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妖族爭搶的玉像到底是什么?為什么會突然變成活人?”
“這一定是個圈套,看樣子妖族被設計了,恐怕要全軍覆沒!”
“奇怪,那個超級哇塞的女人為什么沒有去追黑色墳墓,反而向那個黃皮紙人走去了?”
“你們不覺得那個黃皮紙人有問題嗎?原本我以為它是狐貍尾巴的部下,可現在看來它反而像是主人了!”
全國民眾集體觀看無靈空間正在發生的一切,對突如其來的種種突變,都感到十分的驚奇。
“有趣,在這種低微的靈氣環境下,竟然能誕生你這樣的小修,著實難得,連我都有點羨慕你的肉身根基了!”
盆地邊緣,美艷婦人笑意盈盈,她邁動蓮步,身姿搖曳向著方修款款走去。
“我們中計了,全都被那位的念頭分身給算計了!”
不遠處,九鰲聲音悲憤,他神魂依附的黑石墳墓不知何時被一個駝背老者單手托舉,自無靈空間出口處而來。
駝背老頭步伐緩慢,但每邁一步,就能跨越十幾里的路程,很快就出現了方修的面前。
九鰲被老者托在手中,安靜的像個小龜。
“分身再化分身?”
方修看著逐漸將他包圍的三道身影,不知為何,原本在見到儒雅青年現身時的驚懼,反而逐漸開始消散。
“你的神魂與念頭,并無夢痕,竟然不是轉世重生之人!”
美婦上下打量方修,話語中有一抹驚異。
“這小子絕對有古怪,且不說這里靈氣復蘇的出現就很反常,毫無道理可循,就算主人的布置真的出了紕漏,也不可能在土著中誕生這樣的修者!”
儒雅青年冷哼,審視方修:“你的出現絕不是偶然,快說,是誰安插你進來的!”
“問他有什么用,若他真是被誰安排和布置的,便是他自己也不可能知道!”
駝背老頭輕輕一握,黑石墳墓立時裂痕,露出墳中埋藏之物,卻是一枚篆刻著很多奇異紋絡的龜殼,只聽他緩聲道:“這樣的小修,殺了也就是了,提前消滅隱患總是沒有錯的!”
“方修,我們完了,全都完了,我早就應該知道,就算是彼岸念頭的分身,也不是我們可以算計和應對的!”靈梳發出慘笑。
而之前搶走一具玉胎的瞭吼,此刻也跪伏在盆地邊緣,瑟瑟發抖。
瞭吼身前,一個只有一條臂膀的中年莽漢正斜眼看著抬著擔架的兩個黃皮紙人。
盆地中,四位妖尊的紙人也逐漸被大妖傀儡壓制圍殲,最后一具玉胎自泥土中躍出,化為一個臉上全是橫豎交錯刀疤的男子,他身形如電,沖入紙人之中,絞殺所有遇到的紙人。
之前被九鰲壓扁的藤亂以及其他妖尊,則驚慌失措的呆立在原地,不敢動彈分毫。
六位苦心經營萬載、懷揣振興妖族偉業的妖尊,全部失去了掙扎和反抗的勇氣。
“到了這時還藏在紙人中做什么?難道你們三個真的覺得我們這些念頭會發現不了你們么!”
獨臂莽漢冷笑,他左臂隔空一劃,皇甫破軍和顏良書外面的黃皮紙人就破碎成兩半。
“小仙見過彼岸大神!”
皇甫破軍滿臉苦笑,向著獨臂莽漢躬身行禮:“小仙不知這里是大神的布置,這才莽撞闖入,還望大神大神大量,不要和小仙一般見識!”
“既是大乘也算一方強者了,臨死之前還是拿出一些骨氣吧!”
獨臂莽漢道:“按照主人的布置,靈氣復蘇根本不應該出現,你也不應該覺醒前世記憶,只能渾渾噩噩的被囚禁這片滅神之地,直到紀元的終結!”
“所以我只能死了?”
皇甫破軍笑容一僵。
“你們這些漏網之魚本就不應該出現,天道與輪回的破損,主人正在修復,一切違反天道規則的事物,都應該被徹底糾正!”莽漢冷道。
“可笑,真是可笑!”
皇甫破軍漸漸將彎下的身軀重新挺直,他目光掃過盆地中五具玉胎所化的身影,忽然沉喝:“攜記憶轉世輪回的確有違天道規則,但最先開這個口子的,似乎并不是我們這些大乘、合道吧?”
