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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背后有人

  人生啊,逆境是常態,順境才是意外。

  但李培風感覺自己最近這意外太多了。

  驚喜?

  驚到下巴要掉了,喜到三魂七魄要離體。

  開個講座,父母來了不說,黃天萱怎么也來了?

  而且就坐在后排,就坐在徐曼凝和武問月身后,好像還正偷聽著前排四個人的對話。

  可以肯定的是,黃天萱絕對知道那對夫婦就是自己父母了,不然不可能坐在她們身后。

  這下妥了,三個女人湊齊了,俗話說三個女人一臺戲,嗯,還要算上老趙,四個…

  那就是不是一般的修羅場戲份了,那是《小時代》啊!!

  李培風心亂如麻,仍舊想不通黃天萱好端端地來首都干嘛,相隔幾千里,只為看自己?不太可能啊,對方不是那種人。

  難道只是單純的…杭市容不下你了?!

  “今天來的人很多啊,教室內都要容不下了,門口好像還站著好多同學。”

  趙清歌看李培風坐在講臺后面的椅子上后,就開始發呆,使了幾個眼色對方仿佛沒看到一樣,于是也不管了,用電腦將PPT投屏到后方大屏幕,然后拿起話筒,上臺開場。

  “剛才我看陳院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可能能是屋內座位都坐滿了,很幽怨地撇了我一眼,也就走了。”

  趙清歌仿佛在和臺底下的人聊天一樣,但吐字準確,語調婉轉,一下子便將原來亂糟糟的課堂變得安靜下來。

  “陳院給我的眼神挺復雜,我猜他大概是怪我沒有給他留座位,但其實我想說,窗臺也能坐人的,你走了肯定是要后悔的…”

  臺下響起了一陣輕笑。

  趙清歌用余光看了眼李培風,見他依舊直勾勾地坐著,心里一緊,只能繼續閑扯,給對方適應的時間。

  “有件事兒大家不知道,這個講座的地點最初的沒有設立在這兒,因為203是個大教室,我感覺可能來不了那么多人,到時候講座開始,萬一來的人不多,坐得稀稀落落的很難看,所以我就選了第四教學樓的306教室,也能坐二百人,我覺得夠用了。”

  “但跟李培風一說,他給否了。他倒不是膨脹地認為自己開講座,二百人的教室肯定坐不下,他有一個別的理由,在我看來很意思。”

  說到這,趙清歌頓了一下,教室內安靜異常,眾人的內心都好奇于這個理由到底是什么,能夠打動了趙清歌,讓她同意更換教室。

  “他說…”

  不知何時,趙清歌已經走到了窗臺邊,表情微妙:“導師,樂育樓的203能看見月亮。”

  言罷,嘩啦一下子拉開了窗簾。

  “哇”

  “好漂亮!”

  “今天也不是中秋啊,怎么這么圓?”

  教室內當即發出了不小的喧嘩聲,屋內三百多人,有將近二百人是女生,大部分都是嘴巴微張,吃驚的表情。

  無他,透過纖塵不染的窗戶,真能看見月亮。

  不僅看起來比平常的更圓、更大,更亮,顏色也不是那種偏冷的灰白色,而是那種空靈柔和的橙黃色,不復清冷,只有柔情。

  “挺好看的是吧?但我當時不理解。”

  趙清歌笑道:“我說其他教室好像也能看到月亮啊,他說是能,但過一會,月亮就跑到窗戶外面去了,教室內的人就看不到了。而經過他縝密的計算,今天只有203這個方位,這個窗戶最多的教室,能在晚上七點到九點這兩小時可以全程看到月亮。”

  “七點一到,月升,開講,九點一過,月落,下課。時間剛好吻合,像是命運的安排。李培風還說,中途若有人聽得無聊,那就不要聽了,看看月亮就走,至少也不算一無所獲。”

  “哇”

  “好!!”

  這次喧嘩聲更大了,還有吹口哨起哄的。

  在正常人看來臺下這么激動有寫夸張,但想一想來參加講座的都是些什么人也就明白了。

  來參加講座的大部分是中文系的學生,就算不是,骨子里也是對文學有所向往的文藝青年,否則不會來參加講座。

  這種人有一個什么特質呢?

  說好聽的叫;感情細膩,慣唱大風,雅愛悲歌。

  說難聽的,就一個字;騷。

  自認看破紅塵,不現實主義,還很浪漫主義,但又時而好悲觀主義,平常很正常,只是說話文縐縐,但稍微有點事就痛哭流涕,無病呻吟,盛產精神病,人均抑郁癥的這么一群人。

  但文學那就是這樣的,浪漫至死。

  江涑大學的漢語言文學系副教授在課堂上對學生說過這么一句話,在網絡上流傳的很廣;

  “我會給你們兩次逃課的機會,一定會有什么事比上課更重要。比如樓外的蒹葭,或者今晚的月亮。”

  李培風選擇了203為地點舉辦講座的這件事兒,則是這句話的延伸,是另外一種,對生活更委婉含蓄,富有詩意的模糊化、美好化。

  窗外月色柔美,講座還沒開始,李培風就將一種情緒無言地說了出來…

  于慧芝已經感動不行了,眼睛都紅了,抓著李啟元的胳膊:“老公,老公,你說的,狩月!這是你告訴風風的。”

  “對,今天是狩月。”李啟元頗感自豪,像身邊人炫耀似的科普:“如果你生活在北半球,那么在10月18到21日幾天的夜里,月亮看起來會是明亮而完整的,并不中秋節那幾天差多少。這是因為在這幾天,日月軌道和在傍晚與地平線成最小角。這個巧妙位置才導致了狩月看起來更加而呈現橙黃色。”

  “同獲月一樣,狩月的名字可能也是古代農民或獵人的口口相傳,因為這一段時間月亮很亮,可以照亮在山林里疾馳的獵物,于是便叫了狩月。”

  “哦,是這樣的啊。”

  “叔叔真是博聞強識,雖然教馬哲,卻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武問月和徐曼凝在拍馬屁,黃天萱坐在后座了然點頭。

  原來李培風的父母都是大學教師啊。

  李家的家庭狀況,已經快要被她摸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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