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交涉
葉晴在高考前夕混進實驗中學。
然后從高三黨那里，白嫖了一堆二手輔導資料、押題試卷、還有課堂筆記。
從高一到高三全套都有，完全不用擔心資料不夠用。
而換取這一切所付出的代價，只是一個小號的賬號或十幾塊而已。
她甚至還在計劃著，把多余的課堂筆記和資料，賣給班上的同學狠賺一筆。
從學長學姐那白嫖資料，解決自己的學習問題。
然后再把多余的資料賣給同學大賺一筆。
這是雙贏。
簡直贏麻了好嗎。
艾涼畢竟是經歷過一次畢業季的人。
轉念一想，頓時明白這家伙的意思：“不愧是你。”
“過獎，過獎。”葉晴腆著臉笑道。
“那么可以把手松開了嗎？”
“啊，抱歉，謝啦。”
葉晴松開抓著著艾涼的右手。
艾涼收回左手：“下次要做這種事，記得提前跟我說一聲，不然我把手甩開丟人的是你。”
“抱歉啦，回頭請你吃飯。”
葉晴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摸了摸頭發：“我知道你肯定能讀懂我的意思，所以才牽住你的手，如果還有下次，我肯定會提前跟你說一聲的。”
艾涼想了想：“大庭廣眾之下，這種事最后還是不要有下次。”
“你是擔心被人誤會我們的關系，導致你高中找不到女朋友嗎？”
葉晴笑著拍了拍艾涼的肩膀：“安啦，安啦，就憑你這張臉，在學校找個女朋友還不是手到擒來？”
艾涼有些無奈：“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行行行，不開玩笑了，趕緊去辦公室吧。”
葉晴不在打趣艾涼，徑直朝著走廊另一頭的辦公室走去。
二人并排前進，只不過身體之間，保持著半米左右的距離。
剛剛臨時起意的牽手，是做給易文娜看的。
明面拒絕無果后，葉晴只能用這種方法讓易文娜死心。
這丫頭總不至于臉皮厚到，甘愿成為第三者吧？
至于會不會暴露。
三人都是重點班，在學校大部分時間都在學習，即便艾涼和葉晴沒什么親密舉動也很正常，畢竟課業很緊張。
而放學后，艾涼和葉晴是走讀，而易文娜是住校。
這丫頭所能看到的最后畫面，就是兩人結伴離開學校。
剩下的全靠腦補。
至于她會腦補些什么東西…
反正比兩人演的更真實就是了。
在路過隔壁班時，葉晴往里面瞅了一眼。
里面的氛圍和他們班差不多，都是有書的都趴在桌子上看書，沒書的都跑去買書去了。
只有極少數人在跟附近的人閑聊。
兩個重點班和教師辦公室在同一樓層，二者之間隔著一個主樓梯。
艾涼所在的a班，要比隔壁b班要強一點。
他們班好歹可以趴在走廊上看看天空，隔壁班走廊外就只有一面墻，和一個前廳，擋住了所有風景，甚至連空氣都不是那么流通。
而且每天還要聽著上下樓，嘻嘻哈哈的打鬧聲。
屬實悲催。
葉晴的觀察并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沒人一直閑著沒事盯著窗外，要盯也是盯著另一邊的窗戶。
那邊好歹還有花園和路過的男男女女，可以尋找帥哥美女，走廊那邊就真就一面墻，啥都沒有。
穿過狹長的走廊，葉晴來到辦公室門口。
門虛掩著并沒有關嚴實，之所以關門，也只是為了不讓空調的冷風漏出去而已。
葉晴并沒有直接推門而入，而是停在門口，很有禮貌的敲了敲門。
“請進。”
聽到里面傳來的答復聲，葉晴這才推門走進去。
防盜門發出嘎吱嘎吱的摩擦聲，等艾涼走進來，她又輕輕的把門虛掩著。
前不久報道時，他們已經知道了于鑫的辦公桌位置。
這回兩人輕車熟路的，尋找起自己班主任的身影。
于鑫這邊前腳坐下，剛準備押一口枸杞水，就發現自己的學生找上門來了。
“有什么事嗎？”
