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淵渾身的傷是被治好了之后,卻并沒有松一口氣。藍諾能夠一瞬間治療好他身上的傷并不讓人意外,畢竟對方是心素,擁有著心想事成一般的能力,自己還沒死,理論上對方讓自己恢復最佳狀態都是可以做到的。
只是靠著個人的力量對抗外面的千萬大軍根本是不可能的,就算是豬數量達到了千萬的級別,也不是人力能夠對抗的。
「這種時候不要再逞強了。聽小生的,只要能夠把人保下來就足夠了,大齊的土地,就算是放棄掉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不要把你自己的命也搭在了上面。」諸葛淵好不容易召喚來的救命稻草。怎么可能讓他死在眼前這場不可能勝利的戰役之中?
「你可能是誤會了什么?我是不可能會死在眼前這場戰斗中的,相反你沒有發現,在我出現之后,那頭被召喚下來的神明就沒有繼續攻擊了嗎?」
諸葛淵這才注意到他剛剛拼盡了全力,耗盡了自己的生命力量,擊潰了兩頭神明,但還剩下了一頭。按道理來說,這個時候對方應該已經爬上城墻,展開肆無忌憚的殺戮了。可是此時此刻,那頭體型巨大的神明卻趴在原地,沒有絲毫上前的意思,就好像是被按了暫停鍵一般,以至于跟著他一起進攻的法教成員也跟著一起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不知道是不是該繼續進攻。
「怎么回事你對他做了什么?」
藍諾看向城墻的下方,與此同時,在另一個層面的視角之上,白玉京中,隱藏在云海中的龐然大物也被發現了。
「我什么都沒有對他做,他不敢上前只不過是因為恐懼罷了,有些東西是植入在這些家伙的本能中的,人類并沒有那么敏銳的感知,所以無法發現我身上的問題。但是他們身上的感知足夠敏銳,能夠感覺到他們與我之間巨大的差距,所以本能的恐懼不敢靠近。
有的時候知道的太多也是一種不幸,就好比他,在看穿了我的真實身份之后,原本可以毫無痛苦的死去的他,現在死的一定很不安詳。」
諸葛淵:「」
您裝逼也看看場合先啊?我們現在被千萬級別的大軍包圍著,你就這么堂而皇之的裝逼,真的合適嗎?而且您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么呀,光憑身份就能夠嚇得神都不敢動彈,肉身司命也不過如此了吧。
藍諾至少有一點沒有說錯,那就是普通人類的感知的確沒有神明那么敏銳,以至于到現在都沒有發現他的不妥,并沒有意識到城墻之上出現了一個強大到了可怕的存在,還在繼續組織著進攻,潮水一樣的大軍鋪天蓋地的朝著城墻上爬來,四面八方攻擊而來的法教成員,就如同時喪失圍城一般,即便是城墻上潑下沸騰的糞水,扔下沉重的木頭,巨石,將攀爬城墻的人砸的粉身碎骨,也無法阻止他們繼續攀爬。…。。
城墻上的士兵用一根根修長的竹竿,將支撐在城墻上的梯子一個個推倒,讓梯子上的人摔的粉身碎骨,可后面還會有更多人將梯子架上來,前仆后繼的朝著城墻上攀爬,更是有人身輕如燕,一躍而起就能夠沿著城墻奔跑到城頭之上。
面對眼前這慘烈的廝殺,藍諾懷里取出一顆水晶球來,水晶球的內部是一顆被封印著的大腦,這正是他不久之前兌換的原子掌控,心素的力量雖然也足以扭轉戰局,但最多是幫助守軍取勝,想要做到毫發無損的解決這場戰爭,還是要動用更強級別的力量。
