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長期規律生活養成的生物鐘,準確的將高遠從入定中喚醒。
一夜的打坐修煉下來,昨天趕路造成的疲倦早已一掃而空,此時的他只覺得神清氣爽。
就著自帶的清水吃了點烤肉干,酒足飯飽之后,他徑直動身離開了這處臨時的地下居所。
為了避免多生枝節,他沒有直接從堇巖城經過,而是稍稍繞了點路。
一路飛遁下來,等他趕到落日峽谷外圍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后了。
此時天光早已大亮。
加上今天又是大晴天,明艷的陽光照耀之下,視野狀況十分良好。
他此時站在高空,還隔著上百里,就能清晰的看到遠處視野盡頭,那一片怪石崢嶸、雄偉壯觀的巨大峽谷。
作為西接‘日暮荒漠’的北域門戶,‘落日峽谷’的風貌與‘棲鳳山脈’等北域其他地區的風光截然不同。
其境內雖然奇峰林立,但是卻一片荒蕪。
除了那種全身枯黃、長滿棘刺的植物零星分布之外,幾乎看不到一點綠色。
入眼之處,全部都是一眼看不到盡頭、黃旦旦的裸露山巖。
“這個所謂的‘飛龍城執事’,為什么非要窩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啊?”
高遠一邊緩緩飛行,一邊朝著遠處的‘落日峽谷’靜靜的打量,忽然有些納罕的自語了一句。
同時他也在心中盤算著,該怎么尋找這次任務的目標。
他的腦海中不覺浮現起堇巖城周邊的地圖資料,其中就包括著眼前的‘落日峽谷’。
這是一個橫跨東西、整體呈蛇形分布的條狀峽谷。
其全境綿延數百里,光是高達千米的巨峰就有上百座,更有不計其數的小型山丘零落其間!
“如此大的面積,想要尋找一個不知道貓在哪里的‘飛龍城執事’,無異于大海撈針啊!”
“而我此行的任務時間,滿打滿算也就只剩十四天了!”
沉思半晌卻依然沒有什么頭緒之后,他不禁有些蛋疼的自語了一句。
“沒辦法了,只能先嘗試著用二階望氣術配合神念探測,來一點一點尋找著碰碰運氣了!”
“如果實在找不到的話,到時候再考慮弄出點動靜,看看能不能打草驚蛇的把對方炸出來吧!”
一念及此,他不再耽擱,催動起疾風咒快速的朝著‘落日峽谷’飛遁而去。
十一天的時間一晃而過。
中午時分。
高遠站在離地數百米的高空,借助望氣術和神念之力的雙重探測,很快便將方圓數里之內的空間仔細的探查了一遍。
確認沒有遺漏之后,他才略微放心的降下高度,在一片地勢相對平緩的區域,找了個避風的地方停了下來。
坐在一塊被風化的坑坑洼洼的巨大層積巖上,高遠隨手摘下了頭上的放逐者面具。
此時他的形貌都借助易容術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因此絲毫不用擔心被人認出自己的身份。
只見他一邊就著清水啃著肉干,一邊有些蛋疼的含混嘀咕道:
“被放逐者聯盟聯合派人追殺了三次,這家伙不會是直接提桶跑路了吧?”
不怪他有如此的想法,經過超過十天的連續搜索,他基本上已經把整個‘落日峽谷’的地界都游逛了一遍,卻連一絲異常的線索都沒有發現。
而這個‘落日峽谷’,就真的如同生物禁區一般,不要說那個所謂的‘飛龍城執事’了,就連一只像樣的妖獸都沒有遇到。
連日以來,他入眼的都是周圍這種,布滿風化痕跡的枯黃色斑駁巖石。
就連開啟二階望氣術,都很少能看到稍微別致一點的顏色。
這種死氣沉沉而又一成不變的枯黃之色,都快把他看吐了。
再加上這些巖石反射陽光產生的那種霧狀光暈,竟讓他隱隱的產生了一種類似于‘雪盲癥’的極端感受!
“實在不行的話,也只能弄出點動靜,看看能不能把對方引出來了!”
低聲自語了一句,他探手一拍儲物袋,摸出了一只裝滿清水的銅葫蘆。
一邊咕咚咕咚的灌著水,一邊目光飄忽的朝著不遠處的一座山峰眺望過去。
當視線閃過這座山峰側面一處起伏明顯的斷裂線時,他的目光忽然一凝。
“嗯?”
他的心中一動,雙眼下意識的瞇了瞇。
“雖然峽谷里這種規模的山體裂縫十分常見,但是眼前這條的痕跡看起來卻很是新鮮啊!”
“雖然裂口寬度不小,但周圍卻絲毫沒有那種蜂窩狀的風化痕跡,怎么看都像是剛剛斷裂沒多久的樣子啊!”
