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打小報告的一批接一批

　　偏殿。

　　純凈透徹的神晶，金黃色一片。

　　猶如神圣之光，彌漫于大殿之中，為來者披上了一層金色重甲，仿佛來了一尊神圣不可侵犯的神祇。

　　衡文身材高大魁梧，籠罩于金光之中，彰顯出威武不凡。

　　手中一本厚重如同鋼鐵澆灌而成的書籍，卻是中和了衡文的陽剛之氣，猶如一尊鐵塔的體魄，壓迫力銳減一半多。

　　以外人的眼光來看，衡文多了三分儒雅之氣。

　　這自然衍生出了溫和，能夠獲得其他人的好感。

　　不然以衡文的體魄，普通人站在其前面，甚至是連腰部都達不到，一看就非常兇悍，內心中生出恐懼。

　　竇長生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佩戴了有色眼鏡，因為丹鳳一番話，內心中開始對巨人族出現了反感，導致于現在看見衡文這一種裝束，內心中自動生出了偽裝二字。

　　巨人族體魄強大，哪怕是不修行，也是能夠生撕虎豹。

　　遠古時期的巨人族，生而為神魔者比比皆是，這一種巨人王族全部都已經消失了，哪怕是傳承下來因為天地的限制，也是大不如前了。

　　可巨人族再退化，不修行的巨人族，也是要入了品的武者聯手，才能夠殺死。

　　要是普通人的話，那么巨人族能夠開無雙，以一敵百輕而易舉，只要不陷入團團包圍當中，或者是落入挖好的陷阱，巨人族想要被普通人殺死，那是非常困難的。

　　當巨人族修行后，他們強大的體魄，人族想要對付的話，必須要中三品才可以。

　　這樣的差距非常大，簡直讓人絕望。

　　但可惜，高端戰力之上，人族不弱于人。

　　人族憑借著人多勢眾，龐大的基數，硬生生抹平了和其他種族的差距。

　　如普通人族不行，那么天賦卓越者呢？

　　中等天賦者，能夠比得上普通巨人族，那么上等天賦就是巨人族的天才了。

　　要是天賦無上限，那么巨人族肯定能夠壓人族一頭，但可惜有著天花板，不可能出現沒修行，天賦體質就相當于神魔，就像是考試就一百分。

　　你基礎再好，學生都在六十分之上，可你學校的學生才一百人，而人族有一萬學生，比平均分肯定不行，但比較好學生數量，人族肯定占據優勢，因為其中大部分學生都拉了，可只要有那一些尖子生，就足以壓過巨人族一頭。

　　人族沒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天賦，如商族偽裝，鳳凰族的涅槃重生等等。

　　人族的天賦很簡單，就是能生。

　　繁衍能力不是天下第一，因為很多種族也能生，但他們優劣太明顯了。

　　萬族競爭，比的是優越之處，可也要看缺點。

　　缺點太大，就容易被人針對，從而快速興盛，然后又快速的衰敗。

　　人族除了繁衍能力外，就是中庸，沒有什么優點，也沒啥缺點。

　　如五行族他們，單獨五個種族缺陷太大了，很容易被克制，五族合一才能夠成為大族，但想要稱霸天地，成為霸主種族的話，五行族局限性也很大，因為他們除了五行力量外，必須要再開種族。

　　如時光族，如空間族等等。

　　這一點鳳凰族做的非常好，在竇長生掌握的資料當中，丹鳳這個人非常活躍，可其一舉一動都是有目的的。

　　作為仙齊最大的敵人，丹鳳看上去弱了不止一籌，可實則這一個很懂得就虛避實。

　　根本不與你正面爭鋒，這么多年來一直完善鳳凰族，不斷培養不同屬性的族人，這是在積蓄實力，為將來一朝奮起做準備。

　　以丹鳳的本事，足以拿鳳凰族當舞臺，與各族爭鋒。

　　但丹鳳甘愿放棄了這一個機會，愿意為后來者犧牲，奮斗一生，都是在積蓄實力。

　　所以鳳凰族在人族威脅名單上面排名不低，僅在神族和巨人族等幾個種族之下。

　　要知道克制欲望，這是非常困難的事情，丹鳳能夠放棄一切名譽，甘愿做一名無名的奉獻者，已經非常可怕，而白鳳這位繼承人，也沒有爭雄天地的野心。

　　鳳凰族這樣發展下去，經過幾代人的積累，猶如不斷積蓄力量的火山一樣，當一朝噴發后，必定是石破天驚。

　　丹鳳愿意犧牲自己，給鳳凰換取一個機會，也不知道鳳凰族后人，是否會辜負丹鳳。

　　能夠擔當一族之主的人，沒有一個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這樣的好處來，但知道歸知道，是否會這樣做，那就不一定了。

