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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 挾水果而令培風

  何以夢:“你不能做我的詩,我也不能做你的夢。”

  次日七點,醒來后的李培風看到了這條微信消息,發出時間是凌晨一點半。

  他自己則拿著冥海之息返回閣樓,飲下香水,躺在床上昏昏睡去,和樓下的武問月共入夢境,再次回到了那如真似幻的DQ01魔法位面。

  “你不能做我的詩,我也不能做你的夢,夢…”

  此刻,李培風琢磨著何以夢的這句話含義,同時卻不禁被這個‘夢’字聯想到了夢境中遭遇。

  這次入夢,二人還是穿越客的身份重頭開始,因為不再是多人通夢,武問月很是驚喜,但初心不改,重入學校繼續學習音樂技藝。

  李培風思來想去,也選擇一同入學和她做個同班同學。

  共同學習,兩個大腦共同努力記憶夢境中的經歷,記的自然更加清晰,回到現實后,她們也能將更多夢中的歌曲‘翻唱’出來。

  其次,李培風還沒忘了這次入夢的目的,那就是修復二人關系,沒什么比長久的陪伴更能加深感情羈絆了,事實上效果也確實非常不錯…

  “太陽照常升起,深夜EMO結束,醒一醒,起床干活了。”

  李培風整理好思緒,向何以夢發了一條消息,但對方可能是還在睡覺,沒有回復,他也不管了,匆匆洗漱后便下樓準備做早餐。

  三間臥室唯有趙清歌的房門開著,人不在里面,但衛生間隱約有些水聲。

  李培風淘米洗菜,一分鐘不到的功夫,趙清歌似洗漱完畢,干凈清爽地從衛生間出來,掃了一眼他:“昨天你們幾點睡的?”

  李培風鎮定道:“快兩點了我們才談完,之后武問月下樓,我在閣樓上洗漱了一下也就睡覺了。”

  趙清歌不置可否:“閣樓也能住人?”

  “嗯,有床也有衛生間。”

  趙清歌不再發言,轉身回了自己房間,接著黃天萱和武問月也從陸續起床,前者打了聲招呼,便去了衛生間,后者眉頭緊皺,緩步來了廚房。

  走的速度慢不只是因為沒睡醒,還因為昨晚戰況過于激烈,導致武問月沒緩過來,嗓音也有些沙啞:“吃的什么?”

  “熬點粥,煮些雞蛋再炒個青菜。”

  語氣一頓,李培風故作遲疑,先發制人:“話說,昨天我做夢了,夢到和你…你夢到了沒有?”

  武問月緊盯著他的眼睛,片刻后有些發愣:“你先說說你夢到了什么。”

  “我夢到只有你我的…”

  李培風斟酌著用詞,憋出一個形容:“你我的蜜月旅行、亦或者音樂之旅?”

  用這兩個詞形容此次夢境倒也不錯,夢里他和武問月除了學習音樂外,就是在異世界上山下海,到處旅游探險。

  由于通夢的只有她們兩個人,記憶很是清晰,旅行去過哪里,吃過什么東西,看過什么風景,都還能說的頭頭是道,每次回想起來,腦海中更多了一種溫馨和無比卷戀的感覺,久久不能散去。

  游遍風月的帆,鐵樹銀花的寒,再見萬水千山,聆聽鳥雀呼喚,看山花縱開,霞染暮晚。二人攜手共度十余載年華,從月彎,到月圓。

  那些美好的畫面如此難忘,一如夢境倏忽幻化,激蕩著一周周的光華。

  武問月似乎也被李培風的形容引起了回憶,深情又緬懷似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情不自禁輕聲哼唱某個小調:“dadadadali…”

  但也只是兩三句后,武問月便停下來,難掩驚喜:“這次記得好清楚!你還記不記得那些歌?”

  “還記得…四五首吧。”

  “快記下來!”

  武問月很著急,但看李培風在做飯,回到臥室拿出本筆,兩個人一邊討論,一邊寫樂譜。

  二人說話的聲音也引來了黃天萱,她在廚房門口好奇地探腦袋:“怎么回事?你們又做夢了?”

  “做了。”武問月看了眼她,筆下不停繼續書寫樂符,似笑非笑道:“什么都做了。”

  “這個什么是什么意思?”

  黃天萱眉毛挑起,眼睛轉而看向李培風…

  “你快點幫我做飯吧。”

  李培風催促道:“趕緊做完趕緊吃,你不著急,但我馬上要去干活了,樂譜我一會用手機碼出來發給你。”

  “需要我干什么?”

