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我即是虛空

　　“母親本能而孕育出來的一頭野獸監視者必定沒有料想到這件事，但也正因如此，雷克賽，你永遠都成不了不大事，你就連聽從命令這件事都不能好好做到艾克塞的女王帶頭反抗了虛空？容我收回這句話，你依舊只是只愚蠢的野獸。”

　　這個聲音聽上去會很奇怪，就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一樣，帶有著一股奇異的黏膩質感。

　　但是在第三句話之后，這個聲音就開始變得渾厚，圓潤了起來。

　　是一個女性的聲音。

　　“咕嘶嘶嘎”

　　雷克賽用前爪遮擋住了自己的面門，低下頭不敢去看她。

　　“犯下一兩次錯誤沒有什么的，雷克賽，我能夠容忍你的所有錯誤，我會讓你活著的，可是我會，不代表監視者也會。”

　　說著，她漂浮到了高處，雙翼展開，露出了自己的身體。

　　“看著我，雷克賽，看著我的眼睛。”她說著。

　　地面上的野獸畏懼著的抬起頭，“看著”浮在空中在逐漸變大的女人。

　　但是雷克賽什么也看不到。

　　但她能感知得到，她感知得到她主人的氣息。

　　感知得到她的身體在一點一點的變大，很快，就變到有五米左右的大小。

　　雙臂展開，血肉鑄成的斗篷里，內部出現了類似于筋一般的線路，還有著更細的，絲線般的紋路，紫瑩瑩的一片，那是她雙翼下亮起的血管，那些血管勾勒出了一副奇異的畫面，像是一個個失落的國度。而伴著她的輕搖，那些血管短暫的抽離了她的身體，向著布滿紫光的海域飄去，每一根血管都在空中形成了活物，化作了一條條巨大的奇異紫色怪魚，然后，這些紫色怪魚圍繞著她，千萬只怪魚匯聚成了紫色的海流，簇擁著她環繞。

　　怪異中，有著一絲好看。

　　但是當把視線投放到了她的胸腹上的時候，就算是再膽大的人也會被嚇到，膽子小的人肯定會因此被嚇破膽。

　　在女人的胸腔處出現的，是一層一層的堅硬甲殼，正中間是封閉著的，銀色的宛如鎧甲般的在蠕動著的甲殼，兩邊布滿著褐黃的尖銳利齒，而在上方細小利齒的底下，出現了一排細小的牙齒，直至延長到了最前方，形成了兩道上勾著的巨大獠牙。

　　左右上方兩邊有著兩道細小的，球形的痕跡。

　　此刻，那兩道球形痕跡打開，露出了紫光。

　　那是兩對眼睛。

　　“咕嘶嘶嘶”雷克賽發出聲音，像是在對女人說著什么。

　　“你當然沒有找到她，我讓你去的地方是艾卡西亞，那是監視者留下痕跡最深的地方，你和我都是從那誕生的，我們永遠不會忘記那個地方。”銀白的甲殼分開，這是一張巨大的嘴。

　　大嘴張開，里頭是深不見底的深淵，搭配著她的獠牙利齒，這一刻，前一秒像是人類一樣的存在，現在卻成為了看上去比雷克賽要更邪惡，更恐怖的存在。

　　“可是你和你的子嗣，被那愚蠢的獸性耽擱違背了我的命令。即便在你出發前我就想到了千萬種會失敗的可能，我不知道這是福是禍。雷克賽，正是因為這份母性，你成為了超脫它們的存在，但也正是因為這份母性，你成了庸俗的存在。”

　　“被本能驅使的話，那和監視者們又有什么區別？雷克賽，我告訴過你，我們要做的事，比它們更加神圣，要做到那件事，首先就得學會好控制自己。”

　　“嘶嘶嘶嘶。”雷克賽用力的發出聲音。

　　“夠了，恭維的話少說一點。”

　　“好好休息吧接下來，你什么都做不了。”

