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嬰對金丹,還有神力加持,一交手,張雙白就占去了上風。對面的陳鳶也弱不到哪里去,縱然金丹境界,可身后有五雷將加持,彌漫的紅云也在不斷侵蝕張雙白,給陳鳶恢復法力,手中月朧劍蘊有靈氣,曾也是滄瀾劍門至高之劍。
甫一斗在一起,紅云里電閃雷鳴,光芒照出云中兩人身影瘋狂對攻,陳鳶手中月朧化出一道道劍氣,另只手金色光球頻出,五雷將不停馭著周圍雷電交織。
張雙白身形騰挪,揮袖將打來的金色光球收入袖里,回轉的剎那,五指張開,指尖電光射出,又被那邊五雷將之一的陳石吸入口中,還抽空打了一個飽嗝兒。
“現在…你在我面前用雷法,簡直自尋死路!”
這本是妣壬之前說過的話,現在陳鳶原封不動的還給她,張雙白身后的虛影臉上都有些掛不住了。
“陳鳶,若不是你出現,這世道本該還是太平的,那些人也不會死…他們可都因你死的啊!”
“屁話!”
還未等陳鳶開口,后方已響起殷玄陵的聲音,“徒兒,莫要被她話語蒙蔽,到的此時說這番話,看來她已經沒什么能耐了!”
那邊,張雙白憑空后退,躲開月朧劃來的一劍,微微側過臉,視線里,殷玄陵從山壁窟窿里一步步走出,須髯在風里撫動,哈哈大笑起來。
“看你神色,想來被老夫說中了,哈哈哈——”
笑聲猶如雷霆震徹山壁,松垮的碎石都在滑落下來,修為鼓動,磅礴的法力動蕩開去,彌漫的紅云都剎那間蕩了一下,又好像察覺到老人體內的邪法,變得更加興奮,延伸去往山壁竟憑空搭出一道紅色的云橋來。
“殷玄陵,你討死!”
妣壬或許真被說中,甩開陳鳶,轉身就朝山壁那邊大步走來的老人俯沖而去。陳鳶一收月朧,馭著腳下紅云,一言不發的緊跟在后。
漫天狂電的天空之下,仰望的一眾修道中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從未見過這般激烈的斗法,小白蛇吐著信子,強忍著雷電轟鳴帶來的恐懼,心里盼著真君之后無事;大蛤蟆雙腿大喇喇伸開,坐在地上,拿著小本子飛快的記下來。
老牛拖著牛車在下方游蕩,看什么時候有機會能補上一蹄,將功補過。
虞飛鴻心潮澎湃,望著有一日自己也能這般,他身旁的師妹漸漸醒轉過來,看到天空的畫面,再次兩眼一翻,又昏厥了過去。
“陳道友,當心!”這是云龍老道在喊。
然后…是轟的巨大一聲法力碰撞的炸響。
山壁前的半空之上,殷玄陵磅礴的法力托在掌中隔空與妣壬撞在一起,幾乎同時,陳鳶也從后面過來,法力、雷將的電蛇、月朧劍也都在頃刻朝妣壬襲去,后者另只手牢牢抵住,夾在中間頗為吃力的看著這對師徒。
殷玄陵也不好受,不過他臉上露出冷笑:“是不是有些后悔選張雙白了?若是其他修道中人,老夫或許還忌憚幾分,可選張雙白,他一身雷法對老夫還有老夫徒弟,根本沒用!”
“那無所謂,不過暫寄之軀。”
妣壬回頭看了眼陳鳶,雙掌神力展開,將兩人往后抵的退了退,也有著冷笑回敬:“那你們可敢殺了這身軀?下手重了,這張雙白會死的。”
“呵呵,那也無所謂,老夫乃六代祖師,到時老夫另選一人做天師府的天師。”
殷玄陵的話令妣壬的虛影一愣,她差點忘記,眼前這個老頭,年輕時可是心狠手辣的主,只要妨礙他的,什么人都敢殺,要殺一個天師,旁人的話,妣壬不會信,甚至覺得大言不慚,可是他的話,還真有可能做到。
‘如此僵局,不是辦法…他們已知曉我,又都有防備,雷法也對兩人無效,拖下去只會浪費神力…’
念頭在心頭過了一趟,妣壬知曉今日是殺不了這師徒倆,就在僵持的剎那,她勐地一收雙臂,附身沖向地面,手中雷光乍起的一瞬,陳鳶、殷玄陵也緊跟而上。
“妣壬,打不過,就專挑弱小不成?!”
殷玄陵一二再而二三的譏諷,可手中的術法也不慢,一串電蛇迅速蔓延,將對方射出的雷光劫下,哪知妣壬忽然折身,腳下一點地面,轟然沖去遠方。
“想走?!”
陳鳶望著飛遠的背影,與師父停下來,一師一徒有著默契的對視一眼,他聲音傳開:“想走,我便成全你!”
手中月朧劍勐地插去地上,雙手結出指決飛速變幻,掌中那敕文漸漸亮起金色神光,身后五方雷將雙目吐電,望去明媚的天空,陽光頓時被陰云遮掩,漸漸陰了下來。
烏云翻涌不止響起雷聲,黑云邊緣不斷有電光游竄,呈出一片肅殺。
下一刻,陳鳶沖天而起,法光將他籠罩,風吹來,袍袂飛舞,望著遁去遠方,已化作黑點的身影,緩緩抬袖寬袖,掌心對去天空。
“五雷天心正法!”
頃刻間,狂風大作,風聲嗚咽呼嘯,一道道雷電轟鳴在眾人頭頂炸開。
殷玄陵在徒弟沖去天空,他也一躍而起,花白須發飛舞間,雙手法決結出,雙目有著靛藍的光芒一閃而過。
“靛雷亟電!”
幾乎同時,所有人目光里,師徒兩人凌空而立,各自施展術法,動作出奇的一致,然后,他們視野被青白的電光占據,白茫茫的一片,耳中是震碎一切的狂雷。
烏云中一聲巨響,無數閃電正匯集成一道,兩人法力融合,齊齊指出。
老人獨腳而立,探身一臂指去遠方;陳鳶收掌一轉,勐地打出。
一道巨大的雷電轟然沖出云層,照著法決鎖定的目標直直落了下去,擊在遠方逃遁的身影上,恐怖的光芒再次蔓延過來,占據所有人視線。
這一瞬間,青虛、玉晨、虞飛鴻等等,一幫修道中人眸子里,所有東西仿佛都凝固了,只有師徒兩人立在這片電光里,迎著風袍袂獵獵飛舞。
彷如一幅畫卷。
周圍一切都安靜下來,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