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4章 生與死
60點神性？
羅德心中一震，要知道，他之前連續多次救援，也只獲得了10點或15點神性。
而救援莫德這支隊伍，再加上治療他，更是只獲得了5點神性。
由于數值太少，羅德都沒有在意。
當然，這也有可能是有其它原因，但這次直接預示到60點神性，顯然表明這位“塔克西斯”絕非一般人物。
“他是誰？”羅德問道。
伊芙拉激動地說：“我們的第一圣子，白教第一順位教皇候選人，他被派去無光城，執行特殊任務，壓制深淵的異動。”
“災難發生后，我原以為他被圍困在無光城中，或已經殞落，沒想到他還活著！”
莫德語氣變得極為急促：
“快去支援他！”
他的身形瞬間升空，向著靈能波動傳來的方向急飛而去。
眾人立刻跟了上去。
伊芙拉身上白光一閃，狂風大起，將所有的戰士都罩了起來，帶起他們跟在莫德身后。
他們的速度非常快，靈能的波動在迅速增強，這證明方向沒有錯。
李斯特凝視著他的戰術目鏡：“終點的最高靈能強度接近100萬千刻，并且呈現多點散發，普遍在50萬千刻上下，這場戰斗的強度非常高。”
羅德問道：“能看到強源的存在嗎？”
李斯特沉吟了片刻：“部分靈能波動非常深沉，在空間中留下的刻印很深，它源自的靈能很可能擁有強源，但從波形上來看，這份強源很可能是人類的。”
羅德驚訝地看了他一眼，沒想到李斯特的偵察能力已經到了這種程度，不僅能從靈能波動中分辨是否擁有強源，還能辨別它是來自人類或怪物的。
很快，他們就接近了戰場。
羅德看清的一瞬間，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那是一支遠比之前更龐大的隊伍，濃重的黑暗中，蜿蜒的火光延續了至少數十千碼。
數不清的平民擁擠在火光之下，他們沒有任何加持，在荒地上蠕動，不停地有人被擠到了火光之外，迅速被黑霧腐蝕成活尸，調頭攻擊隊伍中的活人。
它們身上很快燃起大火，滾滾濃煙升起，但在被燒成灰燼之前，已經殺死了不少人。
整個隊伍之中，濃煙四起，痛哭聲，喊叫聲，悲鳴聲連成了一片，人潮卻不敢停下來，依然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去。
在他們的后方，恐怖的黑霧與強烈的火光正在激烈的交鋒。
羅德一眼就看到了火光中的火焰巨人。
他手持一把巨大的火焰巨劍，與數十個鬼影纏斗。
鬼影下半身是煙霧，短小的上半身中卻有巨大的利爪，這是襲擊莫德隊伍的怪物，不同的是，它的數量遠比之前要多。
而在火光的下方，還有數以千計的血肉傀儡。
不到一百名騎士正在與它們激戰，但顯然并不是它們的對手。
騎士們節節敗退，已經快抵擋不住了。
莫德臉上的皺紋暴漲而開：“塔克西斯！第一主教帶隊支援！”
聲音如同雷霆般擴散開來，火焰巨人陡然回頭。
但是，他的聲音卻沒有任何欣喜。
“莫德，不要支援，不要支援，帶平民撤離！”
莫德根本沒有理會他的話，瞬間化身成一道白霧破空而至，加入了戰斗。
伊芙拉全身火光暴漲，也帶著戰士們進入了戰場。
戰場上出現了第二顆太陽。
青羽不甘落后，第三顆太陽出現，照得戰場猶如白晝一般，火光第一次壓倒了黑暗。
火焰巨人驚疑不定：“這是誰？為什么她的氣息這么陌生？”
但他很快就將疑問拋在腦后。
“莫德，快撤，這些血肉怪物是不死的，有血魔在附近！”
“保護平民，離開圣雷爾，找到新的落腳點，不然我們都完了！”
“你聽到沒有？”
莫德一言不發，他全身都化成了煙霧，在戰場上左沖右突，猶如無數道鎖鏈，限制住了怪物的行動，又像無數道盾牌，擋住了怪物對戰士的攻擊，在危急時刻，他甚至能將戰士捆住拖走。
回答他的話是薇爾，她大喊道：“第一圣子閣下，不用擔心，我們有辦法對付它們！”
火焰巨人怒喝道：“閉嘴，你有什么辦法？你根本不知道我們面對的是什么，快撤！不然我們都會死在這里！伊芙拉，你聽到沒有？”
伊芙拉沒有回話，她一投入到戰斗中就感到了巨大的壓力，根本無暇喘氣。
回答他的是蘭斯，他喊道：“第一圣子閣下，我們有援軍，他有特殊的手段！”
火焰巨人猛地膨脹起來：“你少放屁了，如果是以前，我一定把你關進禁閉室一個月！教皇不在，污穢之血神的根本源不可破除，血肉無限重生，我們會在這里全軍覆沒，快撤！不要我說第三遍！”
但蘭斯卻依然倔強地喊道：“相信我，塔克西斯大人！”
塔克西斯勃然大怒：“你腦子壞了嗎？支援者中誰是真王？誰能讓這些怪物不重生，他以后就可以把屎都拉在我的嘴巴里…”
話音剛落，他突然就發現，一道無形的場域展開，空氣變得寒冰，大地上的出現了冰霜。
一頭被騎士們斬成碎末的血肉怪物，迅速化成飛灰。
它的血肉沒有再融入虛空之中。
“什么？”
