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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0章 天帝之位,劍仙之道,籌謀蜀山

  呂云澄是一個很念舊的人。

  鐵血十二式從八歲用到八百歲,辟水劍法如今還能用于煉寶,朝陽初升時會端坐在山頂修行紫霞神功。

  就連如今最喜歡用的天問三誓,也是結合數十門術法絕學總結而來。

  從劍一到劍九,從神改到魔改,每一次修改完善,都是在繼承中發揚,都是在繼承過往的情況下增補優點。

  哪怕是現在,如果讓呂云澄去降妖伏魔,出手一招不是千軍辟易,便是千方殘光劍,又或者是天龍十八式。

  對武藝念舊,對人事物同樣念舊。

  最明顯的就是老酒,當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凡馬升級成天馬,甚至覺醒了部分午馬血脈,端的福緣深厚。

  除了老酒,呂云澄昔年還養過諸多神獸,比如戰神殿魔龍花生、凌云窟火麒麟大橘、鳳凰燒雞、玄龜玄奎…

  這些神獸曾經分給了女兒,燒雞給了呂曉夢、玄奎給了呂千瀧、大橘給了呂馨瑤、花生給了呂靜嫻。

  曉夢和千瀧在大秦地位極高,燒雞和玄奎也成了護國神獸,不可輕動。

  馨瑤喜歡騎著大橘馴獸,而且大橘不適合成為普通人的坐騎。

  算來算去,敖烈的這份機緣,最終著落在花生這條魔龍身上。

  花生的來歷也是不俗,昔年也是和大禹并肩作戰的龍神,血脈雖然比不得敖烈精純,修為卻是差不多。

  靜嫻好靜不好動,近些年都在隨著石青璇宣揚音律之道,平日里喜歡用云霧代步,花生變得越來越懶。

  讓這條肥龍馱唐僧走十萬八千里,不僅能得到一個菩薩果位,還能順路減減肥,簡直是一舉多得,完美得很。

  不過這本是敖烈的機緣,雖然敖烈心甘情愿,呂云澄卻不能這么占便宜。

  呂云澄昔年曾經根據龍元,創出燭龍玄虛日月金瞳,雖然一部分原因是為了坑半邊神,如今已經修改完善。

  敖烈本就是正統神龍,修行這門絕學是相得益彰,也算是全了因果。

  過不多時,小龍女返回,表示玉帝收到奏折,把案子發回去重審。

  沒什么重審!

  這是神仙又不是凡人,神仙審案子怎么可能如同凡人那樣!

  涇河龍王被渭河龍王陷害,是因為有武德星君幫忙,不給說話的機會。

  倘若把案子光明正大拿出來審,最多半個時辰就能得到真相。

  一個“斷言真法”,就能保證被審之人說真話,再來一個回天返日,就能把過去發生的事重演出來。

  天庭眾多仙神,能掐會算的不計其數,只要有半點兒話頭,借助話頭掐算相關因果,一切便都真相大白。

  原劇情中,玉帝知道錯了么?

  十有八九是知道的。

  但玉帝怎么能犯錯呢?

  如果無人提起,那便黑不提白不提混過去,被冤殺的多了,涇河龍王只是其中之一,算不得什么。

  呂云澄的奏章送上去,這事便不可能葫蘆僧斷葫蘆案。

  半個時辰后,案子審理完畢。

  渭河龍王違背圣旨,賄賂上官,陷害同僚,罪犯天條,斬首示眾。

  武德星君收受賄賂,栽贓陷害,庭杖兩千,打落天庭,轉世百次。

  至于事情的起因袁守誠,呂云澄表示反正升仙的全都要來拜我,他只要想得道成仙,便必須過來拜會。

  長安。

  袁守誠站在卦攤前,手中默默地掐算,驀的一愣,猛然吐出一口鮮血,紅潤的面色變得蒼白,氣機快速衰弱。

  他雖然沒有成就仙道,但占卜推算的本事端的不凡,已然算出涇河龍王逃過了死劫,渭河龍王被明正典刑。

  涇河龍王沒死,就代表那一番設計盡數失敗,他更算出此事是因為呂云澄而改變,不免露出幾分苦笑。

  當初無意間把握一絲天機,想要借助這絲天機順勢而為,蹭上一兩分佛法東傳的功德,以此來得道成仙。

  不想算計盡數失敗,還得罪了升仙之后首先要面對的東華帝君,不說一世修為盡毀,升仙希望也不大了。

  袁守誠擦去嘴角鮮血,看了看遠處巍峨高聳的皇宮,已然有了算計。

  當今皇帝和全真道掌教,都是東華帝君親傳弟子,不論是加入全真道,還是加入欽天監,均有一線生機。

  “當初還想著山野成仙,沒想到終歸還是要去紅塵中一遭。

  罷了,罷了,罷了,從我算計兩位龍王開始,便已經入了滾滾紅塵,何來山野成仙!我可真是個笑話”

