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沙?
白蛇王聽到這個名字之后,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莫名的迷茫。
從未聽過的名字。
反倒是陳沙聽到白蛇王脫口而出的那句話之后,挑動眉毛:“咦,你居然也知道恨業使者?是從何處聽說?”
恨業使者,作為散仙時代的陳嬰寧的九大天道使者,負責幫助那位滅生道人滅世,這種事情,只有第七劫時代的散仙們才能夠清楚。
就連陳沙,也是通過進入了宙光碎片之中,經歷了第七劫的許多人的過去故事,才知道的。
只見白蛇王此時一臉緊張的看著陳沙。
她下意識的不敢回應陳沙。
只是看向了龍泉子。
龍泉子也是在陳沙和白蛇王之間視線轉動,片刻之后,苦笑著對白蛇王解釋道:“這位就是貧道曾跟你說過的那征戰中央大地,在那方天地之中成就武道仙人的存在,陳仙人有多重身份,既是我中央大地的三皇子華夜,同時也是我們神州大地上一個叫做道一宗的道門的掌門…至于,他的臉為何會…”
白蛇王聽罷龍泉子的解釋,還是無比忌憚,但總算是有龍泉子作保,愿意對陳沙解釋一兩句,道:
“恨業使者這件事,是我從那少女散仙口中得知,據說第七劫散仙時代,是被一個叫做滅生道人的人所滅,而這少女和她的師兄之所以發生了生死大戰,就是因為被那滅生道人的恨業使者的力量所影響,而閣下的臉,卻又和恨業使者相似至極…”
白蛇王說著。
看陳沙的面容溫和,并沒有惡意,再加上陳沙表露出來的實力,還是覺得道歉:“抱歉,妾身沒有惡意,只是并不清楚閣下的身份,才下意識對閣下露出了忌憚…”
陳沙聽罷白蛇王的解釋。
轉身看向了手心里的少女玄葵。
原來是從這七劫時代的散仙口中得知。
陳沙慢悠悠說道:
“關于我的臉為何會與這恨業使者相似,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過,你可不用擔心貧道會與那滅生道人有什么關系。”
龍泉子聞言心里微微一松,他在剛才真是也被嚇了一跳,這個時候也主動對白蛇王說道:“不錯,陳掌門是這一個時代的人,不可能會與那第七劫的什么滅生道人是同一個人,這一點,白蛇王你可以放心,甚至于陳掌門現在是我們神州目前為止第一個踏入仙境的存在,我之所以來的這么晚,便是去拜見他,有意請陳掌門來統領神州,可惜被他拒絕了。”
“這個時代的人…踏入仙境…統領神州…”
白蛇王為龍泉子一番話中的重要信息所感到震撼。
尤其是“踏入仙境”這個字眼,再結合陳沙剛才一只手就鎮壓了散仙,她心中震驚不已:
“那少女至少也是一九散仙,卻被他反掌鎮壓,那此人踏入的‘仙人境’,是同樣的散仙之路,還是其他什么概念上的仙人?”
卻正在低頭思索的時候。
只見陳沙已經低頭看向了手掌心里的少女散仙,同時也注意到了那深坑里的另一個青年散仙,只是心念一動。
簌簌簌 大地便凸起了一個平臺,將那深坑里的青年散仙送到了陳沙的身邊。
這一仔細觀看,可不得了。
陳沙能夠清晰的察覺到這青年散仙本來已經是仙魂崩滅,神識散開,連肉身都被截斷了,卻居然在此時在慢慢恢復著神識和肉身。
這種恢復的手段,不是青年散仙本身的什么力量。
而是陳沙修煉八九玄功最需要的——神通之氣。
僅僅是稍加判斷。
陳沙便回頭看向了白蛇王,青年散仙身上的神通之氣與白蛇王的法力一般無二。
白蛇王感受到陳沙視線打量著她,心中莫名緊張,但還是問道:“閣下,有什么想問的嗎?”
陳沙只是面帶微笑道:“白蛇王好本事,連已死的散仙都能夠重新拉回一條命來,這是什么神通?”
聽到是這件事,白蛇王舒了一口氣,這畢竟是自己的得意看家手段,再加上在世上也并非隱秘,道:“讓陳掌門見笑了,實不相瞞,妾身乃是一百零八神通之中‘醫藥神通’的神通主,本身就擅長醫治生靈,至于這次醫治這青年散仙,其實也是人生第一次,現在能將他的一條命重新吊回來,雖有妾身的神通之力緣故,同樣也是這散仙本身命硬。”
龍泉子看陳沙對白蛇王的神通之力很感興趣的樣子,心中一動,便對白蛇王說道:“白蛇王道友太過謙虛了,一百零八神通,雖然在本質上沒有高下之分,但看個人覺醒程度,卻也能分出神通是‘廣大’還是‘小道’,白蛇王你的‘醫藥神通’覺醒程度,不說在九大妖王之中,便是在整個八劫道術時代,那也是神通之中佼佼者。”
“沒想到這次連已死的仙人,都能夠救回,這醫藥神通雖然不是攻殺神通,但能醫死人,肉白骨的能力,確實是天下無雙了。”
陳沙聽到“醫死人”的字眼,陷入了一種復雜的心緒,若是當時在中央大地天地內,有這白蛇王在,是否就可以讓他避免做出那個將所有門人都送往地仙界的抉擇。
然而。
時光不能倒流,只能徒留嘆息。
不過陳沙還是問道:
“卻不知道白蛇王是如何以醫藥神通救治于人?”
