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
胖道人囫圇吞棗的咽下一口餅子,喝了口水后笑道:“老丈,這可嚇不倒咱們,本道可是很厲害的。再則區區故事罷了,你也信?”
微黃的燈火照出土屋靜悄悄的投在院里,坐在墻下的老人沉默了一陣,隨即微微點了下頭。
“也不全是故事。”
那老頭望著火光有些出神。
“其實兩年前的夏日,老朽就見過那白衣老頭,大概也是這個時候,外面來了幾個家鄉客慌里慌張的來村里借宿,就在相隔兩家的一個張家房屋里,那日夜晚老朽睡不著,村里多了幾個陌生人有些不放心,便出門去看看,卻看到張家屋外有個白影杵在那,直挺挺的望著亮有燈火的房間,起初還以為是自己眼花,有悄悄靠近些許,才看清是一個白色衣袍的老人,比老朽都還要老…
我便喚了一聲,可那老頭并沒有反應,直到屋里的油燈熄滅了,對方才舉步就朝那屋子里走了進去,當時老朽心里就詫異的緊,連忙跟過去,靠近窗靈偷偷朝里看看,想知道那老頭是不是跟這幾個借宿的商旅是一起的。
老朽戳開一點窗戶紙,就看到這輩子畢生難忘的事,那時候還有星月,從外面能看清楚屋里的,老朽就見到那白衣服的老頭就杵在那幾個漢子旁邊,那眼睛慘白無光,像是一個死人,又像是一頭野獸,直勾勾的盯著面前的一個男人,然后…他嘴慢慢張開,露出獠牙…
…越張越大,眨眼的功夫,那張嘴快有磨盤那般大小了,那漢子還不知情,就被卷在被褥里,像吃包心肉一樣,被那大口給咬成了半截,老朽嚇得叫出聲來,那怪物一下將外面的半截尸體吐出朝這邊望來,好在老朽出聲的剎那,弓著身順著墻跑了。”
“然后呢?”陳鳶對這故事也有些興趣,至于是不是真的并不重要,畢竟當時真是妖怪,眼前的這老頭根本沒機會離開,循著生人氣息,直接就能找到他,一起吃掉。
“后來?”
老頭搖搖頭:“后來,老朽捱到了天亮,村里已經鬧翻了天,那幾個借宿的漢子活下來的三人,哭的那叫一個傷心欲絕,收拾了同伴財物后,便馱著尸首去了孝億城報官,也來過幾個城中的官差,可那時候的孝億還不太平,官府哪里有空管這些事,就張貼公文讓大伙小心一些,便不了了之。所以啊,幾位還是莫要到處亂跑,等天一亮,趕緊離開這邊吧,至少到人多的地方,不然碰上那白衣服的老頭,怕是兇多吉少。”
鎮海和尚瞥去一眼。
“老人家不怕?”
“怕什么,老朽在這里住了一輩子,何況這般歲數,老胳膊老腿的,渾身上下沒幾兩肉,送到那怪物面前恐怕也嫌棄的。”
說完,老頭撐著膝蓋站起身來,讓陳鳶等人趕緊吃,他便去臥房里抱了兩床被褥,像是跟老伴說話,隨后在老嫗的幾聲咳嗽里,走了出來,去兩邊的側房床榻鋪上被褥。
老頭念念叨叨的聲音也在傳過來。
“所以啊,咱們這邊多少對外鄉過來的陌生人頗為小心,萬一混進一個鬼來,全村都的遭殃。你們是不是這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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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鳶只是笑了笑,對鎮海還有胖道人說道:“這老人家倒是好心,等會兒就說我們明日便打道回府,省得操心的晚上睡不著。”
“呵呵,就算真有鬼,本道豈會怕?”
陳鳶和鎮海和尚比出拇指:“行,今晚你一個人一屋。”
那邊,胖道人愣了愣,連忙干咳一聲。
“一個人一屋太過浪費,本道怎能讓這和尚跟東家擠一屋,三個人怎么睡?還是和尚跟本道一起吧。”
看他這迅速變臉認慫的模樣,陳鳶不由笑起來,隨后那邊老頭鋪的也差不多了,便過去拱手道謝,便拉上師父進屋。
床是泥土夯出來的,泥臺下鋪了各種干草,外加了被褥,只容得下一人,只得讓師父一個人睡上面,陳鳶則在地上湊合,估摸著時辰,看了一會兒書,便合衣躺下睡了過去。
另一邊的房舍里,鎮海和尚是桌上盤腿靜坐,將這一夜當做修禪了。將床讓給了孫正德,反正他身形圓胖,一躺下來,床就占了大半。
夜深下來,剛還小聲誦經的和尚也漸漸入定,盤腿坐在桌上一動不動,孫正德怎也睡不著,翻來覆去喚了和尚兩聲,也沒回應,腦子里全是之前這房屋主人講的白衣老頭的故事。
雖說在東家他們面前不在意,可夜深下來,周圍一片漆黑,心里多少有些不安。
越閉著眼睡不著,越感覺膀胱里憋著尿,黑燈瞎火的,就算有道法,一個人出去撒尿,心里也有些害怕。
陡然外面有木門打開的聲音,以為是東家起夜,胖道人這才有了點膽氣翻坐起來,看到和尚盤腿打坐一動不動,他撇了撇嘴,站起身透過微開的窗靈朝外望了一眼,對面的門是關著的,看到的只是那姓趙的老頭慢吞吞的過去踏上石階回去堂屋。
不知是不是錯覺,老頭進門的剎那,孫正德覺得對方朝這邊瞥來一眼,好像知道他在屋里偷看。
嚇得胖道人趕緊回去坐到床邊,尿也不敢去撒了。
“喂,小和尚,那老頭你覺得怪不怪?”
鎮海沒理他,安靜的能聽到呼吸聲。
“好端端的跟咱們講這些故事做甚?真是趕咱們走?”
胖道人見和尚不理他,雙腿夾著將尿意撇住,躺回床上的剎那,忽地又翻坐起來,瞪大了眼眶。
‘兩年前…四個借宿的旅人、白衣老頭…兩年后,咱們四個、還有一個老頭…不會這么巧合吧?!’
想到這里,胖道人‘咦’的一聲打了個冷戰,腦補的畫面自己都把自己給嚇到了。
可想到剛才不知是不是眼花的錯覺,他確實感覺到了老頭在偷看自個兒…
“不會這么倒霉吧,這都能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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