  “去把菜切了。”

  武問月微微皺眉,但還是放下本筆,乖巧的開始幫廚。

  昨天二人的關系勢同水火,已經拳腳相見,現在武問月卻如此聽話的幫他做飯,除了深夜挨的那次毒打,更重要的自然是香水了。

  它不會改變人的思想,更不能催眠他人,頂多讓嗅到氣味的人有類似喝酒過后的體驗,增加使用者的魅力,消除與使用者的隔閡,不再聞到氣體后,便會迅速恢復正常。

  附帶的入夢作用,也并不會扭曲人的思維,對方在夢中一樣有著正常的判斷能力。

  經過多次使用冥海之息之后,李培風已經對這東西有了深刻的了解,他感覺這香水說厲害也厲害,但真有多作弊也談不上。

  只能為自己創造一個機會,一個能夠將現實遠遠拋開,在夢境中相見意中人,并長久相伴又短暫相處的機會…

  “講講吧,昨晚你帶她上樓,到底對她做什么了?”

  而武問月的態度轉變,黃天萱也看在眼里,不由心生疑惑,趁著武問月去菜板前切菜,降低音量:“是因為通夢?你們都夢到了些什么”

  李培風敷衍道:“學學音樂,唱唱歌,之后又來了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

  黃天萱哦了一聲,接著好奇不減,轉而去問武問月二人在夢境中的遭遇。

  提到這個,武問月可就來興致了,等早餐做好,四人齊聚餐廳吃飯,在用餐期間,她還沒停。

  什么裂嵴草原的哪處溫泉最好,霜雪高地的知榛鳥原來要配木地孤才好吃,辛特蘭盆地的甜心果是什么味道,雷暴高地的景色有多么壯麗。

  就像是個剛去過遠方,和老公度完蜜月的新婚妻子,在向身邊的閨蜜炫耀秀恩愛…

  趙清歌聽得面無表情,黃天萱也興趣缺缺,對這些并不關心。

  只是向李培風詢問,兩個人做睡覺前都干了些什么,似乎想以此分析出能夠通夢的必要條件。

  李培風避重就輕地找幾個托詞敷衍過去,為了讓武問月閉嘴,也為了緩和氣氛,又提議她清唱了一首歌曲,諾德族民謠《天際雪原》,以此展示自己夢里的學習成果。

  唱的磕磕絆絆,有些地方忘了詞,但總體效果很不錯。

  一曲完畢,黃天萱面帶欣賞地鼓掌:“雖然諾德語的歌詞聽著像是南韓話,不過很好聽。”

  趙清歌也夸獎了一句,又有些惋惜:“還是沒能把歌詞全記下來么?”

  武問月搖頭:“剛才唱歌的時候很多詞也是我亂哼的。我只記得副歌幾個不連續的音節,具體是什么意思也忘了。不過這不重要,夢里重點記得就是曲子,歌詞全記下來沒什么用,到現實還要翻譯過來,或者讓小風重新填詞。”

  李培風眨眨眼睛,厚著臉皮道:“作詞這種事兒我可能不太行,文化素養還是不夠。導兒,要不您也幫幫我?”

  為師能幫你去死,能幫你快速畢業,能幫你這逆徒盡快在我生活里消失!

  趙清歌澹澹道:“我很忙,沒時間。另外臨近期末,你的作業別忘記給我。”

  “啊?”李培風愣住了,心說我還有期末作業呢?

  趙清歌繼續道:“是‘網絡文學研究’這門課的作業。當初你的師弟師妹們,分為六個小組,在六個不同網文平臺發布網文,進行聯合創作。時至今日,創作應該也有了一個階段性的結果。你催促她們把研究報告盡快交上來,以她們的報告為基礎,進行分析匯總,寫一篇《網文2121年文學審美變化反應的現實客觀規律》的材料,不低于三萬字,明年1月初之前給我。”

“…哦。”李培風心說這應該不算是公報私仇吧  趙清歌卻不停道:“這是你的期末作業,還有‘網文國際傳播’課題,‘網文生態出海的前景展望’,其中的這小節,你也要在明年1月初交給我。”

  語氣微頓,趙清歌再度提醒:“最后是畢業論文,不要耽擱,上周我給了你修改意見,二稿寫完了沒有?馬上要期末考試了,有沒有認真復習?”

  媽的,焦慮起來了!

