒假我晚點走,或者趁著現在還沒開始放假,近兩天就買好禮物,去叔叔阿姨家看看吧?”
戀愛關系和外界的社會體系存在互相影響,社會體系中的不同作用力會幫助這段關系的成功。
父母對自己伴侶的認同可以作為檢驗伴侶之間愛、滿意度和承諾的重要外部參照。有時候伴侶雙方以為的“你們很相愛”,不一定是對方以為的很相愛,這時,親人、朋友對她們戀情給出的支持與否的反饋,可以側面檢驗她們的戀愛狀態是否和她們以為得一樣好。
而且,見家長不等于決定結婚,即便是不婚主義者,得到對方父母的認可也可以使這段親密關系更加堅固和穩定。
但李培風沒想那么遠,只是以此為辦法,讓老趙心寬,結束對方對自己開啟的單方面冷戰。
“你為什么要看他們?”
趙清歌第一時間反問:“你想和她們聊什么?”
“就是聊聊家常。”
李培風微微俯身,壓低音量道:“上次泡溫泉的偶遇比較突然,很多東西沒有聊到,雙方也比較尷尬,這次我主動登門拜訪也是應該有的禮節,畢竟您和我已經…所以,我應當再和叔叔阿姨見一面,時間越早越好,免得她們放不下心。”
雙反距離拉近,搞得有點曖昧,而且是在食堂這種場合討論這種問題,讓趙清歌臉色微變,緊張地環顧周圍,看身邊人沒有注意,狠狠地瞪了李培風一樣:“閉嘴,不許跟我說話!”
“好的,吃飯。”
也確實是場合不太適宜,李培風果斷地選擇閉嘴,等吃完飯又跟著趙清歌回到了辦公室,這才重新提起。
“您覺得我什么時候去您家比較合適?要不您現在就問一下叔叔阿姨,看他們什么時候有時間。”
趙清歌坐在椅子上,盯著電腦屏幕沉默片刻,才道:“沒有意義,不要見了,你我現在的關系也只是師生。”
李培風反鎖上辦公室房門,又坐到了沙發上,不說話,閉眼靜靜地坐著似乎在假寐,但內心卻默默念起‘趙清歌’這三個字…
事已至此,他要使出殺手锏了!
心心相印無疑是個神技,因為它不僅可以聽到親人和愛人心中的想法,還能讓她們聽到使用者內心的想法,而且是使用者想讓她們聽到什么,她們就能聽到什么。
之前網文流行一種‘偷聽心聲流’的小說,大體是主角穿越到古代,心里想什么,配角們都能偷聽到,初看上去似乎很毒,主角在外人面前毫無隱私,想什么都別人知道,但這種小白向的網文不能細究邏輯,如果寫好了其實也有爽點。因為‘偷聽心聲流’小說中的男主思維超越整個時代,配角們全體智商不超過五十,聽到主角的睿智想法會敬佩,會膜拜…說白了,這種寫法就是曝光流的變種,配角逐漸迪化,主角在角落里瘋狂裝逼。
而李培風也有了被人偷聽心聲的能力,雖然他沒有穿越古代,沒有足夠睿智的智商,不能讓身邊人對他納頭便拜,但讓愛人感受一下自己心中洶涌的愛意,間接哄好老趙還是能做到的,于是,他開始對著趙清歌發功了。
我是凋零的梔子,是海邊下過的雨,是不被接受的愛意,是支離破碎不知該去往何處的風…
誰?!誰在狗叫?
趙清歌眉頭緊皺,狐疑地看向李培風,見他依靠在沙發上假寐,心中疑惑也半點沒有減輕。
由于李培風在剛獲得心心相印這項技能的時候,和她有過連接,此時場景再度重現,老趙也有了懷疑目標。
老婆不理我了,不理便不理了罷,還說什么你我關系只是師生,又不讓我見她父母,我這心窩子啊…可比數九寒冬的冰碴子還冷,罷了罷了,活著也沒什么意思了!
