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守大人!”
“是鎮守大人!”
看到這幅在高空中呈現遮天蔽日的玉白色‘巨幕’,從異變發生到現在,一直都表現的十分萎靡的宋文禮,突然振奮異常的開口道。
看他那激動莫名的樣子,似乎連原本沉重異常的傷勢,都原地恢復了大半一般。
而那具自現身以來,就一直對高遠展開窮追勐打的血色人影。
也在注意到對面那幅,快速鋪展開來的玉白色‘巨幕’之后,直接放棄了對高遠的追擊,靜靜的懸浮在了原地。
高遠沒有去管一旁因為激動,而略顯失態的宋文禮。
他回頭謹慎的看了一眼,那具已經徹底停下動作的血色人影。
隨后全力的催動起神通‘混亂穿梭’,身如電閃的躲到了那幅玉白色‘巨幕’的后方。
直到與那具血色人影,拉開了一個讓他相對安心的距離之后。
他才有空分出精力,關注起頭頂高空中,那幅越發凝實具體的擎天‘巨幕’。
只見后者在持續擴散出澎湃能量波動的同時,還隱隱的傳遞出了一絲絲,讓他感覺頗為熟悉的氣息。
這種氣息,與他當初頭一次在清涼城城郊,見到的那位‘玉玲瓏’前輩的‘投影法身’,十分的相似。
“嘖!”
“隔著將近三萬里的距離,這位‘玉玲瓏’前輩,居然只用了不到三分鐘的時間,就將‘本源法身’,精確無誤的投射了過來。”
“這些神魄境修士的手段果然驚人,遠遠不是混元境修士可以比擬!”
確認了那絲頗為熟悉的氣息,正是來自于那位‘玉玲瓏’前輩之后。
高遠再看那道在玉白色‘巨幕’中,快速具現出來的巨大身影,在心安的同時,忍不住在心中感慨了起來。
這位‘玉玲瓏’前輩投影而來的‘本源法身’并非人形,而是一只翼展超過兩百丈、通體呈純粹玉白色的巨型禽鳥。
它有著長有三道細長冠羽的頭部,以及修長而流暢的頸部。
在其龐大的身軀之后,還有著一大把長度占了身體總長超過一半的巨大尾羽。
從高遠的這個角度看去,猶如一只振翅飛翔的孔雀一般。
而與剛才攻擊高遠的那具,通體由煙霧與血光交織而成,顯的頗為虛幻的血色人影不同。
這只白色巨鳥的身軀,從肉眼看來,要顯的凝實具體了許多。
其通體上下,俱都泛現著一種油潤異常的玉質光澤。
并且,那些構成其身軀的每一根翎羽,也都細節滿滿,顯的惟妙惟俏。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內勤,而是換一個環境,讓他單獨與其碰上的話。
高遠很有可能會將這只白色的巨鳥,當成是某種位階高深的異種靈禽!
就在高遠這邊暗自打量的當口,這只玉白色的巨鳥,也已經完成了隔空投影的所有工序。
此時,其凝實異常的巨大身軀,已經從那幅天地‘巨幕’中,徹底的獨立了出來。
只見它舒展開一對遮天蔽日的巨大羽翼,無聲的振動了幾下。
在周圍的虛空中,引發一道道澎湃能量潮汐的同時,仰天發出了一聲震蕩天地的清越啼鳴。
在極為短暫的延遲之后,只見一道柔和異常的白色光影,瞬間自這只白色巨鳥的眾多尾羽中投射而出。
后者如同彩虹一般,瞬間劃破天空。
遙遙的指向了此地的西北方向,一片靜謐幽深的天際盡頭。
與此同時,一道清冽的女聲,徑直浮現在了高遠的腦海:
“跟著我這道翎羽信標的指引,去把那個正在逃遁的申無憂,給我抓回來。”
聽著腦海中浮現出來的,這道熟悉異常的女聲,高遠略微愣了一下。
有過幾次接觸的他,自然知道這道清冽的女聲,是來自那位清涼城護城鎮守‘玉玲瓏’。
他下意識的掉轉目光,朝著一旁的宋文禮看了一眼。
卻見對方依然沉浸在大難不死的激動之中,似乎并沒有收到這條傳音指示。
“莫非這是‘玉玲瓏’前輩,單獨交辦給我的任務?”
心念一閃間,高遠想到后者傳音的內容,很快便反應了過來。
“對啊!”
