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模范家庭
海燕，一種體型和掠鳥或燕子差不多的海鳥。
往往在暴風雨中成群結隊的在海面上低空飛行，因為暴雨前氣壓降低，魚會露出水面，海燕為了捕食所以造就了這個場面。人們因此美妙的認為，這種動物偏好暴風雨類的極端天氣。
著名文學家、無產階級作家高爾基，在《海燕之歌》中就描繪過此等場景。那句‘讓暴風雨來得更勐烈些吧’成為了膾炙人口的名言。
這句話乃至整篇《海燕之歌》，高爾基都是運用象征，托義于物了，因為所發表的特殊時期，這篇文章也象征著很深的政治含義。《海燕之歌》是時代的戰斗宣言，它預示著革命風暴即將來臨，鼓舞人們積極行動起來，去迎接偉大的戰斗，表現了一種堅強無畏的革命理想主義精神，豪情萬丈，激蕩人心。
但人們也能將這篇文章理解為自我激勵；要像海燕一樣，無論狂風暴雨雷鳴電閃，前路艱難萬險，也將勇往直前，不畏風雨的樂觀精神。
“此時，我就像一只勇勐的海燕！”
李培風給黃天萱發完地址后，斗志昂揚，信心滿滿。他其實還想給何以夢打個電話，叫對方也過來的，可考慮到自己和這白毛的關系一公開，勢必會影響到何以夢的事業，所以也就沒作死。
而光是叫黃天萱，已經讓其他幾個人夠火大了…
“李培風你能不能消停點？”
“為什么要叫天萱也來？你想選她是不是？你喜歡她什么？”
“我是真沒想到李培風你居然是這樣一個見錢眼開，唯利是圖的男人，黃天萱不就是有兩個臭錢么？為了那幾個錢你就選她？pei你真惡心吶你！”
兩個女孩急了，老趙站起身就要走，但被李啟元和于慧芝攔下…
“清歌，等會兒再走。”
“先讓風風把話說清楚。，”
面對義憤填膺的三個女孩，李培風也從容不迫地開口了：“我叫天萱來，理由很簡單，因為她也和我有著親密關系，我也有一定可能會選她，哪怕這種可能性很低，這種場合她也必須到場。”
“退一步來講，就算我不會選擇和她在一起，而是選擇了你們三位中的一位或者兩位，天萱也要來。一是這樣我做出的決定更加正式，二是單獨落下她一個，事后天萱肯定會有意見，到時候若因此她再鬧出一些波瀾，就沒有必要了。”
“總之，七號那天我會給出答桉，并向你們坦白。”
看眼前幾位臉色稍緩，李培風略略沉吟，運用繞梁之音緩聲道：“我現在還未想好答桉是什么，也不知道究竟和誰繼續走下去，因為我并不想做出這種非黑即白的單項選擇，可生活好像也沒有給我多選的權利…”
看父母和趙清歌的臉色變得慍怒，李培風話音堅定：“但我還是要做，而且我能確定，一旦我選擇了一方，便會徹底斬斷和另一方的聯系，希望你們也能夠坦然接受，迎接新的生活。”
“如果有人對于我之前給你們造成的種種傷害耿耿于懷，我也愿意用盡辦法去彌補，但我更希望你們放下執念，忘記過去，不斷向前。”
李培風這番話看起來是真下定決心了，但…
“我只有一個問題。”
趙清歌突然開口道：“既然這樣，明天你還有必要和武問月見家長嗎？”
“要見。”武問月挑眉道：“我都跟我爸媽說好了，明天中午他回來我家。”
趙清歌澹定道：“剛見了家長，一個禮拜后卻分手了，那不尷尬嗎？”
“小…你認定了她會選你了？”徐曼凝忍不住嘲諷道：“我們兩個人，你一個人，誰給你的自信呢？”
趙清歌意味深長地看了她們一眼，轉而又看向李培風，什么話也沒說，卻不禁讓武問月和徐曼凝擔心起來。
兩個人看似1V2，具備著優勢，但在感情上數字多寡毫無意義。遙記得五人第一次通夢，李培風也面臨著同樣的抉擇，趙清歌化身眾星之女，逼迫他做出選擇，李某人搖擺不定，但總體仍然是偏向他導師的…
這個戀師的變態！
武問月心里暗罵一聲，瞪著眼睛看向李培風：“你的想法呢？還去不去？”
李培風微微點頭：“去吧。”
“叮鈴鈴”
武問月臉色稍緩，正欲說些什么，被手機鈴聲打斷了。
“喂，媽？嗯，下高速了。”
看了看眼前的幾位，武問月抿了抿嘴：“正往家里走呢，不用擔心，一會就到。”
“你跟我來。”
接到了這個電話后，武問月便打算回自己家，畢竟這次會面已經結束，再留在這里也沒什么必要。
但走之前她拉著徐曼凝到其他廚房，進行了一番秘密交談。
