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日宗果看著好似地獄血魔一般的聶風,心中把收集情報的人罵了一千五百八十六遍。
神特么聶風仁慈善良,謙和有禮,使人感覺如沐春風。
眼前這個魔頭中的魔頭如果是仁慈善良、謙和有禮,那我簡直是普度世人的佛祖菩薩。
入魔狀態的聶風沒有別的想法,唯有一心一意的殺戮,一刀斬斷東瀛的戰船,刀氣竟然沒有消散,反而化為一條青龍,橫斬大日宗果腰肋。
春秋刀法——偃月青龍!
嘹亮的龍吟響徹十里,大日宗果慌忙閃避,卻猛然發現,聶風這威武霸道的青龍并非刀法,而是腿法。
降龍神腿——見龍在田!
聶風足尖在龍形勁力上輕輕一點,身子已然到了大日宗果身前,青龍偃月刀風車一般斬下。
大日宗果揮拳阻攔,寂滅兇亡全力爆發,可這一刀仍舊是虛招,聶風要出的并非是刀,而是——腿!
魔踏七星!
快腿在大日宗果身上連轟七次,大日宗果的“寂滅兇亡”兇戾渾厚,但還沒有吸收“天級氣海”神功,沒有修成“天寂氣甲”,被聶風六腿踢碎護體真氣,最后一腿踢出內傷,口吐鮮血。
月魅鳧徯雖然怨恨大日宗果,但那是由愛生恨,愛恨糾纏,自然不會允許大日宗果被聶風活活踢死,飛身而出,一掌轟向聶風頂門。
聶人王不會眼睜睜看著兒子遭遇圍攻,爆喝一聲,斬出一招“驚寒一瞥”。
劍皇大笑道:“東瀛賊子,讓你們看看老夫最新練成的神功!”
精純的劍元在體內流淌,身邊環繞數百上千道至精至純的無形劍氣,伴隨著劍皇的爆喝,無形劍氣向著四面八方飚射而出。
萬劍歸宗!
無數利劍狂風暴雨般的飛卷,數十丈內盡是劍氣,漫天飛舞,劍勢如網,凌厲無匹,蔚為奇觀。
騰格尼爾同樣是愛劍成癡之人。
數年悟道,他結合波斯劍術和中原劍術,創出一套“兩極劍法”,眼見劍皇劍氣凌厲,不肯讓劍皇專美于前,立刻出劍攻向東瀛武士。
說來也是奇怪。
東瀛刀劍不分,所謂的劍豪劍圣實際上是刀客,但既然以“隱劍流”為名,總該會用兵刃才是。
可隱劍流四大護法無一使用兵刃,尤其是“劍流”的兩位護法,最擅長的竟然全部都是掌法。
劍皇和騰格尼爾本想看看東瀛的劍道,查漏補缺,沒想到劍道沒看到,掌法倒是看到了不少。
前番聶風以風神腿攪動狂風,雄武眼中精光一閃,他雖然沒有“風無相”、“云無常”命格,但修行的卻是最正宗的三絕神功、三分歸元。
眼見聶風攪起狂風,雄武飛身而起,以排云掌引動烏云,一招“殃云天降”轟向月魅鳧徯腦門。
鐵獅男和懷滅見到如此多的高手,早就已經熱血沸騰,見長輩們均已經動手,立刻出招迎上東瀛武士。
無名傷勢還未徹底養好,在一旁壓陣,白素貞和小青全無顧忌,天地摩訶無量對著東瀛一方轟出。
狂風大作,烏云蓋頂,濁浪滔天,電閃雷鳴,劍氣如雨點般四散飆射,刀氣如明月般無影無形。
拳、掌、腿、刀、劍,諸般武藝肆意揮灑,奇招妙法層出不窮。
這邊聶風砍死兩個東瀛武士,那邊大日宗果揮拳擊殺兩個武校學員。
雙方從中午一直打到傍晚,不管是東瀛的戰船還是聶風的戰船,都被磅礴的勁力撕成了粉碎。
藍賢被海澤武狼打了一掌,雖有靈藥治療傷勢,卻無力再戰,坐在一塊船板上休息。
鐵獅男和大日宗果對拳,右臂粉碎性骨折,強忍著怒意和戰意,退回到了一塊船板上。