　　自己辛辛苦苦積累下來的家底，沒準就會被繼承者不當一回事，然后給肆無忌憚的揮霍掉了，這樣的例子非常多，這才是正常情況，代代接能夠積蓄實力，那才是一件反常的事情。

　　所以考慮到這一點，不少人臨死前，都會進行瘋狂的消費。

　　竇長生胡思亂想，正等待著衡文繼續開口。

　　至于竇長生率先開口，那肯定不會的，這位衡文上來就先聲奪人，來了一句小心鳳凰族，其目的不過就是引起竇長生注意力。

　　這已經是一個套路了，先做驚人之語，或者是怪異舉動。

　　對方要是有意配合，會立即來請，進行一番友好的洽談。

　　雙方要是都滿意，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未來要是成事了，那么更加了不得了，君臣風云際會，如三顧茅廬，如蕭何夜下追韓信，這就能夠明傳千古，成為一代佳話。

　　但這樣的套路，也不是你想演就能夠演的。

　　你大街上看見一個瘋瘋癲癲的家伙，你怎么可能會親近，認為對方是賢者。

　　你腦瓜子也不傻，肯定直接離去了，真正配合演戲，是你已經知曉了對方大致身份，雙方都故意不說破。

　　按照著正常流程而言，竇長生怎么也要來上兩句，諸如來一句為何如此。

　　畢竟衡文身份非同一般，乃是巨人族的強者，都已經滿足各種隱藏條件，可以玩這一個套路。

　　只是竇長生不回答，這套路自然無法繼續下去了。

　　氣氛沉默下來，偏殿一片寂靜，大約過去了一刻鐘時間后，衡文看著竇長生依然沒有開口的意思，衡文最后不得不退了一步，主動開口講道：“按照我族最近獲得的情報，鳳凰族內熒惑星辰力量高漲。”

　　衡文把這一個話題，再一次重復了一遍。

　　目光炯炯的注視著竇長生，想要借助著這一句話，從竇長生臉上看出端倪來，但衡文注定一無所得，如今普通竇都已經今非昔比了，已經鍛煉出來了，喜怒不形于色，這一個基本功已經具備了。

　　衡文神色平靜，也看不出內心虛實來，繼續開口講道：“前不久熒惑星辰暴動，鳳凰族中力量最強，這絕對是發生了大事。”

　　“由我族星辰賢者推演天機后得知，熒惑星君復活了。”

　　衡文憂心忡忡的講道：“鳳凰族中熒惑力量最強，肯定是在舉辦著某種儀式，再加上熒惑星君復活，這不得不讓人產生聯想。”

　　竇長生直接說出了核心：“你的意思是，鳳凰族舉辦儀式，復活了熒惑星君。”

　　衡文聽見竇長生的話語后，精神一振，沉聲開口講道：“不錯。”

　　“就是鳳凰族復活的熒惑星君。”

　　衡文的話語一轉，然后繼續講道：“世人皆知熒惑星乃是太師之物，外人絕對不能夠染指，要是對熒惑星有想法，這就就是要和太師過不去。”

　　“鳳凰族明知道這個結果，竟然還去復活熒惑星君，他們其心可誅。”

　　“目的已經不言而喻，他們就是要借助著熒惑星君的力量，開始削弱太師的力量，然后對太師下手。”

　　“對于鳳凰族，太師要多加防范，千萬不能夠中了鳳凰族的奸計。”

　　衡文神色生出變化，露出了愁苦的神色，苦澀的開口講道：“獲得了這一個消息，原本是要立即給太師傳來的，只是我們和太師接觸少，一時之間無法聯系上太師。”

　　“要是把消息傳遞給人族，這很容易造成意外情況，甚至是走漏消息。”

　　“鳳凰族不聲不響之間，這一些年發展非常快速，都已經超出了實力在自己之上的龍族，連我族都不敢小看。”

