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是的是水煮雞胸肉和水煮魚,搭配青菜色拉。
分成三份的餐點,裝在三個盤子里,看著很精致,但分量完全不夠看。味道也很清淡,完全就是健身餐來的、
藤原臨也吃了口雞肉,和坐在對面的川島美記說:“下次弄點好吃的啊,我吃的沒這么淡。”
“啪…”
川島美記拉開一罐冰鎮啤酒的拉環,狠狠地捏在手中。
罐身被捏憋一點,豐富的泡沫涌出,轉眼就打濕了桌布。
你憑什么用丈夫的口吻和我說話!
“你不喝?”藤原臨也看著她手下的啤酒。
“…”川島美記臉色僵硬,賭氣一樣把說道:“會變胖的,不喝!”
“那你還開。”藤原臨也從她手下把啤酒罐搶過來,往肚子里灌了一口,滿足地呼出口氣,“吃飯啊,你瞪著我干嘛?”
一住s://
川島美記夾起一塊雞胸肉,惡狠狠地嚼著。
“那個…”笠原深繪里忽然開口,聲音有些猶豫。
另外兩人轉頭,看向她。她臉色稍稍有些不自然,張著嘴,不怎么說得出話來。
“有什么問題嗎?”川島美記不解地問。
“呃…沒事了。”
笠原深繪里咬著下唇,不好意思地搖搖頭。
“我去一下廚房,你等等我。”藤原臨也離開桌位,往廚房走去。
“謝謝。”笠原深繪里朝他輕輕點頭。
川島美記疑惑的視線在她臉上停留片刻,又往廚房瞄了瞄,最后才回轉到她面前空空的餐盤上,有些驚訝地問:“他是去給你弄吃的了?”
“嗯。”
笠原深繪里輕點一下頭。
“…為什么對你就那么好!”川島美記的表情,有些吃醋。
“他知道我食量大,”笠原深繪里解釋道,“這點東西,完全吃不飽的,你別介意。”
“這是我家!”川島美記目光飄忽廚房,埋怨道:“在我家里用我的廚房,拿我買的食材給另一個女人弄吃的,這小鬼太討厭了啊!”
笠原深繪里稍稍分析一遍這句話的含義。
然后,她問道:“你這么快就進入角色了?”
川島美記的身子,一下子就緊繃起來做賊心虛地低頭往嘴里扒拉蔬菜色拉,聲音嘟囔地說:“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啊。”
笠原深繪里不說話,就是靜靜看著她。
被這種不含感情的目光注視著,川島美記很明顯沒什么底氣,往廚房里瞪了眼,強撐著氣勢說道:“就那小鬼,是死是活都不關我…不對,我恨不得直接殺了他!”
這時,耳邊忽然傳來一陣咯噠咯噠的聲音。
兩個女人往走廊看出去,原來是一直在玩水的絡新婦過來了。
看到川島美記的第一眼,絡新婦心里就油然生起了一股親切感,邁著歡快的步伐來到桌邊,熱情地摟在川島美記的脖頸,親昵地喊道:“傻子傻子,和小蜘蛛一起去找主人。”
川島美記臉色一黑。
別罵了!
別罵了啊!
再罵就真的要變傻了!
“主人呢?”絡新婦視線環顧飯廳。
“死了!”
川島美記咬著牙說。
她可不敢讓這蠢東西跑去找藤原臨也,不然指不定自己身上又得被摸個透。
“在那邊。”笠原深繪里抬手一指廚房。
絡新婦小腰一扭,朝主人所在的地方撲過去。
川島美記瞬間打了個哆嗦,欲哭無淚地看著她:“笠原小姐,我哪里得罪過你嗎…”
“?”笠原深繪里不解地看著她。
“算了,這都是命…”川島美記嘀咕一句,表情有些凄然。
“你來東京多久了?”笠原深繪里忽然問道。
這時候的她,臉上浮現異常專注的神情,嘴角如捕捉獵物的動物一般微微張著,眸子深不見底。
川島美記這才想起。
這是一位九課女警官,和自己是站在對立面的人啊。
“十年啦,”川島美記答道,放松身體似的靠著椅背,“從一個小餐館打拼到現在,蠻不容易的。”
“哪里人?”
“四國,愛知縣。”
“好地方。”笠原深繪里略微放松了一下嘴角。
有完整的身份證明,川島美記不擔心她可以查出什么,一邊吃色拉一邊說:“一個沒什么人的小鎮,放眼望去皆是山川與大海。”
“聽你這么說,我也想去那里住一陣。”
“住一個星期就是極限了。美好的事物都是有期限的,久了就會膩。”
說罷。
川島美記忽然手抖了下。
視線變得有些飄忽不定,一抹酡紅悄然爬上了臉頰,甚至在向著脖頸蔓延 “嗯?”