白蛇王下意識以為陳沙對自己的神通感到好奇,但這種事情,卻沒有什么不好對人說的,主要是她在臨平州給數千萬人看病救命,手段早就不是秘密,便道:
“我的神通,能夠將元神法力變成‘藥丹’,給病人服下,無論什么疾病,只要劑量足夠,皆能夠藥到病除。”
陳沙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不知可否在白蛇王這里索要一顆‘藥丹’?”
龍泉子在一旁微喜。
這實在是不可多得的能夠討好陳沙的機會。
再加上這個要求,本來也不過分。
白蛇王的藥丹,說起來就是她的一縷法力凝聚而成的東西,只是因為一百零八神通之中的醫藥神通道則,將這縷法力賦予了‘藥性’,他也曾朝白蛇王討要過一枚。
白蛇王果然也沒有露出什么為難的表情,沉吟道:“方才陳掌門對于妾身有救命之恩,幾顆藥丹而已,妾身自然舍得。”
說著,便微微張開手心,只見一陣神通之氣流淌過后,掌心之中便多出了五枚金色的丸藥,遞給了陳沙。
陳沙目光微微一動,接了過來,而后正色的對白蛇王道:
“多謝白蛇王,此情貧道會銘記,日后若有需要幫忙,可來道一山尋我。”
白蛇王和龍泉子都覺得陳沙討要‘丸藥’的用途,在于以備不時之需,畢竟,這醫藥神通可是連瀕死的散仙都能救回來的力量。
可只有陳沙清楚,這幾丸丹藥,卻是能夠讓自己的肉身再上一重的寶貴的‘資糧’。
陳沙之所以能夠那般輕易地鎮壓了掌心中的這一劫散仙修為的少女,原因便是因為他本身在數年前,就修成了八九玄功第二重第一層。
八九玄功每九層一重,這第二重也是如此。
在加上陳沙在宙光碎片之中,早已經已經見識過了各種層次的散仙的力量,因此他推斷出,這第二層的八九玄功,每突破一層,肉身大抵就相當于躲過一次雷劫的散仙。
如今得了醫藥神通之氣,陳沙便能夠將肉身修煉到堪比二劫散仙的程度,這還是單單八九玄功的體魄,若再加上陳沙其他的底蘊,得了這股神通之氣,各方面突破后,估計就是相當于三四劫散仙的戰力!
收下了這股神通之氣后。
陳沙才終于看向了掌心之中的少女散仙和青年散仙,自語道:“這兩個人不可能無緣故的來到神州,就算是被恨業使者迷惑大打出手,在他們的成仙星分生死就好了,為何要下來神州大地?難道是他們身上的‘恨業原罪’之力有意控制著他們來到了神州?這其中究竟有什么秘密?”
作為目前為止神州大地上對九顆仙星最了解的人,陳沙無比清楚,要想從九顆仙星來到神州大地,亦或者從神州大地去到九顆仙星,都是需要極其遙遠的路程的,這可是星際之間的距離。
就算是陳沙如今的修為,要想登月,去往太空,也至少需要十天半個月。
而其他仙星因為是橫陳在不同位置,彼此之間的距離就更是遙遠,而看此前他們墜落的姿勢和速度,顯然是有意的朝著神州墜落而來。
“看來,只有從這兩個人身上才能弄清楚了…”
陳沙看向兩個人,旋即對著白蛇王道:
“貧道有些事情要盤問他們,白蛇王可否能夠讓他們其中一人蘇醒?”
“那青年散仙傷重,要想醒轉,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倒是這名為玄葵的少女,剛才似乎只是被陳掌門你鎮壓了,讓她蘇醒不難,可…”
白蛇王猶豫道:“她剛才…陳掌門你也見到了,她體內有那恨業使者的‘原罪’存在,時不時的就能夠干擾她的情緒,讓她陷入失控狀態,讓她蘇醒…是不是?”
陳沙平靜道:“無妨,你盡管施為,她現在在我掌心之中,翻不了天。”
突破到了武仙之后,陳沙的內天地之堅固,就更是非同凡響,看似只是將這少女鎮壓在掌心,其實那是陳沙的‘掌心世界’!
“那好…”
白蛇王得到陳沙有底氣的回應之后,也不再顧慮什么,便施展法力,在指尖凝聚出了一根法力銀針,捻在掌心中,攀上陳沙的手掌內,輕輕刺在了少女玄葵的某個穴位上。
她這醫藥神通,本源在神通之力,因此其它的不同方式都是‘醫術’的運用。
“啊…”
只見在白蛇王的針灸之下,少女玄葵悠悠醒轉,緩緩睜開了眼皮,視線從模湖之中逐漸清晰,卻是清晰的第一時間,就看到了順著掌心手臂延伸過去的陳沙的那張臉。
“滅生!”
