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僧,你還不明白朕的意思嗎?”
獨坐于帝王寶座上的天子緩緩攥緊了龍椅,面色陰翳,話語森然:“正因為天下為幽冥所籠罩,他易青羊才愿意放權于朕,一心對付天地幽冥!”
“因為他知曉,大權執掌于他!朕再是掙扎,都無法擺脫他的五指山!”
天子微微咬牙,眸間盡是殺意,狠然道:“如今天下太平,四海宴清,外敵已然被斬盡殺絕!馬上,就該輪到朕了!他是絕對不會放過朕的!”
“陛下,是否有些多慮了呢?您手中那枚象征著大齊的帝璽,可是那位國師大人親手交付的。”灰衣僧人淡笑著開口,神情淡然。
天子寒聲開口,面目猙獰而扭曲,嘶吼道:“神僧,我沒有開玩笑!我很清楚,自己為什么能夠得到這尊皇位!因為,我足夠廢物!因為,我驕奢淫逸,放蕩不堪!因為是所謂的昏君,天下皆知,所以才選擇了放過我!”
他凝視著黑暗深處,發狠道:“易青羊為大齊國師,凌駕于偌大的皇朝之上!執掌武學的五方道主,皆為他的徒子徒孫;號令天下重兵的五方將軍,皆是為他之命是從,只聽國師調令,不尊皇帝宣召;朝廷百官,四方鎮邊之將,更是只知國師而不知天子!這樣的大齊,究竟是我家的大齊,還是他易青羊的大齊?”
“倘若陛下如此之言,那這大齊王朝的真正天子,當是這位國師?”灰衣僧人似是挑釁蠱惑般開口。
天子怒吼道:“沒錯,他易青羊才是大齊真正的主宰!我,不過是他的手中的傀儡罷了!他選擇我為天子,恐怕只是因為我更好掌控罷了!”
“而今,天下太平,四海皆清!陛下當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安樂公,豈不美哉?處帝王之位,掌帝王之權,享帝王之尊,卻是無須思慮朝政,顧慮天下!如此,美極甚是!”灰衣僧人雙手合十,笑容依舊。
“大齊歷代帝王,皆為國師一言任廢!朕,不希望自己的命運執掌于他人的手中!朕更不希望,在國師的手中茍且偷生!”天子的眸間似是有著熊熊烈火在沸騰,他厲聲道:“如何行事,還請神僧教我!”
灰衣僧人呵呵一笑,意味深長地道:“貧僧,不是已經在教授陛下如何行事了嗎?陛下的武道功法,陛下麾下的幽冥刺客,甚至是陛下護法周身的神兵,那可都是貧僧傳授于你的。如此,還不夠嗎?”
“神僧,我需要能夠一錘定音之法。倘若能夠成功,我為大齊天子,執掌天下!而神僧你,則是這一代的大齊國師!如何?”天子無比迫切地開口,目光狠絕:“想要動手,必須要趁現在!如今,易青羊蕩魔回歸,定然元氣大傷!此刻的他,縱有無盡神通,也不比全盛之時,是最后的動手時機!”
“更重要的是,此役之后,易青羊麾下損失慘重!據我所知,五方道主而今唯有一位存世,還是那個老古董。而執掌兵馬大權的五方將軍,也只有火行和水行兩位將軍存活,且皆是受傷!趁他之病,奪他之命!這是最好的時節,還請神僧一定出手!只要朕能夠干掉易青羊為真正的大齊之主,我不僅許諾神僧為我大齊國師,我更是愿意冊封佛門為我大齊國教,位在三教九流之上,且無須納稅!”
灰衣僧人的眸子微微變幻,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輕輕抬手:“而今行事,倒也不難!既然陛下誠意十足,那貧僧也就傾然告知!如何除卻那易青羊,貧僧心中有三策,還請陛下傾聽。”
他微微一頓,沉聲道:“上策,是為今夜出手,攻其不備,滅其于慌忙之間!貧僧親自出手,控制住易青羊,陛下負責解決重傷的赤怒炎,您麾下的幽冥刺客負責控制赤焰火騎兵的幾位統領,讓他們按兵不動!至于那位寒將軍,他是最明事理的存在,只要重金高官并陳之以厲害,他必然會倒戈而降!到時候,只要捏造個謀反之罪,即可輕易瞞天過海!”
“至于中策,則是徐徐圖進!將幽冥刺客的諸位,安入朝廷高官之中,或是收買,或是取代,讓滿朝的文武皆是成為我們的人!而后,再以此法拿到赤焰火騎兵的兵權,再將赤怒炎取而代之!這樣,我們便擁有對朝廷的絕對掌握!彼時,再行逼宮,逼迫易青羊退位!利用大勢威脅于他,迫使他選擇主動放棄一切!”
“至于下策,則是和易青羊徹底攤牌!約談之處我們選,布下陣法和殺手,以逸待勞!倘若他不愿放權,再行動手!”
天子托著下巴,思索著道:“國師的中策上佳,但需要的時間太久,我等不起這么久!下策的話,則似是和易青羊公平交手,無有任何的優勢!所以,我選擇上策!攻其不備,奪其性命!!時間,就安排在今夜子時吧!”
他咧嘴一笑,目光森然:“易青羊,他絕對想不到,我會在這個時候動手!!”
“我確實想不到,因為我已然聽清了一切。”易青羊神色淡漠地開口。
此刻的監天殿之中,不僅有他,還有赤怒炎、劍九,以及蕭龍象。
“沒想到,天子居然是如此齷齪之輩!”赤怒炎寒聲開口。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他的天子之位,也終于要到頭了。”劍九的話語間多了幾分調侃和嘲弄。
易青羊淡聲道:“他們的謀劃,確實萬無一失,足夠慎重!只可惜,他們無有預料到天尊的存在!更是沒有想到,如今的我,在天尊的傳道之下,已然是踏足仙位,成為真正的人仙法身!”
“只能說,時也命也,怨不得別人!”
他的眸子掠過蕭龍象,沉聲道:“蕭公子,你身負帝王之格,蘊有無上真龍之力,又是此番救世之行的大功臣!”
“我當保舉你為大齊天子,不知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