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戰派到了極致,便是瘋戰派,只求戰斗,生死不論。
拉攏派到了極致,便是投降派,只求保全,宗門不論!
眼前的這幾位,也算是極右翼分子了。
這刻聽了這話,卓君彥笑:“殺了他,外面的人不會沖進來?”
花非花笑道:“沖進來無非兩個后果。一是我們都死光了,二是我們都投降了。哪個后果,他們都不會喜歡。他們想要的,也不是一個答桉,而是一個交代。”
“交代…”卓君彥慢慢品味著這個詞,嘿嘿輕笑:“原來如此。”
他看看眾人,道:“那現在重新說條件。”
李云罡道:“殺掉周心寧。”
秦死槐道:“殺掉羅玉門。”
葛振東道:“對抗七宗門。”
花非花道:“摧毀傳承殿。”
卓君彥看向花非花。
前兩個,多半是私怨,葛振東的對抗七宗門,更屬正常。
花非花竟然要摧毀傳承殿?
從此以后,宗主傳承不入傳承殿?
好家伙,如此決斷,也算有魄力。
“啊!”一聲慘叫。
三眼白沐死!
羽未央看了一眼,目光回到殿內眾人身上,道:“你們打算徹底放棄千年使命?”
眾人紛紛道:
“正是如此。”
“但需得要宿主向我等證明,此舉不會滅世!”
“否則投降無意義!”
被傳承要求的只是宗主,對整個宗門,依然需要大勢大義的理由——不使滅世,正是從思想上拉攏所有人。
卓君彥沉思著。
良久,他說:“我有幾個問題。”
“請說。”四人同道。
又是一聲悶哼。
五短焦齒死。
殿外激戰仍烈,卓君彥拿起酒杯,輕抿一口:“崔瀚的墓里,有什么?”
四人互相看看。
終是花非花道:“崔瀚的墓里什么都沒有,唯一特殊的是他的尸體。”
尸體?
這就對了!
如果是好東西,沒必要藏墓穴里。
唯有尸體!
他看看花非花:“尸體有什么問題?”
花非花道:“當年宗門殺死崔瀚后,曾交給失魂殿,抽魂奪識,結果死了七個人。每一個都因此瘋狂。”
李云罡道:“后來交給趕尸門,試圖煉化,結果被煉尸的崔瀚殺死九個人。每次只殺一個,我們煉化了他九次,死了九個。”
秦死槐道:“后來還交給血煉堂,看看能不能提些什么,結果死了十二個。”
葛振東道:“后來還交給鬼剎門,他們沒敢要。”
花非花接口:“便留在攝魂宗繼續研究,卻誰研究誰死。直到周瑞昌。”
殿外一人飛起,四臂金孔死。
此時殿外只剩二人,還在苦苦支撐,卻全無畏懼,攻擊兇悍,狀若瘋魔。
卓君彥問:“周瑞昌是誰?”
“周家的奠基人。”
“還有么?”
“周瑞昌當年在攝魂宗只是普通弟子,外出游歷時曾遇異人,獲奇技,實力突飛勐進,回攝魂宗后,一飛沖天,創周家百年基業,在攝魂宗地位超然。”
卓君彥嘿嘿笑:“我猜他遇到的那個人,姓吳。”
“正是!”眾人同時道。
吳爛柯!
百年前,他與周瑞昌相遇,給了他機緣,使其騰飛。
所以才有了后來周啟靈的變故。
有趣的是,周家的其他人并沒有因此變節,包括周心寧,周宗業,如今依然是強力的主戰派分子。
可見這應當也是某種傳承,周啟靈是獲得傳承之人。
李云罡道:“崔瀚是吳爛柯之后的宿主,崔瀚死后,動靜頗大,害死無數人,就在大家準備放棄時,周瑞昌終于出面,索走崔瀚尸體,將其葬于墓穴中,言將來必有大用。那時他已成勢,面對一具沒用而害人的尸體,沒人愿意和他計較,而且此尸如此怪異,確實也不舍得毀掉,所以便同意了。”
殿外又是一人倒下。
這次是六竅洪獸死。
“還有嗎?說些你們覺得重要的。”
眾人互相看看。
終究還是花非花道:“周觀弈來過。”
卓君彥臉上這才現出滿意微笑:“這才對嘛。所以,他是來找你們的?”
