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祖安的問候
四月初——
守望者之海，一條戰艦正航行在碧藍的大海之上，這條戰艦的外觀以黑色和紅色為主，在船身上還搭配著幾門巨炮，讓本還對這架戰船起了心思的海島們放棄了想法，選擇溜得遠遠的。
而像是這種帶著殺伐之氣的戰艦，全世界只有一個國家擁有，那就是——諾克薩斯。
標志性的血色外觀彰顯了出了諾克薩斯人殺伐果斷的性格，而那些看著很粗獷，甚至是能用不精密來形容的船身構造，也是諾克薩斯人的風格——外觀無用，實用就好。
但是在這首船上，卻并未插上諾克薩斯的戰旗。
若是看到船上人的著裝，那么就更會讓人覺得奇怪了。比爾吉沃特人常年和諾克薩斯人打交道，他們知道諾克薩斯士兵的著裝和武器是什么樣子的，而在這艘船上，卻是白色和藍色相間的漂亮衣服。
背后還統一的背著一根長長的麻桿。
這種風格...是皮爾特沃夫和祖安！
“格雷福斯，我們還要多久才能到達比爾吉沃特？”
船上，一個留著胡子，身體健壯，戴著執法官帽子的中年男人看向了站在船首，正拿著望遠鏡眺望海面的格雷福斯，沉聲問道。
“叫我船長，杰克船員。”
格雷福斯舔著嘴唇，離著“老家”是越來越近了，這讓格雷福斯又緊張又興奮。
他想知道...比爾吉沃特的掌權人，還是那些人嗎？
海盜之王普朗克，獨狼船長亞雷，血狼幫和斬屠幫...
格雷福斯的雙眼通紅，他已經兩天沒睡過覺了。
自己現在執掌的這艘船，可能是比爾吉沃特最好的船只！他想，就算是海盜之王普朗克，一定也沒有這樣的船使用。
要知道自己的這艘船可是諾克薩斯人的戰船，你可以說諾克薩斯人的船不好看，但是你一定得承認諾克薩斯人船是世界上最強大的戰船。
“你該休息了，船長。”
杰克聽到這話，無奈的攤開手。
但對林文大人的命令，他是一定會遵守的。
這次出行，首要聽從崔斯特的命令，其次，就是格雷福斯的命令。
“我們已經航行了數天了，按照你推算的時間，本來...應該更快？”
“那是因為我們沒有優秀的航海士。”
格雷福斯依舊用著望遠鏡，但也回答了杰克的話：“那么厲害的兩座城邦里，執法官里竟然連一個看懂星圖的人都找不出來。”
格雷福斯的舌頭耷拉在唇外，回想起出發前一天的事，他就忍不住吐槽：“能看懂星圖的，不是一些老家伙，就是才剛入學的大學生，要不就是家財萬貫的貴族，哈，真有趣。”
杰克：“...”