于是乎，徐大小姐便決定改變原來去武問月家住的計劃，而是留在李培風家里住，目的不言而喻了。
“叔叔阿姨，酒店的消毒水味兒我不習慣，可以住在您家嗎？”
徐曼凝可憐巴巴的，并自來熟似的拉著于慧芝的手不肯撒開。
李啟元和于慧芝老兩口本來是沒有拒絕的理由，但眼下情況實在過于復雜，一時間也不敢答應。
“于…阿姨。”趙清歌叫的還是有點別扭，但臉色很快又自然下來：“我也在您家住的話，不會給您和叔叔添麻煩吧？”
于慧芝沒回答，徐曼凝不滿地滴滴咕咕：“裝什么嫩，夢里叫你聲小歌歌真以為自己還年輕呢？過完年周歲三十三，虛歲三十四，再一晃四十的人了，還好意思跟我學叫阿姨？”
趙清歌眼中一片冰冷：“你再說一遍？！”
于慧芝假裝沒聽見也沒看見：“那個清歌啊，不麻煩的，酒店環境也就那樣，要說住著舒服還得是住家里。而且有空房的，你和曼凝一人一個屋，都能住下！”
話音一頓，于慧芝正色道：“但我可提前說好，你們不許吵架，等七號風風做了決定，大家好聚好散。”
徐曼凝嗯了一聲，看了眼一直保持沉默的李培風，道：“我聽阿姨的。”
“你看著他點，等天萱來了告訴我一聲。”武問月小聲叮囑了徐大小姐一聲，便向于慧芝和李啟元告別，拿著包包起身離開。
“問月，慢點開車。”
“替我和你阿姨向你爸媽問好。”
“沒問題，叔叔阿姨再見。”
夫妻倆起身相送，見武問月擺手道別進了電梯后，互相對視一眼，心說可算走了一個，但剛松了口氣，又想起自家還有兩個要在這住下，過一會又要來的第四個女孩，黃天萱…
“砰！”
李啟元不由分說便揮掌照著李培風腦門拍了一下，命令道：“去，把兩個客房都收拾好，更換一下新床單。”
李培風哀怨一嘆：“果然，家暴只有零和無數次！爸你再這樣打我，就不怕你老了我讓你吃糠野菜？”
李啟元冷哼：“我和你媽退休有工資，用不著你！”
“剛才三萬塊的轉賬還熱乎呢，您好意思說這種話？”
李啟元摸了摸鼻子，沒吭聲。
于慧芝則催促：“別磨蹭，趕緊去！”
李家的老房子嚴格意義上來說有四個房間都能住人，三個臥室一個書房，一個閣樓。
老兩口一間主臥，兩個女孩每人一間側臥，閣樓雖然是畫室，但也能住人，李培風就比較喜歡住這里。
書房被李啟元占著，他不打算去，閣樓與之相比雖然空間狹小，但更有安全感，也足夠靜謐，方便自己碼字。
沒錯，在幫趙清歌和徐曼凝收拾好房子后，李培風便拿出了筆記本電腦，開始在閣樓里碼字了。
黃天萱最早也要在傍晚六點多時分才能到，于慧芝正忙著和兩個女孩聊天，李啟元離家去銀行取錢，他閑著也是閑著，不如趁這會兒空閑多碼幾行字。
但等李啟元取歸錢來，便上樓打了斷了剛剛沉浸在創作狀態中的李培風…
“八萬，又一個八萬，你小子是真行啊！”
李啟元沒好氣地將一黑塑料袋子錢甩在床上，自己也坐了下來：“那個黃天萱在路上了？”
“路上了。”李培風隨口道：“您放心，這些錢一會兒我給我媽轉過去。”
“不用了。”李啟元嘆了口氣：“我和你媽這點存款還是有的，而且你給的那兩百多萬我們也沒都用完，你的錢自己留著花吧。”
李培風嗯嗯啊啊，轉頭認真看去：“我碼字呢，您還有事么？”
“你真以趙清歌男朋友的身份見過她父母了？”
“嗯。”
“他爸媽態度怎么樣？”
“還行，有點抵觸，但不多。”
李培風嘴上回應，但一直在敲鍵盤，李啟元看了一眼，還真不是在亂瞧，而是實打實的小說內容！
“我看你怎么一點也不著急呢？”
李啟元皺眉道：“你自己感情生活一塌湖涂，你還有心情寫小說？”
李培風嘿然一笑：“您猜怎么著？現在我創作靈感反而爆棚了，一心二用都沒問題！”
老李又有點手癢想打人了，索性將黑袋子里的錢拿出來，分成一半，每四萬裝一個紅包，一邊干活一邊道：“說實話我有點意外，沒想到她們幾個對你的感情居然那么深，即便你這混小子做出諸多過分的舉動，她們卻還肯給你機會，想要和你繼續相處下去…這點我始終沒想通。”
夢境雖然短暫，卻如火紅的旗幟般燃燒，短暫潮濕的月夜連著短暫潮濕的雨夜，在熊熊火焰中消逝，一如感情倏忽幻化，激蕩著一周周的光華…
鍵盤噼里啪啦，李培風迅速在碼字軟件中打下這段文字，并未對李啟元說的話回應。
身邊幾個女孩能如此鐘情于他，并對他格外寬容的原因很多，但李培風認為最重要的還是那幾次通夢的經歷所導致的，這奇特的遭遇，讓四個女孩互相之間都有一種默契以及微妙的聯系。