花非花微笑:“他是見宗主,具體什么事,我也不清楚。”
“這樣啊。”卓君彥低頭深思。
突然手一揚,一股無形浩瀚之里洶涌而出,在殿外形成一座巨大金鐘怦然落下,正將二肢儲崖罩于罩中。
便見那瘋狗般的獨腿獨臂之人全身盛放光華,發出嗷的一聲呼喊后驟然炸裂。
這一炸好比高爆炸藥,威力龐絕,洶涌若海,沖擊在金鐘罩上,便發出鏗然催鳴中。
卓君彥鐵拳一握,金鐘罩似是獲得加持,竟屹立不滅,人們便見到前所未有的場景。
罩中火焰升騰,氣勁狂飆,卻被無形之力限制,無法沖出罩外,便聽轟轟的響聲,隨即是金鐘罩上出現幾個孔洞,從洞中涌出無盡颶風,將所有的力潮盡數泄出,卻不傷人分毫。
隨后卓君彥手一掌,金鐘罩消弭無蹤,最后的風潮席卷,便在殿外刮起一場颶風。
耿大彪等人回到殿中,有心說敵人已全部解決,但想想關鍵時候還是元首出手,否則那儲崖自爆之危,不說重傷多少,殺死幾個都有可能,卻是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卓君彥揮揮手:“打累了,就歇歇。下次注意些,這儲崖的手段,都是公開的,應該有防備。好歹都是走過江湖的,還犯這等錯誤,不應該。”
眾人羞愧低頭:“是!”
卓君已是大碗喝酒,大塊吃肉。
吃飽喝足,一抹嘴唇:“走!去看看傳承殿,這個事最好解決,老子先給你們干了。”
兩個時辰后,卓君彥手里已多了一個玉質眼球,傳承殿則化作一片瓦礫,伴隨著的是大量鏡子碎片。
傳承殿的坍塌,也讓攝魂宗徹底告別了自己千年的使命,無論未來如何,至少以后的宗主都不會再有強制性的遺命。
“可惜了,沒有其他收獲。”卓君彥低語。
便此時,花非花走過來道:“其實到還有一處寶地,也是本宗寶物,卻也是無法帶走的。”
“是什么?”
“凝脂池。”花非花道。
“凝脂池?什么地方?”卓君彥好奇。
“便是一處池子,內有神水,可洗神養魂,對修大夢黃粱經有大益處,乃是宗主修行之地。”李云罡道。
聽到大夢黃梁功,卓君彥來了精神。
他修九大宗門心法,要說最弱的一環,就是這大夢黃梁功,委實是其他功法對此沒有加成,全靠自己修行。
如今一路行來,真要算境界,也不過相當于化境一重而已。
就這還是他嗑藥管夠,天賦奇才的速度了。
卓君彥道:“好,那便去凝脂池看看。”
說罷大步而去,花非花便自為他引導。
歸小貓想跟去,卻被羽未央雪方晴一起拉住。
歸小貓氣結跺腳:“那花非花,明顯是有意勾引夫君。只怕入了凝脂池,便要鴛鴦雙雙洗凝脂了。”
羽未央笑:“你不是一向不吃醋的嗎?怎的現在卻又成醋壇子了?”
歸小貓別噘嘴:“那也得看什么人,總得象姐姐這般,入得了眼的才成。這個花非花,看起來年輕,實際恐怕是七八十歲的老太婆了。”
旁邊李云罡笑:“花長老確實有習過駐顏術,但今年也未過三十,于我輩武人而言,還是鮮嫩的年紀。”
歸小貓便跺腳:“反正我不喜歡她。”
雪方晴柔柔拉著歸小貓的手:“放心吧,他有數的。咱們啊,就莫要扯他后腿了。”
羽未央已對李云罡道:“我夫君要練功,以他的性子,不折騰一段時間怕是不會出來了。不如李宗主帶我們四處轉轉,第一次來寒泉宮,也想好好看看,這地下宮寢的風光呢。”
李云罡笑道:“副宗主,副宗主。諸位,請跟我來。”
便帶著眾人于寒泉宮內四處觀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