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著眼未來
次日一早，卓君彥來到實驗室。
剛見到凱瑟琳，凱瑟琳就道：“好消息，通若玄的異術是控蟲。”
“控蟲？千幻蠱？”
“是的。我已經提取了他的異源，而千幻蠱可以讓她臨時獲得其他異術，也就意味著她也可以擁有…千幻蠱可以安全提取了。”
通若玄原本就是出身南疆世家，精擅蠱術，作為擁有控蟲能力的異人，在南疆的地位更是非比尋常，也養成了他驕橫跋扈的性格。
他控的蠱蟲因此分為兩種。
第一種是普通的蟲子，僅僅只是駕馭而已。這類蟲子只需要普通養殖即可駕馭，通常用于攻擊。
第二種則是吸食他的精血成長，與通若玄心靈相通，通若玄可以借此獲得這類蟲子的視野。但這類蟲子屬于本命蠱，一旦死去對他的影響也很大。
所以歸小貓借助千幻蠱獲得他的異術，再以此溝通千幻蠱，這樣在她施展霧化時，千幻蠱就不會再跟隨霧化了。
也就可以將它安全取出。
明白了這點，卓君彥也長舒了口氣：“太好了！這么說來，這個通若玄還真是個寶貝了，一口氣送咱們兩份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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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份？”凱瑟琳不解。
“唔，他的人皮面具。”卓君彥道。
通若玄的易容之術并不是個人能力，靠的是一件寶物。
千面！
面具的作用很簡單，只要能得到目標的一滴血，就可以在七日內變化成對方的樣子，最多可以儲存七個人的面容。
這就是為什么通若玄可以隨意變化的原因。
而這件寶物的獲得，也讓卓君彥獲得了百分之二十的完成度，一點榮耀值。
完成度超低，收獲的榮耀還減半了。
卓君彥也無所謂。
一個時辰后。
歸小貓的手上已多出一個晶瑩雪白的毛毛蟲般的存在。
這么一個看起來還頗為可愛的小東西，就是那個讓無數人覬覦若狂有著莫大能量的千幻蠱。
大家一起湊過來，就見那千幻蠱竟似有些害怕的樣子，往歸小貓懷里鉆去。
滕新元疑惑：“它看起來一點也不厲害啊。”
歸小貓便道：“寶寶也不是用來戰斗的，它的作用就是復制異術，可以將得到的異術給指定的人。它實力的強弱，影響的是異術的效果和可以同時儲存的異術數量。不過寶寶現在還只能獲得一個異術。”
她之前還口口聲聲不玩蟲子，這刻見自家千幻蠱這么可愛，瞬間就喜歡上了，更是忘了自己因為它承受了多少年的苦痛。
“什么能量？”卓君彥問。
“當然是吃。”歸小貓理直氣壯道：“它在我身體里的時候，以我的精血為主，千幻蠱要想真正成長起來，就必須有個出去后正式成長的過程。一如化蝶…其實它早就可出去了，但它不想傷害我。”
卓君彥疑惑：“不想傷害你？這不對啊，你之前沒有修過蠱術，它也不能算是你的本命蠱，怎么可能有不想傷害你的說法？”
歸小貓目光微黯：“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么。正常情況下，確實不該如此，卻偏偏就是這般…或許，這就是命吧。”
“也可能不是命。”唐凝突然道。
歸小貓疑惑看唐凝。
唐凝道：“你我一樣，都是來自兩個世界的生命的結合。我們這種人，必然和別人有所不同的。”
歸小貓愕然：“你是說…和我的血脈…我的父母有關？”
唐凝沒有回答，只是道：“這些事我也不清楚，只有一路追尋下去，才能找到答案。我知道的，就是許多看似的巧合，其實從來都不是巧合。”
聽到這話，歸小貓仔細思索了一番。