　　收攏身體，她漂浮向了門。

　　雷克賽匍匐在原地，將前爪墊在腦袋下，不一會，她就發出了呼呼的聲音。

　　任由著身體上方的魚群灑下紫色光團物質。

　　卑爾維斯穿梭一道門，出現在了另外一片海域。

　　這里獨屬于她的世界。

　　不屬于符文大陸，不屬于虛空，不屬于精神世界，是她吞噬開辟出來的一片異界領地。

　　這里，是淡紫之海。

　　“主人。”

　　一個聲音在卑爾維斯的身后響起，那是一個空靈的男性聲音，聲音里面帶著狂熱。

　　“嘰嘰”

　　四肢觸地的蟲子匍匐著身體，低下的腦袋上有著三只紫色的眼睛，和卑爾維斯身邊的魚群一樣，這些蟲子的眼睛也像是美麗的紫色寶石。

　　破爛的紫色衣服層層堆疊，遮擋了面容，僅露出了一雙藍色的眼睛，和他腦袋上方的，被類似絲線牽連著的一塊深紫色的寶石。

　　腦袋里面的寶石？

　　他的腦袋里面，是空的。

　　“我主，我們為什么一定要抓住她？”馬爾扎哈抬起頭，藍色的眼中露出狂熱之色，看著這世間他認為的最美麗的存在。

　　“因為只有她，才能不被監視者注意，接近監視者。你也好，我也好，我們都無法靠近它。”卑爾維斯回答道。

　　雙翼裹著身體，卑爾維斯向著前方搖曳飄去，馬爾扎哈在后方飄著跟上。

　　“主人，我有試著去抓她，但是她被他們保護的太好了，我沒有辦法靠近她，請您責罰。”馬爾扎哈猶豫了一下，在卑爾維斯的身后說道。

　　“與你無關。”

　　“自我降生以來，無數妄想稱雄的人類都揮舞著自以為能退避虛空的武器。可是最終他們都化為了我的口糧，就和這座遺忘在恕瑞瑪人印象中的城市一般。但是今天，我見到了不同的人類。

　　他們的強大遠超出了我的想象，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古老復雜的舊派，總是會被新派推翻在地，正如我們和監視者。”

　　紫色的光芒灑在卑爾維斯的后腦，一段魚鰭充當了頭發，人類的腦袋僵硬的向后探去，她在馬爾扎哈的眼前分裂成了好幾瓣。

　　一群魚帶著四個人類的尸首游來，卑爾維斯的身體在一瞬間放大了無數倍。

　　雙翼大開，內部的巨口張開，兩雙閃爍著紫光的眼睛危險而美麗。

　　魚同尸體一起進入了卑爾維斯的大口之中。

　　合上巨口，卑爾維斯閉上眼睛。

　　馬爾扎哈抬起頭，看著四周出現的虛空隧道。

　　雷克賽雖然愚蠢的像是只沒有智慧的野獸，但是它的作用是巨大的，正因有它的存在，主人才會進化到如今這個地步。

　　馬爾哈扎抬起頭看到的不只是虛空隧道，看到的還有由珊瑚群組成的一張離奇巨毯，這是顛倒著的恕瑞瑪風格建筑。

　　僅僅過了一會。

　　馬爾扎哈就聽到了尊敬的主人的聲音。

　　“是的古老的終究會被取代。”

　　“我即是虛空，我將會一口一口的，徹底的吞噬掉這個世界，吞掉它們。我必將永存我將取代它，創造出一個真正的虛空世界。而你，林文.洛蘭特，你和你的城市無法阻止我正如監視者無法消滅我。”

　　“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或許我們之間還能做上一場交易。”

　　馬爾扎哈看到了她擬人的人腦上，出現了人類的表情。

　　她在思考。

　　狂熱的跪在了地上。

　　馬爾扎哈閉上了雙眼。

　　他，已經等不及那天的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