“從那個申無憂偷襲宋文禮開始到現在,撐死了也才過去三分多鐘的時間而已。”
“除非這個申無憂,掌握有類似于‘血影遁’這樣,可以進行空間躍遷的技能。”
“否則在這么短的時間之內,哪怕其飛遁的速度再快,最多也就能跑出百余里的樣子。”
“這種距離,必然還處于這位‘玉玲瓏’前輩的感知范圍之內。”
一念至此,高遠頓時振奮了起來。
在過去的這三分鐘里,他被那具血色人影追殺的極為狼狽。
個中兇險,絕對是他穿越到這個世界以來,足以排進前三的經歷。
因此,在剛才這不斷逃命的過程中,高遠也對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申無憂,積累了極為深厚的怨念。
要不是此人以‘地龍角’為由,將他誘騙至此,哪能有剛才的這番狼狽?
剛才他被那具血色人影追殺,疲于奔命的時候也就算了。
此時既然那位‘玉玲瓏’前輩,已然降臨‘本源法身’而來。
不但向他下發了追捕申無憂的任務,還直接將后者的位置給標記了出來。
如此情況下,高遠哪里還會客氣?
當下他不再遲疑,朝著頭頂高空中,已經與那具血色人影隔空交上手的白色巨鳥方向,以神識傳音道:
“鎮守大人請放心,晚輩這就去將那申無憂給抓回來!”
說完他松開了拉住宋文禮的神識出手,徑直催動起神通‘混亂穿梭’。
他沿著那條遙遙指向遠方的‘翎羽信標’的指引,急速的飛遁而去。
追擊過程中,高遠單手緊握著一顆‘高級晶化魔核’。
借助后者‘凝練’轉化而來的高濃度‘靈氣’,快速的補充自身在方才與那具血色人影的周旋中,所消耗的大量‘靈力’。
在自身的‘靈力’得到充分保障的情況下,他全力的催動著神通‘混亂穿梭’。
在自身鋪展開來的‘混元領域’加持下,身形如電的朝著預定的方向急速趕去。
有了那道如同彩虹一般橫掛虛空的‘翎羽信標’指引,高遠可以清晰的把握到申無憂的位置。
此時,正在倉皇逃命的申無憂,自然也注意到了這道自后方射來,并遙遙指向自己的詭異白光。
后者除了靜靜的指向他之外,并沒有產生額外的效果。
但借助自身敏銳的靈覺,申無憂卻能從這些白光之中,感受到一股與護城鎮守‘玉玲瓏’同源的氣息!
這個發現,讓做賊心虛的他驚懼不已。
并在其后的一段時間內,接連嘗試了包括改變行進方向、升降自身高度等諸多手段,試圖盡快擺脫這道白光的鎖定。
然而,他的這些嘗試,對于‘玉玲瓏’發射的這道‘翎羽信標’,沒有絲毫的效果。
后者雖然無形無質,也沒有太多的能量顯露。
卻如同附骨之蛆一般,一直緊緊的咬在他的身后。
經過一番除了浪費時間、再無絲毫意義的嘗試之后,申無憂最終無奈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還好,有那位‘余盡傳火者’的‘本源法身’在,再加上那個被我重創的宋文禮。”
“‘玉玲瓏’前輩即便能夠定位到我的位置,短時間之內,應該也無暇來找我。”
“只要我在此期間,能夠跑出其神通輻射范圍之外,還是有希望脫身的。”
申無憂強行壓下心中的恐慌之意,在腦中分析著當前的局勢。
隨后他便不再顧惜消耗,開始手段盡出的全力催動起了遁光。
朝著盡可能遠離此處的方向,竭盡所能的逃遁而去。
“唉——”
“想我一生謹慎,向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唯有這一次,唯有這一次啊!”
“為了能夠再參悟一次那‘神啟石板’,沒有經受住‘荊童’那個混蛋的蠱惑,行險助其重創宋文禮。”
“想不到這一步邁錯,竟然就淪落到了這等田地!”
身形閃動之間,申無憂在心中不無懊悔的自語了幾句。
與此同時,他的心中下意識的回想起,剛才高遠無視了陣法的遮蔽效果,一劍將‘荊童’重創噼飛的那一幕。
“這‘荊童’可是以蠱入身,煉體多年的體修啊!”