于鑫一邊看著另一個班的學生成績單，一邊問道。
眼尖的葉晴先是瞄了眼成績單側邊，經過粗略的估計，確定是向上成績進步的箭頭較多后，才笑嘻嘻的開口。
“于老師，我是來申請貧困生補助的。”
于鑫放下杯子拿起名冊：“葉晴是吧？”
“嗯，是我。”葉晴答道。
于鑫沒有問葉晴要什么申請材料，重點班的學生申請貧困生補助，審批非常寬松。
哪怕你家里開著小轎車，都可以用家里公司經營不善，瀕臨破產的理由申請。
甚至某些班主任，還會把多余的貧困生補助名額當成獎金，一份補助分給好幾個人。
簡直就tm離譜。
當然，前提是別讓其他人知道，不然分分鐘給你舉報嘍。
于鑫打開電腦，調出葉晴的學生信息。
在看到孤兒院戶口后他直接關掉電腦：“回頭你寫一份申請書，補助金會直接打到你交學費的那張卡上。”
于鑫身為班主任，在學生入學之前，他就已經基本了解過每個學生的家庭背景。
通過教育系統，所能了解到的信息雖然不多，但父母職業和家庭狀況還是能得知的。
他早就看過重點班，每一個學生的家庭信息。
剛剛打開電腦查詢葉晴的信息，只是為了確認一下自己是否記錯名字。
像葉晴這種孤兒院出身的人，申請貧困生補助那是百分百成功，根本不需要提交什么材料，有一份申請書就行。
說完于鑫看向旁邊的艾涼：“你有什么事情嗎？”
“我是來申請不上夜自習和周末假期。”
艾涼沒有遮遮掩掩，直接挑明來意。
“啊，我也一樣，可不可以申請不上夜自習呀？”葉晴連忙補充道。
于鑫沒有急著拒絕，而是詢問起原因：“能說一下理由嗎？”
“于老師，我是在超市做兼職，跟老板說好了從白班調到夜班，每天放學后要去那里打工。”
葉晴語氣誠懇：“畢竟我還有房租水電要交，就算我現在可以住校，但是等畢業了，可能就找不到房子可以租了。”
于鑫點點頭，并沒有為難葉晴。
對于這種一邊打工一邊上學的學生，他非常同情。
“我可以批準你不上早晚自習，不過夜自習老師講的東西，你第二天要找其他同學借筆記，補上落下的知識沒問題吧？”
于鑫的語氣十分溫和，和剛剛站在講臺上的他完全是兩個極端。
“沒問題，學習成績我保證不會落下！”
葉晴立馬保證道。
聊完葉晴，于鑫再次將視線投向艾涼：“那么艾涼同學，你是因為什么原因呢？”
于鑫拿起成績單隨口問道。
對于這個違背父母意愿，獨自一人，千里迢迢從內華市趕過來的學生。
于鑫心底還是挺佩服他的。
至少自己在他這個年齡，這種事想都不敢想。
沒有父母的支持，應該也是打工賺取房租生活費之類的理由吧。
于鑫心想道。
“沒什么原因，只是單純的不想上早晚自習。”
艾涼的回答差點閃了于鑫的老腰：“我當初報考千花實驗中學，就是奔著這點來的。”
艾涼的話講的非常直，一點也不委婉。
他并非情商低不會講話，而是沒那個必要。
前世的艾涼為人處世還算圓滑，可是這輩子的他，棱角分明。
擁有超能力，絕大多數事情，他都能獨立完成，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
在加上艾涼曾經見識過人性最黑暗、最丑惡的一面。
久而久之，他在為人處世方面淡泊了不少。
艾涼很有禮貌，但也僅此而已，感情缺失的他，人情味終究是差了點意思。
見識過虛偽，才更渴望純粹的真心。
以上是高大上的深沉說法。
簡而言之。
艾涼懶得找借口。
于鑫嘴角抽了抽：“你這…你們內華市的人，說話都是這么干脆的嗎？”
“我個人比較直接而已。”艾涼解釋道。
“如果是這種理由的話，我不能答應。”
于鑫想都沒想直接拒絕：“如果我答應你不上早晚自習，其他人都跑過來申請怎么辦？”
“很簡單。”
艾涼早就料到于鑫會這么說：“只要老師你把這份福利，當做全校第一的獎勵就行。”
“全校第一怎么了，人家方欣蕾也是我們千花市的第一名，我也沒見她驕傲成你這樣啊？”