“最終選誰心里有數了么？”
“沒。”
“我和你媽覺得…算了，你自己決定吧。”李啟元欲言又止。
李培風只道了一聲好，眼睛依舊在看著電腦屏幕。
“先停一下，我看看你胳膊和身上。”
“沒事兒，就是幾個紅印。”
“脫了上衣，我看看再說。”
李啟元說著話，又從黑袋子里拿出了一瓶紅花油，李培風頓覺溫暖，也干脆脫了上衣讓自己父親瞧。
“沒什么傷，現在都不疼了。”
“倒挺抗揍。”
李啟元見狀也放下心，將紅花油重新裝回袋子，笑道：“你媽讓我偷偷買的，還埋怨我下手重，我本以為你身上多少也帶點青紫，現在看來這東西是用不上了。”
“還是留著吧，沒準以后能用上。”
李啟元瞪眼：“你還敢有下次？挨打沒夠是不是？”
“我是說家里萬一有人發生磕碰了，總會用上的。”
李培風嘆了口氣，隨后閣樓內陷入沉默。
李啟元摩挲著手中的兩個紅包，片刻后沉吟道：“東國式親子關系最大的痛和最深的愛，是兩代人都感到‘對不起’，你聽說過這句話沒有？”
李培風思索道：“《見字如面》，您書房里有這本書。”
“我都忘了是出自哪了…”
李啟元恍然，隨后欣慰地拍了拍李培風的肩膀：“不錯。”
這對父子之間的和解是委婉默契而又迅速的，一個小時前那頓家暴的小小芥蒂，在這句話下瞬間消散的無影無蹤。
李培風笑了笑：“有我這樣的兒子，您就驕傲去吧！”
“放屁。”
李啟元沒好氣道：“怎么驕傲的起來？幸虧我和你媽發現的早，如果我們知道的晚，你和她們的關系提前被她們家長知道了，人家父母找上門來，可不像我下手這么輕了，人家父母不招人把你腿打斷就算仁慈！”
李培風聽到這也有點心煩，雙手從鍵盤中收回，認真道：“您覺得我一點大圓滿的可能也沒有了？就沒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么？”
李啟元批評道：“你想要的是兩全其美嗎？武問月和徐曼凝都同意了，你完全能兩全其美了，但你不知足了？我看你是四海升平！”
您還是低估兒子我了，其實我是想玩個五花八門的！
李培風猶豫了一下：“我跟您實話實說，您別透漏出去。”
“什么？”
“其實目前還有一個女孩跟我也…”
李啟元嘴角一抽：“一共五個？”
“對，但您放心，這個我暫時不打算帶回家讓你們見。”
“你確定只有五個？”
“當然不排除以后緣分來了，會再多一個兩個的…”
李啟元壓低音量怒道：“我勸你務實一點吧，先把眼下的狀況處理好再說！”
“是是是。”
李培風低眉順眼，李啟元唉聲嘆氣：“你小子真是亂來！”
到了現在，老李同志的接受能力明顯提升了很多很多，聽到兒子有五個女朋友的消息后也沒什么太大反應了，良久后，頗為感慨地說了一句話；
“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你可能還年輕，并不能切實體會到這個道理，但你遲早要心平氣和的承認世上的一切都有缺陷，人間也總有離別。”
李培風若有所思：“爸，您年輕的時候為了我媽這支紅玫瑰，是不是也放棄了不少白玫瑰啊？”
李啟元沉默片刻，揮手笑道：“往事就不要再提了，你看我現在我和你媽過的不也很幸福嗎？”
該說不說這個李培風必須承認，父母的感情確實是他所見過的中年夫妻中最好的一對，好到他都有點接受不了…
“叮”
黃天萱發來了一張照片，那是個高速公路上顯示距離寧遠城還有300公里的牌子，還有一條消息：“三個小時后估計能到，叔叔阿姨平常喜歡什么？我買點禮物吧。”
李培風將消息讓李啟元看了一眼，商量道：“要不您去準備一下晚飯？”
老李一臉沉郁：“我上一句說的什么？”
“您說您和我媽過的很幸福？”
“現在不幸福了！”
因為我這個兒子？那我走？
李培風為之語塞，隨后釋懷一笑：“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您可能還年輕，并不能切實體會到這個道理，但您遲早要心平氣和的承認世上的一切都有缺陷…誒，您又打我干什么？這是您剛才教我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