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歷史(上)
終于！
還是殺人了。
羽未央并不怕見尸體，但她一直以來都本能的厭惡著這一切！
那崩散的鮮血與腦漿濺了她一身，沒有自以為的惡心，有的卻只是滿腔的憤怒。
在她眼里，眼前的男人仿佛成了卓君彥。
她把自己在做的想象成殺死卓君彥，所做的現實卻是在幫他！
心中矛盾，無以復加。
眼神中現出兇狠血意，那個曾經的人間仙子不復存在，代之而起的是人之將死時的瘋狂與嗜血。
這刻一槍擊爆李如東的頭，羽未央再抬槍對準那屋頂的使鏢漢子，使鏢人怪叫一聲凌空飛起，如蒼鷹般在空中盤旋，幾個起落便消失不見。
卓君彥雙手一招，沙鷹已回到手中，瞄準了那人，卻沒有開槍。
空中響起尖銳的呼嘯聲，或許是撤退的命令，所有的戰虎堂幫眾竟紛紛退去。
羽未央戰意剛起，敵人卻就撤了，心中憤怒，對著卓君彥大喊：“你為什么不殺他？啊？”
卓君彥收槍，然后一把掐住羽未央的咽喉。
羽未央驚恐看卓君彥，他要殺我？
卓君彥道：“你太激動了，這會導致的你異力無意識爆發，幫你清醒一下。”
羽未央這才發現，她的冰霜異術竟然再次發動了，周圍的一切都在冰封，所有的房屋都披上了厚厚的白霜。
這恐怖的冰雪之力，將萬物冰封，唯有卓君彥不受影響。
他輕松化解了這冰封！
直到卓君彥屏住她的呼吸，讓她氣息不結，冰霜之力才終于消退，在初春的微風中消融退去。
卓君彥松手，羽未央捂著脖子大口喘氣：“你就不能用溫柔些的方法嗎？”
卓君彥回答：“我這里沒有溫柔與殘暴的區別，只有高效與低效的區別，除非溫柔對你特別有用，而你又對我極有價值。”
價值！
是了，這便是卓君彥的邏輯！
羽未央無奈，忽然腳下一軟，險些再次摔倒。
卓君彥扶住她：“走吧，今夜到此為止了。”
說著一攬羽未央腰肢：“不想占你便宜，實在是你走的太慢了。”
羽未央氣結：“你不用解釋，我現在相信你就是個冷血無情的男人…我甚至不相信你愛過。”
卓君彥哈哈一笑，已是騰空飛起，抱著她一路狂奔。
隨意找到一間無人店鋪進入，卓君彥將她放下：“今天晚上就在這里休息。”
店鋪空蕩蕩，并無床鋪被褥。
卓君彥也不在意，自來到一旁墻角坐下，看著遠方黑洞洞一片，也不知在想什么。
羽未央合衣坐在另一邊的角落里，身體微微顫抖著。
莫名寒意再起。
羽未央那姣好容顏便現出一片淡淡寒霜，便如寒冬霜雪下的花兒，嬌弱難支，隨風搖顫。
這黑暗小屋中，便也泛起白色冰霜，在月華映照下閃耀出點點光澤。
她哆嗦著：“我…我還是有些冷。我感覺我無法控制這力量…它一直在自己動。”
卓君彥道：“可能是你的靈覺不夠，所以缺乏掌控性。”
羽未央對自身異術的運用極差，甚至是不可控。
這導致了她情緒稍有激動便會發動異術。
羽未央也有些明白了：“所以韓友良的最后一步，應該就是幫我開靈竅？而你破壞了這一步？”
卓君彥微笑：“可能吧，你恨我嗎？”
羽未央想了想，終究搖頭道：“不，不恨。”
她輕柔自己印堂：“傳說中，印堂為靈性匯聚之所，開啟此處方可通靈，則掌靈術。不僅如此，若能掌此處，甚至可控其魂。據說攝魂宗的攝魂大法，就是以此為根基。若是讓那韓友良為我開靈，說不定也就掌控了我的神智，成為那不死之人一樣，人不人，獸不獸，神智全無的存在。”
她喃喃說著，眼中現出一絲后怕。
卓君彥看著她：“你說開靈，方得掌靈術？那豈不就是說，異術就是靈術？和靈境又有什么關系？”
羽未央奇怪看他：“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失憶？為何許多事什么都不知道，卻又表現的完全不象失憶的樣子。”
卓君彥道：“這不重要，回答我的問題。”
羽未央氣鼓鼓道：“你這人就沒句好聽的。的確有說法，稱異術就是靈術，而靈境是靈術更進一步的表現。”
“那豈不是說，要成就靈境，就必須先有異術？”
羽未央便搖頭：“我也不清楚，都是傳說。”
她低下頭，抱著膝蓋，呢聲喃喃：“傳說在一千多年前，則天女皇在世時，天降流星，改變了一切。異術就是從那時出現的，武道也是從那時興起，就連靈境的傳說也是從那時開始的。”
“但卻從沒有出現過靈境？”
“是的。”
“這就有問題了，沒有第一個吃螃蟹的，哪來的靈境傳說？”
羽未央疑惑：“吃螃蟹？”
卓君彥微笑：“螃蟹者，帶刺美味，一如那帶刺玫瑰，敢第一個吃的，自是極有勇氣的。正所謂：世人皆有頭一遭，總需勇士來嘗鮮，便是吃的滿唇紅…”
羽未央瞬間掩耳：“停！我不想聽你解釋了！”
卓君彥話沒說完就被打斷，大感可惜。
真正是：
人登高處觀潮起，滿腔騷情將噴瀾。卻遭仙子攔腰阻，痛苦更勝不舉男。
羽未央已快速轉移話題：“你問我，我又怎么會知道？我只知道，確實那時就已經有了靈境傳說。本來習武者無肉食不歡，沒有足夠的補充，根本沒有資格習武。然而天地異變，習武者便是餐風飲露，亦可強體。有關靈境之說，更是深入人心，直到千年以降，從未出現過靈境，大家才相信這真的只是個謠言…”
隨著羽未央的說法，卓君彥終于知道。
原來在靈境傳說最早出現的時候，許多人認為，要成就靈境確實就必須要有異術。
相信這類說法的主要就是異人，并因此自命高貴。
但是那些沒有天生異術者則堅信，既然靈境是化境的晉升層次，那便沒有道理需要先天異術支持，所以依然勤修武道。
雙方因此對立，并最終形成兩極。
如今東北兩塊大陸，基本以武道為主，而西南兩塊大陸，則以異術為主，開發出了以異術為根基的術士一脈。
起因就是最早的時候，西南兩大陸云集了世界最多的異人，而東北兩大陸云集了最多的武道強人。由于四塊大陸距離較近，人種也因此一度混雜，語音共通性到是大幅度提升。
但最終這種壁壘分明的界限還是因為這么多年來從未出現過靈境而打散——人們開始相信，那只是個謠言，異術也并不比武道更高貴。
如今在各個大陸，異人也好，非異人也罷，都不會在意靈境問題，影響他們主修方向的只是傳承。
明白這點，卓君彥笑了。
通過系統的說法，他知道化境的后續就是靈境！
這不是謠言。
沒有解釋，卓君彥問：“史書上沒這個，你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