“我并沒有驕傲，我只是實話實說，方欣蕾同學的成績，應該比我要差一些吧。”
艾涼不為所動：“我在小學的時候，就已經學完了所有課程，之所以還在上學，只是我暫時不想接觸社會而已。”
于鑫有些頭疼：“可你既然來了，就得遵守學校的規矩吧？”
這個內華市來的學生。
學習那是真的好，但個性太強了。
個性強的學生，往往很難管。
這種學生老師是又愛又恨。
艾涼知道，僅憑這點無法說服于鑫。
魯某人曾說過，想開窗，就提議掀房頂。
所以他搬出了殺手锏：“如果老師您做不到的話，那就幫我轉去直升班吧，對我來說，在哪里上課都一樣。”
你不是要我守規矩嗎？
那行啊，我轉去直升班。
不就可以名正言順的不上早晚自習，周末休息了嗎。
我收獲了假期，直升班老師收獲了一名優等生。
雙贏。
果然，此話一出，于鑫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好不容易逮到的好苗子，哪有拱手讓人的道理？
要知道重點班的每一個指標，都和他的年終獎金掛鉤。
多一個，他的年終獎金，就要增長一大截。
能考上亞聯重點學校的，只有重點班里的前十名才有可能。
只要艾涼正常發揮，考上上京大學等重點學校，那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這種自學就能成才的天才學生，還不用費心費力去教。
就憑艾涼那夸張的入學成績，爭一下全國第一也是有很大可能的。
到時候名聲打出去了，對身為班主任的于鑫評職稱，評優秀都有很大幫助。
隱性收入更是少不了。
這樣的黃金韭菜，傻子才會送人。
于鑫最終還是妥協了：“申請不上早晚自習，也不是不行…但你總得像人家葉晴那樣，有個正當理由吧？”
于鑫的語氣很無奈。
現在的他感覺自己，就像當初新婚一周后一樣，身心俱疲。
這小子成熟的完全不像個學生。
對方完全沒有把自己當做老師，而是以平等的身份進行對話。
而且他還總是能精準的抓住自己的痛點。
進行精準打擊，使自己妥協。
于鑫都懷疑，艾涼是不是有親戚是當老師的。
這種對話方式。
甚至讓于鑫產生了，艾涼是訓話老師，自己是犯事后，推卸責任的學生的錯覺。
見于鑫答應自己的要求，艾涼也適時的給出臺階。
“其實我也要打工交房租，畢竟我是和家里鬧翻了，才報的千花實驗中學，他們不會給我打錢。”
他懶得編故事，直接照著葉晴的模板來。
聽到這照搬照抄的理由。
于鑫白了他一眼。
你就不能走點心？
你要是不想自習，早這么說不就完事了，非要搞得我下不來臺？
縱使心中很不情愿，為了留住這株黃金韭菜，于鑫還是捏著鼻子認了。
于鑫之所以答應的這么爽快，艾涼之前挖了一個大坑功不可沒。
“丑化說在前頭，既然你自己說了不上早晚自習，是全校第一的福利，要是第一次摸底考試沒考到第一，那這項條件直接作廢。”
艾涼成績很好是不假，但別人的成績也不差。
高中是新的開始，就算你之前已經學完了所有課程，也不一定能學以致用。
而且千花市和內華市的教育環境不同，試題會有一定出入。
出的題型肯定和內華市的不一樣。
學校的摸底考試又不是全國統一的聯考，題型怪一點不是很正常嗎？
想到這里于鑫心情好了不少。
有著方欣蕾這個本市第一，再加上地域加成，應該能給這個刺頭一個教訓吧！
于鑫并不清楚，艾涼其實故意提出這個條件的。
為的就是讓他盡早答應。
至于一個月后的摸底考試…
對于有著兩年多的教育經驗，并成功培養出一名學霸的艾涼來說。
題型變了，解法還是那個解法。
如果能把個人數據面板話，那其中一定有一項應試教育：lv.max。
讓艾涼來當重點班的老師，或許比于鑫都要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