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2,風平浪靜。
空氣澄澈如洗,一條條云絮那般優美潔白,如用毛刷勾勒出的一樣。兩位太太早早就起床去鎮子上指導修繕古寺的善后工作了。藤原臨也起床后,給暗鴉發了消息,讓他叫幾只烏鴉去盯著叫靜夏的女人,然后和往常一樣照著制鞋教材練習制鞋。
陽光把海灘照得一片輝煌,幾只烏鴉來訪,在庭院中開始喧鬧的晨間活動。在晨光中看去,它們漆黑的毛色不顯得兇多吉少,不外乎是被充分使用過的質樸佛具而已。
“啊前輩早。”
笠原明日香長發披散,打著哈欠走過來,穿的短袖的睡衣。
晨光在她橘色的發絲間閃耀,本就白嫩的皮膚顯得愈加晶瑩剔透。
“餓了嗎?”藤原臨也抬頭問。
“還沒。”笠原明日香懶懶地應了聲,走到他旁邊坐下。
“等會我再給你做早餐。”說完,藤原臨也用鳥嘴鉗將鞋面皮革往底部拉伸,再用專門的縫針固定起來。
這個步驟叫繃榷,也就是把鞋面的皮革繃到鞋面和鞋底連接的地方,讓鞋子的底面與上半部分進行合體。在制鞋方面,他是個門外漢,目前處于摸索的狀態。
笠原明日香看了一會,覺得無聊了。
“前輩陪人家去玩嘛”她噘著嘴,一下一下用頭去撞藤原臨也的肩膀。
“再等等。”藤原臨也抽出一只手,摸小狗似的摸了摸她的腦袋。
笠原明日香抱著他手臂,笑嘻嘻地把臉湊過來:“明日香要親親。”
老實說,學妹胸口的確形狀漂亮,手感又足夠棒。在藤原臨也看來,這是沒有填充物的完美胸部,僅僅在審美意味上來看是非常讓人動心。
藤原臨也放下手中的工具,雙手摟住她的腰。
“快點,趁學姐還沒起來。”笠原明日香那柔嫩的小嘴,就這樣湊了過來。
“不行!”藤原臨也擋住她的嘴唇。
“啊,不親親明日香就不起來了。”笠原明日香小孩子似的耍賴,把額頭埋在他的肩上。
從這動作當中,藤原臨也感受到她的眷戀。
明媚的晨光中,摟著一個美少女是十分愜意的事。她身上穿著帶有精巧高雅花紋的睡衣,短短的睡褲下露出光潔的雙腿,甚是賞心悅目。射進房間的陽光移動了一點點,照得她所有露出來的肌膚都熠熠生輝。
“小婊砸。”藤原臨也嘴里呼出的熱氣,打在她肌膚上。
“怎么?”笠原明日香仰起臉。
“總有天要收拾你。”
“不如現在吧。”
“不行,你還要再調教一段時間。”藤原臨也用臉蹭著她的頭頂,“不過呢,我不會放過你的了,希望你以后不要被我嚇到。”
從前輩的動作來看,笠原明日香也可以感覺到他非常享受摟住自己的感覺。
“嘿嘿”她狡黠地笑著,眼睛眨呀眨,“男孩子早上通常精力都比較旺盛,需要學妹陪前輩運動一下嗎?”
“不用!”
“學妹帶了點資料喲。”
“不看。”
“雪女的。”
“欸?”
“哈哈,就知道前輩肯定關心這個。”笠原明日香摸出手機,點開了一個神秘軟件。
藤原臨也摟著她,看到屏幕上標題。
不擅長與人交往的寡婦雪女和詛咒戒指 一下子。
他的視線就被吸引了過去。
“明日香和前輩一起看。”笠原明日香調整了下坐姿,背對著他坐在他懷里,兩人低著頭仔細地瀏覽每一個畫面和每一句臺詞。
“前輩。”
“嗯?”
“雪女的欲望真的有那么強嗎?”
“我怎么知道…”
“你的雪女呢?”
“我的雪女還是個寶寶!”
“你覺得明日香和雪女比起來怎樣?”
“…雪寶好!”
“明日香說的是這個未亡人雪女!”
“也是雪女好。”
“變態年上控!”笠原明日香笑著罵了句,看著手機上的畫面,她不禁有些面紅耳赤。
“好吧,明日香也很棒!”藤原臨也看著她精致的小臉,手指下意識摩挲她紅潤的嘴唇,“只是啊,人長大了,性格也要長大一點才行,不能老像一個小孩那樣任性。”
“不要不要!”笠原明日香根本就不想討論這個話題,在他懷里稍稍弓起身體,聲音沙啞地說,“前輩現在很有精力喲。”
“自然反應。”藤原臨也沒有一點不好意思,后面摟住她更貼近了點。
感受著臀下的觸感,笠原明日香在他懷里扭動幾下,眼角的余光看到星見凜子從遠處走來,直接開口就是一句:“呀,前輩好粗魯,大早上的請溫柔點呀…”
星見凜子腳步一頓。
“…你真夠壞的!”藤原臨也悄悄捏了捏學妹,然后把她推開,和星見凜子打招呼,“學姐早上好。”
星見凜子提著畫板,一言不發地走過兩人身前。
她一身休閑打扮,米色連衣裙,白色匡威鞋,外面披一件綠色的防曬衫。胸部依然沒有多大的隆起。而且她一副不開心的樣子,儼然是貓糧才吃到一半就被拿走食盤的貓。
“學姐畫畫是嗎?”藤原臨也起來跟著她走出門外。
“對。”
“我陪你。”
“不需要。”
“不如我給學姐畫張素描如何?”
