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長海醫院在綜合水平上并不比紫金港大學附屬第一醫院差,心血管內科的排名也是不分伯仲,在整個華國都是名列前茅的。
秦廊看了看時間,離報告還差半個小時,想了想在,自己作為授課老師要是現在就進去,有點太早了,于是索性,現在長海醫院里面走動參觀了起來。
正當秦廊踱著步,欣賞著長海醫院的風景的時候,背后一聲非常驚喜的聲音傳來:“秦廊?”
秦廊轉身看過去,便是看到了一張皮膚黝黑,滿臉油光的熟悉面孔,嘿,還別真說,丑的特別有特點,想忘都忘不了。
“王樹皮,你現在長海醫院工作?”
看著王樹皮的白大褂,秦廊也是有些驚喜。
“王樹,不是樹皮。”
對面的王樹糾正了一下,有些意氣風發的看著秦廊,王樹是秦廊的高中同學,不過不是一個班的。
當年,秦廊這種顏值,在學校里自然是風云人物,暗戀的,明戀的女孩子不知道多少。
高中三年,幾乎王樹暗戀過的女孩子們,都喜歡過秦廊,于是導致王樹對于秦廊怨念極深。
尤其是,他第五十三個喜歡對象,都已經挑選了和自己顏值不相上下的姑娘,依舊被拒絕了。
那個姑娘說了一句:“你覺得父母的基因都這樣,生下來的孩子還能要么?癩蛤蟆就要有癩蛤蟆的尊嚴,你吃你的天鵝,我吃我的秦廊,咱倆就不要互相傷害了。好不?”
為此,王樹耿耿于懷,一直對于秦廊又是嫉妒,又是羨慕。
不過,好在,后來聽說秦廊只是考了個普通的醫學院,而王樹考上了協和醫院本碩連讀,之后通過同學群,了解到秦廊只是去了禾城市一院,自己則是留在了魔都,現在更是憑借著努力,成為心血管內科的住院醫師。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王樹這一次看到秦廊,心里面充滿了優越感,語氣也是不懷好意:“秦廊,你現在還在禾城市一院?”
“算是吧。最近在市一院心血管內科學習。”
秦廊倒也沒有太在意,畢竟,名義上自己確實是市一院的副主任醫師。
在紫金港的讀研,本就是想要借助紫金港各種資源關系進行新藥的研發,之后還是會回到市一院。
聽到秦廊確認是市一院的小醫生,竟然還是心血管內科,王樹這下子就更加的高興了,禾城市一院的心血管內科,是個人都知道,那就是渣渣。
風水輪流轉!
現在自己憑借著這么好的工作,早就找到了一個女神級的女朋友,而且都快要當爸爸了,春風得意啊!
“這次來我們醫院,交流學習,還是來進修?”
王樹想了想,作為市一院的醫師,來長海醫院,不是進修,就是學術交流,當然,學術交流的可能性更大,畢竟,這幾天科室籌備了一個神秘專家的講座授課,據說是趙主任親自邀請的國內頂尖人物。
“學術交流。”
秦廊畢竟是一個低調的人,同學沒問,總不好意思自己說是來當老師的。
“來我們醫院見見世面也好的,能夠你們醫院選送過來,看來在你們市一院混的不錯啊。”
王樹夸贊道,心里面則是一點都不不在意,畢竟禾城市一院,再被看重,又能怎么樣?
看著有點飄的王樹,秦廊皺了皺眉頭,不經意的問了一句:“王樹,上次亞太區心室矯治術的學術交流你沒去么?”
“哦,你說那個啊,那個學術會議門檻很高的,我當然沒資格。趙主任也就帶了一個王雪青過去。王雪青可是年紀輕輕就開創手術器械的狠人,是你我這種普通人可望不可及的。”
說起王雪青,王樹佩服不已,作為他們科室最年輕的主治醫師,也是他的奮斗目標。
不過王雪青這種精英醫師,以秦廊市一院小醫生的眼界是無法想象的,差距太遠了。
兩個人又走了幾步,王樹又非常盡地主之誼的說道:“雖然我不如王雪青,但是在科室還是有點分量的,一會的講座,你跟著我,坐前排,近距離接觸那個專家。”
“哦,不用了。”
“唉,跟我客氣什么。”
而正在兩個人走著,前面趙然迎面而來。趙主任正籌備著秦廊接下來的交流活動,整個人風塵仆仆。
見到趙然,王樹立馬上前問好,又拉了拉秦廊,一副要罩著秦廊的意思:“趙主任,這位是我的高中同學秦廊,禾城市一院心血管內科的醫師。”
介紹完自己的“窮親戚”秦廊之后,王樹便是開始向秦廊開始介紹趙主任,吹得各種天幻亂墜,各種技術超群。同時,也給自己臉上貼了貼金。
聽得一旁的趙然老臉一紅,自己要是這么牛皮還能這般低三下四的求秦廊來講座。
“行了,王樹,別說了,讓秦主任見笑了。”
趙主任皺了皺眉頭,制止王樹繼續夸張的吹捧。
王樹還以為趙主任在假客套,更是沒留意趙主任對秦廊的稱呼乃是秦主任。
繼續對秦廊介紹自己的主任,一半是炫耀,一半也是再拍趙主任的馬屁:
“秦廊,我跟你說,今天能夠來我們科室,真的是你的榮幸,今天能夠見到趙主任,更是你的運氣,一會讓趙主任指點你幾句...”