懷滅被月魅鳧徯偷襲一招,身負重傷,連隨身武器都被打落到海中。
聶人王、劍皇、雄武先后受傷,就連無名都不得不撐著傷勢參與戰斗,不顧一切的施展萬劍歸宗,劍氣連綿不絕的轟擊。
聶風帶來了上百位精英學員,戰斗結束的時候傷亡超過六成,好在大多數只是受傷,以武朝的醫療底蘊,很快就能治好。
東瀛一方損失遠在武朝之上。
血十三被聶人王亂刀分尸,雙瞳重八被劍皇和無名夾擊,百道劍氣透體而過,死不瞑目。
山鹿無相被白素貞小青用天地摩訶無量轟成齏粉,月魅鳧徯先挨了雄武一掌,又被騰格尼爾一劍穿心。
海澤武狼和藍賢一刀換一掌,雖然擊退藍賢,卻被雪達魔和黑瞳圍攻,身首異處。
大日宗果被聶風追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靠著笑傲世注入體內的一道真元勉強逃命,左臂永遠的留在了海中。
東瀛一方帶來的武士,比如海澤武狼的弟子銀王、魔牛王、金使、蜂王、絕影王,僅有蜂王僥幸逃命。
一方面是蜂王的運氣好,另一方面是因為她藏拙。
蜂王表面上是海澤武狼的弟子,實際上是笑驚天派往隱劍流的臥底,更深一層的身份是笑三笑三大弟子之一。
算算輩分,蜂王可以叫笑驚天笑傲世一聲師兄。
其余的東瀛武士加起來約有一百五十,最終成功逃回去的不足兩成。
原本武朝對于這些人的態度是抓起來做苦力,但如此多的高手對戰,如何能夠留手?
哪怕是最最善良的聶風,在入魔的狀態下,也是殺戮連連,他只能控制住不傷害隊友,對手就全然不顧了。
隱劍流雖然遭遇潰敗,實力嚴重受損,但拖住了中原高手,讓笑傲世成功的找到了千秋大劫的劫心。
無神絕宮!
這里曾經是東瀛最有權勢的人居住的宮殿,那個狂人狂妄的說天下無神,而且把各大教派的神像擺放在大廳,向著自己朝拜。
他用最殘忍的方式培養手下,每一個精銳手下都是合格的殺人工具。
他曾經擁有天下第一美人。
可他現在什么都沒有。
沒有天下第一美人,沒有做事嚴謹的兒子,沒有忠心耿耿的下屬,唯有一座空空蕩蕩的宮殿。
絕無神孤獨的坐在王座上,就像是一尊用大理石雕刻的石像。
隨著玄武君加入東瀛皇室一方,無神絕宮連連潰敗。
地盤大片大片的丟失,得力手下一個接一個身死,就連底牌拳道神,都被那個如神似魔的強者揮刀斬殺。
每每想到此處,絕無神都會有些后悔,如果這些年對拳道神好一點,讓他的身體少一些損傷,那么拳道神和玄武君強招對拼,就不僅是把玄武君擊退,而是重傷了。
絕無神嘆了口氣,看向兩旁整整齊齊排列的石像。
石像的表情自然不會有任何變化,但在絕無神眼中,這些石像的表情已經從恭敬變為諷刺。
就好似對他說: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
如果求神拜佛能夠換取生存機會,絕無神愿意跪在神佛面前,磕頭磕的鮮血淋漓。
可誰都明白,就算世上真有神仙,也是不可能保佑他的。
誰讓他是——無神!
“叛徒!叛徒,都是叛徒!連你們也敢嘲笑我,你們也敢嘲笑我!”
絕無神拿起酒壺,一飲而盡,醉醺醺的看向眼前的石像,越看越是惱怒,怒罵幾聲,揮拳打向最左邊的石像。
十二年時間,絕無神的武功也是大有長進,雖然喝的爛醉,且怒火攻心,招數仍舊是瀟灑大方,勁力更是剛中有柔,柔中有剛。
“碰!”
