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某位文學家說人生有三大恨事,總結的比較浪漫。
一恨鰣魚多刺,二恨海棠無香,三恨紅樓未完。
李培風基本贊同,但此時此刻,結合自己心境,感覺還要加上一條。
四恨武徐未能驗身。
只要在衣柜里一想起這件事,李培風便恨得咬牙切齒,腳指頭直抽抽,渾身發抖冷汗四流。
“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武問月你是真該死啊!太不夠兄弟了!”
他本來計劃著在兩個女孩玩的起勁時候,直接打開柜門,光著膀子就是一個沖鋒,把兩人全部掀翻。
奈何武問月似乎猜出了其險惡用心,根本沒給他這個機會。
“走了!不能在這個房間呆著!”
“為什么啊?”
“這房間有鬼!”
“你開什么玩笑!”
“沒開玩笑,別磨蹭了。你現在就屬于被鬼附身,神志不清了,再呆一會你我都要下地獄!!”
“哎呀,輕點,我服你了…咱們房間不能放電影。”
“求求你了,曼凝,我求求你了,克制一下!清醒一點!!你不怕死,我怕死啊!”
透過門縫,李培風可以清楚地看到武問月生拉硬拽,慌里慌張但堅定十足地將徐曼凝拽走了,聽著聲音,似乎還把客廳的行李箱也拉走了。
仿佛在逃難,仿佛房間里真有鬼,仿佛再不走那窮兇極惡的厲鬼會從地獄里爬出來,把兩人生吞活剝…
行,武問月你是真有勁啊!
但你能不能把這勁用在正道上?
等一會我打開衣柜門,你用力幫我把徐曼凝按住,那是多美的一件事啊!
都是一個被窩的兄弟,這點忙都不幫?
“咔噠~”
聽到側臥房間門關閉的聲音,衣柜內的李培風悵然若失。
不過轉念一想,三人以后就住在一起了,機會多的是,實在沒必要計較這一時的得失,心態也有所好轉。
“好日子還在后頭哩!”
李培風給自己打著氣,稍稍將衣柜門打開,聽到另一個房間內兩人似乎開始收拾行李,便立刻從衣柜里出來,麻利地穿上衣服,躡手躡腳走向客廳…
“月月,你這么怕干什么?是不是…”
“我怕?明明是你神經,李培風雖然說自己一個小時后回來,但如果提前了怎么辦?到時候看到…你還有沒有理智了?別廢話,趕緊收拾東西。”
“呵,你了不起,你清高,你剛才干什么呢用不用我說吧?!自己偷偷完事不顧我了?你是真的變了!你只是嫌棄我,覺得我麻煩!還罵我神經,你好狠的心吶!好狠的心!”
“我對你來說就是可有可無的是嗎?!你根本不在意我這一個人,或許在你眼人我就不是個人!我只是個可以被隨意丟棄的東西罷了!!武問月!我恨你!”
“…曼凝,我給你跪下了成嗎?你別整活了,我求求你!”
“你跪啊,你倒是真跪啊!只會用嘴說,一點誠意也沒有。”
嗯,又開始吵上了。
李培風趁此機會來到客廳鞋柜旁,將拖鞋換上自己出去時候穿的那雙運動鞋,心里卻咯噔一下。
“糟糕,這是個破綻啊。”
“徐曼凝應該沒那么細心發現這雙鞋吧?反正這也是我家,有我的鞋不奇怪。而且如果發現了她也沒必要…”
來不及深入思考,側臥內的爭吵聲越來越大。李培風怕多呆一會就多一分暴露的危險,索性輕輕打開大門。
然后,“duang”的一大聲關上,身體也迅速往相反的方向轉動,裝作剛剛進入家門的樣子,嘴里喊了一聲。
“我回來了!”
側臥為之一靜,數秒后,房門開啟。
徐曼凝手拿著衣物,站在門口略有疑惑:“回來的挺快嘛。”
“嗯。”
李培風換了鞋,正色道:“盧菁她們還想請我去喝咖啡,我找了個借口拒絕了,不然還得一小時。”
徐曼凝的表情很矛盾,不屑又帶著一點滿意:“去嘛,師妹請和咖啡為什么不去?沒準請你喝冰美式呢。”
“冰美式?”
李培風擺手:“我自己家一樣能做,和你們喝不好嗎?!”
想的美!
徐曼凝翻了個白眼,沒有說話。
“曼凝把這房子買了,要跟咱們一起合住。”
武問月終于也從側臥里走出來了,眼神很是復雜:“你什么意見?”
圣象國際小區,趙清歌的家中,她正于電腦桌前伏案而書,那個褐紅色的小牛皮本邊邊角角諸多破損,像是有些年頭了。
再往書頁看去,由鋼筆書寫的字跡密密麻麻,字體顏筋柳骨,挺勁有力,每一段字上還標注著日期和天氣,原來這是個日記本;
“2121年,9月30日,雨。上班,議課題,下午抽空看了眼風徒的論文,方知他在寫書,還是女頻,驚心駭神之…君子藏器于身,待時而動。水深不語,人穩不言。謀大事者,藏于心行于事。此子日后必定大有作為。”
“2121年,10月2日,小雨。難得休數天,奈何天公不作美,只能在家寫文章,鍵盤打的手痛。夜,閱風徒之書女尊,至次日清晨,讀得精神敗壞,讀得不忍合眼,真真是精神鴉片。”
“2121年,10月3日,大雨。未時才起床,寫文沒有頭緒,看書風徒之書小三,情節不堪,入群批判。”
“2121年,10月5日,晴。陳鴛相約逛街,未去,看書禿頭少女,荒謬至極,風徒大抵身患腦疾。夜,群中見其照,此子下流無狀,如不加以教導,日后難成大器。但…人比書好看,不知覺便看了半個小時,隨后望月入眠,滿懷冰雪。”
“2121年,10月7日,晴…”
趙清歌剛寫完今天的日期和天氣,便停下了筆,似乎陷入了回憶,閉眼思索半晌,才拾筆再書。
“上班,批文,議課題。下班,邀三徒吃火鍋,味美。”
趙清歌第二次停筆,思考更久后,拾筆再次書寫。
“一周不見風徒,奇怪于風徒變得更帥了。帥似非人,只要在他身邊,便有一種強烈傾心的、溫存的、幸福的、完全幼稚可笑的愛戀感覺向我緩緩徐徐、浩浩蕩蕩地襲來。摻雜著苦澀的咸味和海草死亡氣息的海風;彌散著森林大地肥沃土壤氣息和千萬種花香;無數生靈的悲歡場面與未曾見過的萬里河山瑰麗美景在腦海中閃過。”
“我無法理解、難以抗拒,我不知情從何處而起,只是心中有個卑劣的念頭。讓他延畢吧,讓他延畢吧,這樣便能讓他在我身邊待得更久些了。”
寫完最后一個字,趙清歌仍意猶未盡,總感覺差了點什么意思沒有表達出來,思索之際,忽然聽到電腦音響發出了TT聊天提示音…
“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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