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秒殺
如今是五月中旬。
前幾日下了場雨，于是這幾日天氣驟變，已是極為炎熱。
沒有空調的世界，全靠自身體魄。
好在習武之人，可調秋冬，不畏嚴寒，不避酷暑。
便有那江湖中人，常常是夏著皮裘冬涼衫，不分四季亂穿衣。
口中稱逍遙，實則是裝逼。
卓君彥沒這毛病，卻也是內著武裝服，外穿防彈衣，再罩長衫褂，也算是古今合璧，別有風味。
盛夏暖風里，重樓危檐下，卓君彥端坐堂前太師椅，身后站立耿大彪，鐵風漸，沈勝男與張七斤。
下手演武場，四十護衛兩側立，持虎刀，帶強盾，威風颯颯，人間精銳。
更有一曲包龍圖高坐開封府悠揚而起，仿若審案，自有我武威揚之氣！
卓府大門前。
馮景山一身布衣，輕裝素裹，神情淡定的帶著兩名隨從進入。
見了這場面，這情景，不屑冷笑：
“早聽說卓君彥為人張狂，好勇斗狠，嗜殺殘暴，恣意縱橫，現在看來果然不差。卓君彥，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卓君彥微笑：“你還沒報你的名字。”
旁邊一名隨從怒道：“大膽！我家大人乃是主公身邊紅人，更是萬劍宗門下，你算什么東西，竟然見了大人不拜？”
馮景山止住隨從：“能擊殺白千鈞和段無極的人，也難怪有此豪情。本人就是馮景山。”
口氣一如卓君彥應該知道自己的名字一般。
不過卓君彥也確實知道。
方今天下諸侯云起，而洛州就有兩位大佬。
一是鳳陰候，坐鎮北邊鳳陰府，另一便是南越君，坐鎮南邊的南屏城，都是手握大權，執掌重兵的人。
馮景山就是南越君手下的一位客卿，五重巔峰的強人。
象他這種地位，一般也不領兵，就是以特殊身份存在。
然而一個五重巔峰，卓君彥現在并不放在眼中，甚至還有些奇怪。
他笑：“你知道我殺了白千鈞和段無極，竟然還只身過來？”
馮景山便道：“你的那些手段，我都知道，但在我這里沒有用。再者，你以為我是來殺你的？”
卓君彥點頭：“確實是這么認為的。而且我沒記錯的話，我上一個殺掉的，叫馮破云。”
“他不過是我馮氏一族的遠親，而且是百劍莊的人，不是萬劍宗的。要報仇，那是百劍莊的事，與萬劍宗無關。江湖的事，恩怨太多，萬劍宗管不來，也不想去管，除非有人做的太過分。”
“這么說我做的還不是太過分。”
“也看人！若是常人，那便是過分。你有這資格，但到這一步，已是極致！”
到也是個痛快人，說了一番敞亮話。
卓君彥微笑：“我想做的更多，便需提升更多資格？”
“若你識趣的話，確實可以！”
“馮大先生的意思是…”
“把你的武器交出來，南越君愿以上賓之禮相待，從此洛州地面，自可橫行。若不愿意…卓君彥，你得罪的可就不止是南越君，還有我萬劍宗。”
又一個沖著槍來的。
卓君彥直接問：“還有嗎？”
馮景山道：“沈正源，嬰寧。”
好胃口！
好氣魄！
卓君彥手中三件最讓人眼饞的“寶貝”都被盯上了。
卓君彥笑道：“那這條件可不夠啊。”
馮景山怒視卓君彥：“卓君彥，你以為這里是什么地方？南越君手掌重兵，萬劍宗更是在月國，這可是本宗！”
九大宗門分布七國，但總部只能在一個地方。
