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5章 獵殺時刻

　　“我同意這個合作了。”貝爾納黛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如今的這個時代想要找到一位序列一級別的天使來幫自己解救父親，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藍諾們卻先是幫她找到了一位死亡執政官。又幫她找到了一條命運之蛇。

　　簡直就像是一個無敵的超級中介，什么樣的強者他都能幫忙聯系一般。

　　藍諾看到雙方達成協議之后，點了點頭：“那就準備行動吧，對付命運途徑的存在必須要快，即便我們現在的商議極其隱秘。最擅長趨利避害的命運途徑的強者，也可能在冥冥之中感受到我們對他造成的致命威脅。

　　到時候他或許都不需要主動出手，命運就會在不知不覺中將我們的計劃透露給他。”

　　威爾點點頭，他身為命運途徑的巨蛇，對此最清楚不過了，所以強忍著繼續再開一局的沖動道：“我這就幫你們定位他的位置。”

　　藍諾卻是搖了搖頭：“你跟我來。”

　　說著他就帶著眾人來到了這棟建筑的二樓，在這里，電子儀器滴滴答答的聲音響個不停，對于蒸汽時代的人們來說，這種粗獷的電子設備在他們看來科幻無比，一根根外包著橡膠的銅線，給他們的感覺就好像是這些機械之間彼此聯接的血管一般，仿佛是這里生存著一個龐大而詭異的機械生命體。

　　“不用擔心，這些東西都是純粹的機械，沒有任何非凡力量參與其中，只要斷電了，他們就是一堆死物，沒有任何生命。”說著他又指了指墻上的那些屏，這個時代想要弄出液晶顯示屏顯然是有一定的難度的，所以在墻上擺著的那些，也并不是液晶設備，而是一個又一個顯像管電視，看起來都是那種屁股很大的大包式，一條條電線連接在上面，從上面傳遞回來了，黑白的監控圖像。雖然是黑白圖像，但清晰度意外的不低。

　　就是因為攝像頭的加工精度很高，又是專門布置了電纜進行數據傳輸，所以才有這種清晰的圖像，通過儀器輸入操作指令，還可以調整攝像頭，將圖像的位置轉移就好像是轉動眼珠那樣，也可以將監控圖像中的圖片放大。

　　這樣的畫面在眾人看來多少是有點詭異的，仿佛是進入了一個偷窺狂的臥室。

　　而藍諾則是將屏幕上的畫面放大，最大的一面屏幕之上，呈現出來的是一個坐在長椅子上的身影，對方的禮帽已經摘了下來就放在自己身邊，同時手中拿著報紙可看那樣子卻是心不在焉。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個就是剛剛追殺你的那位天使之王吧。”

　　威爾愣住了：“你們是怎么鎖定他的？我們兩個交鋒的時候，他從來沒做出過任何可疑的行動。”話都說到這里，威爾就閉上了嘴，因為他自己所做的一切，也都在一個小孩兒的范疇內，最多是顯得比較倒霉一些，經常遭遇生命危險，藍諾能夠無聲無息的找到他，那找到烏洛琉斯也就不值得奇怪了。

　　“我們對這座城市的掌控已經很深入了，更重要的是我們使用的是科技的力量進行掌控，不存在非凡力量的影響之下，所有非凡者的靈性直覺，都會相當程度的被蒙蔽。所以即便我們就這樣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他也最多是在內心之中產生出隱約的不安，卻無法推斷出這種不安的來源。”

　　威爾換位思考了一下如果自己就在這樣的監控之下被人看著，頓時產生了毛骨悚然一般的感覺，然后回想一下之前幾天的經歷，頓時就感覺更加驚悚了，這些監控攝像頭怕不是已經存在了有一段時間了，而在來到這里之前，他恐怕就已經被監視了，不知道多久了。

　　“好了，接下來準備執行計劃吧，看到這張地圖了嗎？我們的埋伏圈大致就在這個范圍，只要是在這片區域之中，都在我們的火力覆蓋范圍之中。

　　你如果做好了準備，就把目標引到這個范圍之中的任何位置。然后給貝爾納黛爭取使用法術的時間，我們最好在今天之內完成獵殺，晚了的話，命運說不定就要給他做出提醒了。”