“閉嘴,這等事豈是你能說的!”
皇甫破軍的話還未說完,獨臂莽漢已是勃然大怒起來,他身形一晃,憑空消失,下一瞬間就出現在了皇甫破軍的身前。
莽漢左掌輕輕一按,皇甫破軍的胸膛就被徹底炸爛,半個身子都被打散了。
“許得你們做就容不得我說是么!”
皇甫破軍被打的跌落盆地巖壁,雖然身軀被毀大半,但他彷若感覺不到痛楚一般,口中怒罵不止:“合道仙尊或許不知,但我等大乘也擁有觸摸彼岸的資格,豈會不知攜帶前世記憶轉生的根源和隱秘。
你們這些彼岸是一切的始作俑者,為一己之利破損天道,卻又無力挽救,我若猜得不錯,這座牢籠就是你們的布置,為了并不是維持天道穩定,只是想要減少你們身上的因果罷了!”
“吾等是彼岸,超脫一切的存在,所作所為自有長遠的算計和謀劃,其中的苦心和無私,豈是你們這些大乘境的小仙能夠揣摩的!”
獨臂莽漢也一躍而下,追殺皇甫破軍,他手掌凌空一劃,皇甫破軍的頭顱就與脖頸徹底分離。
“滅吧!”
獨臂莽漢身形再閃,仿佛穿越虛空一般,出現在皇甫破軍的頭顱前,手捏蘭花,向著皇甫破軍額頭輕輕一彈。
“主人不想要他死!”
然而就在獨臂莽漢的手指即將觸碰到皇甫破軍額頭的瞬間,盆地下方忽然涌出一股森森鬼力。
一個穿著白衣、披頭散發的小女鬼,一把抓住皇甫破軍的頭顱,閃入到盆地巖壁之中,消失不見。
“嗯?怎么會出現鬼物!”
獨臂莽漢一怔,顯然沒有料到靈氣復蘇僅僅數月的世界中,竟會有鬼物的存在。
當他反應過來時,厲鬼頭子阿貞已經抓著皇甫破軍的頭顱,自方修的腳底鉆了出來。
“主人,大乘仙人的頭!”
阿貞雙手捧著頭顱,獻與方修。
“先放你手里保管,別讓他真死了!”方修吩咐道。
“小修者,你多少有點看不起我們的意思,難道你覺得你還能在我們手中生還么?”
妖艷美婦雙眉微皺,冷冷嬌喝。
“區區土著修者,怎么能夠知道我們彼岸的神威!”
盆地中,臉上布滿縱橫交錯刀疤的男子,也躍上盆地,出現在方修身前。
盆地中除了提前被九鰲和靈梳撤回的紙人大軍外,幾乎所有妖尊的紙人,都被刀疤男子和大妖傀儡殲滅。
一千三五百頭的大妖傀儡,失去攻擊的目標,靜靜站立在盆地中,彷若凋塑。
“如果你們是真的彼岸,我縱然有一億條命,也不夠死的,自然不會再費力籌謀以后!”
方修笑道:“只可惜你們并非真的彼岸,只是幾縷念頭的殘余罷了,萬載歲月流逝,你們失去了的只怕不僅僅是境界與力量,還有超脫規則之外的神性!”
“你懂得倒是不少!”駝背老頭哼聲道。
“我有個朋友也是轉世仙尊,名叫蒲陽天衡,這些都是向他求教而來的!”
方修想了想道:“我聽他說,他的父兄曾是一個時代最接近彼岸的存在,想替他問問,他的父兄最后有沒有渡過苦海,成為你們之中的一員?”
“蒲陽氏族?仙靈世界強者無數,大乘也只是螻蟻而已,誰會記得這些!”儒雅青年澹漠搖頭。
“既然你的朋友會出現在這里,還不能說明一切么?”美艷婦人更是冷冷一笑。
“所以你們果真如皇甫破軍所言的那樣,并非是秉公無私的了!”
方修嘴角泛起一抹冷嘲的弧度。
“小崽子,你套我的話!”
美艷婦人柳眉倒豎,忍無可忍,尊貴如她,竟然被一個螻蟻都不如的東西給算計了。
她蓮足一點,身形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卻是漫天的花海,將方修的視線全部遮擋。
“蕩魔四式,仙問道途!”
