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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 衛莊之心,蓋聶之劍

  陰陽家對于陰陽五行有很深的研究,除此之外,還擅長天文、卜算、迷魂、手印、機關、煉丹。

  這個時代最有名的方士徐福,就是陰陽家的“云中君”。

  陰陽家的學說雖有價值,但想要用于治國,除非把嬴政換成宋徽宗,或者是嘉靖。

  嬴政確實對于“長生不老”很是期待,相關的傳說多不勝數,某些世界甚至存在成品丹藥,比如風云中的鳳血,神話中的長生不老藥。

  可那是人生暮年,身體越來越差的嬴政。

  如今的嬴政才二十多歲,是最雄姿英發的年齡,想要用丹藥唬住嬴政,基本上是不可能事件。

  就算晚年嬴政又如何?

  呂云澄手中有一顆孫思邈煉制的“洞極丹”,可以讓人脫胎換骨、重塑根基、延年益壽、百病不生、容顏不老。

  若有心法配合藥力,能夠直達至陰無極的境界。

  過幾年把這玩意兒給嬴政,徐福就算能說破天,嬴政也懶得看他一眼。

  呂云澄和嬴政商談許久,到了半夜,各自回房睡去。

  古人所謂的“君主謀士同塌而眠”,呂云澄表示一點興趣都沒有,除非那個“君主”是女的。

  呂云澄安心睡下,有些人卻睡不著了,就比如衛莊。

  自從在王宮中見到紅蓮公主,衛莊沉靜不動的心便出現了悸動,這種悸動越來越強,越來越難以控制。

  因此,紅蓮公主被天澤等人抓住后,衛莊顧不得任何謀算,拼死前去救援。

  他最近一段時間得了呂云澄指點,武功有所長進,尤其是殺伐之氣,更是攝人心魄。

  天澤一方少了兩人,面對暴怒的衛莊,只得退避三舍。

  紅蓮公主被安全救走,呂云澄幫忙解了她身上的毒,讓她仍舊是紅蓮,而不是赤練。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衛莊時常會進入王宮之中。

  衛莊沉默寡言,不懂如何表達感情,紅蓮公主心中藏著愛意,卻因為女兒家的羞澀,不好直接表露,便以“學劍”為名,每日于桃花樹下相會。

  對于劍的赤誠堪比西門吹雪的衛莊,收起了鯊齒,而是以一根桃枝為劍。

  劍法招式也不是狂暴肅殺,而是美輪美奐。

  每一劍出手,都會卷起漫天花雨。

  一花一樹一故夢。

  一生一世一雙人。

  這是衛莊從未有過的感覺。

  很溫馨,很舒適,很想留下來永遠品味,卻又有一種如臨深淵的恐懼。

  理智告訴他這會減緩他拔劍的速度,感性告訴他明天還是要去。

  衛莊不好意思把這告訴別人,只想找個對手驗證一下,他的劍到底是快了,還是慢了。

  他大半夜四處亂轉,一是散心,二是想看看能不能碰到百鳥殺手。

  對于一個武者而言,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自然是對手。

  雖然百鳥殺手不是“對手”,而是“敵人”,卻也可以作為試劍的目標。

  對手和敵人是不同的,敵人希望你更弱,對手希望你更強。

  在衛莊的生命中,他只把一個人當成是對手,他現在最想見到的就是那個人。

  可惜,不僅沒看到那個最熟悉、也最期待的身影,連百鳥殺手都沒有見到,讓衛莊頗為失望。

  走到城墻邊的時候,衛莊猛地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抬頭看去,卻見墻頭上站著一個身著藍白色長袍,腰系青綠色腰帶的劍客。

  皎潔的圓月好似一個大碗,這個素淡的劍客,則是碗中的青菜雞蛋面。

  不是別個,正是蓋聶。

  兩人的目光對撞在一起,蓋聶輕聲道:“蒼生涂涂,天下繚繚!”

  衛莊面上露出一絲興奮的神色,沉聲道:“諸子百家,唯我縱橫!”

  “鏘!”