  李培風暗罵一聲,連連點頭:“在寫了,在學了。”

  吃完早餐,李培風匆匆出門,開始了封禁后第一天的志愿工作。

  一個是為寶玉小區內全體居民的第二輪核酸做維持秩序,因為有了一次經驗,第二次核酸的速度很快,兩三個小時就結束了。

  二是給各棟樓的居民發物資,累倒不算累,因為新增了很多志愿者,大多是寶玉小區內部的居民,封鎖在家閑著也沒事,就出來幫忙了。

  臨近中午,社區發盒飯的時候,李培風才在物業辦看見何以夢穿著防護服也來領盒飯,不由面帶驚奇。

  “你上午干嘛去了?微信也不回。”

  何以夢護目鏡下的雙眸略有疲憊:“社區的人昨晚在物業群里說了心理援助的事兒,今天早上我就接了幾個電話,有四個來訪的,所以整個上午我都在給她們做咨詢,根本沒空看手機。”

  “小夢來了?”

  鄭大姐這時候也看到二人,親自拿了一份盒飯和兩瓶飲料送到何以夢手里,打著官話贊揚了幾句之后,正色道:“下午首都衛視的記者可能會來這里采訪,我打算讓你們兩個一起做志愿者的小情侶出個鏡,報道一下你們的事跡。畢竟你們都是高材生,又是情侶,很有話題性。到時候記者問什么,你們答什么就好了,但要注意分寸。”

  李培風停快呆住,什么?情侶?接受采訪上電視?

  何以夢撇了他一眼:“您誤會了,我和他不是情侶,只是同學關系。”

  鄭大姐錯愕:“你們不是男女朋友?可我已經跟電視臺說了你們是情侶,人家看這樣很有話題才過來的…”

  你看看,都這么大歲數了,還在想當然!

  李培風順手從保溫箱里又拿了一份新盒飯,默不作聲開始干第二份。

  “真不是情侶。”

  何以夢也坐到他身邊的空位上,慢條斯理道:“但如果您覺得這樣不好交差的話,讓我和他扮演一下熒幕情侶,我也沒有意見。”

  “你這是作假!”

  李培風立刻搖頭:“而且也會對你的名譽造成損害,我堅決不同意。”

  鄭大姐嘆氣:“算了,那小夢你自己做一下接受采訪的準備吧。”

  下午兩點鐘,首都衛視的記者果然如期到來,針對何以夢進行了一番拍攝采訪。

  采訪地點就在1號樓,那個即將被改造成‘真情心理咨詢工作室’的車庫內,主角是何以夢。

  李培風等其他志愿者忙著往車庫內搬運桌椅板凳,都是辦公用品都是社區捐贈的,他們充當了一把龍套。

  “好,那就這樣,謝謝你了。”

  女記者問了幾個問題后,頗感遺憾地向鄭大姐抱怨幾句‘之前不是說是情侶志愿者么’,后者連聲抱歉也給人哄走了。

  “恭喜恭喜,上電視了。”

  李培風遞了瓶水送到何以夢手邊:“你看看桌椅這么擺行不行?”

  車庫面積不大,三十平米左右,兩張大沙發,一個茶幾,靠在里面在擺一套辦公桌椅和飲水機,基本就差不多了。

  “沒什么不行的。”

  何以夢環視一周,微微點頭:“反正等解封后還要重新裝修,鋪下地板,現在暫時就這樣吧。”

  李培風四下看看,見車庫內布置好,其他人散去,抬腳也要走。

  新報名的志愿者很多,人力甚至可以說是過剩了,光是巡邏的就有十二人六組,李同學自覺在這呆著也沒事做,不如盡早回家寫作業。

  何以夢卻伸手攔住:“等一下,你要回家?”

  “對,你有事兒?”

  “先回我家吧,下午我也休息了。”

  何以夢邊拉著他的手,邊往外走,用遙控鑰匙將車庫門降下。

  李培風遲疑道:“我回你家干嘛?”

  何以夢莞爾一笑:“那四位來訪者雖然沒給咨詢費,但也不是空手來的,送了我很多零食、水果、還有飲料、紅酒,你要不要?”

  當了半天的情緒垃圾桶,好累,我要解解乏…昨天我很滿意,再給你一次‘以勞換物’的機會,希望你不要不識抬舉!

  李培風已經感受到了這白毛內心深處的想法,心中好笑之余更覺憤慨,于是堅定搖頭:“不要!”

  “你不要,你家里那幾位不要么?”

  李培風臉色一變:“她們如果知道了…不要!”

  何以夢眉頭一皺,循循善誘地勸道:“半個多月呢,只吃飯菜哪能行?沒有零食作消遣,沒有水果補充維生素,沒有飲料調劑,你個糙男人能堅持,但她們幾個都是女性,這會對她們的身心造成嚴重傷害!你也不想看到這一幕吧?”