也就是動用原子掌控,從更根源的層面阻止這場戰爭的爆發。法教正準備靠著人數的優勢一鼓作氣打下城墻的時候,突然感覺一個個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大腦無法掌控自己的軀體,身體和大腦之間的信號被莫名其妙的力量阻斷,導致了他們雖然還能夠思考,但卻完全無法動。
這種情況如果只 是發生在一個人的身上的話,那還沒什么,這個世界有太多詭異的法術能夠做到類似的效果了。這種讓人無法控制身體的法術也沒什么值得驚嘆的。
然而類似的現象卻是發生在所有人的身上。不管是實力強大還是實力弱小,全都在這一瞬間無法對自己的身體實現掌控,只剩下思考。一個個身體軟軟的倒在地上,有的從半空之中墜落下來,落在地上之后卻沒有砸成肉醬,反而像是落在了海綿上一樣,輕飄飄的落地沒有受傷,不只是法教那邊的人受到了影響,包括皇室這邊的人也一個個全都受到了影響,自身無法控制身體。
人體的構造是相當精妙的。而只要稍微抽掉其中的一小塊積木,就可以讓整個人體癱瘓下來,而不對人造成永久性的損傷。能夠從原子層面操控問題,就意味著可以輕易的對人體內部的這塊積木進行改變。
藍諾只用了一瞬間的時間就癱瘓了數千萬人的行動,讓他們倒在地上無法動彈,并且保護了那些可能會在這個過程中意外受傷死亡的人。
這里面包括了普通人,也包括了超凡者,基本上沒有任何人能夠逃脫這種控制,瞬間秒殺全場,包括自己人也一樣被秒殺。簡直就是喪心病狂級別的控場技能。
直到這一瞬間才終于有人意識到有一個恐怖到難以想象的存在抵達了戰場。足以依靠一人之力扭轉戰局,而且是依靠一己之力碾壓性的扭轉戰局。
諸葛淵看到眼前的一幕,臉上露出愕然的表情。普通人是無法看到太遠的地方發生了什么的,只能看到視線所及范圍內的幾萬人全都倒在了地上,遼闊的戰場上看起來人山人海,但實際上其實也就只有幾萬人,更多的人是在后方視野無法籠罩的范圍內的。
普通人看不到,但諸葛淵卻能夠看得清清楚楚。就連這些距離遙遠的人此時此刻也全都倒在地上動彈不得。他自己雖然沒有中招但受到的震撼一點也不比那些中招的人小。…。。
「你究竟做了什么?心素原來可以這么強嗎?」諸葛淵感覺自己的三觀都有點開始崩潰了。司命貌似都做不到眼前的這種事,那些存在最多是靠著自己的精神污染把這些人全都嚇瘋,想要讓他們全部昏倒,并且一個個都毫發無傷,即便是司命也不可能做到。
「一個簡單的神經切斷術,我切斷了他們的中樞神經。現在的他們相當于高位截癱,只不過這種切斷是暫時性的,過一段時間或者是我主動收回切斷他們神經信號的異物,這些人就會恢復行動能力。唯一的難點也就在于同時控制所有人罷了,而這點問題完全可以依靠隨身的計算機和其中的人工智能來解決。
沒什么好驚訝的,將人類進行軀體層面的消滅是最簡單的,真正麻煩的還是精神層面的問題,如何讓活下來的人重新恢復生產?如何化解戰爭之中死傷的人彼此之間的矛盾,這些才是真正靠著超凡力量難以辦到的事,需要無數有經驗的基層管理人員,耐心的處理一件件瑣事,而對于這方面我能幫你的有限。畢竟這樣的人即便是在我們那邊都是稀缺資源。」
諸葛淵感覺自己的嘴里有點干澀,都說士別三日,即當刮目相看,藍諾每一次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實力都會有質變一樣的飛躍。但這一次飛躍的是不是有點太夸張了?現在這家伙的實力真正達到了人可敵國的程度了吧。
「接下來就是治標治本的問題了,法教能夠滾雪球一般的壯大起來,還是因為他們背后隱藏著的外神。你稍等,我這就把他們背后隱藏的外神揪出來。我大致感應出來了,站在他們背后的司命應該一共有四個。怪不得你吃了這么大的虧。」