半空中，火焰巨人猛地僵在原地，仿佛不敢相信他的眼睛。
而在不遠處，羅德已經笑開了花。
他終于明白，這60點神性是怎么來的了。
這里的血肉怪物，和他們當初在堡壘前遇到的一樣，會無限重生。
羅德知道，這很可能是那個血肉圖騰的影響。
但戰場這么大，怪物這么多，他根本找不到圖騰。
所以，冰之牢就必須使用了。
羅德立刻就將這件事情告訴了薇爾和蘭斯。
這兩人見識過羅德的手段，對他幾乎是無條件的信任。
隨后，他消耗了10點神性，1朵人性之花，將冰之牢從夢境中制作了出來。
這是最后一份冰之牢了。
果然，當冰之牢的場域展開之后，血肉怪物的重生能力就被禁止了。
戰斗的天平瞬間傾斜，生力軍的加入瞬間扭轉了局面。
塔克西斯的目光一下子就鎖定了羅德。
這是誰？
他怎么辦到的？
他的屎臭嗎？
他心中一下子浮現出了無限疑問，但轉瞬就被拋之腦后。
戰場上最強大的火焰巨人暴喝一聲，揮舞著火焰巨劍沖入了怪物群中狂砍濫殺，他要把心中的怒火全部發泄在這些惡心的血肉怪物身上。
但很快，他郁悶地發現，他似乎一只怪物都沒有殺死。
每當他重創一頭血肉怪物，那個家伙就會突然鬼魅般的出現在怪物身后，用一次怪異的靈魂攻擊，將怪物擊殺。
第一圣子心中的怒火不斷聚集，火焰巨人更加龐大了。
他的攻擊如同雷霆般持續加強，但依然沒有殺死一頭怪物。
“這到底是什么人？”
塔克西斯第一次遇到這種人，但他又無法斥責他，殺死怪物無論什么時候都不該被指責，這是他的人生信條。
就這樣，他越來越郁悶，攻擊力越強越強。
但直到所有怪物都被他們殺光，所有鬼影被他們打散，他也沒能擊殺一頭。
當戰斗結束時，歡呼聲幾乎響徹天地。
羅德眼前金光爆閃，60神性直接到手，還有數不清的人性和一朵人性之花。
人性之花來自塔克西斯。
就是眼前這位身高三碼，滿頭紅發，劍眉星目，威武霸氣的猛男。
他站在崩裂的地面上，靜靜地聽完莫德和伊芙拉的話，沒有任何表示，就好像這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一樣。
只有羅德知道，他內心中熱烈的火焰。
這位白教的第一圣子向羅德點點頭，平靜地說：“謝謝你，謝謝你們。”
又向青羽伸出了手。
“第一圣子許諾，圣雷爾永遠都是特羅里安的兄弟。”
青羽雖然聽不懂，但也能猜出他的話，禮貌地握住了他的手，回應道：“人類不分彼此。”
在聽到羅德的同聲翻譯之后，塔克西斯點點頭，平靜向后走了兩步，突然間，他仰天怒吼，然后瘋狂地錘擊地面。
大地如同撥浪鼓般跳動起來，巨大的裂痕如同蛛網般散開。
特羅里安的眾人都嚇了一跳，以為他瘋了。
伊芙拉安慰道：“別擔心，他只是在宣泄內心的情緒。”
數秒之后，塔克西斯轉過身，就像什么也沒有發生過一樣，說道：“抱歉，莫德大人，無光城陷落，黎明地平線覆滅，無光之海失去了禁約，深淵暴動，污穢之血神蘇醒，降臨圣雷爾，教皇冕下不知所蹤，圣火熄滅，我們的王國傾覆了。”
他的語氣平靜的就像陳述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四位圣子圣女，以生命的代價，帶領無光城和黎明地平線中的平民突圍，現在，隊伍中只剩下了約五百萬平民，一萬余位中低階戰士，高階強者只剩下不到百人，光明之火的火種還有十九枚。”
“希望你們能將這些人帶回特羅里安，重建新的家園。”
伊芙拉急切地問道：“塔克西斯，無光城中到底發生了什么？你們不是早就察覺到災難的到來嗎？為什么教皇冕下的計劃會失敗？”
塔克西斯的神色變得灰暗。
“無光之海是封禁恐怖的禁約之地，當我們發現，我們追尋了無數年的古神在遠古紀元的末期，突然消失不見，原來卻是沉寂無光之海下的深淵中時，我們就應該知道，它們總有一天會醒來。”
“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如此之快。”
“無光的海面下，源初的黑霧從虛空中滲透出來，禁約被污染，世間的大恐怖由此喚醒，污穢之血神是最早蘇醒的古神，祂的力量遍布在這片土地上，血肉的怪物四處橫生，摧毀了我們的王國。”
“祂不斷吸食深淵的氣息，轉化出了更多的血肉眷屬，而深淵也因此發生了劇烈的擾動，我們用盡了一切力量，避免它出現強有量化，將整個世界都墮入深淵。”
“但暴動不可避免，其它的古神也將在不久的未來蘇醒。”
“特羅里安是人類最后的希望，你們趕緊帶著平民離開吧，希望你們能在新的土地建立新的家園。”
羅德一怔：“您不來嗎？”
伊芙拉急道：“你要去干什么？跟我們一起走啊！”
塔克西斯平靜地望向東南方，那是王城的方向。
“我要去王城，我要找到教皇冕下的蹤跡。”
“不論他是生，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