笠原深繪里不解地看著她。
聊得好好的,你怎么忽然害羞了呢?
“沒事,有點醉…”川島美記低垂著視線,死死咬著牙在忍。
受不了!
那狗東西怎么就這么變態!
笠原深繪里無言地交換了下架在桌底下的腿,視線仔細審視她。
在她的注視下,川島美記白皙的臉蛋,很快染上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眼神略微變得渙散起來,眨眼的頻率變得很快,呼吸也急促了不少。
為什么會這樣?
她明明沒喝酒的啊,不可能會醉。
“嗯,我先離開一下…”川島美記扶著桌面站起來,咬牙切齒地看著廚房。
然而,藤原臨也這時卻端著兩個餐盤,滿臉笑容地走向餐廳。
川島美記冷眼瞥了下他:“式神呢?”
“收回去了。”藤原臨也像什么都沒干那樣,理都不理她憤怒的眼神,端著兩盤菜直接在笠原深繪里身邊坐下,“請嘗一嘗。”
一盤是火腿蛋炒飯,一盤是芹菜牛肉。
“好香的味道!”笠原深繪里吸了吸鼻子,用筷子撥了撥炒飯,“顆粒分明,賣相討喜,看不出你做飯也有一手。”
“自己一個人久了,懂的東西自然多點。”藤原臨也嗓音溫柔,語氣也很輕,“吃吧,要是吃不飽我再去給你做。反正不是什么難做的東西,不礙事。”
“謝謝,我很喜歡。”
笠原深繪里的冷淡有所化解,道了聲謝謝后,指捏著裙筒向下拉了拉,才端正坐姿開始吃東西。她吃東西的姿勢十分地道優美,無論是餐具的使用和咀嚼的頻率,拿去禮儀課上都可以打滿分。動作明明很輕,看著也不快,但一大盤炒飯卻幾乎是兩分鐘不到的時間,就全被她吃進肚子里了。
“味道很不錯。”
她用餐巾擦了擦嘴,接著吃芹菜牛肉。
藤原臨也滿心歡喜地地看著她吃東西,冰山女警官那一臉對食物動情的模樣,讓他深感這頓飯做得非常值得。
“不夠的話,我再去做。”他說道,“冰箱里還有些豆腐和一些山芋片,金槍魚肉也有點,要弄給你吃嗎?”
“謝謝!”
笠原深繪里簡潔地和他說了聲,繼續悶頭進食。
藤原臨也重新回到廚房,把豆腐和山芋片一起煮了,金槍魚切成薄片端出來。
這些東西,同樣轉眼間被一掃而光,笠原深繪里這才總算露出了滿足的表情,說道:“多謝招待。”
一個大美女,一次性吃這么多東西…川島美記還是第一次目睹這樣的場面,半欽佩半是驚愕地看著笠原深繪里的臉出神。
說羨慕已經是不足夠表達了。
說妒忌才是真的。
為什么這樣放開嘴巴來吃,這女人還能有這么完美的身材…而她只要稍微一不注意飲食,體重秤上的數字就有可能把她嚇暈過去。
“喂,喂,”川島美記咬著牙,“你總是吃這么多?”
“總是這樣。”笠原深繪里神態自若地說。
“可看上去根本不胖。”
“和尚的化緣袋。”笠原深繪里摸著小腹說,“多少東西都可以裝,所以吃多少都胖不起來。”
川島美記無力地靠在椅背,眼望天花板,在心里默默詛咒她明天就多長十公斤肉。
“對了,笠原小姐,問個問題。”藤原臨也開了瓶礦泉水遞給笠原深繪里,問道:“你的母親和星見理事長都說將來要抬我上理事長的職位,說那本來就是淺草神社的席位,這是真的嗎?”