　　威爾點點頭：“給我點錢，我要搭乘公共馬車離開城市，你總不指望我靠著自己這兩條小短腿跑出去吧？”

　　“你的安全沒問題嗎？”藍諾有點擔心對方還沒有完成任務，就半路被干掉了。

　　“不用擔心，我和他周旋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了，我們兩個一追一逃，已經持續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時間，不然的話，你以為我為什么現在生活在一具小孩子的軀體里。就是因為上一次差點被他弄死，不得已只能轉生到了一個小孩子的體內。這種程度的危險對我來說根本不致命。”

　　說完他就拿上錢，離開了這棟墨家的建筑，路邊就有方便的公共馬車，如今貝克蘭德的電力系統還并沒有完全修建完畢，公共馬車和電車是同時在這座城市中存在的。

　　而且公共馬車拉著的車廂也變成了軌道車廂，也就是只會在軌道上行駛，并不會去那些在軌道之外的地方，在軌道內鋪設出來之后乘坐馬車，不論是舒適性還是速度都比之前強了太多。

　　威爾付了三便士，因為他要一直坐到終點站，不然的話，只需要一個便士就夠了。

　　馬車前進的過程中，很快就有意外朝著他們襲擊過來，只不過這一次這些意外都沒有來到他們的身上，這輛車就好像是幸運之神附體了一般，樓頂有花盆砸下，卻恰好被下一層打開的窗戶擋住。沒有砸到車子上。

　　有拿著刀子想要混上車里扒竊的小偷，被突然從街角竄出來的一只貓嚇到沒有敢上車。

　　挖著大量燃料的易燃易爆內燃機車，從軌道馬車旁邊行駛而過，眼看就要爆炸，天空之中卻下起了小雨，將火星澆滅。

　　兩位命運途徑的強者操控著概率，在常人根本看不到的層面上交鋒。藍諾們最無語的就是這種存在了，以目前的科技水準，根本沒辦法解釋他們所做的一切，也根本沒有任何技術手段可以防范。最多是未雨綢繆，提前將一切發生危險的可能性都扼殺在搖籃之中，即便如此，也不可能保證絕對安全。

　　威爾這一次打的明顯比之前被追殺的時候更加主動。以至于各種巧合之下，他甚至沒有讓危險爆發出來。

　　烏洛琉斯也感覺到了壓力，它的影響范圍是有限的，如果讓目標脫離了這座城市，很可能就逃脫了他的影響范圍，甚至是逃脫出他的監控。

　　于是這位坐在長椅上的紳士重新拿起了自己的帽子。同樣登上了一輛通往終點站的馬車。不過他坐的不是公共馬車，而是速度更快的出租馬車。他準備趕在前面堵住威爾。

　　其實理論上它是可以飛的，狂風把人吹飛的概率并不為零，而且概率甚至算不上太低，所以理論上他可以操控這概率，讓風恰好把自己吹飛，吹到自己想去的地方。又剛好讓自己平穩降落。

　　這對他有一定的消耗，但并不算太夸張，許多途徑的高等級非凡者，本身的序列并沒有飛行的能力，但也都可以像這樣依靠對自己力量的開發做到類似飛行的效果。

　　但命運途徑本身就不擅長肉搏，他也并不想太過招搖，坐在出租馬車之上，繼續干涉著命運，企圖阻止自己獵物的逃跑。可惜威爾比他想象中還要更加狡猾。甚至于在之前與他的交鋒之中還隱藏了實力，現在展現出真實實力來，讓烏洛琉斯發現自己并沒有想象之中那么大的優勢。

　　兩輛車逐漸脫離了繁華的都市，旁邊的景色也開始出現大片的農田和曠野，等到公共馬車停下，他們已經來到了一處人煙稀少的站臺，繼續向前，就是徹徹底底的郊區了。

　　威爾跳下車，隨后小跑起來，在脫離了大多數人的視線范圍之后，一股狂風襲卷，將他吹到了天上。

　　到了這一步。就已經不需要再避開其他人的視線了，他直接用飛的，高速朝著地圖上畫的范圍移動。其實他現在就已經處在埋伏圈的范圍中了，但保險起見，為了把烏洛琉斯吸引到足夠保險的包圍圈中央，他還是高速的，在半空中飛行。

