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呂,我怎么覺得你這招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陸小鳳看著呂云澄手中的紫薇軟劍,有些好奇的問道。
高手過招,絕不會有固定的套路,哪怕是同樣一招,在不同的時刻施展,也絕不相同。
但大多數情況都會修改一部分,且主要的招意不會更改。
呂云澄這一招“滄海橫流”和以前的“劍二”招式很像,劍意卻全然不同,只不過是套了個“劍二”的殼子。
若非用的都是紫薇軟劍,陸小鳳怕是會覺得呂云澄又得了一把新的寶劍。
呂云澄笑道:“和葉孤城過了一招,心有所感,戰斗的時候隨手創出來的。”
我能告訴你這是我從上輩子遺傳過來的兔子家祖傳天賦么?
有句話怎么說的來著?
哪有什么新招式,只有“劍x改”、“劍x再改”、“劍x魔改”、“劍x神改”、“劍x最終改”、“劍x最終完全改”…
現在才不過是“劍x改”,距離“劍x最終完全改”還差得遠呢。
陸小鳳點了點頭,不再過問。
事實上,陸小鳳也有類似的天賦,只不過更傾向于學習能力,看過一遍的招式就能記住。
不管是天外飛仙,還是劍二、劍三、劍四,他都能施展,且至少能用出六七成的威力。
原劇情中,他就曾用天外飛仙破掉公孫蘭的劍舞。
陸小鳳道:“這算不算是結案了?”
楊錚道:“當然。”
“呂云澄,你還記不記得和我的賭約,我似乎贏了,你的酒葫蘆給我。”
“我記得咱們賭的是你能不能找到繡花大盜吧?
找到線索的是楊錚,逼問疑犯的是我,根據疑犯口供找到老巢的是楊錚,擊殺繡花大盜的還是我,結沒結案,和你有什么關系?”
“我…”
陸小鳳一時語塞,他那兩天忙著和薛冰打情罵俏,根本就沒去查案。
想到此處,陸小鳳又看了薛冰一眼,道:“冰冰,我…”
薛冰嗔道:“你個負心賊,我給你做的糖炒栗子,給你炒的菜,你全都認不出來,還要我主動傳信,你真是個大混蛋!”
陸小鳳和薛冰之間有一種類似于“青蚨傳音”的傳信方式。
在比劍斗招的時候,擺出幾個固定的招式或者動作,以此來傳遞不同的信息,陸小鳳也是因此認出了薛冰。
“冰冰,我要用我的一生來補償你。”
“這話我聽了好多次了。”
“我要娶你!”
“啊?”
薛冰驚住了,心說這就是守得云開見月明么?大姐教的本事還真管用,以后多用用。
“你…你沒騙我?”
“在場所有人都是見證,我說要娶你,就是要娶你。”
呂云澄插嘴道:“什么時候?定個日子!”
陸小鳳這話看似深思熟慮,實際上頗有一時沖動的感覺,若是不趕緊趁熱打鐵,就該變成另外一組“胡鐵花高亞男”了。
無論從哪方面的道理來說,呂云澄都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陸小鳳想了想,道:“那就一個月后吧,可惜這幾天沒什么時間,沒有準備禮物。”
呂云澄遞過去一對羊脂白玉的手鐲,道:“酒葫蘆不能給你,這個就算是你贏得的賭注吧。”
“不夠?我這兒還有這個。”
呂云澄又掏出一個小盒子,打開,里面是一顆光芒璀璨的深海珍珠。
朋友之間不需要那么多客套,陸小鳳在呂云澄手中吃虧太多,更不會客套,把玉鐲和珍珠一同拿了過去,塞到薛冰手中。
陸小鳳的朋友雖然有很多擅長插刀,但也有一些非常的靠譜。
得知陸小鳳要娶薛冰,花滿樓直接送了一套宅院作為賀禮。
畢竟成親是為了安家,連房子都沒有,還怎么安?
總不能讓陸小鳳住在薛家吧?
那不成鳳凰贅婿了?
