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城。
沙國東部八百里旱海唯一的大城。
這座城市建于藍水綠洲之上,整個城市圍繞這片綠洲而建,甚至可以說,保護的就是這片水源之域。
城主拓跋石,林鶻部落之主,雖是沙國臣屬,但這片土地卻屬于他的封地。
在這里,他就是王!
林鶻王!
拓跋石不喜歡沙宗罕。
或者說,任何一個坐大的地方勢力,都不會喜歡沙宗罕。
在他們眼中,沙宗罕就是一個過河拆橋的小人,借助部落力量登基,卻又建稽查司削弱各部落勢力,簡直可惡。
今天拓跋石正在射箭。
一支利箭如流星趕月飛出,精準射中一名囚犯,將那囚犯炸的支離破碎。
拓跋石撇撇嘴,摸了摸他那大光頭,喝道:“換靶!”
衛兵匆匆過來:“報王爺!靶已用完,正在去調。”
拓跋城主一箭一靶,再多的“靶子”也經不起這般消耗。
拓跋石瞬間憤怒:“前些日子新抓的人呢?”
衛兵顫顫驚驚:“都…都用完了。”
“廢物!”拓跋石一拳將衛兵轟出。
碩大的腦袋猙獰青筋:“特娘的,連靶子都不夠用的,你們還能干什么?還不去外面給老子抓人!”
一名副將沖過來:“王爺!莫沖動啊!陛下如今就在凜國,不可生事!”
“陛下?”拓跋石怒哼:“沙宗罕腦子糊涂了,竟然以皇帝之身跑到凜國去。千金之子不垂堂,萬歲豈可孤身犯險!我看他是老邁昏庸,自尋死路!”
拓跋石驕橫成性,說話也是口不擇言,完全不在乎身邊還有這許多人聽著。
眾將兵皆是低頭不敢言。
便此時,一名士兵來報:“報!有人要入城!”
拓跋石怒喝:“入城這等屁事,也來和老子說?沒有憑證,不交錢的一縷不許入,有擅入者抓來做箭靶…唔,算了,直接抓過來!老子正缺箭靶!”
衛兵戰戰兢兢道:“對方說,他叫卓君彥。”
“什么?”拓跋石大眼圓睜。
零城外。
城頭上方無數守軍劍拔弩張,對準下方。
二百隨從,一頂小轎。
雖在風塵仆仆中,這一頂小轎卻如此亮眼,讓人無法忽視。
君威元首卓君彥!
這個名字,如今如魔如神,無人敢輕視!
畢竟不是什么人,都有資格讓六個國家,八大宗門,千萬江湖人聯起手來追殺的。
而現在,他竟然到了這里?
他們死死盯著轎子。
氣勢飆張,心如鼓顫。
拓跋石一身將軍服,身披大氅,已出現在城頭。
他高喝:“卓君彥?”
下方駱遠航已道:“駱遠航見過拓跋王爺!我家主公卓君彥,有事欲在零城借助幾日,需些補給。可惜沒有通行憑證,因為人多,還要買食物飲水,也拿不出這么多的過關費,還請王爺行個方便。”….拓跋石狠狠盯著駱遠航:“沙河盜,什么時候成了卓君彥的手下?”
駱遠航微笑:“能為元首效命,是我沙河上下人等的榮耀。”
“榮耀?”拓跋石高呼,手指下方:“一個身負重傷,將死之人,也值得輔佐?”
駱遠航依然微笑:“不是輔佐,只是效命。君威人才濟濟,我等還沒有輔佐的資格。”
拓跋石怒道:“駱遠航,你也算是一地梟雄,你這般說話,算人嗎?”
“算不算,得活著才有資格說。”龍暖煙揚聲道:“元首不喜歡廢話。只問你一句,這城門,你是開,還是不開?”
拓跋石大笑:“卓君彥,別人怕你,老子可不怕你。想要老子開城門?簡單!有本事你就打進來!”
說著全身釋放驚人氣息,展現出一身驚人實力。
手中大關刀高舉,便見一股雄渾氣流凝聚齊上。
一聲槍響。
拓跋石身體猛然一顫。
他低頭看看自己胸口,便見那里不知何時已開出一個透明大洞。ahfgb
他愕然看下方,就見一名女子正持槍對著他。
是蘇小霧。
拓跋石呢喃:“你…”
蘇小霧冷笑:“你不配主公動手。”
說著已收起滅神槍,畢恭畢敬交回轎中。
下一刻,城頭上方,拓跋石的尸體已怦然倒下。
這一幕驚駭了所有人,不知是誰放了一箭,引動其他人,便見一片零星箭雨射至。
卻在空中停滯前進,便這般虛浮著。
轎中響起卓君彥的聲音:“看清楚了嗎?小霧,你擁有的雖然不是馭物術,但天下術理相通,延伸無數。”
蘇小霧點頭:“明白!”
她揮手,便見一股股風旋卷住那些箭支,已折返飛去。
只可惜這般駕馭,比起馭物術終究是差的遠了,飛行無力,終只是掉落在各人身邊。
卓君彥道:“以風馭箭不是你要走的路,只是讓你借此熟悉自己的能力。等我等的人來了,她會教你更好的方式。現在,入城吧。”
四面沙盜已抬起轎子,向著城內走去。
自始至終,這里的將官都沒能見卓君彥一面。
天空中,一只禿鷲在飛翔。
在盤旋數圈后,向東飛去。
飛過那一片荒涼大漠,遠遠就看到大批的軍隊正自行進。
那禿鷲脆鳴一聲,在天空中繞了幾圈,方才落下。
一名將領看著禿鷲在空中的飛翔軌跡,策馬奔向中央王架:“報!陛下,卓君彥已入零城。”
“拓跋石如何?”沙宗罕面無表情。
將領搖頭:“只知道死了一個人,其他的無法得知。”
沙宗罕沒有說話,只是沉吟著。
旁邊太子沙吉道:“既然只死了一個,很有可能就是拓跋石。拓跋石此人性情乖張,不識時務…”
沙宗罕手一抬,道:“拓跋石不重要。”
沙吉愕然。
沙宗罕嘆息:“朕要的不是拓跋石死,是林鶻部落滅。現在看來,他們畏懼卓君彥,不敢動手。這也難怪,這也理解,但不符合朕的需要。”
沙吉看著父親:“那父皇的意思是…”
沙宗罕道:“拓跋石有個弟弟,拓跋軍。此人好勇斗狠,對他哥哥極為崇拜。讓蘇在文過去,說動拓跋軍發起攻擊!再給他些人,助他添些勇氣。”
“這會激怒卓君彥嗎?”
“不會,本來就是要戰斗的。卓君彥威懾當道,他只在乎戰斗,不在乎誰死…我們只是幫他選擇犧牲品而已。”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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