亂叫什么?
是幻覺?還是…
趙清歌干咳一聲:“你不回去打算在我這睡覺?”
李培風微微抬眼瞅了瞅她,眼神幽怨,嘴巴沒張,聲音卻在她心底響起。
好了好了,開始攆人了,我就在你辦公室坐會兒,什么話都沒說可就把你給煩死了呢?!明明我那么愛你,你如今卻棄我如敝履,難道你一點也不明白自己在我心里到底有多重要嗎?!
我能聽到他心里想什么?
趙清歌終于搞清楚了,但腦子里還是有點亂,什么原理呢?為什么突然之間就能聽到了?
李培風不給她深思的機會,繼續化身男版林黛玉在心里抱怨了一大通,然后說了句:“看來是打擾到您了,那我走。”
趙清歌沒反應過來,還在想著自己聽到的話是幻覺還是李培風真實所想,其中原理又是如何,眼睜睜看著他開門而去,也再沒能從心底聽到什么聲音。
“孽障帶來的孽緣!”
澹澹的遺憾和失落油然而生,趙清歌心煩意亂,咬著牙低聲罵了兩句,剛罵完,房門又開了。
“卡噠”
李培風重新走進了房間,趙清歌眼神深處的喜悅轉瞬即逝,隨后臉上略有一絲意外和一份假裝的不耐:“又回來干嘛?”
李培風遲疑道:“您別忘記問問叔叔阿姨,看他們什么時候有時間,我好去看看。”
趙清歌嘴唇囁嚅兩下,最后還是擺手:“出去!”
李某人二次離開,趙清歌注視門口沉默片刻,還是拿起了手機。
“媽?你和我爸最近哪天有時間?”
從學校出來后,李培風便回了家,第一件事就是發布新書,并在各個書友群和其他老作品中冒泡發言或增加章節感言,以此公告。
群中書友的反應倒還好,李培風老早便提過新書會轉戰男頻,剛開始很多書友都在勸他不要這樣做,建議李培風繼續寫女頻,但也有很多鐵桿書迷表示支持,即便寫男頻也會追讀,而后者還是不小的群體。
但李培風不確定自己的老讀者究竟能跟過來多少,他悲觀預計,即便能過來十分之一也是勝利,畢竟是橫跨頻道,而且《劍與法》文風大變,可以說這本書和他以前的作品完全是不同的類型,讀者群體應該也完全不同,曾經的老讀者不一定能夠接受新題材和自己的新文風。
所以李培風完全沒指望自己剛剛發書后,《劍與法》的收藏、
、打賞等數據有多么亮眼,只求能夠晉級試水推。
盛夏:“審核過了,加油!”
人間一兩風:“不能加了,再加我就太油了!”
盛夏:“我說的是好好碼字!”
人間一兩風:“明白。”
下午一點,《劍與法》發布,在編輯的幫助下,原本為一天時間的新書審核期縮短為三分鐘,三分鐘后,《劍與法的編年史》成功登陸終點男頻網站的玄幻分類,能夠被所有讀者搜索看到。
李培風只上傳了三章,這期間基本沒有推薦,至少等到十天后,才會有一個試水推。如果是新作者,在這十天內,曝光率約等于零,一天過去也不見得能漲十個收藏。
但老作者自帶一定的流量,能將之前作品所積攢的書迷引流過來,相對擁有一定的優勢。
不少頂級的男頻網文作家在發布新書的當天二十四小時內,便能獲得上萬張 ,三個盟主,八十二條評論…不錯,不錯!”
李培風稍感驚喜,能達到這個數據已經超乎他的預期了,僅僅一個小時就這樣,若是乘以二十四,絕對是個很棒的成績,不能和男頻中那些頂級的白金作家比,也約等于男頻中稍弱一些的的‘大神作家’。
畢竟曾經最壞的設想是自己要從零開始,在新書期玩一個禮拜的單機,現在看,沒那么糟糕!
