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哎喲
“你又要回祖安了？”
“你要回祖安沒有關系，但是你怎么能挑這個日子回去？進化日要到了，進化日！進化日你和我說你要回去祖安？你瘋了嗎？林文，不是我就覺得奇怪了，祖安那地方到底有什么好的？那兒又臟又亂又臭，街上還到處都是危險的人，既危險又貧窮。”
這無比KY的發言，當然也只有塔利斯先生能說的出來了。
此刻在杰斯的實驗中，維克托正單手壓著拐杖的坐在凳子上，另一手捧著杯熱茶。看著杰斯站在門邊上攤著手這般說道，維克托只能無奈的翻了個白眼，直感覺自己手中的茶也不香了。
在面對祖安的時候，皮城人永遠都是驕傲自大的，杰斯就能很好的證實了這一點，即便他明明知道維克托和林文是祖安人，可是當著這兩個祖安人的面，杰斯依舊侃侃而談，說著他們的家鄉如何不好。
這讓身為祖安人的維克托很不好受。
祖安再不好，可卻也是他的家。
他承認，比起待在祖安，維克托更喜歡待在皮城，因為這里的學術氣息，很適合他這種一心為了科學的人。
畢竟在祖安那個地方的話，維克托真就是連研究都不能好好的做。黑幫火并，第一個受到傷害的人就是維克托這類人。
祖安確實如杰斯說的那樣，是又臟又亂又窮，祖安還有不少的人是只在乎著眼前的利益，他們眼中少有名為未來的“科學”。
但...就算祖安再怎么不好，祖安人再怎么笑著的去吐槽都行，維克托不希望從皮城人的口中聽到對祖安的貶低。
那種感覺很難言語，但是真的會讓人很不好受。
這上下兩座城，明明彼此貼近，在兩百年前更是一座城池，但是兩百年之后，卻是有著截然不同的文化，信仰，和文明發展。
這便是符文大陸的一道奇異景象——雙生的姊妹城，皮爾特沃夫和祖安的日常。
“杰斯，好了，不要再抱怨了。”
林文還沒說話，維克托就忍不住了。
他將茶杯放在盤子里，起身說道：“請你尊重我和林文，再怎么說...我和林文都是祖安人，我想他和我一樣，我們都不希望再從你的口中聽到底城怎么樣怎么樣。”
“維克托，你是知道的，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在向你說明一個...一個事實罷了。”見到維克托不開心，杰斯馬上就解釋說，只是他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就連旁邊一直忍著的林文都氣笑了。
“是是是，我們高貴的塔利斯大人，既然你如此的不待見祖安，那我和維克托明天就走怎么樣？我們兩個祖安人明天就離開你的視線，免得臟了你的眼睛，不然你瞎了的話，海克斯科技怎么辦？”
“你怎么也這樣？你和維克托明明都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急了急了。”
急了急了是什么意思杰斯不太理解，但看著林文陰陽怪氣的說急了急了，杰斯就感到有點惱火。
“我只是想說，就算你打算回到祖安看看，但是你也不能挑選這個日子啊，那可是進化日，是皮城一年一度最重要熱鬧的日子，在那天，數不盡的外來人會來到皮城，他們都來皮城見證進化日，他們不遠萬里辛苦而來，而你們，卻要在那天回到祖安去？”
杰斯是真的很不理解。
進化日對皮爾特沃夫來說，是一年一度的節日，也是最重要的節日，在那天，皮爾特沃夫會全城放假，并舉辦一場盛典，盛典會持續足足三天之久，而在這期間，皮城不會宵禁，各種的發明都會被展覽出來。
杰斯的海克斯科技當然也在其中，這次，海克斯科技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不是在學院里發布，而是在大劇院之中，甚至很可能是在皮城的大禮堂上展現出來！
這可是皮爾特沃夫對他的認可，也是對維克托的認可，當然，林文也能算上。
但是現在，林文竟然和他說他要在那一天回到祖安？
“難道祖安也要過進化日？不然的話我不理解你為什么非要回到祖安。”
杰斯想來想去，覺得只有這個可能了，但是祖安的進化日，怎么可能和皮城的相提并論呢？
“進化日？”
結果林文卻笑了一下，是個有些諷刺的笑聲。
維克托也沉默了起來，低著頭看著鞋面不說話。
只有杰斯站在那，發現氣氛不對了，塔利斯先生糾結的扣扣頭，小聲說道：“等等...難道我是又說錯什么話了嗎？”
林文無語的看著杰斯。
林文對他是真的生不起氣，畢竟，你說林文怎么去說杰斯呢？
他把林文當成了朋友，對林文已經足夠好了。
外加上，杰斯本來就是個不愿勾心斗角的人，他是個純粹的科學家，和維克托一樣。
他說這些話可能就是單純的沒過腦子，并無惡意。
但...