  說到此處,袁守誠再次吐了口血。

  方丈島。

  呂云澄和觀音菩薩相對而坐。

  觀音菩薩的眼神非常怪異,似乎想要用眼神殺死呂云澄,呂云澄面上風輕云淡,對于這種目光半點不在意。

  ——誰讓你忽悠我兒子的!

  ——你個大慈大悲的也跟著胡鬧!

  兩人大眼瞪小眼,終歸還是觀音菩薩的面皮薄一些,主動先開口。

  “帝君可真是好手段啊。”

  “一般般,不算是很厲害,就是中等厲害,再厲害我就該驕傲了!”

  “帝君收的好弟子。”

  “菩薩說的是寇仲?”

  “逆天改命,顛倒乾坤,寇仲可真是一個厲害人物,帝君好運氣。”

  “從寇仲投胎轉世,到登基稱帝,前前后后數十年,我都在西海之濱煉化陰蝕王,什么都沒有做過…”

  “帝君曾經對孫悟空說過,面對貧僧的時候,說話可以直白一些,今日怎的這般遮遮掩掩?非君子之道哦!”

  “這猴子,什么都向外說!”

  呂云澄暗罵一句,解釋道:“這事確實與我有關,但菩薩也沒吃虧啊,如果是李世民,你就要改名了。”

  ——觀世音菩薩,為了避李世民的名諱,成了觀音菩薩。

  “帝君究竟想做什么?如果是為了香火,帝君又從沒有主動經營過。”

  呂云澄確實沒有主動經營過,如果呂云澄經營教派,那么最核心的教義一定是——反正不要錢,多少信一點!

  不要錢可以信,要錢就有多遠跑多遠,因為要錢的全部都是騙子!

  不論神圣仙佛,要錢的全部都是騙子,千萬不要相信,有多遠跑多遠!

  至于大秦的道門天地人三宗,還有終南山的全真道,那是曉夢和徐子陵傳播的,呂云澄表示概不負責。

  “菩薩喜歡下棋么?”

  “所以帝君是在布局?”

  “看似是雙方對壘的棋局,實際卻不止兩個人、兩個勢力在博弈。”

  “不知帝君落了多少棋子?”

  “天地如棋局,落子?呵!在落子的瞬間,棋手也是心魔控制的棋子。”

  “帝君的心魔是什么?”

  “當然是那場大劫,我或許曾經經歷過,但我什么都不記得,我只能從只言片語推斷,我不喜歡這樣。”

  “知道的越多,越危險。”

  “但我仍舊希望知道真相,至少讓我明白要面對的是什么!

  我不在乎成功,也不在乎失敗,死死全無所謂,只是不想死于無知。”

  “懵懂的逝去,未必是壞事。”

  “菩薩不要再說笑話了,這話不要說身為劍仙的我,就算是風輕云淡的觀音菩薩,你真的能夠做到?”

  “貧僧做不到。”

  “所以我也做不到。”

  “帝君方才似乎又落下一子。”

  “這一子不過是閑棋,呵呵,布局的人,早就在不知不覺間,把自己當做棋子,而且是利用價值最高的一枚。”

  “帝君當知,貧僧不能說很多,只能告訴帝君,散落的棋子躺在溝壑縱橫的棋盤上,正如亂世中的命運。”

  “不知何去何從?”

  “不知何去何從!”

  “生命在凋謝,猶如白蛾撲火般慘烈,命運在輪回,好似破繭成蝶后的喜悅,危險,永遠擋不住心之所向!”

  “祝帝君好運。”

  “觀音菩薩的祝福,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朗月無云,水月觀音。”

  “那是貧僧一個法相。”

  觀音菩薩笑了笑,轉身離去。

  孫小紅悄然出現在呂云澄身后,一把抱住呂云澄,好奇道:“你們在打什么啞謎?說的云里霧里的。”

  “如果我告訴你,我數百年前就和觀音菩薩認識,你會不會覺得奇怪?”