“王樹,你給我閉嘴!”
趙主任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直接瞪了一眼王樹,在后者不解之中,親自走向前,握住了秦廊的手,非常客套的說道:
“秦主任,辛苦了,歡迎你來我院進行學術交流。我就是,電話里那個趙主任。”
說完,趙主任還比劃了一下自己的敦實身材,一只手還撥了撥額頭有些倔強的發絲。
“哦,是你啊!趙主任你好,那天我做完手術就直接離開了,所以沒見到趙主任,沒認出來,趙主任見諒。”
秦廊這才記住了這個長海醫院心血管內科的主任。
“哪里,哪里,是我要向秦主任學習,醫師就應該專注在術式的專研,沒必要花費太多的心思在結交人脈上。更不要,妄圖通過阿諛奉承來博得上級醫生的歡心,尤其是那種馬屁拍馬腿上的。”
聽到趙主任略有意味的話,王樹一張丑臉越發的難看了。
當然,讓他更加震驚的是趙主任對于秦廊的態度。
“秦主任,來,這邊走。我可是很期待你的講座啊,我代表我們科室全體醫師歡迎你的到來。”
趙然帶著秦廊一邊走,一邊感激和夸贊著。
“秦廊就是那個趙主任邀請來做講座的專家?”
王樹終于回過味來,可是,怎么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秦廊不是一個市一院的小醫師。
渾渾噩噩的王樹跟在了趙主任和秦廊身后。
指導講座開始,秦廊談笑風生,侃侃而談之后,王樹依舊沒有緩過神來。
“秦廊,竟然這么牛了。他這才幾歲啊,竟然開發了這么多的心室矯治術領域的改良術式。”
一想到,自己方才秦廊面前各種裝腔作勢,王樹就更加的臉紅了,恨不得挖個地洞鉆進去。
王樹最近本來就連續做了好幾臺手術,積勞成疾,又因為一時之間接受不了,秦廊和他的差距越來越大的事實,整個人一下子暈厥了過去。
“啪!”
報告廳之中,王樹整個人從凳子上栽倒了下去。
“王樹!王樹!”
周邊的醫師直接驚叫了起來。
眾醫師也是圍了過來:“王樹,王樹?”
秦廊作為老同學,當然是停止了講座,也是走了下來,看著昏厥的王樹,畢竟是同學,直接消耗了1個人生模擬點,進行了單病例模擬,很快確認了他的癥狀:
王樹:男,27
癥狀:昏厥,過度勞累,加上一時之間遭受打擊,心態奔潰。年輕時不節制,祖傳手藝使用過多,導致不孕不育癥。
診斷:血管性神經昏厥,讓其迅速平臥,保持頭低足高,改善腦部血液供應。保持呼吸暢通...
秦廊看完之后便是放下心來,只需要靜養就能夠恢復。
本來這個報告廳之中的就是心血管內科的醫師,急救一個王樹還是非常容易的,不一會,王樹便是被抬了下去治療。
而中斷的講座,在趙主任的維持秩序下繼續。
三個小時后,秦廊完成了講座,趙主任本來還想要請秦廊吃一頓的,但是秦廊對于這種社交和應酬一點興趣都沒有,便是直接拒絕了。
對此,趙主任也是感慨萬千,對于秦廊就越發欣賞了。
在離開之前,秦廊又去看了看王樹,王樹本來已經醒了過來,不過聽說秦廊來看望,直接裝昏迷。
待了一會,秦廊知道王樹沒有大礙,便是提前離開了醫院。
回到紫金港大學附屬第一醫院之后,秦廊又發了一條微信,慰問了一下。
然后便是,收到了王樹的回信:“秦廊,今天真是太丟臉了。我最近也是太忙了,畢竟女朋友懷孕了,我都要當爸爸了,只能努力工作賺錢。本來,以為我已經很厲害了,這么年輕當上了魔都醫院的住院醫,沒想到你都已經到這種程度了。佩服佩服。”
看到王樹的短信之后,秦廊一下子呆住了。
回憶起了,之前對他的診斷,王樹明明是不孕不育啊。
這孩子哪里來的?
