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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五章 和空氣斗智斗勇的太宗

  皇城,光秀殿。

  光秀殿金磚玉瓦,大氣磅礴,猶如一尊山岳巍峨屹立于天地間。

  光秀殿是三大殿之一,如今三大殿中太和殿為朝臣早朝匯聚之地,為三大殿之首,地位不可撼動,余下兩大殿,已經被太宗皇帝和高宗皇帝一人一座。

  不論余下兩大殿昔日有什么作用,如今都成為了太宗皇帝和高宗皇帝居住和會見朝臣的地方,至于晉王嗎,皇城當然沒有晉王容身之地。

  太宗和高宗到底當過皇帝,在至尊大位空缺的時候,二人這等舉動也算不上僭越。

  此時光秀殿中,竇長生跪坐于桌桉后方,正位于主位的左手旁,此時寬闊的大殿當中,卻是只有竇長生和太宗皇帝端坐,其他宮娥,內侍,舞女,侍衛等等,大大小小不下于百余人,正伺候著二人。

  清澈的和弦從耳邊流過,你感到一腔的柔情,一個如火的心在跳動,宛如一些活潑輕盈的精靈,在為心靈進行一次洗禮。

  正在大殿兩側的位置,正有著琴師撫琴,中央區域舞女高挑的身軀,正彰顯著曼妙的身姿,猶如風中精靈。

  竇長生喝著美酒,吃著佳肴,正欣賞歌舞。

  能夠被太宗皇帝收入府中的琴師和舞女,全部都是天下翹楚,如面前眾女單獨一位,要是外放出去都是一代大家,足以在王侯府邸當中當做領隊。

  太宗皇帝禮遇,是超出規格,糖衣炮彈不斷朝著竇長生打來,二者其樂融融,一個多時辰下來,完全是享福來,反倒是前來的目的,倒是成為了一件小事。

  太宗皇帝仔細傾聽著竇長生開口,等到竇長生說完后,這才慢條斯理的講道:“竇卿無需憂慮,這一看就是賊子故意挑撥。”

  “時至今日已經一百多年,往昔一切都已經是過往云煙,朕已經命不久矣,如今重新出山,完全是為了皇周江山社稷。”

  “沒有半分私心,在這里朕可以給竇卿一個保證,前塵往事,種種恩怨,朕都會既往不咎。”

  “不。”

  “不光是潁平侯一事,昔日其他事,朕也會頒布一道明喻。”

  “不論過往,只論當世。”

  太宗皇帝的口吻還是高高在上,充斥著一些強硬,根本沒有認知到自己做錯了,竇長生也知道這是正常的,皇帝怎么會有錯,一切都是臣子的錯。

  皇帝不報復,主動把以前的仇恨一筆勾銷,這就是極大隆恩了。

  這就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這是認知問題,要是晉王的話,竇長生相信,但太宗皇帝不行,太宗皇帝其小時候還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子,雖然是世家子弟,可沒有這一方面教育。

  尤其是太宗皇帝是真的知道人間疾苦,大周江山社稷,是太祖皇帝和太子還有太宗皇帝一刀一槍打下來的。

  這是經歷過開國的帝王,而晉王這種就真的生于深宮,長于婦人之手。

  竇長生沒有去深究,要是自己如今有武道一品實力,竇長生就敢來上一句,陛下錯了,太宗皇帝要是不服,竇長生也敢一拍桌桉,現如今竇長生端起酒杯,豁然間站起身來,對著太宗皇帝一拜。

  然后開口敬佩講道:“陛下氣度恢弘,千古未有。”

  “臣敬陛下一杯。”

  話語落下后,竇長生一口喝干了酒水。

  這一次目的已經達到,和太宗皇帝達成和解,當然這不是永久的,能夠被當做陽謀,肯定是一根刺,屬于不拔不行,可短暫和解就可以了,竇長生就能夠離開神都,然后完成小天命。

  小天命要是借助陰極宗力量,這根本不是太難的事情,武道二品的大宗師算得了什么,竇長生如今就能夠調動,但這是一股外力,如今小天命容易了,可人在做,天在看,大天命就要還了。

  所以能不借助外力,還是不借助外力的好,最多也是迂回輔助,絕對不能夠依仗。

  到了大天命時就沒這么復雜了,因為大天命太難了,是要窮極一切,動用所有能夠動用的手段。

  只要踏入上三品,重鑄的冰魄刀完成晉升,到時候在凡俗當中,自己真的是一號人物了。

  竇長生抬起衣袖,掩蓋面容喝下酒水時,心中浮現出種種的美好未來。

  臉上浮現出一個優美的弧線,當衣袖落下時已經消失,神色變化恰到好處被遮掩,不會被外人看見。

  “盛飲。”

  竇長生端坐下來,太宗皇帝也頻頻的舉杯,這一番話語后氣氛更加融洽了,已經開始進入最好的環節,開始了商業互吹。

  “此番有人故意挑撥竇卿和朕的情誼,真是不自量力,哪里知道竇卿早已看破一切。”

  竇長生微笑講道:“臣就算能夠看破,這還不是陛下氣度恢弘,不然也要落入賊子的算計當中。”