「對付司命?你是要借用龍脈的力量嗎?如果是要借用龍脈的力量的話恐怕很難之前的戰斗之中,為了守住龍脈,龍氣已經大量的消耗。靠著這一點殘余的容器。
恐怕在司命的精神污染中保護下你都很難。」諸葛淵也很無奈,如果不是有著龍氣來保護士兵,強化武器,城墻恐怕早就已經丟掉。龍脈恐怕早就已經被沖進來的敵人污染摧毀。
此時此刻的龍脈已經處在了一種油盡燈枯一般的狀態下,再也榨不出來一點龍氣了。
被串在龍脈之上那一串做成了人體蜈蚣的老皇帝,現在一個個都像是被佳麗三千輪了一遍之后腎虛了一般,一個個都仿佛身體被掏空,是真的一滴都沒有了。
在諸葛淵的認知之中,想要登上白玉京,去找司命解決問題必須要借用龍脈的力量布置斫龍誅仙陣,然后讓龍氣護體,如此才能夠保證人類脆弱的心智不會被精神污染一下子摧毀。
藍諾搖了搖頭:「用不著那么麻煩,不需要龍脈,也不需要我們親自前往白玉京,我的司命現在應該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不出意外的話,再過一段時間,那幾個鬧事的外甥應該就會被解決掉了,不過我現在不在白玉京,也不知道我的司命究竟會怎么出手?」…。。
藍諾在白玉京中,給自己的飛船錄入了人工智能系統,如此一來,即便是他不在,飛船也會自動巡邏清理,雖然可能會有一些漏網之魚,比如說這四只,但絕大部分的外神都會被他攔截下來,然后被他吞噬到體內剝奪掉天道碎片,如今的飛船,就算是單論本源的總量也已經遠遠超出司命,不再是之前單純的規則聚合體了,內部也蘊含著大量的天道碎片,只不過這些天道的碎片并不來自于這個世界,而是來自于入侵的外神。
而他們的天道碎片也千奇百怪,就和之前的判斷一樣,道詭異仙世界這邊的司命掌握的天道碎片是相對抽象的力量,也就是痛苦,迷惘,生長,慈悲,這類更接近概念的力量,而福生天司命掌握的似乎是更加具體的力量,比如說之前的石頭,又或者后續獲得的草木魚蟲,山川河流,星辰日月。
現在的飛船即便是不動用規則層面的力量只使用自己剝奪來的本源。也已經比起絕大多數的司命都要強的多了。
也正是因為這強大的實力,才逼的偷渡進來的外神,只能夠跑到大齊這邊鬧幺蛾子,根本不敢到大梁那邊露出絲毫苗頭。
此時此刻在九天之上意識到自己被發現的四位外神,現在是一種驚慌失措的狀態,躲在云海之中,朝著不同的方向瘋狂逃竄,企圖靠著這種方法逃出生天。
巨大的飛船雖然強悍,但終歸只有一個,如果他們分頭跑的話,能夠逃脫的概率還是有的。
然而他們顯然忽略了飛船上釋放出來的大量無人機。與其說這東西是飛船,其實更像是一個巨型航母。
大量的無人機從飛船上起飛,朝著四面八方飛去,很快就鎖定了這四個外神的位置。而讓外神絕望的是光是這些無人機的身上攜帶著的本源力量就不止一種。這意味著就算他們停下來全神貫注的戰斗,很可能連一只無人機都打不過。這一幕簡直屈辱無人機體內的那些天道碎片全都是從他們的同伴身上剝離下來的。此刻卻成了對付他們的武器。
一個個逃走的外神又被強行驅趕了回來。他們只能拼命的往云海深處逃竄,企圖讓自己潛入到云海的深處逃脫追擊。
脫離了云海繼續向下的話就是人間了,如果掉到了云海之下,很可能就再也無法回去了。可這種時候哪有功夫在乎那么多。可即便是不斷的向云海的下方逃竄,也終究是徒勞的。
在所有人全部失去對身體控制力的戰場之上,天空中的云層突然劇烈的翻騰起來,緊接著有人驚訝的看到天空之中露出了一片鋼鐵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