而萬劍宗的本部就在月國圣都，也正因此，萬劍宗相比其他八大宗門，確實有地利優勢，強人更多。加入本宗也肯定比分部分支要地位更高，甚至獲得的資源更多。
在馮景山看來，以自己的身份地位，這已經是給卓君彥天大的恩惠了，對方竟然還不知好歹。
卓君彥低頭想了想，道：“我有幾個問題請教馮大先生。”
“說！”
“我殺了馮破云，為什么百劍莊的人到現在都沒報仇？而以南越君和萬劍宗的消息，知道我有槍也應該有些時日了吧？為什么現在才來？”
馮景山沒想到卓君彥會問這個問題，愕然道：“這很重要嗎？”
卓君彥認真點頭：“對我很重要！”
上一次回歸前，卓君彥在巖城滯留了兩個月，消耗了六十多天的自由天數，果然接下來除了一個狗屁津門俠，基本無風浪。
而等從地球一回來，兩天一過，麻煩就開始上門。
凱瑟琳，沈正源，嬰寧和靳無心，都是如此！
一切安排如此巧合，命運之手操弄一切。
卓君彥知道這是系統的安排，但他更想知道，系統是怎么安排的！
馮景山不知道他問題背后的意義重大，關鍵也不是什么重要問題，便道：“萬劍宗是頂級宗門，師法天道，修行自然，豈會仰仗外物？至于百劍莊沒打算放過你，不過是被我們壓了下來。若你不同意，那后果很快就會出現。”
你是過來搶槍的，然后跟我說師法天道，修行自然，不屑外物？
這不要臉加雙標的水準還碾壓老子了！
卓君彥問：“那你們為什么還要耽誤？”
“南越君日理萬機，遇事豈可倉促而決，這不是很正常嗎？”
就這？
卓君彥低頭思考了一會兒，自語道：“所以就是通過操控人心來操控事件？這可不象那刻板玩意兒干的事啊…”
系統這么刻板，怎么可能這么玩這么復雜的掌控？
感覺好奇妙？
又是一處矛盾。
馮景山愕然：“你說什么？”
卓君彥看看他，不屑笑道：“在說你們都是npc。”
馮景山聽的暈迷：“何為嗯皮西？”
卓君彥嘿嘿一笑：“n者，奀也！p者，屁也！c者，細也！天生一個奀貨，生具二弟細仔。說話便如放屁，小心隨時斷氣！又所謂：奀屁細仔不自量，有頭無腦充強梁。為人強作馬前卒，終是難逃槍下亡！”
眾人聽的哈哈大笑，馮景山暴怒指他：“你！”
卓君彥回指馮景山，氣勢已起，語聲已沉：“給你一份忠告：交出馭龍指天經，對我磕上三響頭，喚聲爺爺饒你命，可保余生有安康！”
馮景山氣極狂笑：“好小子，果然有種！不過本座既然敢來，你以為，真就本座一個人嗎？既既你一意孤行，囂張若斯…”
他揚手。
一柄小劍破空起。
遠處劍光回應來。
龍吟虎嘯聲起，又見數人飛至。
其速如電，其勢狂絕。
皆是強人，高手，猛士！
“所以，到也不是降智，就是只有影響，沒有掌控。”卓君彥低語淺笑。
手指微微動了兩下，做了一個奇特手勢。
這刻遠處來人已破空而至。
一名大漢率先落地，如巨石轟擊地面，砸出大片龜裂。
荒狂之力裂大地，浩瀚之氣沖天起。
落地后，卻是個身上紋著下山猛虎的壯漢。
虎威虎膽虎雄心！
狂虎王成虎！
洛州一帶有名的強人，五重境強者！
甫一落地，便即高呼：“咱家就說這小子不會低頭，直接殺了帶走，豈不省…”
話未說完，就見胸口已炸出一片血花，半個身子都被轟碎了。
血花激揚漫天，這江湖赫赫有名的兇人已瞬間成了碎片，連個狠話都未來得及放完。
血雨還在迎空灑，遠方傳來震天聲。
是槍響！
子彈先至聲后至！