算了...深受皮城洗腦的杰斯，他對底城的看法就是如此，也應該是如此。
這本就是融不到一塊去的兩座城市，而杰斯身為皮城人，他為什么要為祖安人著想？
他不愿意去了解祖安的情況，也不會在乎祖安人現在正生活在一個什么環境之下。
但這是正常的，畢竟火又沒燒到他身上，他又怎么會急呢？
皮城人的進化日啊...那可是祖安人的苦難。
“進化日是怎么來的？”
對這段歷史，杰斯當然銘記于心，馬上為自己身處的這座進化之城而自豪的說道：“公元772年，在大運河行動之下，皮城誕生，而那一天正好是七百七十二年的十一月八日，因此，每年的十一月八日，便被稱為進化日。”
“我問你，她是怎么誕生的。”
林文又重復了一句。
維克托在旁邊面色復雜。
這是只有祖安人才知道的悲傷。
“額...下城的城市叫做祖安，還立在上面的城市就是皮...”
杰斯突然的不說話了。
他突然想給自己一巴掌，他先前...對著林文和維克托都說了些什么？
稍稍冷靜后，杰斯都想明白了，其實這也很好想明白。
但是在認識林文和維克托之前，杰斯別說去認識祖安人了，他每次去祖安都是速去速回，是完全不想了解祖安的一點一滴。
“額，林文，維克托，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不然的話你現在應該是跪在地上，隔夜飯都被我打出來了。”林文笑瞇瞇的對杰斯說道。
但皮笑肉不笑的神色，讓杰斯心驚膽戰。
林文的力氣多大啊？這要真一拳打上來，那別說隔夜飯了，屎都能被打出來。
杰斯深信不疑。
“我回祖安，是和家人約定好的，一起緬懷...”林文沒接著說完。
但維克托卻知道林文想說的是什么。
大運河事件，祖安被迫分裂，那場大爆炸事件下，祖安一半塌陷，到了地溝峽谷之中，而另一半上升，立在了峽谷之上。
沉下的依舊叫做祖安，而上升的卻改了名字——皮爾特沃夫。
他們為新生而歡慶，大運河讓祖安塌陷，卻也成功銜接兩塊大陸，真正的成為了符文大陸的咽喉之地，光是收關稅便富的流油，皮爾特沃夫便把這一天稱之為進化日，歡慶著屬于皮爾特沃夫的新生。
而塌陷下去的祖安，祖安人便把進化日這一天，當成了一場祭奠節日。
祭奠...在爆炸事件中失去的親朋好友。
維克托的眼神也暗了暗，縱使這已經是兩百多年前的事了，但，祖安人永遠不會忘記這個日子。
結果杰斯又不知道是那根線抽抽了，對著林文驚訝的說道：“你還有家人？你從來沒和我說過你家里的事情，所以我以為你是孤兒呢。”
聽了這話的林文：“...”
呼...沒事，杰斯說的也是事實，自己確實是孤兒，是被老卓朗收留的。
雖然有兩個可愛的妹妹，幾個討人厭的弟弟，但...
好吧，這是真忍不了了。
不會說話就閉嘴好嗎？！
一天到晚亂叭叭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你長了個嘴是吧？
站起身，林文捏著拳頭走向杰斯，獰笑說道：
“咬緊牙關。”
“你要干嘛？”
“給我咬緊牙關！”
“哎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