  “賊子算計完美,但卻是低估了陛下,造成了這最大的破綻出現。”

  “接下來會出現流言,還請陛下嚴厲打擊,讓賊子所有算計成空。”

  太宗皇帝點頭講道:“應該的。”

  “既然知道了賊子的算計,怎么可能還落入彀中,竇卿可以放心,朕不光是要破了這算計,還要把幕后主使給揪出來。”

  竇長生起身下拜:“拜托陛下了。”

  然后徐徐講道:“天色已經不早了,臣不能夠夜宿皇城。”

  太宗皇帝道:“曹公公去內庫,點美酒三壇,天長果十斤........送到竇卿府邸上。”

  竇長生再感謝:“多謝陛下。”

  等待了片刻,竇長生和賞賜一起離去了,只是離去時回頭看向了光秀殿,這位曹公公正是曹少陽,當初王長恭弒君中遭受重創,斷了一條手臂,自身筋骨也被摧毀,哪怕是恢復后,也只是巔峰時的五六成,永遠不能夠恢復巔峰了。

  但如今這位給竇長生的感覺,非常的可怕,不會是一位年老體衰,實力衰弱的無上宗師,絕對是處于巔峰的無上宗師。

  奪舍秘法,《天妖奪靈功》

  昔日蕭園慘桉發生的一幕幕出現。

  當初只認為乾元燃血丹可怕,如今看來這一門《天妖奪靈功》也非常可怕,也是一種禍亂之源,這才多久傷勢痊愈,還恢復到了巔峰。

  心中也知道這因為太宗皇帝不惜一切代價,不然曹少陽也不會向太宗皇帝投誠,可還是太可怕了。

  以大周之力,這種大一統王朝推動的項目,真正開始作惡,帶來影響太大。

  曹少陽手持著拂塵,駐足于光秀殿門口,注視著竇長生背影消失,這才緩步走入光秀殿中,看著光秀殿中的琴師和舞女都消失,對著太宗皇帝恭喜講道:“恭喜陛下,竇長生已經入彀。”

  “永遠不會清楚,這一次算計他的是陛下,而不是晉王。”

  曹少陽浮現出笑容來,徐徐講道:“對付這種聰明人,就不能夠直來直去,要稍微的拐個彎,因為這種聰明人會想多。”

  “得稍微遮掩一番,自己發現的事實,才會去相信。”

  太宗皇帝抬起手,微微搖手講道:“錯了。”

  “你的想法,早已被竇長生看破了。”

  “你以為竇長生此番前來,真的是看出是晉王謀劃,然后不想落入算計,從而和朕攤牌,借此破局嗎?”

  “要是竇長生不來,那么竇長生正如同你想的一樣,可親自來皇城見朕,朕相信竇長生已經看破,這不是晉王的算計。”

  “此來見朕是和解,同時也是在試探朕。”

  “竇長生已經對朕起疑了,要不是朕早有準備,這一定會被竇長生看破虛實,從而知道真正的幕后主使是誰。”

  太宗皇帝撫掌稱贊講道:“真是一位難纏的對手,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

  曹少陽神色不斷變幻,像是沒有看出這一切,懊悔和開心的神色不斷交替,最后浮現出慶幸之色,再一次恭喜講道:“老奴差一點把事情辦砸了,還是陛下高瞻遠矚,洞悉一切,看破了竇長生那點小心思。”

  太宗皇帝神采飛揚,笑著看向曹少陽,明知道曹少陽是在哄人開心,故意的裝作愚笨,但太宗皇帝依然開心,這畢竟是一位無上宗師。

  這一次對竇長生的算計,分為了好幾層,乃是對竇長生一次摸底,這竇長生無疑是絕頂聰明。

  不得不說,這扮蠢一方面,真是毫無破綻。

  要不是其名聲太大,自己仔細的觀察,借助著主場便利,有著秘術加持,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還真的沒有發現其那喝酒時露出的諷刺。

  這小小的一個破綻,真不算是破綻,竇長生非常小心,再換一個地方,就無法發現了。

  可惜沒有如果,還是被自己發現了,這竇長生肯定深深懷疑自己了。

  但對方扮蠢所說話語,也不會是假的,真是有心和解,不想短時間沖突,要有一個緩沖時間。

  等等。

  自己能夠發現破綻。

  這可能是竇長生主動為之。

  太宗皇帝不由開始復盤,再一次回想著竇長生一舉一動。

  可怕。

  這真是一位可怕的人。

  竟然給自己一股中年張天正的感覺。

  太宗皇帝再一次復盤,對于這種人,就得多想,多考慮,往深處想,多猜測對方的舉動,對方每一步都有著目的,看似無用實則是未來鋪墊。

  這是自己吃了張天正無數虧后,總結下來的經驗。

  想了半天,太宗皇帝不由嘆息講道:“太可怕了。”

  “這一個譏諷,要不是聰明人,根本看不到,這和朕試探完全是異曲同工之妙。”

  “本以為是朕布下了幾層算計,乃是對竇長生摸底,可實則竇長生將計就計,反過來對朕摸底。”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竇長生,勁敵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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