“我還是有很多鐵桿粉絲的。”
不過這個數據還是有損白金之威名,雖然自己是女頻的白金轉戰男頻…
李培風想了想,又在抖音中發布一條短視頻,說了下自己發布新書的事情,并花了點小錢進行推送。
現在他的賬號粉絲堪堪破百萬,雖然都是些顏值粉和肉體飯,但流量也不小,完全可以一用。
發完視頻,李培風繼續碼字,新書宣傳固然重要,但小說質量才是王道,不能舍本從末。
碼字期間,他偶爾也會用手機看一眼作家后臺,觀察數據增長,想看看在抖音發布視頻的效果如何。
結果很喜人,收藏和評論的增長速度至少提升了百分之三十,
的數據漲勢沒那么高,但也有增幅,尤其是打賞,小額打賞多如春雨,大額打賞又多了一例…
“隔壁老黃打賞《劍與法的編年史》10000000終點幣!”
第一位打賞十萬元的黃金盟主誕生了。
但因為這位盟主的身份比較特殊,李培風沒有那么開心,只是笑了笑,給黃某人發了條微信…
“(愛心)你私下里給我發個520我會更開心”
數秒后,黃天萱回復了一個(食屎啦)的熊貓表情包,然后又發起了一筆金額為250元的轉賬。
黃天萱贈予金錢250元,距離開啟抽獎還剩40852元!
李培風默默點擊接受,打字道:“還差270,發過來。”
黃天萱:“發也行,你拍兩張大尺度的肉照給我。”
李培風:“…我以為你給我錢是基于我們的感情,但你居然講條件?”
黃天萱:“(微笑)你只值二百五,多了沒有。”
李培風:“…”
黃天萱:“想不想再要個億盟?”
李培風:“還有條件的吧?”
黃天萱:“在書里安排一個姓黃的女主,是主角朝思暮想看得到得不到的那種,我立刻安排。”
“我拒絕!
李培風不以為意地笑,心中暗道,看來何以夢的勸解還真是預料之中的一點沒起作用。
二人閑聊兩句后,黃天萱可能忙于工作便不聲不響的結束了聊天,李培風思忖片刻,用外賣軟件花了四百多買了一束花,填下黃大小姐的家庭地址,下單完成。
自打隔離同居事件后,身邊四位女孩均對他開啟了不同程度的冷戰,他付出了一些行動,但不多,總體還是采取聽之任之的策略。
導兒那兒上午使出了些手段,稍有緩和。黃天萱這次是因為新書發布,不管是處于《劍與法》的欣賞還是對他本人的糾結不舍,都算主動發出了信號,被李培風抓住機會,也在漸漸瓦解。
唯有武問月和徐曼凝那里,因為李培風的消極被動,沒有太多的進展。
這純屬于李某人有恃無恐了,因為他自信三人的羈絆是比較深的,鐵索連環船質量絕對過硬,而且等寒假回了老家,李培風也能見到武問月,所以他根本不急。
“到點兒了!”
下午四點多,距離文學社的聚餐集合時間還剩下半個小時,李培風停止碼字,打算收拾一下便去赴約,但家中卻來了個意外的客人,亦或者說…對方才是這個家的主人!
“曼凝!”
李培風詫異的不行:“你沒在錦天城隔離嗎?怎么能來這兒呢?”
徐曼凝沒有回答問題,只是冷眼看了看他,語氣比眼神更冷:“我來收租,趕緊交租金!”
李培風眨眨眼睛:“收租?收什么租?你管我要租金?”
“沒錢?”
徐曼凝雙手抱在胸前,冷笑道:“不會吧,你不是剛向黃天萱要了個五二零嗎?還給人家買了束花,難道沒錢交租金?”
李培風眉頭微皺,默念起黃天萱三個字,連接成功后,見到對方面露笑容,拿著手機用微信跟武問月視頻聊天的畫面…
他在心中萬般溫柔的呵呵一笑:“天萱姐姐,你可真奸呢,你信不信我把你也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