　　“本以為就耽擱一段時間，等到了武盟成立，見到太師后，在直接和太師說明一切。”

　　“可萬萬沒有想到，哪怕是我族如此小心謹慎，依然還是被鳳凰族知道了。”

　　“這不知道是我們巨人族當中有內奸，還是因為我們的調查，有疏忽的地方，以至于讓鳳凰族發現了端倪。”

　　“所以鳳凰族率先尋找到太師，肯定是提前告狀，說我們有異動。”

　　衡文神色更加苦澀，無奈的開口講道：“盡管未曾聽見丹鳳說什么，可大致我也猜測的出來，不外乎是我族復活了熒惑星君。”

　　“我這么說，也知道無法打消太師心中的懷疑。”

　　“這就是鳳凰族的高明之處，惡人先告狀，不論是何時，都能夠占據優勢。”

　　衡文一番話有理有據，而且神色動容，話語也是極為真摯，這充斥著非常強烈的感染力，而且這一股感染力，沒有任何的武學或者是秘術影響，純粹的是言語和感情，讓人能夠感受到這一切，全部都發自肺腑，真到了不能再真。

　　衡文再看竇長生，看著竇長生神色浮現出微微變化，這讓衡文內心一緊。

　　竇長生神色有了變化，這原本是大好事，因為自己的言語已經打動了竇長生。

　　但很可惜，眼前這個人。

　　他叫，竇長生！

　　竇長生是什么人，天下間都心知肚明，這樣的恐怖人物，怎么可能才在自己第二個回合之下，就直接潰不成軍了。

　　要知道衡文為了勸說竇長生，已經準備了先來九個回合。

　　注意。

　　這九個回合，并不是最終，而是開胃菜。

　　在衡文看來這注定乃是一件耗時日久的事情，最后能否達到目的，衡文都沒有信心。

　　只是自己一番辛辛苦苦準備，竇長生連最簡單的九個回合都沒有扛過去。

　　不，是才開始，就直接輸了。

　　這讓衡文非常難受。

　　這要是普通人，衡文也就信了，但因為對方是竇長生，所以衡文知道這一切都做不得真。

　　衡文心中難受，一時之間無言以對，心中極為茫然，根本猜測不出竇長生想法，正在權衡利弊時，竇長生的聲音已經響起：“鳳凰族可恨。”

　　竇長生聲音充斥著濃濃的憤恨之意，這其中有五分假，五分真。

　　衡文的一番話，竇長生不敢全信，可也不能不信。

　　竇長生有著自己的判斷，丹鳳所說巨人族動用了神話傳說復活了人，這七八成為真，兩三成為假。

　　而衡文所說鳳凰族熒惑力量最強，那么也絕對不是假的，這都是能夠考證的。

　　人族第一時間沒有調查出來，可事后有著兩族提供的一些線索，調查出來不是難事。

　　所以這也就引發了一件事情，這兩個種族都不是東西，他們都和熒惑之力有關。

　　“這一件事巨人族是受害者，鳳凰族狼子野心，絕對要警惕起來。”

　　竇長生又來了一句話，非但沒有讓衡文高興，反而讓衡文更難受了，因為衡文推演的結果，從來都沒有出現這一幕。

　　幻想中雙方棋逢對手，你來我往，言談中隱藏著刀光劍影，血雨腥風。

　　最后不是自己險勝一招，就是惜敗一招。

　　可現在呢？

　　竇長生這樣的話語，一下子給衡文干不會了。

　　真心判斷不出現在竇長生到底是怎么想的。

　　衡文臉色蠟黃一片，愁苦講道：“多謝太師相信我族。”

　　衡文干巴巴的又客套了幾句，最后實在是無話可說了，然后直接離去了。

　　竇長生看著離去的衡文，有一些不舒服，才引起共鳴，還要一起討論呢，這就結束了。

　　竇長生注視著空蕩蕩的大門，大約一刻鐘后，一道身影緩步走來，竇長生傾聽著腳步聲，逐漸看清了來者是誰。

　　神族，水神。

　　懶散的開口講道：“水神前輩有什么事？”

　　水神目光一凝。

　　心中不喜。

　　當初那位尊敬前輩，態度恭敬的小竇子，怎么變成了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