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好奇?”
“這個理由還不夠么?易容藥水對于身體沒有損害,如果出了問題,我向你賠禮道歉就是了,神醫都是醫者仁心,慈悲為懷,自然會原諒我的。”
呂云澄微笑著看向宋問草,笑的很陰險。
“你現在應該好好想想,該用什么換取自己的生命,這里這么多人,似乎每一個都和你有仇。”
“他們確實和我有仇,但我也救過他們不止一次。”
鷹眼老七怒道:“你什么時候救過我?”
“我和你吃過七次飯,每一次我都有機會毒死你,但我沒有下手,豈不是救了你的命?”
“無恥之尤,你這無恥小人,我撕碎了你。”
“要殺我,也輪不到你,花滿樓,我弄瞎了你的眼睛,讓你十多年看不見光明,你就不想殺了我么?”
花滿樓此時卻安靜了下來,平靜的問道:“你的醫術那么高明,本該濟世救人,為什么要做這么多的惡事?”
宋問草冷笑道:“你怎么能明白,玩弄別人的性命于股掌之間,是一件多么快活的事情。”
“刺瞎我眼睛,你感覺如何?”
“滋味不錯,每次見到你,我都會回味那種感覺,簡直太爽了。”
“砰!”
花滿樓把宋問草摔倒在了地上,拔出了隨身寶劍。
被花滿樓用劍指著,宋問草卻分毫不懼,反而瘋狂大笑。
“來啊,殺了我!你不敢了?心軟了?還沒殺過人吧,那種感覺很美妙的,你一定會愛上那種感覺,殺了我,以后就容易多了,哈哈哈…”
殺人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只要有了第一次,以后都會變得非常容易。
宋問草和花家多年交情,豈能不知花滿樓的脾性,卻是他自知必死,要用性命毀掉花滿樓,把花滿樓引入魔道。
花滿樓的寶劍微微顫抖,在內心深處做著最后的博弈。
“你還在等什么?你怎么還不動手?殺了我,你的心病就治好了,但你有一件事情永遠也改變不了,你一輩子都是瞎子,一輩子都會待在黑暗里!”
“鏘!”
寶劍重新插入了劍鞘,花滿樓恢復了溫潤如玉的姿態,認真的說道:“一輩子待在黑暗里的不是我,是你。
我可以光明正大的活在陽光下,可以結交知心的朋友,你一生都帶著面具,也沒有一個可以交心的朋友。
你從來都沒有掌握過任何人的命運,更不可能掌握我的命運,你不是我的心魔,你只是你自己的魔。”
說罷,花滿樓轉身離開。
如果宋問草不說那句“你一輩子都是瞎子,一輩子都會待在黑暗里”,花滿樓不會那么快醒悟過來,但他既然說了,那就沒辦法了。
畢竟,花滿樓的眼睛現在是可恢復的,而且他的眼前滿是黑暗,內心卻充滿光明。
既然心靈的世界是光明的,別的又有什么好在乎的。
這一局,從一開始,宋問草就輸了。
他沒有一絲一毫獲勝的機會。
花滿樓離開了,別的人卻都沒走。
鐵鞋大盜當年做下不知多少大案,在場眾人,或多或少都有家人朋友死在或傷在鐵鞋大盜手中。
花滿樓是寬容的,在場的諸位可不是。
宋問草道:“你們可以殺了我,但是殺了我,朱停的夫人就永遠都找不到了。”
花家密室的機關是朱停設計的,為了獲得機關圖紙,宋問草綁架了朱停的夫人,以此要挾朱停,獲得了一半的機關圖。
只是他沒有想到,密室還沒進去,就已經被呂云澄坑了。
呂云澄道:“花伯父,麻煩幫我準備一間靜室,一炷香時間后,我保證他會交代出一切。”
陸小鳳道:“你還會刑訊逼供?”
陸小鳳此來倒不全是為了祝壽,幫助朱停找回夫人才是主要目的,只是沒想到,事情變化的竟然如此快。
他還沒有大顯身手,一切就都結束了。
“略懂,略懂,也就比索元禮來俊臣強一些而已。”
呂云澄確實很會逼供,一是有攝心術、移魂大法等絕學,可以強行催眠,二么,天山六陽掌,可不是白練的!
