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連心。
實力等級越高的世界,血脈的牽連就越深。
低武世界還要靠著相似的容貌辨別關系,高等級的世界,基本上看一眼就能分辨。
弄玉武功一般,胡夫人武力值約等于零,兩人卻只是對視了一眼,便發覺到了彼此之間的關系,激動地擁抱在了一起。
對于百越的舊事,呂云澄沒有絲毫興趣。
對于所謂的火雨公寶藏,也就是瑪瑙石,同樣沒什么興趣。
今日來此,只是幫弄玉解決一樁心愿。
可以帶著她們母女一同離去,也可以讓劉意無聲無息的死去,就連劉意當初勾結的“斷發三狼”,也能隨手拍死,如同拍死一只螻蟻。
當年劉意勾結“斷發三狼”滅掉火雨公滿門,事后派人將“斷發三狼”滅口,不想還留了一個。
那人投靠了姬無夜,化名為“兀鷲”,一直在策劃殺死劉意,奪走火雨公的寶藏。
胡夫人快速反應了過來,看向周圍,道:“這些丫鬟仆役,他們…”
“放心,他們察覺不到這里的變化。”
“這位公子是…”
“秦國國師呂云澄,也是弄玉的義父。”
“國師讓我們母女團聚,妾身在這里拜謝,有國師庇護,想來劉意傷害不到弄玉。”
“劉意活不了幾天了。”
“國師要出手么?”
“當然不是,我看到他頭頂死兆星發亮,過不了多久就會死于非命,差不多就是三五天的事吧,你有什么打算?離開還是留下?”
“他畢竟養了我十多年,如果他死于非命,至少應該給他收尸。”
“隨你。”
過不多時,呂云澄和弄玉悄無聲息的離開司馬府,胡夫人面上也恢復了往日的憂郁。
果然如呂云澄所說,三日后,劉意被人暗殺。
韓非奉命查探,最終查到了當年之事,也尋到了弄玉僥幸未死的生父——李開!
李開當年受到劉意暗算,孤軍奮戰,全軍覆沒,但并為死去,只是身負重傷,容貌也被毀掉。
這些年一直扮做貧苦百姓,明察暗訪,只盼有朝一日能夠尋到女兒,殺死滅掉火雨公滿門的斷發三狼。
為了金錢美色,害的大軍全軍覆沒,又派刺客滅門屠殺,即便在這個混亂的時代,也是為人唾棄的丑聞。
韓王安得知李開還活著,第一想法就是殺死李開,防止消息泄露出去。
韓非本想演一出“偷梁換柱”、“假死脫身”,但有呂云澄在,用不著那么麻煩。
父女相認,一家團聚之后,呂云澄便帶著兩人出了城,讓兩人尋一個山清水秀之所隱居,實在找不到地方就去咸陽。
孔子曰: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
孟子曰: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
李開這經歷,他日哪怕帶領秦兵攻破新鄭城,大多數人也是拍手叫好。
只不過李開早已沒有雄心壯志,就連身體也是五勞七傷,若非有滿腔怨恨支撐,怕是早就已經逝去。
哪怕有呂云澄相助,最多也就只能延壽五六年。
李開只想要離開,別的什么都不想。
好在他走街串巷多年,對于隱居避世頗為擅長,哪怕胡夫人美貌端莊、氣質卓然,也能化妝成尋常農婦,找個山谷隱居絕無問題。
呂云澄手中握著一塊瑪瑙石。
以呂云澄穿梭諸天的經歷,珠寶玉石見得多了,不管是純凈無瑕的白玉,還是向陽而生的暖玉,亦或是水底潛藏的寒玉,都見過不少。
珍惜材料、天材地寶,更是見過不知凡幾。
但這塊瑪瑙,卻給呂云澄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覺。
所謂的火雨公寶藏,實際上就是玉石礦脈,火雨瑪瑙就特產于此。
呂云澄手中這塊瑪瑙石不是別個,正是整條礦脈最核心最精華的一塊。
這塊瑪瑙石一直都在胡夫人手中,胡夫人感激呂云澄幫助他們一家團聚,以這塊寶石作為謝禮。
天然而生,無需打磨,呈水滴形狀,顏色血紅,里面的紋路好似血管經脈,又像是上天滴落的一滴鮮血、一滴血淚。
淚痕出鞘,蒼天有淚!