方修仿佛置身于花海洋一般,腳下、天上、四周,全是香艷奇異的花朵,五顏六色、絢麗繽紛。
輕風拂過,吹起無數花瓣,在半空旋繞凝聚,化為一道道身姿嬌柔、不著寸縷的年輕女子。
她們像蝴蝶一樣飄來,手拉手繞著方修,清唱輕舞,讓人意識消沉,魂不守舍。
然而方修卻如不知情趣的鋼鐵,神色澹漠、雙眸平靜,他雙掌抬至胸前,向前勐地一推,手中之間,一枚篆刻著神秘仙紋的金色鈴鐺,凝聚成形。
鈴鐺輕輕一震,發出清明的仙音。
繞著方修吟唱曼舞的年輕女子們,陡然一僵,像是被定身術定住一樣。
“仙問道途,敢問彼岸所為,是否公正無私,問心無愧,是否輪回因果,敢作敢當!”
方修勐然大喝,聲音激蕩,剛正不阿,內蘊神雷之音,暴喝而出,震蕩九霄,仿佛萬里云空都要被他震碎!
激蕩的音波,如海潮翻涌,又如九天神雷,周圍被定住的無數年輕女子砰然破碎,與漫天花海一樣,化為泡影。
幻象消失,美艷婦人近在遲尺,她雙手成爪,距離方修喉嚨僅僅寸許距離。
而這時方修雙掌也徑直拍出,直接轟擊在美艷婦人胸口,直接將美艷婦人轟出數百米遠。
更有一種奇異的力量束縛在美艷婦人身上,將她的意識完全禁錮在體內,整個人彷若死尸一般,重重摔落在地,又翻滾出很遠的距離。
“神級掌法?”
“好熟悉的感覺,似乎在哪里見過!”
儒雅青年、駝背老頭、刀疤男子和獨臂莽漢見狀,都大吃一驚。
既震驚于方修的奇異掌法,又意外于方修的強大神魂,竟然絲毫不受美艷婦人媚術的影響。
“臥槽,這尼瑪也太強了吧,這是人能發出來的聲音?”
“我家的音響都被震爆了,現在傳出來的都還是雜音!”
“幸虧我注射過強化藥劑,否則剛才那一吼,直接能將我耳膜震碎!”
“我換了一個音響,但聽到的依然還是盲音!”
“有沒有一種可能,不是咱們的音響壞了,而是科學院的所有無人機都壞了!”
方修喝問彼岸念頭,聲音激蕩,甚至將云空上拍攝轉播的無人機波及。
很多距離較近的無人機直接被震碎機身和原件,自空中墜落,而即便是數千米外的無人機,也被震蕩的晃動不已。
轟鳴的喝聲,更自無人機的信號轉播到全體觀眾的音響系統,將全體觀眾都嚇得同時跳立起來。
直到美艷婦人的身影在泥土中打滾停歇,很多觀眾依然沒能從驚嚇中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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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嗡鳴,耳膜似乎都要穿孔了。
而在此之后,他們雖然依舊能接收到無人機轉播的畫面,卻聽不到無靈世界的聲音了。
“他的危險系數太大,會對主人的布置產生影響!”
“殺了他,此人留不得!”
五名由玉胎轉化而來的身影,雖然相貌迥異,性格略有偏差,但卻同屬于一個念頭。
只是念頭分化為五道后,形成的不同意識,代表念頭主人曾經經歷過的五種不同的人生。
他們心意相通,幾乎都同時做出相同的決定。
滅殺方修!
美艷婦人的意識被方修禁錮,另外四道念頭分身則齊齊向著方修沖來。
“土遁術!”
方修雙手捏訣,抓住阿貞瞬間遁出十幾里,躲開了四道分身合攻。
“靈梳,你們若不想死,最好和我一起反擊!”
方修將手中抓著的狐貍尾巴扔在地上,雙手捏訣,袖袍一揮,便有鋪天蓋地的各種紙人落在地上,頃刻間形成了一支足有數萬紙人大大軍。
它們剛一現身,就飛速沖入盆地,向著盆地正中央的黑色小石而去。
“不好,他要對世界核心動手!”
“快,先返回盆地,一旦讓他取得世界核心,我們的生死就在他一念之間了!”
“疏忽大意,早知如此,我們就應該留在盆地中,以不變應萬變!”
儒雅青年、駝背老頭等四道分身見狀,心中勐地一沉,竟然同時放棄追殺方修,向著盆地內再次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