笠原深繪里微微點頭,喝著礦泉水潤喉。
“那個席位空缺那么多年,有沒有哪個神社想爭取的?”藤原臨也問。
“當然有。”笠原深繪里朗讀姓名牌似的說,“花園稻荷神社以及白山神社這兩家是最積極,幾乎每年都會向上申請成為常任理事長。”
藤原臨也靠著椅背,靜靜地想了片刻。
稻荷神社,總社本宮是位于關西京都府的伏見稻荷大社,全國共有三萬多家分社。白山神社,總社本宮同樣是位于關西的石川縣白山比咩神社,全國共有三千多家分社。
相對關東來說,這兩家都是外來大戶。
屬于過來搶生意的那種,別說歡迎他們讓他們染指關東分部,不打起來都算有禮貌了。
在安靜的餐廳里,笠原深繪里好像可以聽見他腦筋轉動的聲音,還有他慢慢的,深深的呼吸。然后,他說道:“兩個都是關西地區的大神社啊。這么說來,理事長想把我推上去,也是為了守住關東本地的利益,以防關西勢力擴張咯。”
“大概的意思,是這樣的。”笠原深繪里說道,把手指交叉在桌面,“對你來說,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壞事。不過想要成功選上,有兩位理事長的支持還不夠,淺草神社自身也得重復往日的規模才行。而且他們兩家不會就這么放棄的,肯定會在這件事上多加阻撓。”
“理解。”藤原臨也慎重地挑選著詞句,“那么,就請把我是妖怪的事情透露給那兩家吧,證據我來提供。”
“你到底是什么打算?”笠原深繪里挑著眉問。
“保密!”藤原臨也神秘地一笑,““對了,我喜歡曬太陽、夏天游泳,還喜歡以動物為伴。天氣暖和的日子,還經常散步來著。你喜歡散步嗎?”
笠原深繪里難以理解似的問:“什么?”
“我說,”藤原臨也望著窗外的暴雨,“天氣晴朗的時候一起散步。”
“還需要我怎么做?”笠原深繪里小聲地問。
藤原臨也靠過來,貼在她耳邊,兩人悄聲低語,細致地密謀著計劃。
桌子對面,川島美記像個局外人般,看著兩人發呆。眼神略有些飄散,思緒同樣也很雜亂,想得最多的事,笠原深繪里這人是真的不錯。她不僅身份高貴,而且清高美麗,從身份和內在品性上看來看,是一位毫無瑕疵的女人。相對之下,自己這開風俗店的,身份似乎不那么盡如人意。
想著想著,川島美記又把視線瞥像藤原臨也。
他一直都在笠原深繪里耳邊低聲說話,不時后仰一點,撩起眼皮,目光在笠原深繪里側臉上停留個三四秒時間,然后極其輕微地漾出笑意。
那種方式的笑容,川島美記不好形容。
反正小鬼從沒對她這樣笑過,也沒對她這么溫柔過。
越想越覺得委屈,越想越覺得不服氣,而且這里還是她的家啊,這兩人憑什么在自己面前這么親密無間,秀給誰看呢…川島美記胸口有些堵,忍不住伸手敲敲桌面:“欸,你們兩個說完沒?”
“你等會,先別出聲。”藤原臨也瞪了她一眼。
“…”川島美記嘴巴一扁,不情愿地哦一聲,然后單手支著腦袋,有些犯困地打起盹來。
“麻煩你和理事長大人這么說…嗯?”藤原臨也頓了頓,感覺腳面好像有什么東西。
笠原深繪里問道:“說什么?”
“哦,說讓她幫忙配合,首先向我發難…”藤原臨也繼續說道。
于此同時,搭在他腳面的東西,正擦著小腿緩緩向上移動,很快就輕輕搭在了他的大腿上,一前一后地輕輕摩挲起來。
藤原臨也有些愕然。
那形狀,那伸過來的角度,只有一種可能。他抬起眼皮,朝川島美記瞥了下,后者很困似的打著呵欠,像什么都不知道那樣。
“你怎么又走神了?”笠原深繪里不滿地皺著眉。
“哦,抱歉,咳咳…”藤原臨也咳嗽一聲,控制著表情,不動神色地說道:“挑起開頭后,理事長就不用干什么了,把發聲的機會留給那兩家神社,讓他們對我發難…”
說話的時間里,他輕輕撩開垂下的桌布。
兩只光潔的粉嫩腳丫子驟然闖入眼簾,一只搭在他的左大腿下,一只搭在他的右大腿下,兩只腳丫搭成三角形的兩條邊,將腳后跟支撐在藤原臨也的大腿中間,緩緩向前推進。
這什么意思?
她是打算這樣勾引我嗎?
“再然后呢?”笠原深繪里問了句,然后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冷冷地說道:“你如果沒想好,就不要和我說話,等想好再聯系我。”
“…不,剛剛只是在想事情。”藤原臨也馬上端正坐姿,繃著臉部肌肉,“等那兩家攻擊完后,就到了我反擊的時間,還請你們…嗯!”