  白發下那張美麗的臉蛋宛如魔鬼,說的話更是居心險惡,是讓人出賣良心和肉體直墜深淵的妖言。

  但不得不說,李培風有點動搖了,不是他意志不堅定,實在是何以夢的提議很誘人。

  在小區被封禁的期間,除了必要生活物資外,零食和水果這種東西無法從外界購買。小區內雖然有小超市,但也在昨夜封鎖的時候第一時間貼上了封條。也就是說,這些東西彌足珍貴,都是居民自家的存貨,吃一點少一點…

  二人去了物業辦,將防護服脫下,便往1號樓的方向走。

  “風,你想象一下。”

  何以夢還在溫柔地勸說著:“等你回家后,帶了一大袋子各式各樣的零食和三四瓶紅酒啤酒,還有兩三斤的水果,像什么香蕉、蘋果、葡萄,車厘子、橘子…出現在她們眼前,她們該是多么的欣喜?吃起來又該有多么的開心?”

  “這些東西在平常無足輕重,哪里都能買到,但在這被封鎖的特殊時期可是有價無市,每個人的心中都布滿了陰霾,你帶回的零食和水果也具有著更重要的意義,這會讓她們寡澹無味的舌尖充斥著甘甜,驅散心中的陰霾,讓她們被封禁的乏味生活也平添了一份亮色!”

  我看是讓她們的腦袋上平添一份綠色!

  李培風嘴角抽搐,忍不住道:“別說了,我才不信你那么好心免費送我零食和水果!”

  何以夢眼睛笑成月牙形:“免費?你想什么呢?你我什么關系?你忘啦?”

  你給我好好出出汗吧,昨天我發揮不好,今天必須找回場子,我活活累死你個大混蛋…

  你真是想瞎了心!

  李培風緊咬鋼牙:“你直說,怎么算賬的?我讓你…讓你上天一次,你給我多少報酬?”

  沒錯,為了這個家,為了家里三位女孩的幸福生活,極具責任感的李培風決定犧牲小我,成就大我,同意眼前這個白毛的無理要求!

  “一次一袋辣條,或一個蘋果,或一瓶飲料,三者任選其一。”

  何以夢眨眨眼睛,語氣很輕柔,但言語很無情。

  太過分了,太可惡了,這是無恥的壓迫,這是乘人之危、這是逼良為娼!

  這是犯罪!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想象著自己家的女孩們吃上零食、水果,喝上飲料或啤酒,流露出幸福表情的畫面,李培風氣的嘴唇直發抖,還不得不委曲求全:“這連我的體力消耗都補充不過來,夢夢,你怎么忍心的?!”

  “我只是相信你的實力罷了,你不愿意?”

  何以夢腳步輕快,語氣悠哉:“不愿意就算了,別搞得我好像在強迫你一樣。”

  “我…我愿意!”

  李培風拉住了何以夢的手,雙眼寒光四溢,猜測著對方心中的底線,豎起了兩個手指頭:“但要這個數,不然我絕不會脫褲子!”

  何以夢嘴角上挑,好像還勉為其難了:“行吧!”

  “走,跟我回家”

  何以夢笑瞇瞇道:“相信等你帶著零食和水果回去,她們也會很開心的!”

  李培風進入1號樓前,回頭看了一眼2號樓的自家,那一眼太復雜,包含了太多太多。

  何以夢心領神會,善解人意道:“放心,只要你乖乖聽話,我會給你保密的。”

  李培風翻個白眼:“演的扎不多了,別用這個口吻,怪惡心的。”

  何以夢立刻抱怨起來了:“啊,你真煩人,還有沒有點服務意識?今天本咨詢師連著接了三個家庭婦女,還有一個自閉兒童…我壓力很大,所以要扮演強迫類的釋放一下,你好好配合,不行么?”

  李培風面無表情:“行行行,你說什么是什么。”

  何以夢沉吟道:“那我來演壞姐姐的角色,你給我扮演純潔無辜小男孩的那種,演的好,我直接把所有東西都給你一半!”

  李培風立刻想起了昨天自己對武問月的那一幕,這純純攻守轉換了,除了報應,他無話可說…

  “講臺詞,給我點情緒反應!”

  三步兩步到了家門口,何以夢不開門,又命令起來了。

  李培風嘆了口氣,裝作膽小的模樣四處看看,怯懦道:“姐姐,這是你家么?我好害怕啊,你帶我來你家要干什么?”

  何以夢忍不住噗嗤一笑:“乖哦,姐姐帶你看電影,吃零食,再玩一玩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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