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又一次拒絕我之前,不妨先聽聽我的條件。”洪非轉過身面對死射。
“嗯哼?”
“為我做事,我會幫你解決所有麻煩,不止你前妻和女兒的安全問題,還有你們未來共同生活的一切需求,我保證從今往后,你只用在我有需要的時候全神貫注地傾力于你的本職工作,此外會有大把的時間供你自由支配。
同時,你也許還會得到難以想象的報酬,這里指的不是金錢,而是其他用錢買不到的東西,包括但不限于武器裝備以及一些特殊的力量。
最后,如果有人找你的麻煩,那就是找我的麻煩,如果你被抓,我會像今天一樣救你,并且讓對方付出相應的代價,直到他/她放棄,或者死亡。”
死射聽完,頓時眉頭一挑:“哇哦,聽起來很棒。”
“相信我,整個世界都再也找不出比我這里更優厚的條件。”
死射點著頭評價道:“你一定是一個準備要干大事的人。”
洪非:“我做過很多事,基本上沒有一件是小事。”
死神勾著腦袋抬眼望了過來:“神秘的朋友,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陣營和立場,正義的,邪惡的,還有夾雜在中間游走的,又或者是更多偏向某一方的。。我不知道你屬于哪一種,但我想說的是,當你想做事情的時候,總會有很多人站在你的對立面,尤其是像你這種想要做大事的人,一定會有非常多的對手。”
說到這里,他伸手指了指自己:“我,死射,我是殺手,我習慣一個人行動,我拿錢辦事,而且是先拿錢后辦事,這是為了盡可能地避免產生糾紛,我不想跟別人一起行動分錢,也不希望面對那些狗屁的背叛。所以我討厭團隊,我鐘愛自由。”
牢房內突然安靜下來。
少頃,洪非開口:“這就是你的答案?”
坐在床上,死射收拾心情,深吸一口氣,兩手一攤:“好了,先生,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我還是非常感謝你能來到這里邀請我,我真的很感激,不過恕我無法答應你,不止是因為我的個人想法,也不僅僅因為我的前妻和女兒。實話告訴你把,更多的理由,是因為我不想讓我的女兒一直認為我是一個壞人,她知道我是殺手。”
“你想讓她改變對你的看法?”
死射自嘲一笑:“我確實想,不過我知道自己沒有辦法,所以我只能待在監獄里服刑,為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這也許能夠讓她知道,她的父親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而是一個敢作敢當的男人!”說到最后,他的神態非常認真。
戰甲上兩片白色晶體后的目光鎖定死射,數秒后,洪非搖頭輕嘆。
“她恐怕不會知道了。”
死射頓時眉心一緊:“什么意思?”
“意思意思。”洪非緩緩抽下橫刀。
“你要殺我?”死射錯愕,旋即惱怒:“這不是一個好的選擇,你會引來很多獄警。”
“不會的。”
話落,戰甲倏地破空而去,銀白鋒芒矯若游龍,瞬息而至。
死射眼瞳一縮,當即從床上挪開屁股就地翻滾出去。
然而隨著他的動作,刀光也毫無遲滯地向同一側偏轉,如同鎖定了目標的導彈緊緊尾隨。
死射單膝跪地,迎著撲面而來的洶涌殺意,從距離判斷出自己已經無法再躲避,于是心頭一橫,雙腿肌肉一緊,猛地彈射般貼地平行撲向洪非的雙腿。
當他一雙大手即將抓住戰甲膝蓋的時候,洪非突然迅捷地跳躍而起。
兩道身影一上一下。
死射仰頭,先是看到一點鋒芒凝結的刀尖刺向自己的后腦,而后瞥見背景內戰甲眼中不帶任何情感的機械白芒。
當他渾身汗毛倏地乍起,后腦勺仿佛已經感受到了無比真實的刺痛之時,他用力地從喉中擠出一句話來。
“我答應!”
剎那,只見洪非身處半空猛地朝右側擰轉腰腹,隨即他的身體便以極其靈動飄逸的姿態翻轉向右,橫刀隨腕而動,刀尖仿佛帶起一道真實的耀眼銀芒。
一聲輕響,洪非穩穩地站在死射身旁。
扔下一把突擊步槍和過半彈匣,他直接轉身:“走。”
死射看著壓在手臂上的槍支和子彈,想到方才瀕臨死境的感覺,禁不住趴在地上猛地穿了幾口粗氣。
牢門響動,他抓著槍跨在身上,快步跟到洪非身后。
出門,回廊中非常安靜。
死射以據槍姿態小心翼翼地跟在洪非身后,舔了舔嘴唇:“你剛才真的想殺我?”
“是。”
死射眼角一跳:“你可以再勸勸。”
“我感受到了你拒絕的決心。”
“而且你讓我想起一件我已經忘了的事情。”
“什么?”
“與其在潛入狀態下浪費時間說教邀請,不如直接動手,如果有人寧死不從,那就讓他去死好了。”
死射面皮抽動:“你這算是邀請嗎,明明是威脅。”
“威脅也是邀請的一種方式。”
死射鼻中噴出兩股熱氣,走了兩步又道:“要不是不想從此以后見不到我的女兒,我是絕對不會答應你的。還有,我們怎么出去?你安排好撤離通道了嗎?”