話音一頓。
藤原臨也身體一顫,惡狠狠地瞪了眼對面的川島美記。
然而,那女人全然不顧他的臉色,桌底下的兩只腳丫挑釁地合攏,一下深一下淺地踩了起來。
笠原深繪里奇怪地皺起眉頭。
在她的視角里,藤原臨也忽然臉紅脖子粗,好像遭受到了什么折磨一樣。
“沒,沒事…”藤原臨也強忍著舒適感,聲音干澀沙啞地說,“計劃就是這樣了,麻煩笠原小姐今天辛苦一點,幫我把消息散發出去。”
笠原深繪里凝神靜思片刻,然后回答:“可以。但我有個條件。”
“請說。”藤原臨也凝望著她那雙握成拳的小手。
“你要加入九課。”笠原深繪里不容置疑地說道,“作為一個潛在的危險分子,我不能放任你胡來。”
藤原臨也沉默不語。
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在笠原深繪里說出這話后,桌下的腳丫子像受到了刺激那樣,速度和力量都變得更快了。
“你如果拒絕,我也拒絕。”笠原深繪里神情不快地說。
藤原臨也繃緊腿部肌肉,一只手放到桌底下:“我還是個學生,不能荒廢學業。”
說話的同時,手直接抓住了川島美記的兩只腳,光溜溜的小腳腳,肌膚涼涼的,滑滑膩膩的,手感極佳。
“加入九課,肯定會浪費我大量的時間。”抓住川島美記的腳,他的手在腳底,腳趾縫隙,腳踝都摸過去,“除非你答應我,不會對我下達強制性命令。”
笠原深繪里靠著椅背,凝神思考這個可能性。
趁著談話的間隙,藤原臨也看向川島美記,這美艷妖精手托著下班,眼睛瞇成細長的縫隙,那半泄出來的目光中,有幾縷羞惱。
本來就是你主動的。
現在我摸回去,你還不樂意了?
藤原臨也在心里吐槽這女人的雙標行為。
就在這時,他時上的美腳忽然靈活地掙脫出來,朝著他胯下狠狠一踢。
“熬”
藤原臨也一下子叫出來。
“嗯?”笠原深繪里表情十分懷疑。
這時,川島美記右腳兩個腳趾忽然撐開,一道縫隙扣在藤原臨也大腿的嫩肉上,用力地一擰。
“嘶——”
藤原臨也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他這肉身強是強,不怕子彈不怕刀劈,但這種程度擰大腿,剛好在觸發他身體肌肉保護功能的邊緣游走,難頂。
川島美記挑了條眉,沖他挑釁似的一笑。
你死定了…藤原臨也干脆兩只手都伸到桌下,往川島美景豐腴的大腿上一搭,到處亂摸。
“嗯!”
川島美記瞳孔一縮,胸口起伏有點急促。
這兩人都不對勁…笠原深繪里滿臉狐疑地看著他們,正想開口。
這時候,川島美記忽然腿一撥,接著就是一條腿搭在笠原深繪里的大腿上,還用力捅了捅。
一時之間,三個人的臉色都不自然起來。甚至在同一時刻,似乎是商量好了一般,兩個女人都齊齊瞪著藤原臨也,那眼神,就像是法官在審案一般。
藤原臨也覺得有點委屈。
笠原小姐這樣就算了,你川島美記憑什么也這樣啊,不都是你挑起來的嗎?
等等。
笠原小姐她為什么會知道…藤原臨也感覺有什么不對,彎腰準備看看。這時候,笠原深繪里也跟著彎腰,川島美記收回搭在她腿上的腳。
然后,畫面就變成了藤原臨也抓著川島美記的一只腳把玩,其余的什么都沒發生。
川島美記首先出聲:“他強迫我的。”
反打一耙后,她還很委屈地扁扁嘴唇,趴在桌面上抽泣。
“你們…”笠原深繪里望著藤原臨也手心的那只玲瓏小腳,張了張嘴,最后說道:“我不打攪你們了。”
“欸,我送你下去。”
藤原臨也站起來,追上笠原深繪里。
乘坐電梯下來一樓,在門口等出租車時,笠原深繪里望著陰沉的雨幕,指尖拉緊白襯衫的兩個襟角,說道:“川島美記也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要被她騙了。”
“這我知道的。”藤原臨也看她的眼睛。
不出所料地,那雙眼睛很漂亮,一清見底的模樣,容不下任何污垢。
“在我的計劃中,她是非常重要的一環。”藤原臨也說道,“不過我像你保證,只會是我改變她,不會是她改變我。”
“嗯。”
笠原深繪里回答的方式還是那么簡潔。
坐上出租車后,她搖下車窗,從窗口里說:“加入九課后,我不會強制命令你什么。但有一點我要說清楚,不允許你胡來,包括今天的事情,以后都不允許!”
藤原臨也手一揚,朝她敬了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