聽著格雷福斯的吐槽，他有那么些小小的郁悶。
正要開口說什么，但格雷福斯卻突然大跳了起來。
“孩兒們！”
格雷福斯怪叫了一聲，脖子上青筋暴起，許久未睡而布滿血絲的雙眼里充滿了興奮之色。
“快，準備準備，我們要到了！”
崔斯特看著激動的格雷福斯，走到他的身旁，奪過望遠鏡。
這個由皮爾特沃夫研發出來的最新望遠鏡，能看的更遠，更清晰。
崔斯特看向格雷福斯先前看過的地方，然后...他就看到了一群小島。
布滿著奇特建筑，充滿著詭異風格的群島。
崔斯特甚至還看到了碩大的幾個鐵鉤，上面正吊著巨大的怪魚。
那是海獸。
“全體都有！”
執法官隊長馬克抬起手臂。
一瞬間，先前還坐著說說笑笑的祖安執法官，皮城執法官，都瞬間站起了身，然后迅速結成了四排。
“整備！”
“唰！”
翻查背包，打開槍管，系緊腰帶或是戰靴的鞋帶。
船首上，格雷福斯看到這一幕，激動萬分。
這些強大的雙城士兵，現在，是他的船員！
是他格雷福斯船長的手下！
看著格雷福斯的表情，熟悉自己老伙伴的崔斯特馬上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便是無奈的拍了拍格雷福斯的肩膀，輕聲道：“冷靜點，格雷福斯，別忘記了林文安排給你的任務了。”
“我當然記得。”
格雷福斯露出了狂熱的笑容，大聲說道，“他想要我做的事，和我要做的事并不沖突。”
想要在弱肉強食，混亂黑暗的比爾吉沃特上搶占一個碼頭，那就只能靠打。
而正因如此，雙城排給自己的執法官，才會是一群經過戰斗磨煉的老兵。
最年輕的一個士兵也已經二十七歲了。
而如馬克，身為皮爾特沃夫執法官隊長的他如今已經快四十歲了。
崔斯特搖了搖頭，有些無奈。
但...說實話，他也很激動。
他可是個很小心眼的男人，上次來這里被灰溜溜的趕走了，那么這次，背后站著的是祖安和皮城，那崔斯特說什么也要找回自己的面子。
“所有船員！”
格雷福斯抱起了自己的海克斯雙管槍，他管那槍叫——新命運！
“準備登港！”
一個小時候，格雷福斯率先扛著雙管槍，叼著巨大的雪茄，披著斗篷的下了船。
下船的地方是海盜之王普朗克規劃出來的中立港口，比爾吉沃特想要發家致富，除了靠打劫過往的商船之外，其次的，便是靠那些來到比島售賣貨物的黑市商人。
也因此，普朗克才會規劃出這樣的一塊地方。
必須得保證好商人的安全，不然的話他們是不可能來的。
而在海盜王的管轄范圍內，各個黑幫，團伙，都會給普朗克一個面子。
因為，他是名副其實的比爾吉沃特之王。
在這兒，沒有人能承受惹怒普朗克的后果。
馬克先是在船上留守了一批帶著武器的執法官看著船，然后，馬克才帶著十個人跟著格雷福斯下了船。
才剛一下船，馬克就皺起了眉頭，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但一股股的惡臭還是撲進了鼻腔里，比爾吉沃特的空氣中彌漫著的味道，讓馬克這個能忍受祖安空氣的皮爾特沃夫人都難以忍耐。
這里...比祖安的味道還要難聞！
聞了這的空氣后，馬克竟然會覺得有著金屬味的祖安空氣，竟然是很好聞的！
這是怎樣的一股味道？
從大海吹來的海風的咸腥味，伴著港口上正被解刨著的怪魚血腥味，腐爛的魚臭，搭配上了碼頭男人們的汗臭味。
這些味道結合在了一起，讓馬克去幻想的話，那大概就是放在了一池子死老鼠里發酵了數十天的海綿，他踏上這個港口的行為就像是用手擠壓了海綿，只是輕輕的一次擠壓，迎面而來的便是無窮無盡的臭味。
“那個是什么東西？”
一個執法官捏著鼻子，看向了港口上的一個巷口，在那，有著一個古怪的生物，正狂躁的撲騰著。
格雷福斯瞄了一眼，咬著雪茄說道：“碼頭碩鼠。”