這八個字呂云澄說過不知多少次,但大多只是戲言,或者為了提升戰意故意如此,如今真的見到這滴“血淚”,心中涌出一種比戰神殿更加古怪的感覺。
戰神殿內,呂云澄腦海中多了對于“氣泡破碎、融合嫁接”的想法。
而看到這顆瑪瑙石,卻覺得或許真的發生過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戰斗,這滴血淚穿越時間、穿越空間、穿越世界壁壘落入此處,天長日久,化為了一顆瑪瑙石。
所有的火雨瑪瑙都是因此而生,這顆瑪瑙石被采掘出來,火雨瑪瑙礦也就此荒廢。
那些人苦心爭奪的礦脈地圖,最終尋到的怕也不過是一座廢棄的采石場。
這或許算是殺雞取卵,但呂云澄內心卻很慶幸,若非如此,自己怕是要少一番造化了。
隱脈劫力飛速運轉,沖擊到火雨瑪瑙之上,火雨瑪瑙釋放出血紅色的光芒,把整間閉關室都籠罩其中。
一股磅礴的意志爆發出來。
既不是毀天滅地的煞氣,也不是戰天斗地的戰意,更不是滅絕蒼生的肅殺,而是一種溫和的、寬厚的、慈愛的愛意。
就好似母親看到了孩子受傷,因此而留下淚水。
沒有迷茫、恐懼、憤怒,只有對于孩子深沉的愛,以及傾盡一切保護孩子的決絕。
這里面蘊含的力量實在是太過恢弘、太過偉大,若非已經經過千萬年演變,固化在瑪瑙石中,且本身并無殺意,呂云澄絕不敢如此大膽的探查。
“潛龍勿用,陽在下也。終日乾乾,反復道也。或躍在淵,進無咎也。飛龍在天,大人造也。亢龍有悔,盈不可久也…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物”字出口,呂云澄瞬間轉醒,只覺體內好似塞進了一條巨龍,氣血好似要溢出身體,渾身上下有用不完的力氣。
輕輕晃動身子,脊柱發出“噼里啪啦”的爆響,輕輕一扭,扭成一個龍形,氣血隨之翻騰,真氣隨之流轉,龍形勁力環繞于周身。
“嗷”
呂云澄吼出一聲響亮的龍吟,整個新鄭城都聽得一清二楚。
火雨瑪瑙的血光一閃而逝,眨眼間又恢復到了原本的狀態,看起來平平無奇,品質似乎比弄玉腰間那一塊還要差一些。
收起瑪瑙,呂云澄對著天邊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
這一禮不是感謝先賢的恩賜,而是有一種“羊羔跪乳”的感覺,只不過羊羔尚且年幼,氣力不足,只能以禮還恩。
他日身強體壯,學有所成,便是“烏鴉反哺”之時!
呂云澄眼中的堅毅一閃而逝,恢復到了風輕云淡的狀態,推開閉關室的大門,發現外面已是黑夜,星光漫天,似乎在訴說著遠古的秘聞。
星光之下,是一片灼熱的火紅。
不是什么異常氣候,而是整個新鄭城都籠罩在火光之下,嘈雜之聲不絕于耳。
弄玉今晚本就沒睡,聽到呂云澄喝出的龍吟,立刻趕了過來。
“義父,出大事了。”
“我看到了,誰有這么大的膽子,放這么大的火。”
“明天就會有人覺得,這是義父做的。”
“我明明在閉關,出關之時的咆哮誰都聽得到,哪有時間去放那勞什子火?”
“義父怎么想,是義父的事,辦案的人怎么想,是辦案人的事,義父不會覺得,每一個辦案的人,都如同韓非那么精明吧?”
“或許他們不如韓非精明,但他們一定明白兩件事。”
“什么事?”
“第一,想要拿下我,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至少城里的高手做不到。
第二,秦國鐵騎虎視眈眈,一旦秦國入侵,不管是姬無夜還是白亦非,都抵擋不住。”
姬無夜是韓國大將軍,但并不能總攬兵權,至少表面上不是總攬兵權,白亦非就是另一個掌握兵權的人。
白亦非是功勛顯赫的世襲大將軍,地位極其尊貴,母親曾是韓國唯一的“女侯爵”,常年坐鎮雪衣堡,麾下十萬白甲軍驍勇善戰,曾經生擒百越太子“赤眉龍蛇”天澤。
實際上,白亦非是姬無夜麾下的“夜幕四兇將”之中的“皚皚血衣侯”。
他武功奇異、冷靜沉穩、智勇雙全、極善調香、精通蠱術,性格孤傲怪癖、殘忍嗜血,肌膚常年白潤如雪,喜穿一身紅衣。
就在李開之事被爆出來的當天,白亦非進入了新鄭城。
當年被他擒獲的百越太子,“赤眉龍蛇”天澤,并沒有死去,而是被囚禁在雪衣堡,受了十年折磨,積累了無數怨恨,又被故意放走。
天澤在百越之地極有威望,很快便招攬到了百毒王、驅尸魔、焰靈姬、無雙鬼四人為他所用。
此番天火焚城,很明顯是百越之人所為,當然也有姬無夜暗中推波助瀾。
呂云澄對于天澤沒什么興趣,但對于天生火靈體,能夠操控火焰的焰靈姬,卻非常的有興趣。
這么好的資質,跟著天澤實在是太浪費,還是來當本座的隨侍童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