  “當初你時常吹噓,‘淚痕出鞘,觀音有淚’,若是以前便見過菩薩,怕是早就被菩薩一個大招拍死了。”

  “我宣揚的是‘淚痕出鞘,蒼天有淚’,‘觀音有淚’是你爺爺走街串巷給我亂傳的,菩薩找也是先找他去。”

  “我爺爺不認識觀音菩薩。”

  “那就…算了,不說廢話,我想要和你說的是,觀音菩薩三十三相有一水月觀音,我們很久之前就見過。”

  “吉祥水月觀世音,寶光常寂照三途,解結怨瞋八難苦,周遍寂湛大悲母,夫君何時見過水月觀音?”

  “月神。”

  “嗯?”

  “陰陽家的月神,就是水月觀音法相的靈韻凝結而成。”

  “就是那個蒙著紗巾,時常被緋煙妹妹逗趣的?她怎么會是觀音菩薩?”

  “她只是水月觀音法相的一部分靈韻,或者說是觀音菩薩一部分人性,所以才會既風輕云淡又有人類情感。”

  “觀音菩薩什么時候告訴你的?”

  “在我和祂打機鋒的時候。

  ——散落的棋子躺在溝壑縱橫的棋盤上,正如亂世中的命運。

  這是我昔年和東皇太一論道時,隨口打的機鋒,月神當時也在。”

  “菩薩為何主動暴露出來?”

  “因為理論上,祂和我是同類,我們都不是甘心等待滅亡的人,菩薩有菩薩的準備,我有我的準備。”

  “真不愧是觀音菩薩啊。”

  “若是沒有脫胎換骨的勇氣,又怎么可能主動舍棄佛陀法身呢?從祂舍棄過往開始,便已經和我是同類了。”

  “夫君這是在自夸么?觀音菩薩的面皮,可沒有夫君這么厚。”

  “你就當我是自夸吧!不過這事也提醒了我,觀音菩薩有三十三法相,暗地里不知有多少馬甲,別的大神通者想來也差不多,要小心一些。”

  “夫君不會用投影替身么?”

  “其實我也會,只不過相比于諸天萬界同位體,我更喜歡唯一體,諸天萬界之內,只有一個真實存在的我!”

  “你還真是霸道呢?”

  “不霸道,怎么讓女皇陛下,乖乖成為我的小嬌妻?吸溜!”

  呂云澄忍不住吸了吸口水,回過頭才發現,孫小紅是穿著龍袍來的…

  …女皇的誘惑!

  誰能忍得住啊!

  渭河龍王被殺,魂魄化為厲鬼,想要攪鬧長安,以此向袁守誠復仇。

  長安是何等所在,豈能容許一只小小的厲鬼作祟?

  龍氣與王朝國運相關,此時是大明初年,龍氣最是昌盛、恢弘。

  莫說是渭河龍王魂魄所化厲鬼,即便是四海龍王,也不敢在長安撒野。

  更何況寇仲是呂云澄大弟子,精通多種天子武學,還有徐子陵、宋師道、獨孤鳳、呂明飛等強力幫手。

渭河龍王的厲鬼還未靠近長安,便被潛修的徐子陵發覺,誦念  “純陽道祖除魔心咒”,引天雷轟成重傷。

  隨后宋師道以湛盧劍法生擒渭河龍王魂魄,徐子陵誦經超度,用凈天地神咒把渭河龍王送到了地府。

  在此過程中,寇仲都在呼呼大睡,連身子都沒有翻動半下。

  渭河龍王被超度,自然無法讓寇仲心神不寧,地府鬼差也不敢去勾魂。

  佛門對此早有準備,從知道寇仲是呂云澄弟子開始,便放棄了這個計劃。

  唯獨袁守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主動撞了上來,自以為得計,能夠蹭到功勞,卻不知反而損傷自身運數。

  觀音菩薩親自與呂云澄商議,商議結束后,由徐子陵宋師道護衛,地藏王菩薩陪護,在地府轉了一圈。

  轉完了之后,舉行水陸法會。

  原本該是玄奘的主場,但大明境內豈能少了全真道的影響?