秦廊心情一下子復雜了起來,這是說還是不說?
想了想,畢竟王樹也算是自己的同學,明知道可能被綠了,還不告知,那不是害了他。
試探性的,秦廊發了一個微信過去:“王樹,我發現一個朋友,喜當爹了...一個綠色頭盔抽煙的表情。
一會會,王樹非常八卦的回了過來:“你告訴他了么?他什么反應?”
秦廊又打了一條微信過去:“不知道該怎么告訴他。一個綠色頭盔抽煙的表情。
一會會王樹也發了過來:“也是,管他呢,估計那男的也沒什么魅力,連自己的女朋友都留不住。”
秦廊搖了搖頭,又發了一條:“是啊,所以我只能默默的在跟他聊天的時候,給他發一個綠色頭盔的表情。一個綠色頭盔抽煙的表情。”
秦廊很快又補了一條:“希望有一天他能夠懂。一個綠色頭盔抽煙的表情。”
然后,便是沒有了聲息。
秦廊又等了一會,反正自己已經盡了一個朋友的義務。
微信另一頭的王樹,還咧著嘴在想象著,不知是哪個倒霉蛋,放下手機,準備再美滋滋的躺一會,只是剛閉上眼睛,刷的整個人坐了起來。
掏出了手機,看了看秦廊的短信。
“我,尼瑪...”
一幕幕和女朋友相識的場景在自己的腦海里略過,自從成為住院醫以來,自己加班加點,一個月能夠回家一次就不錯了,剩下的時間基本都是在值班室度過的。
就連昨天女朋友生日都沒有去陪她,自己為此還內疚不已,覺得對不起女朋友。
深呼吸了一口氣,王樹直接掏出手機,給女朋友發了一條微信:“今晚上值班,不回來了,親愛的,我也是為了多賺錢為了我們未來的孩子。”
女朋友一會會回了一條微信:“沒事呢,我的樹先生,好好工作,我會照顧好自己和寶寶的。一顆愛心。”
王樹看了看微信,直接下樓開車殺回了住處。
第二日,一條魔都某醫生,捉奸女友,并捅了第三者四十七刀,刀刀避開要害,最終被判輕傷的新聞上了頭條。
而秦廊,也是收到了一條王樹發來的微信:“哥們這次臉丟大了。不過,還是感謝兄弟提醒,這兩個賤人。”
然后還附了一張自己女友和小三昨日的聊天記錄:
小三:你男朋友給你發了1314給你慶祝生日了?
王樹女友:是的呢,。
小三:那今晚開房錢你出哦,兩個吐舌的表情。
王樹女友:知道啦,小心肝,三個嘴唇表情。
看完之后,秦廊也是感慨良多,這四十七刀還真是便宜這個人渣了。
帝都301解放軍醫院的心血管內科,楊國樹教授泡著茶,前面坐著兩個人。
其中一個,要是秦廊在這里一定會非常熟悉,正是明氏制藥集團的明董,自從上一次通過秦廊和楊教授攀上關系之后,明董趁熱打鐵,抓住這個契機準備進軍帝都醫學界。
最近和楊教授打得火熱。
而旁邊另一位,則是楊教授的好友,身份更是驚人,在醫學界隨便說上一句話,都要抖三抖的人物。
鐘小金,鐘院士,乃是帝都協和醫院的副院長,出身醫學世家,心外科的專家,畢業于帝都大學醫學部,之后獲得大不列顛國愛丁堡大學榮譽博士,華國工程院院士,教授,博士生導師。
現在更是擔任華國醫學會顧問,首批國家級突出貢獻專家,國際心外科學會特別會員,亞太地區執委會理事。
鐘院士和楊國樹是幾十年的老朋友了,兩個人經常在一起喝喝茶,談論談論各自研究領域的事情。
楊國樹給兩個人倒上茶水,鐘院士喝了一口之后,便是靠著椅背,說道:
“老楊,最近聽說你和紫金港大學附屬第一醫院的溫云奇搞了一個亞太區心室矯治術的學術會議,成果不少,會議上提出了好幾個改良術式。”
“是啊,這一次的學術會議,可是為我們華國在心室矯治術領域,做出了卓越的貢獻。”
楊國樹喝了一口茶水,志得意滿:“而且,這一次我在會議上,真的是發現了一個好苗子,等下一次有機會,將這個小家伙邀請過來交流交流。”
“心室矯治術和我現在專研的領域,可是差的有點多。心室矯治術相對于我現在研究的額課題,太小兒科了。”
鐘小金這種人物,眼光可是非常高的,更別說還不是一個領域的年輕醫師,根本沒放在心上。
說年輕醫師,他們協和醫院,可謂是匯聚了全國的精英醫師,尤其是他研究的高難度課題,根本用不上這種流落在江南小地方的小醫師。
對于鐘院士的態度,楊教授倒是沒有太多的意外,確實,即便是他在親眼見到秦廊手術之前,都無法相信禾城市一院會有這樣的人才。
楊教授又給鐘院士倒了下茶,有些不服氣的問道:“那你這個所謂高級的課題,研究的怎么樣了?”