　　而他的身后破空之聲很快也響了起來，烏洛琉斯也追了上來，與此同時，天空中烏云密布，一道閃電猛的從天上劈了下來。直奔著威爾的方向，就落了下來。

　　不過他反應很快，飛行軌跡調整避開閃電的同時，概率之神也再一次將目光注視在閃電之上，讓他傳播的軌跡出現了一絲偏轉，讓閃電和威爾彼此之間擦肩而過。

　　但這樣的閃電還在密密麻麻的從天空中落下來，烏云之中更是已經開始有雨點落下，在雨點之中則是一個個冰雹，體積都有拳頭大小，如果砸在人的身上的話，很可能瞬間斃命。

　　離開了人群環視的城市之后，掌控命運或者說概率的他們戰斗的場面反而變得更加宏大起來。

　　畢竟人的命運無法掌控之后就只能掌控自然的命運了，操控概率，讓天空中的云更可能下雨，讓原本是雨天的天氣變成冰雹閃電，然后操控著這些冰雹閃電，控制著他們砸到人的概率，讓他們去攻擊自己的對手。

必要的時候，他們甚至有可能從太　　空之上拽下來一顆隕石，本質上這些事情都是他們可能做到的，只是在有人存在的時候，這樣做的效率并不高。

　　隨著時間的推移，雙方的打斗已經來到了包圍圈的中央。威爾因為能力有限，已經被閃電劈了一次渾身上下的衣服都被燒了個干凈，如果不是他展現出了自己神話生物形態，在那一瞬間化身一條巨蛇，恐怕就要真的出人命了。

　　然而烏洛琉斯卻沒有打算放過他，同樣展現出自己的神話生物形態化為一條蛇之后，一口咬住了自己的尾巴，隨后開始在半空中旋轉，于是剛剛發生的一切開始倒轉，回到了閃電即將命中前的一瞬間，這就是命運之蛇最核心的能力，將已經發生的一切，恢復到原本的樣子。

　　藍諾比較喜歡把這一招叫做回風返火，雖然和這個世界的畫風不搭就是了。

　　威爾此時剛剛展現出神話生物形態，就又要面對一次雷劈，而且這一次，烏洛琉斯有備而來，天空中又是幾道粗大的雷電轟了下來，即便是變成了神話生物形態的巨蛇，威爾依舊渾身發黑的從天空中被劈了下來。對比于烏洛琉斯現在的形態，他只相當于一條幼蛇，砸在地上之后，天空之中的閃電頓時更加密集，眼看著閃電就要吞沒威爾，時間突然變慢，無數的閃電就好像是凝固在了半空中一般，威爾趁著這個機會迅速離開，隨后凝固消失，閃電重新轟在地上，在地上留下了一個如同導彈轟炸一般的大坑。

　　烏洛琉斯也好像感受到了什么，看向了自己的身后：“原來如此，怪不得你敢逃離人群，原來是有幫手嗎？不過你覺得只靠著他們兩個，你就可以戰勝我？”

　　烏洛琉斯語氣平靜，就好像是沒有自己的情緒一樣，他不像威爾，已經經歷了一次又一次不同的人生，一次又一次從小孩子直到年邁，所以看起來并不像人，而更像是一個神：“如果這就是你所有的幫手，那你們今天就都要死了。”他這話就好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說話之間天空中的雷霆就已經開始了孕育。

　　貝爾納黛和阿茲克同時出現在戰場之上，只不過雙方之間的距離相當遙遠，阿茲克距離貝爾納黛足足兩公里遠，這是貝爾納黛壓縮自己能力影響范圍后，可以保證安全的距離。

　　“你確定還要在天上飛著嗎？”貝爾納黛仰頭看著飛在百米高空上的烏洛琉斯：“如果我是你，現在會立刻降落在地上。”

　　烏洛琉斯：“？”

　　在他還在疑惑的瞬間，屬于天使之王的強大力量就那么突兀的消失了。而百米高空對于一個普通人來說，那可太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