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交換

　　爛遺堂。那個謎一般的男子立于門口。當周鳳斌看到他時，他徹底嚇壞了，竟如耗子見了貓一般向后縮去，口中還喊著：“別殺我！弟弟，別殺我…”周啟靈輕輕嘆息一聲。他滿面同情的望著周鳳斌：“你總是這樣任性，哥哥。你差一點就壞了我的大事。”周鳳斌便若一個幼稚兒童般連連搖頭，甚至還哭泣起來：“我只是…不想她離開。”周啟靈嘆息：“但你卻沒想過，你會因此而死嗎？”周鳳斌驚訝的瞪大眼睛。雪白的皮膚現出一片殷紅：“你真的要殺我？你是最疼我的弟弟。”周啟靈微笑著，輕撫他的額頭：“是啊，我是最疼你的弟弟。可誰叫你這么不聽話呢？我疼了你這么多年，你怕了我這么多年…我一直慣著你，縱著你，但這一次，你真的讓我失望了。”他輕輕走過去，來到周鳳斌身邊，低聲柔語：“這些年來，你每次見了我，都怕的要死。每次都說別殺我…我無法理解，我對你那么好，為什么你總認為我會殺你？但是今天，我卻真的要殺你了。”周鳳斌張大嘴巴，仿佛一個溺水的人般，連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周啟靈已抱住自己的哥哥。他的手臂攬住周鳳斌的頸子，右手指頂在他的額頭上。就這般，一點一點的刺進去。蘇燕彤驚的掩住自己的嘴巴。周鳳斌完全沒有還手。他的雙眼泛白，只是怔怔的望著天空，呻吟著：“弟弟…不要…”房間外，尸傀少女危立，無動于衷。手指在插入一截后停下。周啟靈看著周鳳斌，目光憂傷：“你是個天才，鳳斌。你真正的天才，不在于煉尸，而在于你那超強的預感。我真的好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讓你能感知到這一切呢。你對我喊了二十年的別殺我，別人都只道你是瘋子，卻原來…那是真的…原來你真的是注定死于我手…”撲！他的手指已完全戳破周鳳斌的額頭。周鳳斌就這般軟軟躺了下去。與此同時，那尸傀少女也無聲無息的摔倒，終于擺脫了這夢魔般的存在。手指從周鳳斌的頭顱中抽出，周啟靈竟然將這手指放進了自己的口中。他整個人竟然在剎那間打起了擺子。雙目微微泛白。看到這一幕，蘇燕彤悄然向后退去。她退出室內，卻看到那兩名爛遺堂的守衛已橫尸院中。他們死了。被周啟靈所殺。赫然回首，就見周啟靈已從那詭異的狀態中解脫而出。雙目中竟然閃現出點點淚花：“原來如此…果然如此…命運無常…造化弄人…”說著他竟低低笑了起來。回望蘇燕彤，他柔聲細語：“你莫擔心，我不會殺你。而且我會遵照承諾，放你離開。明日交易，就你和我。”蘇燕彤怔怔的看他：“為什么？”周啟靈卻笑道：“等該知道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說著他長袖舒展，已將藍白棋，古琴與琴譜，還有蘇燕彤統統裹住，便這般帶著她離開。爛遺堂內，萬籟俱寂。

　　————次日。無間谷。這是一處位于兩山之間小峽谷。地形并不算顯要，位于高地，清晰可見谷中的一切。南邊的山頭上，羽未央，歸小貓等人嚴陣以待，四周到處都是槍手。周觀弈帶著許元暢站在谷中，面色自若。遠處的大樹上，江立羽做出個安全無埋伏的手勢。遠方的山道上，周啟靈帶著蘇燕彤，向著這邊走來。只此二人，便無其他。果然是秘密交易，秘密到…周啟靈孤身而來。羽未央疑惑：“無法理解，他到底憑什么就敢一個人過來？”歸小貓到是簡單，冷哼道：“很快就會知道了。”時間不長，周啟靈已帶著蘇燕彤來到周觀弈和許元暢身邊。站定。彼此就這么看著對方。羽未央道：“雁語，他們在說什么？”蘇雁語面色難看：“他們沒有說話，就是站在那里。周啟靈在看周觀弈，周觀弈也在看他，彼此都在笑，就象是心有靈犀一般。”“你說什么？”羽未央歸小貓等人愕然。下一刻就看到山谷里變生肘腋。周啟靈突然出手。撲！一指戳入許元暢的咽喉。他竟然殺了許元暢？這一幕震驚了所有人。周觀弈卻就在許元暢身邊，不動聲色。呼啦啦所有特戰隊員的槍口已同時對準周啟靈。“別動！”蘇雁語已喊了起來：“都別沖動！”羽未央大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周觀弈會和周啟靈有聯系？”突然想到什么，羽未央面色一變：“他們都姓周？”可是不對啊。周啟靈是地球人，同姓又如何？那一瞬間，她突然想到了唐凝。難道說…羽未央面色大變。就見周觀弈已一掌插入許元暢體內。許元暢的身體在快速干癟著。他不敢置信的看著周觀弈與周啟靈，似是在說著什么。“他在說什么？”雪方晴也急問。蘇雁語搖頭：“他說你到底是誰，是對周觀弈說的！”歸小貓已對著下方大喊：“燕彤快回來！”但蘇燕彤卻沒有動。她只是死死的看著這一幕，要將發生的每一個細節都觀察下來。眼前的周觀弈，氣勢正在變化。他已不再是原來那般，而是全身上下都升騰起一片如焰氣潮。那是強者的氣息。化境！周啟靈殺死了許元暢，而他的力量，卻給了周觀弈！怎么會？下一刻周觀弈收手，許元暢已化作一具枯尸倒下。他看看蘇燕彤，微笑道：“你去告訴卓君彥，今天起，我和他兩清了。”蘇燕彤沉聲問：“哪里來的兩清？是他給了你機會，你才有今天。”周觀弈微笑：“你想知道答桉？好，我給你線索。”說著他手一伸。周啟靈已將二物交到他手中。藍白棋與龍心古琴！只是此時的藍白棋，已無之前的動靜，安靜的橫臥于棋盤上。周觀弈將古琴背于背上，笑道：“藍白棋的上一任主人，叫鄭忘憂。”蘇燕彤駭然看他：“第二新星？”藍白棋竟然是第二新星鄭忘憂留下的？周觀弈面上現出人畜無害的笑容：“現在我將此物給你，算是一個小小紀念。”說著他竟然將藍白棋遞到了蘇燕彤手里。他就這么把棋給自己了？蘇燕彤愕然。周觀弈已與周啟靈向著遠方走去。“他們在離開，請求開槍！請求開槍！”步話機里傳來羅小洛焦急的喊聲。羽未央卻沉著臉，并不說話。她看看蘇雁語，蘇雁語也輕輕搖了搖頭：“他們不是敵人，至少現在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