“食物？”看著肥大的碩鼠消失在了巷口里，執法官好奇的問道。
“哈，這兒沒有人會吃那東西的。”格雷福斯大笑了起來，“你知道那東西是吃什么長大的嗎？”
好奇的執法官看向了格雷福斯。
回到出生之地的格雷福斯用力的吸了一口香煙，吐出煙圈說道：“吃死人的。”
伸出大手拍了拍這個執法官的肩膀，格雷福斯大聲道：“所以能活得下去的話，那沒有人會把碼頭碩鼠當成食物的。”
即便是混亂不堪的比爾吉沃特，但也不至于會出現食人的情況。
他們會把尸體丟在巷口街角，任由著這些大老鼠去啃食。
看看它們猩紅的眼睛吧，再看看它們尖銳的牙齒，就知道，它們能將尸體啃食的一干二凈。
連骨頭都不剩下！
“等等！”
格雷福斯的身前，一個赤裸著上身，手中握著一把剔骨刀的男人走了上來。
在他的身后，還跟上了幾個提著刀的男人。
穿著厚重的雨鞋，一臉的紋身，帶頭的男人看著格雷福斯，忌憚的問道：“老哥，你們是諾克薩斯人？”
谷疆“嘿，我他媽才不是什么諾克薩斯人。”
格雷福斯單手扛著命運，另一手取下了雪茄說道。
看著格雷福斯手中的武器，任由誰看到了這樣粗大的雙管炮，都會知道，這個家伙并不好惹。
“可你的船？”
“奪來的，厲害吧？”格雷福斯挑了挑眉毛，得意洋洋的說道。
崔斯特站在一旁，無奈的搖了搖頭。
“很厲害，但是你還是沒說你們是從哪來的。”男人接著往前走了一步，站在了格雷福斯的面前，他接著沉聲說道：“普朗克歡迎一切能為比爾吉沃特帶來財富的人，但是絕對不歡迎來搗亂的人。老哥，你是來搗亂的，還是來發財的？”
“我當然是來發財的。”
格雷福斯抬了抬槍管，然后，在馬克不敢置信的眼神下，格雷福斯將雙管槍口對上了這個男人的胸口。
血肉觸碰上了冰冷的金屬，男人的臉色變了變。
“你以為你在和誰說話？”
格雷福斯往前走了兩步，槍管頂著男人的胸口，手里頭壓根沒發力，但也將男人往后“推”動了三步。
見狀，格雷福斯露出了獰笑。
槍管慢悠悠的上抬。
“咔噠！”
清脆的聲音響起，一道藍色的焰光也出現了在兩個槍口上。
男人的臉色徹底變了。
冷汗從額角滴落，他看著格雷福斯，支支吾吾的說道：“等等，等等！”
“這里是普朗克規劃出的安全區，你要是敢在這里動手，普朗克，普朗克是會找你麻煩的。”
“哈！所以我就得任由你在我身上割下一塊肉？”格雷福斯咬著大雪茄，歪嘴一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裝的小心思？”
在恕瑞瑪的時候見到林文，他可是二話不說就給林文開上了一槍。
那也就是林文是個怪物，不然的話，格雷福斯那一梭子，能將林文打個腰斬！
格雷福斯可不是什么好人。
他是小偷，是強盜，是罪犯！
現在，他是海盜！
深知比爾吉沃特規則的格雷福斯，知道自己現在是一步也不能讓。
這能幫助自己等人斷了不少人的小念頭，減少些不必要的小麻煩。
雖然會引人矚目...但是那有什么問題呢？林文給自己的時間可不多啊，而格雷福斯也不認為比島上這群只靠著劣質刀斧和火藥槍的人，能破開雙城制造出來的強大護盾表。
要知道，那可是海克斯武器都要打上數十發才能打破的魔法防具。
也因此，格雷福斯才不認為林文只給了自己四十個人，然后要求自己數月就得打下一地方是件很過分的事。
這...是一點也不過分的事。
“你以為我是誰？”
格雷福斯的手已經扣在了扳手上，而在這個男人身后，那群先前站在他身后的男人都作鳥獸散了。
在看到格雷福斯抬起槍管，對著男人的頭顱的時候，那群赤裸上身拿著剔骨刀，看上去兇神惡煞的一群人就開溜了。
但是相反的是，他們跑了，但卻有另外一群穿著黑色衣服，手提武器的人走了出來。