一念及此,他忍不住站起身仔細的端詳了一陣,卻越發的確定了自己的結論。
這條巨大的山體裂隙,的確是剛剛產生沒多久的!
“這種規模的裂隙,除非是發生了地震,否則的話是不會輕易形成的。”
“而整個‘落日峽谷’現在的地貌,明顯很久都沒有變動過了,由此也可以排除近期發生過地震的可能。”
“除此之外,會不會有人為的因素在里面呢?”
“唔,若是以物理攻擊類的‘符寶’進行轟擊的話,倒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心念轉動間,高遠頓時有些坐不住了。
他翻手將手上的東西全部收起,戴上放逐者面具后,又快速的催動起斂息術。
隨后他催動起二階望氣術,同時探出神念之力。
一邊仔細的監視著前方的各處細節,一邊催動著疾風咒,貼著地面朝著對面的那座山頭滑動而去。
沒過多久,他就來到了這座高達百余米的山峰腳下。
隨著距離的不斷拉近,各種之前他探查之時沒有主意到的細節,漸漸的豐富了起來。
而他也越發確信了自己之前的猜測,就在不久之前,在這座山頭附近,曾經發生過一場激烈的戰斗,各種崩碎的石塊、斷裂的巖壁等隨處可見。
而隨著前行,他甚至發現了一個直徑數米的淺坑,坑洞內側滿是焦黑的痕跡,一看就是受到了某種火屬性咒法的爆發沖擊。
高遠見此心中更加謹慎,二階望氣術全力催動的同時,神念之力也是凝聚為絲,在周圍的空間里不斷掃動,力求不放過一絲可疑的細節。
就在這時,他行進的動作猛的一滯。
借助探出的神念之絲,他驀然從左前方不遠處一道近乎豎直的山壁邊緣,感受到了一陣虛幻而已堅韌的阻隔之力!
“這是?”
高遠心中頓時一驚,因為在他的二階望氣術視野中,那道山壁之上一切正常,絲毫異常能量色塊都沒有表露。
但普通的山壁是絕對無法阻隔他的神念探查的,既然他的神念之絲在此受阻,只能說明這道山壁有問題!
心念轉動間,高遠頓時分化出了更多的神念之絲,沿著這道山壁逐一感應過去。新 沒過多久他的探查就有了結果,這道山壁并非全部都有異常。
在其左下方靠近地面的地方,有一個邊長在一丈左右的方形區域。
神念之絲只有接觸這片區域時,才會在那道無形的阻隔之力作用下,無法從石壁表面穿過。
除此之外,其他區域一切正常,神念之絲也能正常從中穿過。
一念及此,高遠頓時分出幾縷神念之絲,貼著這個方形區域的邊緣向著山壁之內探查而去。
卻見在山壁內部,那層神奇的屏障依然存在,且向著山體內部不斷延伸,隱隱的組成了一個斜向下的方形地下通道!
“原來如此!”
“我說怎么找都找不到呢,原來是躲在了這種能隔絕探視的龜殼子里了!”
緩緩收回探出的神念之力,高遠忍不住在心中嘀咕了一句。
‘落日峽谷’地下不知多少米深的某處,有一個幽深的地下溶洞。
這處溶洞的規模不小,不談隱在無盡黑暗中的邊界,光是那被無數鐘乳石柱支撐的穹頂,距離地面就有十二幾米的落差。
溶洞中央一處較為空曠的區域,十數顆保齡球大小的球形晶石懸浮半空,投射出無數熾烈的白光,將其周圍的空間映照的映照的燈火通明。
光芒籠罩之下,一處占地數百平的方形宅院十分的惹眼。
其規模雖然不大,但裝修的各處細節卻極為考究,彰顯著一種別樣的奢華之氣。
宅院門前數十米外,是一座直徑不足十米的小型祭壇。
不管是外圍樹立的高大石柱、還是構成祭壇主體的灰色石材,其表面都銘刻著密密麻麻的玄奧銘文。
只見一道道迷蒙的黃色光暈在這些銘文表面流淌,不斷的朝著祭壇中心之處匯聚而去,那里正布置著一方神光隱隱的圓形祭臺。
而在祭臺中央,則是一株兩尺來高、含苞待放的神異植株,。
那些從祭壇下方匯聚而來的黃色光暈,此時正蜂擁的聚集在這棵植株的根莖部位,不斷的被其轉化吸收。
與此同時,這棵植株的表面,也隨之流轉起一道道濃郁非常的黃色光輝。
“轟隆隆!”