“不著急,我還要找兩個人。”
“嗯?”
“你可以把槍放下,我現在還不想驚擾到他們。”
死射點了點頭,但卻沒有照做,也許抬著槍可以讓他獲得更多的安全感。
亞瑟入侵監控,一路上所有獄警的位置和行動都攔不過它的監視,而仿佛開了全地圖的洪非一路帶著死射長驅直入,避開了不知多少可能會被發現的風險。
躡手躡腳跟在身后的死射也終于發現了問題所在,當洪非又一次將他按住背靠墻壁的時候,他終于忍不住發出蚊蚋一般的詢問聲:“你居然入侵了這里所有的監控?”
洪非輕輕點頭。
“你怎么做到的,這里可是貝爾里夫!”
“再堅固的監獄也會有破綻,越是神秘得不想讓外人知道的地方,就越容易被人從內部攻破。”
亞瑟的切入點就是這座監獄的所有工作人員,它入侵了所有相關人員所持有的設備,伴著他們在監獄的所有活動,最終悄無聲息地進入到監獄內部。
躲開最后一波巡邏者,兩人來到目的地附近。
死射貼著墻角看到內里的三人小隊,猛地收回腦袋:“兄弟,三個人,如果你讓我開槍的話,我可以找到在短時間內找到合適的角度一槍解決他們。”
“不用。”
說著,洪非直接在死射驚疑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瞬間加速,黑金戰甲頃刻化為一道颶風。
腳下無聲,但空氣摩擦的響動卻驚擾了其中一人。
他剛剛轉頭,瞳中霎時瞥見一道刀影,本能地想要甩頭閃避,橫刀卻已經扎穿了他的腦門。
尸體直挺挺地向后倒下,另外兩人瞬間轉身。
洪非雙拳并行動分別擊中兩人面門,骨裂聲中,兩人僵直躺倒。
抽刀轉身,只見死射站出半個身子,面上早已掛滿震驚與茫然。
反手用刀柄朝死射點了點:“要叫老板。”
俯身從獄警身上拽下鑰匙,打開位于地上的圓形合金門,洪非道:“在上邊等著。”
小小一步,他直接跳了下去。
沉悶的震響回蕩在幽暗潮濕的洞穴內。
戰甲內,洪非清晰地看到了此時正直挺挺站在自己面前的…怪物。
它的身高和洪非差不多,不過體型碩大,尤其是腦袋,而且渾身所有裸露在外的區域全都披上了一層宛如鱷魚皮般的鱗甲,包括面部。
隨著它的呼吸,黑暗中也跟著傳出了只有在野獸身上才能聽到的特殊喉音。
“韋倫·瓊斯,AKA殺手鱷。我只說一遍:跟我走,從今往后,不會有人再囚禁你。”
聞聲,殺手鱷嘴角一掠,頓時露出口中尖銳的牙齒,配上他驚悚的外貌,直叫人看得不寒而栗。
風聲乍起,殺手鱷忽地揮拳朝洪非的腦袋砸了過來,那真如沙包一樣大的拳頭只需一瞥便能感受到其中所蘊含的驚人力量。
下一秒,戰甲突然從殺手鱷的眼中消失。
洪非躬身閃躲,同時手腕翻轉,鋒利的刀尖傾斜著從殺手鱷的胸膛劈斬下來。
銳利的刀刃與起伏的鱗甲碰撞,先是摩擦出一簇簇火星,隨著洪非壓住刀柄,利刃頓時從鱗甲縫隙中切入,刃口推動著血肉和外甲朝兩側撕裂。
刺啦!
血光迸射,殺手鱷愣了愣,摸了摸腹部的傷口,嗅到血腥氣息,它的眼神愈發兇厲。
殺手鱷,因疾病而變異,擁有超級力量、超級速度、超級耐力、超級反應以及再生的超能力。不過,超級與超級之間也是有差距的,有時候這種差距比普通人和超能者之間的距離更大。他的超級和超人的超級就明顯差了很多量級,一是開發程度不足,二是天賦潛力并沒有那么深。
“不走,你就只能死在這條臭水溝里。”洪非再度說道。
一聲獸吼,殺手鱷再次沖了上來。
寒光一閃,血液濺射。
臂膀中刀絲毫不能阻止殺手鱷的兇性,他渾然不顧地攻向洪非,眼神似乎要把他直接撕著吃了。
他真的吃過——某個獄警的一條手臂。
然而,洪非控制身軀飛快地閃轉騰挪,或單手或雙手握住刀柄,圍繞著殺手鱷轉動的過程中,璨若流星的刀光總能一次又一次地切開他的鱗甲,推出道道血跡。
片刻,殺手鱷渾身浴血,前胸后背幾乎要被縱橫交錯的刀痕沾滿。
當殺手鱷動作逐漸變緩,遲鈍地揮著拳頭轉身之際,洪非撩起長腿大力回旋,腳掌悍然撞上殺手鱷的鎖骨。
蹬!蹬!蹬!
三步之后,殺手鱷重重砸上墻壁。
凌厲刀光緊隨而至!
“我跟你走!”
戰甲倏地一頓,刀尖距離殺手鱷渾濁的眼球不足一毫米。
叮當!
橫刀落地,刃上已經出現不少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