“說起我的課題,想法是已經有了,不過還需要驗證和實驗。這一次我鉆研的心室輔助裝置和人工心臟移植術,要是成功了,我敢說將會在世界上處于領先地位。”
鐘院士豪氣萬分的說道。
聽到鐘院士這般說,楊教授也是心中微微有些訝異:“你真的研發出了新一代心室輔助裝置以及改良了心臟移植術?”
“大差不差,要是一切順利,將會極大的提高心臟移植手術的成功率和減少患者術后的并發癥,極大的延長患者的壽命。”
聽到鐘院士如此說,明董也是心中激蕩不已,這一次來帝都本來就是來尋求合作的,要是能夠和鐘院士合作推出這個國際上都領先的心室輔助裝置,對于明氏制藥集團的影響力提升是非常可觀的。
而且,要是能夠獲得鐘院士的友誼,之后在帝都醫學圈,也算是打開了局面。
明董雖然心中非常熱切,但是表面上還是非常沉穩的,也沒有表露出任何的傾向,只是認真的傾聽著。
這種時侯,表現的越多,給鐘院長印象越差。
對于,鐘院士本身,明董也是非常的敬佩,尤其是這一次鐘院士研究的領域,竟然是外科手術之中,難度最高的手術之一的心臟移植手術!
“說起來,這個課題也已經進行了一年多了,我本來也想在這個月邀請一批專家教授,一起來進行第二階段的一個研究。這種研究,除了心室輔助裝置本身的風險難度之外,手術操作過程之中對于主刀和助手的要求非常之高,尤其是在術中剪出二、三尖瓣組織,以及冠狀靜脈瓣竇縫合,還有以及各種的精細的切開,縫合操作。所以,我一直在物色一個合適的助手人選,幫我完成這些基礎操作。”
鐘院士喝了一口茶,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也許是我的要求太高,標準設置的太過于變態,我們科室的主任醫師,副主任醫師都被我pass了,要么是技術滿足了,體力精力不行,要么是年輕力壯的,經驗和判斷不行。”
楊教授也是認同的點了點頭,畢竟心臟移植手術是一個大手術,時間動輒十七八個小時往上,像他們這些老胳膊老腿,還真是有些吃不消。
時間長,難度大,手術又復雜,綜合起來,心臟移植手術不愧是所有外科醫師最渴望又最害怕的手術。
“這臺手術中間,除了縫合和切開之外,還有人工心臟置入之后,主動脈、肺動脈的吻合,中間還要裁剪人工血管,這里面需要深厚的功力,臨場的決斷,以及一個長時間手術的體力。我要是再年輕個十歲,一助的位置上隨便栓條狗都夠了。但是現在,判斷還在,但是體力和精力已經不行了,只能靠助手來完成大量的操作,所以這個一助人選尤為重要。”
鐘院士又喝了一口茶,看著楊教授,也沒抱希望的隨口提了一句:“老楊,你最近也注意下要是有合適的醫師給我物色下。”
“難找啊。”
楊教授苦笑了一下,“連你這個大院士都找不好,我一個301解放軍醫院的科室主任頂什么用。你可別指望我。”
一旁的明董聽著兩個大老的交談,由于不是科班出身的,對于心臟移植手術的難度和復雜程度了解不那么深刻,所以聽到兩個人大老在物色手術基本功好,又會縫合,又會切開,還體力好,一下子就想到了秦廊!
明董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在一旁提了一句:“我倒是有一個不成熟的小建議,或許我有一個合適的人選推薦。”
“哦,明董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