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花蕾還未完全綻放,從花蕊深處就傳來一陣十分魔性的笑聲。
“哈哈哈哈,噫哈哈哈哈,嚯哈哈哈哈,哇呀呀呀呀,回來了,我棱角分明的臉龐,我健碩有力的胸肌,還有,哎呀呀,我碩大無朋的家伙事兒,終于,你們都回來了,好像經過一段時間的休養生息,還比過去更強壯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略顯低沉和沙啞的聲音,卻因為興奮被扯到了極高的調子,令阿夏公主毛骨悚然。
因為她分明聽出,這是一道不折不扣的男中音,絕不是特蕾莎那么可愛的女孩子,那樣婉轉嬌柔的嗓音,可以發出來的。
怎么回事,特蕾莎,她,她的聲音怎么變成這樣,翡翠包裹著的,究竟是什么東西啊!
在阿夏公主驚駭欲絕的目光凝視之下,銀白色的花蕾冉冉綻放,先是露出一張青年男子興奮到面紅耳赤的臉龐,緊接著,是平坦的胸膛、寬闊的肩膀以及瘦削的腰腹部,整個上半身呈現獵豹也似的倒三角形,雄性荷爾蒙仿佛高壓蒸汽般從三萬六千個毛孔中激射而出,再加上矯健有力的修長四肢,就算瞎子都能看出,這赫然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男人!
阿夏公主的眼珠幾乎要奪眶而出。
她不敢相信地捂住了嘴,倒退兩步,只覺得心臟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緊張到無法呼吸。
這個手舞足蹈,不斷在自己的胸膛和褲襠上揉捏,一邊揉,一邊狂笑的男人…
好吧,論五官,還算端正,眉眼間的野性氣息配上爽朗的笑容,是那種很容易招惹女孩子的模樣,和黑杰克是一個品種,更準確說,是黑杰克的低配版本。
只是氣質略顯輕浮,看他滿臉陶醉,摸索自身要害的樣子,甚至說,有些猥瑣。
更重要的是…
這個男人身上,還穿著特蕾莎的衣服。
兩片帶著弧形鋼片,高高隆起的胸甲,下面是皮條編織而成,利于戰斗的輕便短裙,再加上附魔的頭飾和女式戰靴,穿在特蕾莎身上,稱得上英姿颯爽,可穿在一個男人身上,還被他膨脹的體型微微撕裂,仿佛裙子隨時都會變成兩半,露出光溜溜的屁股蛋子,這就有點,呃,變態了。
這個面目全非的男人,使勁撓著褲襠,仿佛有什么東西硌著他的要害一樣。
隨后,這個男人把、把特蕾莎的封魔兜抽了出來,狠狠甩在地上。
“去你的!”
這個男人沖封魔兜十分粗魯地啐了一口唾沫,長舒一口氣,又仰天長嘯,淚流滿面,“這種每個月都要流血的日子,簡直是地獄般的折磨,幸好,我終于變回來了,謝天謝地,老天保佑,哈哈哈哈,我變回來了,我重新變成一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了,爽,爽,爽,哇哈哈哈哈哈!”
阿夏公主看看地上的封魔兜,再看看欣喜若狂,放浪形骸的男人,只覺得腦海中有一萬道雷霆同時炸開。
她只能做出所有女孩子,在這種情況下唯一能做出的動作。
阿夏公主深吸一口氣,然后扯著嗓門,用盡最大的力量尖叫起來。
“啊——”
她一邊叫一邊哭,想要沖上來打這個男人,但看他不停撓褲襠的動作,又惡心又害怕,生怕這個男人再做出什么奇奇怪怪的動作,只能哭喊道,“你,你是什么人,你把特蕾莎怎么了,我的特蕾莎!”
“呃…”
興奮到不知所以的男人,這才反應過來,阿夏公主還在旁邊目睹了他變身的全過程,他停止了抓撓,有些尷尬道,“別,別叫,也別做傻事,阿夏姐姐,我可以解釋一切,但你先冷靜一下,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也絕不是黑杰克那種變態!”
阿夏公主停止了尖叫。
卻依舊充滿警惕地死死盯著這個穿著特蕾莎胸甲和短裙的男人。
該死,他頭上竟然還別著自己前幾天摘花給特蕾莎編的頭飾,他怎么可以這樣!
阿夏公主看看透明艙壁外面的黑杰克。
再看看自己身邊這個穿女裝,撓褲襠的男人。
她不得不同意這個男人的說法——他和黑杰克,的確不是一個品種的變態。
“阿夏姐姐,你聽我解釋…”
男人見她冷靜了一下,稍稍松一口氣,上前半步,朝她伸手。
阿夏公主又開始尖叫,半截戰刀亂舞,徒勞地阻擋男人前進。
“別叫,也別沖動,聽我說!”
男人無奈了,“都說了我絕不是變態,更不會對你怎么樣,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我當然不信,你就是個變態,比黑杰克還要變態一百倍,啊,啊啊啊啊!”
阿夏公主像是發怒的貓兒般又叫又撓,“誰是你‘姐姐’,真惡心,我看到你的樣子就想吐,你為什么穿著特蕾莎的衣服?好吧,我知道很多邪惡貴族都有這樣古怪的癖好,這只是最主流的變態而已,但是,你竟然還用特蕾莎的封魔兜,簡直是超級無敵大變態!你把特蕾莎怎么了,你把特蕾莎還給我!”
“好,還給你,你來拿啊!”
男人張開雙臂,把胸膛一挺,“難道你還沒發現嗎,我就是特蕾莎!”
處在歇斯底里中的阿夏公主,根本沒聽清楚男人說什么,仍舊瘋狂揮舞著斷刀,過了大約十幾秒鐘,揮舞的速度才越來越慢。
她臉上流露出困惑和驚訝混合的表情,又過了十幾秒鐘,斷刀連同雙臂才徹底凝固。
“你,你說什么?”
阿夏公主上下打量著男人,結結巴巴道,“你,你是誰?”
“人家是特蕾莎,你的好妹妹啊!”
男人穿著特蕾莎的短裙,踮起腳尖,輕盈轉了個圈,然后又用特蕾莎的慣用小表情,沖阿夏公主擠眉弄眼,嫣然一笑,“阿夏姐姐,難道你認不出人家了嗎,嚶嚶嚶,好傷心哦!”
阿夏公主沉默了三秒鐘。
然后,她彎下腰,大聲干嘔起來,一邊嘔吐一邊往角落里縮,同時用驚恐交加的目光盯著男人,仿佛男人隨時會變身成比吞噬獸更可怕的惡魔,把她撲倒,為所欲為的。
“該死,為什么明明變回來了,語言習慣還是這樣!”
男人似乎比阿夏公主更惡心自己的說話方式,使勁撓著自己的頭發,撓到了阿夏公主送給特蕾莎的頭飾,想都不想,一把扯下來,氣呼呼地摜在地上,正欲一腳踩碎,想了想,又撿起來,吹了吹,小心翼翼塞進懷里。
“翡翠,翡翠!”
男人頓足捶胸,扯著嗓子叫起來,“場面快控制不住了,快出來幫我解釋一下,我,我是清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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