西門吹雪也很給面子,送了好幾箱子金銀,而且全部都交給薛冰,免得陸小鳳轉手就把錢敗光。
呂云澄送了玉鐲和珍珠,倒也不必再送別的,只是偷偷塞給陸小鳳一卷珍藏的畫軸,讓老司機陸小鳳都直呼漲姿勢了。
順便給薛冰送了一冊《九陰神爪》,陸小鳳若是敢不老實,就掐死他。
薛老夫人見兩人親事已經定下,也不搞什么幺蛾子,直接把自家傳承的秘籍送了過來。
呂云澄猜測的沒錯,薛家確實有明玉神功的傳承,但只余下不足一半,只有駐顏以及清冷氣質,并沒有那種強大戰力。
明玉神功共有九層,秘籍也分為九卷,薛家保留了一二三九卷,四五六七八卷于八十年前被人盜走。
盜走秘籍那人并未練出什么成果,但那人的后人卻練出不小的名堂,且身居高位。
此人想要從薛家獲取余下的秘籍,恰巧被公孫蘭阻止,薛冰也是在那個時候加入的紅鞋子。
具體是誰,薛老夫人沒說,呂云澄也懶得問。
陸小鳳是他的孫女婿,呂云澄可不是,有事就讓陸小鳳處置去吧。
距離陸小鳳的婚期還有將近一月,呂云澄并沒有在家閉關,而且按照公孫蘭的指引,去看看那個“孔雀翎圖紙”。
如果呂云澄沒記錯,那個圖紙就是個偽造的假貨。
而在此過程中,會遇到大名鼎鼎的“長生劍”白玉京,一個和呂云澄一樣,喜歡新衣服、舊鞋子、舊馬鞍,而且還喝酒的劍客。
黃昏。
石板大街忽然出現了九個怪人,黃麻短衫,左耳懸著個碗大的金環,滿頭亂發竟都是赤紅色的,火焰般披散在肩上。
這九個人有高有矮,有老有少,容貌雖然不同,臉上卻全都如死人般呆滯僵硬,走起路來肩不動、膝不彎,也像是僵尸一樣。
大街盡頭,一根兩丈高的旗桿上,挑起了四盞斗大的燈籠。
朱紅的燈籠寫著四個漆黑的字——風云客棧。
赤發黃衫的怪人走到客棧門前,停下腳步,當先一人摘下了耳上金環,一揮手,“砰”的一聲,釘在黑漆大門旁的石墻上。
后面一人扯起一束赤發,右掌豎掌成刀,輕輕一削,切下來一縷,他把赤發系在金環上,隨后九個人又繼續往前走。
他們是河東赤發幫的人,在江湖上也算頗有幾分名號,合稱“赤發九杰”。
又過一會兒,客棧外來了八匹健馬,馬蹄踏在石板大街上,如密雨敲窗、戰鼓雷鳴。
馬上騎士清一色的青布箭衣,青帕包頭,腳上搬尖灑鞋,系著倒趕千層浪的綁腿,一個個全都是神情剽悍,身手矯捷。
從風云客棧門前飛馳而過時,八個人同時揮手,刀光如閃電一般,又是“奪”的一聲響,海碗般粗的旗桿上,已多了八柄雪亮的鋼刀。
刀柄猶在不停地顫動,柄上的紅綢刀衣“呼”的一聲卷起。
八匹馬卻已看不見了。
他們是河西白馬幫的人,在江湖上同樣有不小的名號,合稱“急風八刀”。
青龍會盜取了孔雀山莊的孔雀翎的圖紙,想要高價拍賣,一共請了十二位客人,赤發幫和白馬幫都收到了請帖。
呂云澄并沒有收到請帖,但呂云澄想要進入風云客棧,卻沒有人敢阻攔。
風云客棧負責人,青龍會堂主公孫靜不僅沒有阻攔,反而老老實實的把呂云澄請了進去,并擺了一大桌子山珍海味。
他看過青龍會內關于呂云澄的資料,知道此人最好口腹之欲,無肉不歡。
公孫靜藍衫白襪,面容清癯,看起來就像是個中年文士,一點煞氣也沒有。
可若是真的把他當成儒生,那就等著倒霉吧。
公孫靜的暗器功夫,足以媲美蜀中唐門大公子唐天儀。
不巧的是,據說呂云澄身上帶著一個可以破解天下暗器的酒葫蘆。
“呂公子大駕光臨,寒舍蓬蓽生輝,略備薄酒,不成敬意。”
“客氣客氣。”
三杯酒下肚,公孫靜見呂云澄并沒有傳說中那么不近人情,試探著問道:“傳聞公子的寶馬無酒不歡,公子平日隨身攜帶喂馬的酒水,今日怎的未帶?”
“前些日子不小心玩壞了酒葫蘆,送到朱停那里修理,沒找到合適的。”
“小事小事,在下已經備好了燒刀子和精料,保管讓公子的寶馬吃喝痛快。”
“那就麻煩你了。”
“公子遠道而來,可是有事需要幫忙?盡管開口,在下一定幫忙。”
“沒,我就是來見幾個大夫。”
“大夫?”
“專門替人治頭疼病、哄人睡覺的大夫。”
這個世上最簡單的治病方式,就是哪兒疼把哪兒砍了。
治頭疼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把腦袋砍下來。
沒了腦袋,就再也不會頭疼了。
赤發幫幫主苗燒天和太行趙一刀都是治頭疼的好手,青龍會十二位客人中,有六位得了頭疼病,都被他們給治好了。
白馬幫幫主白馬張三則是哄人睡覺的好手,讓其中兩位客人永遠沉睡在洞庭湖下。
那里睡覺不但涼快,而且絕不會被人吵醒,沒有比這更舒服的。
說白了就是,青龍會請了十二個人,被這三個貨做掉了八個,最終參與競價的只有四個。
苗燒天,白馬張三,趙一刀,以及萬金堂的朱大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