她突然對卓君彥道：“你過幾日要去千秋城？”
卓君彥：“嗯。”
“帶我也去！”歸小貓的神情很嚴肅：“你放心，我不會拖累你的。”
她托起千幻蠱：“給我幾天時間，我會讓你知道它有多么強的。”
卓君彥微微一笑：“好。正好我這里有天下武技，我再教你些蠱術。先讓這千幻蠱成為你真正意義的本命蠱，剩下的慢慢來。”
千幻蠱成了本命蠱，歸小貓借用它的能力就會更加方便——這意味著她也會成為一個異術為主的存在，走的還是多異術路線，但因為是借助千幻蠱，所以歸小貓本身還是個武者。
她可能會成為真正意義的雙職業并重，這是身為宿主的卓君彥目前都做不到的。
見卓君彥答應讓自己隨行，歸小貓也是開心的不能自已。
解決了歸小貓的事后，卓君彥見沒什么事便和唐凝先離去。
卓君彥注意到今天的唐凝穿著一身淺棕色女式西服，看起來斯文典雅，長發盤起，一副精明強干的樣子，卻沒有往常的那般精致高貴，有些奇怪：“今天怎么這么樸素？”
唐凝隨口道：“巴黎東街老字號的手工品，得預約半年才有機會，價格不便宜，更不樸素，只是風格比較低調。”
卓君彥便道：“我聽說穿衣代表心情，你今天心情不好？”
唐凝無奈的翻了一個好看的白眼。
她停下腳步，看看卓君彥：“拜托，不懂時尚就不要裝懂了。我只不過是正常換裝，輪到這件…這里反正也沒什么懂的人。”
“也是，沒人懂，穿什么都一樣。”
唐凝再度搖頭：“你也不懂女人，我們女人穿衣服也不是為了給男人看的。”
卓君彥笑：“是啊，男人根本不想看到女人穿衣服。”
唐凝哼了一聲，扭頭繼續前行。
卓君彥緩緩跟上：“但我至少知道你今天心情確實不好。”
唐凝腳步不停：“你這邊算是解決了一個大問題，我這邊可還頭疼呢。按照計劃，要去云水宗就必須先入高林。而要出兵高林，就必須走鬼哭峽，過鬼哭關。偏鬼哭關在吳良水的手里，手掌十萬大軍，負責衛戍邊疆。若打了他，那便依然是與造反無異。你若不打他，就咱們目前這關系，想出要塞，只怕吳大將軍多半是不會乖乖借道的。我能心情好嗎？”
因為許銘風屠見愁和鐵血烈戰旗的事，卓君彥算是和吳良水結怨了。
不過卓君彥到不擔心他會親自殺過來。
畢竟他是衛戍邊疆的大將，在他的對面還有個孤若懸盯著呢。
孤若懸是高林國的鎮東大將軍，化境巔峰的強人，領高林鐵騎與吳良水隔山對峙，也算是一對老冤家了。
當年吳良水殺入高林境內，血屠四方，據說孤若懸的妻兒就因此喪命。
吳良水要敢離開，孤若懸絕對殺過來。
但反過來說，卓君彥要進高林，面對的也就不僅僅是吳良水，還有孤若懸。
卓君彥道：“這個事你先不要急。其實我懷疑，九大宗門很可能已經意識到什么。尤其是你大搞種田…他們但凡知道地球的一點事，都應該能回過味來。”
“你是在怪我？”唐凝看看他。
當她望著卓君彥時，眼眉兒彎彎，目光如一汪清泉，格外的清澈迷人。
卓君彥心神也不由一動，卻隨即止住，笑道：“這話說的，早晚會知道的，早點打好基礎，能硬剛干嘛要慫？但能一個一個搞定，又何必兩頭作戰。不過你關于農田水利設施規劃，還有基礎工人教育方面的問題，我沒有問題。就是有一點，你是不是對研究部門克扣的有點狠了？昨天蘇燕彤跑過來找我告狀，說你削減了他們大部分的預算。”
唐凝優雅的撩了一下散落額前的發絲，語氣淡然的說：“你不會真的相信他們說的用手槍打破甲彈吧？”
卓君彥呵呵一笑：“科學家忽悠人，那也是一套一套的。我當然不信，但我也確實信。”
“什么意思？”唐凝不解。
卓君彥道：“壁障！地球和這個世界最大的不同，就是那里存在了一種壁障，讓地球上的人無法接觸到靈能和圣能。你知道我以前看過一部很有趣的小說嗎？那個小說是這樣的。說空間旅行其實沒有人想象的那么難。實際上存在某種機制，讓哪怕是原始人都有空間旅行的資格。但有趣的是，地球人因為某種原因，一直沒有發現。于是他們就在地球上不斷的攀升科技樹…”