玄葵在看到這張臉的瞬間,眼中就再次泛紅,一縷縷的猩紅色的‘仇恨意志’便重新從她身上好似一朵朵紅云般升騰而起。
“不好!”白蛇王面色大驚,連忙對陳沙道:“她一看到你這張臉,就會起反應,還是…”
正要再說什么,卻見陳沙面色平靜,只是手掌上的五指微微輕顫,便浮現而出了兩股與少女玄葵身上的‘仇恨意志’極為相似的力量。
這兩股力量,一股色澤碧綠,給人的感覺窮兇極惡,彷佛是所有生靈心頭‘惡念’的化身。
而另一股力量,卻是近乎無形無色,如同所有生靈心頭的‘心魔’。
這正是陳沙在此前一次宙光碎片經歷之中得到的獎勵。
陳嬰寧的九大使者之中的兩位‘魔輪天功體’以及‘惡輪天功體’,雖然不是和少女身上的‘恨輪天’是同一股力量,但本源相同,皆是陳嬰寧創造出來的‘九輪天功’的九種不同的演化。
因此在陳沙施展出這兩股‘魔念’‘惡念’之后,再見上陳沙本身的修為更強于少女,以二大于一的優勢,輕松的壓制住了少女體內的‘恨念’,讓她身上的猩紅仇恨之力,緩緩退卻。
眼眸中也恢復了清明。
但看到陳沙的臉之后,卻還是怒吼了起來:“滅生!滅生!”
白蛇王和龍泉子看著陳沙竟然真的壓制住了少女身上的詭異力量,不由驚奇。
陳沙對于少女的怒吼,卻是平靜道:“我不是你口中的滅生。”
玄葵怒視著陳沙:“你這張臉,我化成灰都忘不了!”
陳沙搖了搖頭,道:“你記憶之中的那位滅生,至少也是將你七劫散仙時代,九界星空都幾乎滅絕的人,他什么修為,我什么修為?我若是滅生,還用費盡心思對付你這么一個一劫散仙的小姑娘?”
玄葵微微一怔,下意識的覺得陳沙沒說錯,再想說什么。
便聽陳沙說道:“貧道的身份是這神州大地上的一個道士,現在有問題要問你,你和你師兄,究竟為何要到神州大地上來?你可知道,因你二人大戰,導致這方圓萬里之內,有多少無辜生靈犧牲在了你二人戰斗的余波之中?”
玄葵本來始終對于陳沙的臉有著反應,不愿給好臉色,但在聽到陳沙的質問之后,她面色發白,不由低下頭去,卻是也清楚自己和師兄的確造成了偌大的殺孽。
“我們本來是在羅睺星蘇醒,是被恨業使者蠱惑了,才大戰到了神州,我們不是有意的…”玄葵緊咬嘴唇,臉色卻沒有了血色,顯然是陷入了狠狠地內疚之中。
陳沙見狀問道:“回到我剛開始的問題,你們既然是羅睺星,羅睺星距離神州,以你們二人的散仙修為,至少也要十天才能抵達,但你們既然是在大戰,為何能夠控制自己的方向,按照道理來說,既然是陷入了仇恨瘋狂的大戰,你們應該在星空之中大戰到不死不休才對,怎么會有目的來到神州!”
“我們是有目的的來到神州?”玄葵也愣住了。
“有目的的來到神州?我們怎么會有目的的來到神州…我們會有什么目的?”她咬牙道:“我和師兄從來就沒有來過這片大地!”
陳沙眸光平靜:“那就說得通了,若不是你們的目的,那就是你們身上那恨念的致使了,是它控制著你們來此,你們可知道是為何?”
“控制著我們…”
玄葵因為陳沙的話語,似乎聯想到了什么,而后臉色一變:
“難道是因為?”
陳沙逼問道:“因為什么?”
玄葵看了陳沙一眼,咬唇道:“難道是因為陳嬰寧天道使者大軍的九大源頭之一的‘恨身’,就在你們神州大地?我們身上的‘恨念’控制著我們來到這里,是為了喚醒那團‘本源恨念’?”
“本源恨念?”陳沙眸光一凝,說道:“說清楚一點?”
玄葵道:“我也知道的不是太多,只是知道陳嬰寧的天道使者大軍的九大源頭,每一個在當年都是堪比星主級的‘化身’,就算擊殺了它們,它們也會伴隨著歲月的更迭,重新吸收眾生的種種原罪而復生。”
“當年九大仙星的星主們合力,斬殺或封印了一些‘源頭’,但它們本質上是不滅的,因此非常有可能在當年墜落到了不同的星辰,包括你們腳下的這座大地,都有可能是…”
陳沙眸光一凝。
星主級。
至少八劫散仙的修為嗎?
居然在神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