  話音還未落下,鯊齒劍便已經出鞘,澎湃的劍氣席卷而出,擋在鯊齒劍前方的一切,盡數被劍氣攪成了粉末。

  衛莊的劍氣已經有了幾分呂云澄的風范。

  尤其是出招之時的霸道,以及劍氣如雨的狂攻,更是有“劍一·魔改·千里冰川”和“劍一·神改·風卷狂沙”的味道。

  如此凌厲的強招,哪怕是天澤見到了,也只能以蛇頭骨鎖鏈遠攻,并借力變招。

  蓋聶卻只是拔出背后的木劍,輕描淡寫的一揮,劍氣便盡數散去。

  對于蓋聶這個級別的劍客而言,除非是最頂尖的寶劍,否則還是木劍更加好用。

  當初和呂云澄那一番論劍,讓蓋聶對于許多問題豁然開朗,手中寶劍也從鐵劍換成了木劍。

  一劍破去衛莊的強招,下一秒,木劍已經到了衛莊身前。

  蓋聶穿著樸素,手中也只是一把木劍,但出劍之凌厲迅捷,卻更勝秦國威震天下的強弩。

  當年兩人分別之時有過約定,無論因為什么原因再次相見,最先做的都是比劍。

  無需敘舊,他們的一切思想、一切念頭,都會表露在劍法之中。

  蓋聶衛莊都是誠于劍的劍客,與其說他們是縱橫家的傳人,倒不如說是西門吹雪和葉孤城,亦或是燕十三和謝曉峰。

  衛莊崇尚進攻,無論面對什么對手,都會毫不猶豫的搶占攻勢。

  沒有固定的招式,只有連環不斷的強攻。

  善攻者動于九天之上,如九天銀河傾瀉而下的劍氣,足以把任何敵人都沖擊成碎片。

  而就在這劍氣組成的海洋之中,還有一條張開血盆大口,準備擇人而噬的鯊魚。

  鯊齒劍!

  劍身和劍鋒已經完全潛藏于劍氣,倏忽來去,變化無窮,正面切金斷玉、削鐵如泥,背面鋸齒叢生、鎖拿卡斷。

  狂如風、猛如浪、急如電、密如雨、綿如網、氣勢震天、殺氣騰騰!

  就好似眼前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兄,而是殺父殺母的大仇人,要用最強大最狂暴的招式,撕扯成碎片。

  衛莊體內好似打開了閥門,釋放出了一只嗜血的兇獸,除非取勝,絕不收手。

  面對如此強力的狂攻,尋常人要么退避三舍,要么借力而為。

  蓋聶不是尋常人,他選擇和衛莊對攻。

  并非以硬碰硬的強攻,而是用他那一貫的簡單凌厲、干凈利落的招式,直擊衛莊招式變換之間的破綻,用最小的力量達到最大的效果。

  劍鋒劃過一道道符合天地至理的弧線,如同庖丁解牛,以無厚入有間,恢恢乎其游刃必有余。

  蓋聶從不是在乎勝負的人,內心也沒有恐懼或歡喜,只有一把隨心所欲的寶劍。

  好似一位博學多才的大詩人,又好似一位技藝精湛的畫家、書法家,靈感到來,揮毫潑墨,便是傳世名篇。

  很顯然,蓋聶已經完全吸收了當初那一戰的收獲。

  劍法之中有奕劍術的影子,有獨孤九劍的影子,有慈航劍典的影子,卻又盡數融合到本身的劍理之中,化為獨屬于自身的劍意。

  閃爍的星辰,皎潔的明月,流動的浮云,乃至于磚石木塊、徐徐晚風,全部都好似有了生命,又都和蓋聶的劍鋒連為一體,為劍鋒指引一條最合適的通路。

  這是一種全心全靈的劍術,也是一種全心全靈的境界。

  外在的感覺是清淡、是空虛、是飄渺云煙,內在的感覺是濃郁、是充實、是山川大地。

  無論衛莊的劍法如何強猛,劍氣如何密集,只要蓋聶的木劍送到,便非變招不可。

  兩人從地上打到屋頂,又從屋頂打到城墻,巡城的士卒不敢稍有阻攔,遠遠退避,任憑兩人以城門樓為戰場,進行一場全心全意的劍決。

  一個劍氣縱橫,攻勢強猛如狂風暴雨、沒有片刻停歇。

  一個簡單凌厲,出劍收劍如行云流水、沒有半分凝滯。

  頃刻之間,兩人便已經斗了四五十招。

  衛莊內心越發的狂熱,雙目之中好似能夠釋放出火焰,白發飛揚,白眉倒豎,劍氣沖霄漢。

  蓋聶內心越發的淡然,好似連身體都隱藏了起來,只余下一把隨心而動、隨意而行的木劍。

  “喝!”

  衛莊爆喝一聲,千百劍氣匯聚于一體,又在出劍的瞬間變幻四次方位,一劍刺向蓋聶,三劍呈三才分布,封鎖蓋聶移動空間。

  橫貫四方!

  相比于和呂云澄那一戰,衛莊對于這一招的感悟,有了長足的長進。

  蓋聶死死盯住飛射而來的劍氣,用內心的靈機把握衛莊劍氣的變化,手中木劍亦是隨著劍氣的變幻而變幻,最終中宮直刺。

  長虹貫日!

  “鐺!”

  劍氣轟然對撞,發出金鐵交鳴之聲,隨即轟然破碎,射向四面八方,如同引爆了一顆炸彈,把兩人腳下的城門樓摧毀了大半。

  衛莊還有更強的“橫貫八方”,蓋聶也有“百步飛劍”,但兩人只為論劍,自不會出這等殺招。

  就算要全力相搏,也不是在這個時候。

  “鏘!”

  衛莊收起了鯊齒劍,沉聲道:“這么長時間沒見,師哥的劍術,一如既往的凌厲。”

  蓋聶道:“小莊,你的劍術也成長了很多。”

  “小莊”是蓋聶對衛莊的專屬稱呼,也只有蓋聶可以這么叫,只不過衛莊的年齡長了蓋聶一歲,這個稱呼很可能是蓋聶故意的。

  就好似獨孤鳳稱呼宋師道,從來都是“小師弟”而不是“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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