唐凝來了興致：“后來呢？”
卓君彥攤攤手：“后來有很多文明來到地球，他們覺得地球人這么落后，連星球都出不去，那肯定很弱。就來侵略這里，結果卻發現地球人的實力無比恐怖，被打的屁滾尿流。后來地球人從入侵者那里得到了空間旅行的方法，才發現原來空間穿梭這么簡單。然后嘛，就是一路無敵的橫掃。”
唐凝明白了他的意思：“靈能和圣能的未被發現，你認為是這個原因？”
卓君彥聳聳肩：“我怎么知道？我只是在說，凱瑟琳來到這世界只用了幾天就發現了靈能和圣能，然后滕新元他們來到這里的第二天，就發現了元素新框架雛形…當環境到位，科技到位，有些發現會變得非常簡單。于是一些原本我們以為可能永遠都無法達成的東西，在那一瞬間，也變得簡單起來。”
說著卓君彥丟給唐凝一份資料：“這是凱瑟琳和蘇燕彤他們給我的一些設想。有借助靈能和圣能研究新型材料的方案，有新型發動機的方案，有新型藥物的開發方案，有結合武技和異術進行研究的人體進化初步研究結果，尤其是最后這個。蘇燕彤結合自身的特殊情況，指定了一套看起來可行的方案…克隆人計劃。而萊德比特也因此要求重建傳送裝置。”
唐凝看著資料上的介紹，尤其是最后一份：“把傳送裝置結合分身術，制造成克隆裝置…我的天啊，虧他們想的出來。”
唐凝也是無語了。
卓君彥道：“這些東西有些已經形成了一些初步理論，速度超乎你想象的快。用手槍發射破甲彈的確是他們最初在不了解現狀的情況下胡亂吹出來的東西，但是這段時間的摸索，他們是真找到了一些好的方向。”
唐凝優雅的一撩額頭飄落的幾縷發絲：“問題是我們不需要這么高端。按我的方案，按部就班的進行，最多一百天就可以滿足一千士兵的需求，包括火炮，火箭筒，甚至簡單些的坦克裝甲車，都可以有。一年之內就可以就可以形成一個包括后勤車隊在內的武裝加強營，就算是化境巔峰都可以橫掃。”
“不，我不要這么多現代化部隊。”卓君彥搖頭：“實際上，在我的設想里，全面的現代化部隊在未來的發展不會超過三萬人。我們軍隊的主力，還要以本世界的方式為主，我要的是晉升路線。”
唐凝疑惑：“我不明白，你這是舍本求末，我們明明可以更加簡單的去橫掃整個世界。”
“那是因為你還把目標放在了這個世界。”卓君彥回答。
聽到這話，唐凝心中一顫。
她有些明白卓君彥的意思了。
果然，卓君彥道：“橫掃一個世界對我們來說只是時間的問題，而我們要考慮的是將來可能面對的更強的敵人。單一層面的發展夠不夠解決問題，我不知道，所以我必須貪心一些。武技也好，科技也好，我要兩條腿走路，兩者都需要提升。而我要的不是我們擁有橫掃世界的力量，而是…”
他一字一頓道：“而是只用萬分之一的力量，就可以橫掃這世界。甚至于只要一個人就可以橫掃這世界，然后用研發部強大的科技，把這一個人給我復制成成千上萬人！我要的是當我來到第六使命，要求我稱霸整個世界的時候，出于謹慎的思考，我派出了一個炊事班就搞定這個使命！”
完成使命？
那不是我的追求！
使用萬分之一的力量去完成使命，才算是一個階段性追求！
唐凝：“…”
她突然發現，所謂的我的步子比卓君彥大，這個是不存在的，他輕易就可以制訂一個計劃碾壓你的構想。
更可怕的是，他是真打算實現的！
唐凝已不自覺遐想起按照卓君彥的規劃，這世界未來的發展圖景：“一個封建體制下，連蒸汽機都沒普及，連電腦是什么都不懂的…星空文明？”
卓君彥便咧著嘴，嘿嘿一笑：“誰知道？誰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