伴隨著一陣沉悶的機括運轉聲,不遠處那座宅院的石門隆隆開啟。
須臾之后,一個身形極為高大的光頭壯漢,從石門后面轉出,來到了院門口。
只見他邁步走出,不一會兒就走到了祭壇前。
他的目光朝著祭壇中央的那棵植株打量了一眼,其粗獷的臉頰上頓時露出一抹滿意之色。
“這‘落日峽谷’真不愧是當年那位的道場,土屬性能量真是充沛異常,前后不過一年多的時間,竟能將‘蒼龍果’催熟到這等地步。”
“依此進度來看,最多再過半個來月,其就能完全開花,今年之內就能結出成熟的‘蒼龍果’了!”
看著植株頂部微微裂開的花蕾,光頭壯漢喜頓時不自禁的自語了幾句。
就在這時,一道有些虛幻的嗡鳴聲,自他的腰間傳了出來。
后者聽后臉色微微一變,左手在腰間一抹,一個巴掌大小的圓形銅鏡便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只見光頭壯漢口中念念有詞的低聲誦念了幾句,忽的探出右手,捏著法訣沖著銅鏡一指點出。
后者表面頓時如同水面一般的快速波動了起來,須臾之后,一副栩栩如生的圖像便在銅鏡表面呈現了出來。
畫面正中位置是一個身披斗篷、頭戴面具的矮胖人影,此時正探頭探腦的站在一面石壁前方,似在研究著什么。
“哼!這些放逐者聯盟的臭蟲,還真是殺之不盡,除之不絕!”
目光在畫面中央的那個面具之上略一停留,光頭壯漢語氣冰寒的低罵了一句。
隨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臉上忽的涌起一抹殘忍笑意的道:
“不過這樣也好,正好后面還要培育其他靈果,能有一個穩定的肥料來源,倒也不是什么壞事!”
低聲自語了一句,光頭壯漢不再停留,轉身快速的轉回了不遠處的庭院之中。
沒過多久,就見一抹黃橙橙的光影,自庭院的石門之中轉出。
只見這抹橙色光影在半空之上略一盤旋,忽的沖天而起,不一會兒就來到了這片溶洞的頂部,毫無阻隔的末了進去。
落日峽谷。
高遠沉默的站在那面被無形屏障遮蔽住的石壁前,盤算著到底是沿著這層屏障通道遁地下去發動突襲,還是就在這里轟擊石壁,將那個‘飛龍城執事’給引出來再動手。
“說起來,有了這層屏障的阻隔,不管是望氣術還是神念之力,都不能穿透進去探測里面的情況。”
“貿然下去的話,到底能不能做到偷襲都不一定,萬一這下面再有什么奇怪的禁制,反倒對戰斗不利!”
經過一番探測,他雖然還沒弄清楚這層隔絕探測的屏障的跟腳,但基本可以肯定的是,這應該是由一套陣法形成的禁制。
在沒搞清楚具體情況之前,他心里還是有些含糊的。
畢竟來遠鎮事件剛剛過去不到一個月,當時那籠罩全城的強大‘禁空’禁制,他至今都還記憶猶新。
除此之外,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就在他發現這面石壁的異常之后沒多久,他冥冥之中就感覺到了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感覺。
一次又一次的實戰經歷,讓他對自己的靈覺十分有信心。
當感覺到隱隱的不妥之后,他便越發的慎重了起來。
思來想去,還是在地面砸門比較穩妥!
一來,對方既然連殺了三個放逐者都沒有選擇退走,顯然是對自身的實力有著十足的自信的,沒有道理在沒有交手之前就被自己的砸門動作給嚇跑了吧?
此外,即便對方的實力真的強大到超過了預期,在開闊的地面之上交手,既方便于自己發動攻擊,同時也能在處于劣勢的時候,及時的脫身逃跑!
心念轉動間,高遠很快做出了決定。
然而就在他準備凝聚一發爆炎咒轟擊這面石壁的當口,那道從開始到現在,一直縈繞在他心頭的危機感陡然強盛起來。
“不好!”
他在心中爆喝一聲,盡管還沒有察覺到危機的具體來源,但這絲毫不影響他做出反應。
近乎本能一般,他的雙腳用力一蹬地面,身體便在反震力和疾風咒的雙重作用下,瞬間沖天而起。
身體剛剛躍起的瞬間,透過眼角的余光,他發現那面異常的石壁表面快速的波動了一下。
與此同時,一道龐大的身影如同炮彈一般,從這面石壁之中電射而出。
伴隨著一聲浩大的嗡鳴,只見一道宛若匹練般的橙色光影,朝著高遠剛才所站立的位置當頭劈落。
“轟!”
“嘩啦啦!”
巨大的爆裂聲中,無數碎石混雜著漫天的塵土四散飛濺。
與此同時,高遠也看清了那道自石壁中沖出的身影。
光頭、男性、身高兩米開外、年齡在三十歲到四十歲只見,一身雄壯的肌肉…
一切的一切,都與他此行的任務目標,那個‘飛龍城執事’的影像一模一樣!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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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