“據其所言,即便是達到‘大成境界’的上品法寶,想要將其擊傷都頗為艱難。”
“更何況,‘荊童’的身上,還有一件‘余盡圣座’賜下的‘本源靈寶’。”
“有此寶護佑,再加上自身強橫無比的體魄,‘荊童’的自保能力,幾乎可以說是達到了混元境的巔峰。”
“但在剛才,那把造型奇詭的巨劍,竟然能將‘荊童’一劍重創,莫不是傳說中極品品級的至寶不成?”
“嘶——”
“這位‘玉玲瓏’前輩,到底是從哪里找來的這等怪物啊?”
心念轉動間,申無憂臉上的神色更加陰沉。
就在這時,他驀然感覺到身后的方向,隱隱的傳來了一種若有若無的異常能量波動——
后者正以一種極為夸張的速度,筆直的朝著他的這個方向飛遁而來。
這個發現讓申無憂的頭皮一緊,他豁然扭頭,朝著身后的方向凝神看去。
只見在他的身后遙遠的天際盡頭,緊貼著那道遙遙指向他的詭異白光,正有一道灰蒙蒙的光影,在他的眼中不斷的放大。
在這道光影的身后,拖拽著長長的灰色尾焰,由遠及近的朝著他的方向急速趕來——
看那架勢,后者的飛遁速度,至少是自己的兩倍以上!
在短暫的遲疑之后,申無憂很快便反應了過來。
他瞬間認出了那道朝著他疾沖而來的會色光影,所代表的的含義。
“不好!
只見他的臉上露出駭然之色,忍不住驚呼出聲的道。
催動著神通‘混亂穿梭’,高遠在那道‘翎羽信標’的指引下,維持著超過四千的時速一路疾馳。
終于在跑出了將近四百里的路程之后,遠遠的看到了前方那道,被柔和的‘翎羽信標’標記著的青色光影。
通過后者在飛遁過程中,自然逸散出的能量波動。
高遠當即確定,這道青色光影,正是他一路追索而來的目標——申無憂。
“哼!”
“我還以為你有多大的本事呢,沒想到跑的這么慢。”
在心中無聲的吐槽了一句,高遠心念快速一轉。
幾乎是瞬間,他的本命法寶‘天霜寒氣’,便帶起沖天的寒芒,在他的身前具現而出。
此時,在確定遁逃無望之后,申無憂已經強裝鎮定的在前方半空中停了下來。
看到對面一言不發,直接拔劍相向的高遠,他的頭皮一緊,下意識的高喊出聲道:
“高道友且慢動手!”
然而,面對申無憂的叫喊,高遠卻沒有絲毫停下來廢話的意思。
只見法寶‘天霜寒氣’在他的馭使下,驟然化作了一道藍色電芒。
后者帶起浩如煙海的龐大能量震動,徑直朝著對面的申無憂,凌空斬擊而去。
前后不過盞茶的時間。
高遠便馭使著遁光,原路返回了最初的那片區域。
而在他的身后,渾身衣衫破碎、賣相無比凄慘的申無憂,正雙眼緊閉、生死不知的被他以神識之力,提熘在身后幾米之外。
面對上來就全力招呼的高遠,申無憂的表現,比之前那個丑陋壯漢還要不如。
僅僅只是隔空斬出的‘過載’一劍,便將其接連使出的保命手段盡數擊潰。
要不是高遠臨時收了點力,一劍斬碎申無憂的‘本命元珠’都不是沒有可能。
至于申無憂此時的凄慘賣相,不過是高遠在將其制服之后,擔心其暗中不老實,額外添加的一些‘保險’罷了。
在返回的過程中,高遠按照原本的打算,先遠距離的觀望了一陣。
畢竟,那位‘玉玲瓏’前輩是隔著將近三萬里的距離,將‘本源法身’投射過來的。
在如此夸張的距離跨度之下,后者究竟能夠發揮出其全盛時期的幾成實力,高遠心中實在沒底。
隔著一定距離的話,萬一這位‘玉玲瓏’前輩的‘本源法身’,不是那具血色人影的對手,他也好及時的抽身逃脫。
只是遠遠的觀望了一陣之后,遠處那一對彼此糾纏在的能量光影,卻有些顛覆了他的認知。
“我去!直接被壓著打?”
“這位‘玉玲瓏’前輩這么能打的嗎?”
凝神又觀察了一陣,高遠砸了咂嘴,干巴巴的自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