馮景山駭然。
怎么可能？
不是說他的手段只有他能用嗎？
“小心！”馮景山本能狂呼，雙臂同揮，呼啦啦大片劍已飛起。
劍剛凌空，就見后面過來的兩人已同時胸膛開花。
其中一人與那狂虎一樣，半身爆裂，另一個則稍好些，只是胸口出現一個洞，傷而未死。
但緊接著就是卓君彥。
他揚手，開槍！
利斯卡超大型左輪！
子彈出膛發出尖銳的呼嘯，當你聽到那聲音時，身形已然飛起。
狂野爆炸里，蒸騰煙霧中，馮景山怦然飛起。
他有了準備，動用了護身罡氣。
這一槍，落于護身劍，劍碎；擊于護身罩，罩滅；
余勢不盡，余威不減，轟在他身，將他的身體撕扯，拉開，現出一個猙獰血洞。
僥幸未碎，幸而不死！
卓君彥身后張七斤獰笑一聲，手中槍已然擎起，對著兩人補槍。
轟鳴聲里，卓君彥手一托。
那打向馮景山的一槍卻是落空，只在天際劃出一道燦爛火光。
“留個活的。”他說。
張七斤收手。
只是一瞬間，四大強人，三死一重傷！
馮景山哀嚎起身，還想跑。
就見兩旁四十護衛同時擎刀，斥喝：“吼！”
四十人連氣同聲，聲威炸裂，震的馮景山氣機運轉不靈。
卓君彥已鬼魅般逼近馮景山，浮光掠影！
長長的左輪槍口直頂在他的臉上。
看著那冰冷槍口，看著那冷酷疤面，馮景山終于做出了正確選擇。
他大叫：“我投降！”
聽到這話，卓君彥壓低著嗓音低低笑了起來。
左手疾伸，已捏住馮景山的脖子，齜出滿口大白牙：“原來五重境的強人也是會求饒的嗎？但是你錯過機會了啊！”
他氣焰囂張，疤面荒狂，殺意如刀，直刺的馮景山心膽欲寒。
太恐怖了！
“饒命啊！！！”
馮景山撲通跪倒下去，面對這絕世殺神，再無絲毫斗志。
正此時，聽到槍聲的沈正源和歸小貓也從內間沖出。
看到眼前一幕，沈正源愕然：“馮景山？是他？”
怎么會？馮景山竟然也被拿下了？
“還有王成虎，秦凝中，姜梓…”歸小貓喃喃：“四個五重境？”
她不敢置信看卓君彥：“你怎么做到的？”
上一次打兩個五重境還費了大家好多力氣，甚至搭上了許多人命，這次四個五重境，竟然直接就秒了三個俘了一個？
馮景山更是跪求哀鳴，早無那意氣風發的模樣。
卓君彥微微一笑：“總要有所進步的。”
雖然說人是要進步，但你這進步的速度有些變態了啊？
松開馮景山，卓君彥已沉聲道：“放話！卓君彥卑鄙無恥，以設宴為名暗算馮景山，重兵圍困，馮大先生等人英勇不屈，斬敵三百余，終寡不敵眾，以身報主！”
什么？
眾人愕然看卓君彥。
卓君彥已道：“就讓他們維持先前的認知，以為我們是以多欺少的不好嗎？沒必要糾正敵人的錯誤！”
此言斬釘，此語截鐵，顯非玩笑，不容置疑。
歸小貓愕然：“為了麻痹敵人，不惜詆毀自己，你確實夠無恥！”
卓君彥瞪向歸小貓：“我不介意你罵我，這般言辭，莪只當夸贊。但我介意你的不恭，好久未收拾，你皮癢了！”
他挾滅三強者之威，風頭無兩，威懾于他是本能，語出更是重如山。
歸小貓被嚇的一縮脖子，浮光掠影發動，已是跑了個沒蹤影。
見她跑了，卓君彥這才稍斂氣息，對沈勝男道：“沒事學學她，一樣是嘴硬，她至少知道認慫！”
沈勝男便扭過頭去不理他。
這疤面殺神的威風，終是對她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