  徐子陵雖然只是參加,坐在下邊聽玄奘講經,也搶走了五分風頭。

  講經完畢,觀音菩薩和呂云澄同時顯圣,觀音菩薩賜下錦斕袈裟和九環錫杖,呂云澄則是直接把花生賜下。

  取經之事,早已定下,不必細說,寇仲幫忙演戲,也不是白白付出。

  作為呂云澄弟子,出門不撿錢就算是吃虧,怎么可能白白幫忙,尤其呂云澄還親自顯圣助威。

  天道極數為九,本世界已經有了九位人皇,寇仲無法得證人皇尊位,而皇帝之身又無法得享長生。

  幫忙的代價,便是觀音菩薩需要為寇仲找尋合適的小世界,培養為那方世界的天帝,就相當于當年的大禹。

  找尋的小世界,底線是神話級別的世界,絕不能低于呂云澄經歷的上個世界,天庭構建可以不完善,但必須存在天庭和完整的六道輪回。

  選了很久,最終選定蜀山世界。

  等級足夠高,世界足夠完整,最關鍵的是,遍地都是劍仙,佛道兼修,非常適合呂云澄的弟子去歷練。

  尤其是獨孤鳳、宋師道、步驚云、斷浪等練劍的弟子,更是如魚得水。

  觀音菩薩會付出許多資源,但祂也不會吃虧,等到寇仲成為天帝,香火信仰便會被觀音菩薩和呂云澄瓜分。

  呂云澄傳下劍仙之道,觀音菩薩傳下慈悲佛法,均是完善世界的好事,事情完成后,還會有補全世界的功德。

  世界雖然已經選定,現在卻是不忙參與,需要寇仲多多積攢一些龍氣。

  根基越渾厚,日后的成就越高,這一點寇仲還是非常明白的。

  而且真經取回來之后,還需要寇仲再幫忙演一場戲,現在把人送走,卻是無論如何都不合適。

  眾所周知,西游世界的佛祖最是會扯犢子,嘴上說著天朝多么不好,實際上越靠近靈山妖怪越多。

  在東勝神洲境內,即便有妖怪,也是相對溫和的妖怪,絕無獅駝嶺那種人間地獄般的所在。

  選定好的取經人玄奘,騎著花生幻化出的寶馬,安安全全到了兩界山。

  玄奘原本還有數個護衛,那是寇仲為玄奘“精挑細選”的。

  卻是開國功臣中,宋國公蕭瑀喜歡和寇仲對著干,而他本人篤信佛門,寇仲便從蕭瑀門生故吏中選擇護衛。

  蕭瑀以為是好事,能夠蹭到一些福緣,日后有機會成就羅漢之位。

  卻不想,這些人就是一文不值的炮灰,到兩界山的時候被妖精吃光了。

  唐僧隨行之人,確實可以成佛成菩薩,但那些原本就是神仙,凡人是沒有機會的,也沒想過給凡人機會。

  兩界山就是五行山,當初呂云澄和獅駝王在此大戰一場,把方圓數百里打成了廢墟,佛祖不得不親自修整,把此地變為了一片特殊的寶地。

  寇仲稱帝后,派遣呂明飛從此路征突厥,把大明邊境擴充到了這里。

  由于這座山脈是“界限”,因此被稱為“兩界山”。

  孫悟空得了觀音菩薩傳信,在此已經等候多時,感覺到僧人氣息,高聲問道:“可是大明的取經人來了?”

  玄奘聞言大笑道:“大圣,你不認識我了么?我是江流兒啊!”

  “啊?”

  孫悟空聞言心中一驚,飛身離開住了好幾百年的山洞,定睛看去,果然是昔年的江流兒,心中大為歡喜。

  雖然江流兒很啰嗦,但畢竟是自己的熟人,脾氣秉性非常合拍,若是旁的和尚來了,怕是會有些不爽。

  只是取經人不是金蟬子十世轉生而成么?江流兒身上的福緣只有九世,怎的他成了取經人?

  孫悟空卻不知,按照原本命數,距離正式取經還有幾十年,江流兒要在流沙河再次隕落一世。

  但江流兒昔年和孫悟空共患難,身上有孫悟空的氣息,沙僧怎敢下嘴?

  沙僧不敢,別的妖精未必不敢,若是江流兒喂了妖精,孫悟空一怒之下,保不齊會發生什么。

  而且觀音菩薩覺得,讓和孫悟空大有交情的江流兒去取經,比再次輪回一世要好得多。

  反正十世輪回就是個幌子,目的是讓“吃了玄奘長生不老”更加真實。

  九世輪回也不錯,道門不是說天地極數為“九”么?

  八十一難加上九世輪回,咱們來個“九九九歸一”,更加能夠唬人。

  十世輪回雖然圓滿,但太過圓滿便是不圓滿,反倒不如這樣來的痛快。

  正因為如此,隨著江流兒成長,觀音菩薩安排他去長安周邊寺廟掛單,隨后宣揚名號,成為長安有名的高僧。

  等到取經之日到來,便名正言順的選擇江流兒為取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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