以呂云澄的悟性,練成天山六陽掌的時候,自然也就領悟到了——生!死!符!
靜室!
宋問草看著冷笑的呂云澄,驚叫道:“你想做什么,我…”
呂云澄滿臉黑線,心說你特么一個糟老頭子,說這話不覺得違和么!
“你不會覺得,刺瞎我好朋友的眼睛,讓他瞎了十多年,我會放過你吧。”
呂云澄伸手拽脫宋問草的下巴,免得他咬斷舌頭,隨后拿出酒葫蘆,倒了一些酒液在手中,逆運真氣,將剛陽之氣轉為陰柔,凝成十余枚細小的冰片。
“我這東西叫做生死符,求生不得,就死不能,你馬上就享受到了。”
呂云澄冷笑一聲,把冰片盡數射入到宋問草體內。
冰片入體,宋問草只覺得全身上下又麻又癢,還有陣陣強烈的刺痛,好似有一萬只螞蟻在體內爬,一邊爬,一邊啃嚙。
想要抓撓,穴道被封著,動彈不得。
想要喊叫,下巴被拽脫,叫不出聲。
呂云澄不懂如何配制生死符解藥,便伸手解了生死符,隨后把宋問草的下巴接好,冷笑道:“現在可以招了?”
宋問草渾身上下濕淋淋的,好似剛剛從河水里撈出來。
喘了兩口粗氣,剛要罵兩句,卻見呂云澄再次往手中傾倒酒液,慌忙說道:“公子且慢,我什么都招,什么都招。”
宋問草不止綁架了朱停的夫人,還綁架了袁飛的家人,威脅袁飛幫他做事。
呂云澄這才想起來,原劇情中,確實有一個大眾臉龍套是宋問草的手下。
問明了一切,后面的無需細說,老板娘和袁飛的家人被安全救出,宋問草的一眾下屬連同她的女兒盡數被擒,花家的壽宴,一切照舊。
花如令的生日正好是孟河燈會,晚宴過后,呂云澄、陸小鳳、花滿樓在孟河上看燈。
花滿樓看不見燈,但能聽到燈會的熱鬧歡快,他很喜歡這種歡樂的氛圍。
“呂兄,陸兄,多謝你們,如果沒有你們,我不可能戰勝心魔。”
很少有人知道,花滿樓和陸小鳳自幼相識。
在花滿樓眼睛剛剛被刺瞎,陷入到絕望的時候,他認識了陸小鳳。
陸小鳳用自己的樂觀開朗讓花滿樓重新振作,再加上父母兄長的關愛陪伴,終于讓花滿樓走出了那段最困難的時光。
呂云澄道:“還是那句話,咱們是朋友,朋友幫助朋友,本就是應該的。”
陸小鳳道:“怎么沒見你幫助幫助我?”
“你也沒請我幫忙啊?你要是請了,那我就…”
“怎么樣?”
“我就搬一張凳子,坐著看你怎么處理那些麻煩,如果麻煩太大,你要被人殺了,放心,我肯定不會眼睜睜看著你死。”
“算你還有點良心。”
“我會閉上眼睛的。”
“我真想一腳把你踢下去,呂陰險,你說這河里有多少河燈?”
“一千多盞吧。”
“說個具體數字,咱們來賭一把,賭誰說的準。”
“我輸了,就把庫存的所有美酒,連同這個酒葫蘆,全部都送給你。”
“我輸了,就戒酒一個月,一個月之內絕不飲酒。”
“一言為定,我說這河里的河燈,有一千八百盞。”
“我說一千八百零一盞。”
“那你來數數看吧。”
“數就數。”
陸小鳳擼起袖子,一盞盞的數著河燈。
“一、二、三、四…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三十四、三十五…”
呂云澄才沒有這種功夫,主動熄滅了一盞燈,身子一閃,消失在人群之中。
“誒?花兄,呂云澄呢?”
“他已經走了。”
“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能看到你吃癟,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算了,不說這個了,那個河燈可真難數,聽我給你數數看啊,三十六、三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