從左邊的巷口里走出，帶頭的是個腦袋上紋了條蝎子的男人，手里頭捏著一把掉了漆的火遂槍，正直直的走向了格雷福斯。
崔斯特見狀，馬上下令道：“馬克！”
雖然有護盾表的保護，格雷福斯肯定不會受傷，但現在是標明立場的時候。
格雷福斯確實不愛動腦子，但不得不說，他的運氣一向很好。
因此，這個時候，按格雷福斯的去做肯定沒問題。
畢竟...當初可是他把崔斯特帶進祖安的，不然崔斯特早想開溜了。
“是！”
馬克雖然一頭霧水，他當然沒能弄懂為什么格雷福斯和那個人明明只是談話，但卻就弄的要打起來了，而且還是要弄出人命了。
身在皮爾特沃夫這樣和平的城市里，這種情況...他以前去祖安執法的時候都沒見到過！
但是，馬克還是聽從了崔斯特的命令。
雙城執法官的新法則第七條——遵守上級命令！
而現在，崔斯特就是馬克的上級。
“執法官，瞄準！”
以馬克領頭，十一個執法官迅速的抬起了自己的長槍。
以藍色為主色調，精美絕倫的海克斯長槍架起，雙指粗大的槍口泛出了藍色的光點，凝聚出了璀璨的火花。
這是海克斯長槍在蓄能了。
秒射的話便是點式的攻擊，但若是蓄能的久了的話，那打出的子彈便是一長線的魔法光束。
“老子在狼鬼碼頭廝混殺人的時候，你小子還不知道在那混呢。”格雷福斯也注意到了身后的情況，嘿嘿一笑。
“我，我知道了。”看著格雷福斯通紅瘋狂（通宵猩紅）的雙眼，赤裸上身的幫派男人陷入了恐懼里，顫顫巍巍的對著格雷福斯說道：“我，我會付錢的，請你饒我一命。”
“你也是比爾吉沃特人...你知道海盜之王的威名，你殺了我，你也不會好過的。”
一只手緩慢的摸向口袋。
而格雷福斯看著他的手，撇撇嘴：“老子才不要你的錢。”
“你...你！”
“跪下！”
槍管燃著藍火，但并未開槍，而是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肩頭上。
順勢跪了下去，很快，這個企圖在格雷福斯身上撈一筆的黑幫份子，便匍匐在了格雷福斯的腳邊。
“下次行動前先衡量衡量自己的實力，老子最看不慣你們這些沒眼力見的家伙了，打劫也是個學問。”
一腳踢開了面前的男人，“滾吧！”
看著槍管離開了自己，這個人馬上就連滾帶爬的跑掉了。
四周，先前碼頭的工人消失了，轉而，是越來越多有著不同顏色衣服的人聚了過來。
這些人...格雷福斯看出來了。
是一群亡命徒。
他以前，也是這群人里的一份子。
看向了那個腦袋上紋著蝎子的男人，格雷福斯咧嘴一笑。
“噗！”
吐出嘴里的雪茄，將槍管對準了大海。
格雷福斯接著按下了槍身上的一個特殊按鈕。
“咕...咔！”
是機械響起的聲音。
只見雙管槍的槍口上，一直點亮著的藍色的火花突然結成了團。
“轟隆！”
格雷福斯被巨大的沖擊力弄得向后倒退了三步，但在他的手中，新命運對準的地方，卻有兩道直徑一米粗大的鐳射束線，直直的朝著大海射去。
海浪向著兩邊排開，卻都被點燃，透著詭異的藍光。
“王八蛋們！都給爺爺我聽好了！”
哈哈大笑的高舉起新命運，格雷福斯看著這群張大了嘴，眼里充滿恐懼的男人露出了嘲諷的大笑。
而先前那個腦袋上紋著蝎子的家伙，已經迅速的把自己的火遂槍丟在了腳上。
他呆呆的看著以馬克為首的十一位執法官，雙腿...在不由自主的打顫。
因為，誰也不知道那十一把美麗的藍色武器，是不是也能發射出這樣的攻擊。
這是群...狼！
不是羊！
“咔噠！”
拉栓的聲音再次響起，格雷福斯舉起了命運，他對準一個方向，這個方向的人就會迅速的抬起手做出投降的動作。
格雷福斯咧開了大嘴，豪邁的大聲笑道：
“祖安讓老子向你們帶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