重拳轟在“金剛智菩薩”神像上,把神像轟成碎塊,絕無神狂笑一聲,又一拳轟向“龍智菩薩”。
過不多時,全部的石像都被轟碎,絕無神癱坐在地上,露出疲憊而又癲狂的笑容。
翌日清晨,朝陽初升的時候,絕無神已經恢復了沉穩,帶著無神絕宮最后的人馬,迎戰神武一夫的大軍。
沒有任何奇跡,奇跡也根本不會屬于絕無神這種人。
玄武君飛身而出,一刀“不滅神號”斬破絕無神的不滅金身,隨即不滅刀一揮,斬掉了絕無神的首級。
見到和自己爭了這么多年的絕無神被殺,神武一夫面露興奮,不過他看向玄武君的目光,卻多出幾分忌憚。
隨著一次次的勝利,玄武君在軍中積累了極高的威望,如果他想要造反,立刻就能成為第二個絕無神。
是比絕無神還要麻煩十倍的存在!
想到此處,神武一夫面露殺機。
不過玄武君并未發覺,因為神武一夫緊跟著的一句話是:“清除無神絕宮余孽,雞犬不留!”
眾多士卒沖入無神絕宮,在宮內大肆殺戮、搶掠,用鮮血和烈焰來增添勝利的喜悅,發泄內心的癲狂。
誰也沒發現,就在距離無神絕宮幾百米處,一個孩童坐在大樹上,冷冷的看著無神絕宮熊熊燃燒。
他是絕無神的兒子。
絕無神回到東瀛之后,為了延續自家血脈,抓了很多美女,最終卻只有一個后人。
為了保證這個兒子的安全,絕無神讓心腹代為撫養,并尋了一個年歲相當的孩童養在身邊,作為替代品。
一個孩童自然是不可能瞞得住那些強者的,但不管是玄武君還是神武一夫,都沒能發現他的氣機。
這是因為,笑傲世站在孩童身后。
看著孩童冷肅的目光,笑傲世心中升起幾分欣喜,心說不愧是千秋大劫的劫心,果然是心如鐵石之輩。
不過孟子說得好,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家破人亡,血海深仇,這是最好的磨煉,也是最有效的磨煉。
笑傲世并未現身,而是催動萬道森羅,無聲無息的把“赤火之道”的精要灌注到孩童精神意識中。
“赤火之道”是柳生家族祖傳絕學,也是足以競爭風云前三甲的神功“赤火神功”的重要組成部分。
昔年柳生無極戰勝皇甫劍,大破滅天絕地劍二十三,除了高深莫測的刀法修為,其次靠的就是赤火之道。
笑傲世前些時日把握住一絲靈機,不僅推算出大劫的劫心,還發現劫心與赤火之道大為有緣,便直接傳授神功。
傳授完畢之后,笑傲世悄然離去,孩童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冷漠。
冷漠的看著神武一夫殺他全家,冷漠的看著無神絕宮被徹底毀滅,冷漠的看著——笑傲世離去的方向。
不知何時,絕無神的心腹手下趕了過來,柔聲道:“少主,咱們走吧。”
孩童道:“絕城志這個名字,短時間內不能使用了,從今日開始,我就是連城志,身份不是你的少主,而是你的孫兒,明白么?”
“少主放心,老夫明白。”
“哼!”
“城志,隨爺爺離開。”
“是,爺爺!”
連城志燦爛一笑,方才的冷漠全數不見,露出只屬于孩童的清澈純潔。
主人家有優秀后輩,本該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可看到連城志的笑容,心腹卻忍不住心中一冷,只覺有一股冷氣從頂門灌入,一直傳到尾閭。
湖心島。
呂云澄正在淬煉霸王龍,忽然感覺到一處異常,伸手一抓,從霸王龍脊骨處掏出一個方方正正的盒子。
盒子里面是一個熟悉的物品,一個不屬于這個時代的物品。
信號接收器。
當初在大唐世界,和石之軒一戰之后,石之軒贈送了一份禮物,解釋了慈航靜齋真正的來歷,那東西就是 ——項少龍的信號接收器。
眼前這個信號接收器,雖然比項少龍的信號接收器更加復雜,但還是能夠看出幾分相似之處。
“看來我當日推斷的不錯,這玩意果然是半邊神送過來的。”
半邊神存在于幾百年后,最大的目標是回到過去,重演《圣經》中的創世紀,按照自己的理念制造出完美人類。
這頭霸王龍應該是他的一次時空定位試驗,而霸王龍的來歷,大概和《侏羅紀》差不多。
“半邊神啊半邊神,你怎么就這么狂妄呢?創世紀有什么好的?你又不是女媧娘娘,哪懂什么造化之道…”
呂云澄猛地閉嘴,想到了一種最恐怖也最無奈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