星見凜子有些意動,卻沒說可以,也沒拒絕。
和她呆久了,藤原臨也自然知道她是默許的意思,心領神會地從她手上接過工具。笠原明日香踩著拖鞋追上來,準備隨時搞破壞。
離開道場后,三人來到海邊的防風林。
今天是晴得漂漂亮亮的一天,風不大,陽光把防風林的松葉照得流光溢彩。白胸脯的小鳥們在樹枝間往來飛躍,靈巧地梳理羽毛。
星見凜子拿了本書,很隨意地背靠一棵松樹坐下。藤原臨也在她側邊支起畫板,兩人之間有兩米左右距離,和以前差別不大。
“像以前那樣,”他一邊把畫紙夾好,一邊說,“以你喜歡的姿勢就可以,不改變太大,適當動動也沒關系。”
星見凜子歪頭看他一眼。
她沒有應聲,但眼神像是在責備他為什么要說廢話。
藤原臨也手拿作畫用的鉛筆,像用格尺那樣測量學姐身體的各個要素。畫人體素描和面部速寫不同,需要花時間更為精確地把握模特的長相和身材,并且盡可能地用最美的畫面出來。
“畫畫時間里說話也不要緊?”笠原明日香在一邊試探道。
“當然不要緊。”藤原臨也說道握著畫筆,在紙上畫出第一筆。
笠原深繪里看他畫了一會,然后就像好奇心強的貓一樣蹲下來把各種工具拿在手中比劃,畫筆、顏料、畫布…她拿起兩支畫筆敲了幾下畫架,畫架發出非常輕微的“Duang”聲。
“別人的東西不能隨便動!”藤原臨也提醒她。
“沒關系的,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東西。”笠原明日香說,眼瞅著兩個人的視線都有些善,她又立馬補充一句:“而且我和學姐都喜歡前輩到不得了,說不定以后會變成一家人呢,她不會介意的啦。”
本想訓斥她幾句的星見凜子,眼神立馬從冷冽嚴厲變成了唯唯諾諾。
學妹悟性真高…藤原臨也也不想趁這個機會說教了。
明日香這人啊,脾氣是嬌慣了點,但她在把握人心這一點上還是很細膩的,不然也不會那么多次把星見凜子氣到臉色發綠,還能成功偷家順利吃雞。
清晨亮麗的陽光灑落在林間,空氣澄澈新鮮。
星見凜子靠著樹干,看從東京帶過來的書。
從林間照進來的陽光,照在她款式簡潔的米色連衣裙上,畫面靜謐而充滿詩意。
藤原臨也用鉛筆慢慢地勾勒出學姐的臉和上半身。
如何將一個人所具有的縱深移植到平面上來,是一張素描好壞的關鍵。何將其中的微妙動態移植到靜態之中,這也是關鍵之點。他很擅長這個,畫工比制鞋技術起碼高了五層樓。
笠原明日香玩膩了,抬起頭來看畫。
畫到一半的人物素描旁邊,寫有木漏れ日的字樣。這是一個專用詞語,指的就是透過樹枝樹葉灑下來的陽光。
“前輩畫得好棒!”學妹表情有些意動。
“你喜歡的話,回頭我也給你畫。”藤原臨也全神貫注盯著畫布,語氣不自覺地有些炫耀,“這種事對于前輩來說,簡單得很!”
“前輩為什么要畫素描呢?”笠原明日香好奇地問。
“切切實實畫素描,可以一點一點、一步一步理解所畫的人。”
“為什么?”
“畫人物,其實就是理解和解釋對方。不是用語言,而是用線條、形狀和顏色。”
“不理解!”笠原明日香比了個鬼臉。
星見凜子從書里抬起視線,略帶笑意的眼睛看向藤原臨也。
從認識他那天開始,他干任何事都心無旁騖的樣子真的讓人欣賞。白襯衣閃爍著白光,有只蜻蜓誤將襯衣當成了白花,落在上面歇息。八月清晨的海邊,更是加強了他身上的親和力,以至于星見凜子的眼神,愈發像是愛貓人士看到了一只毛發柔軟的白貓。
這略顯柔情的眼神,讓笠原明日香很不爽。
眼珠子咕嘰咕嘰轉了幾圈,她輕輕把下巴擱在藤原臨也肩膀上,天真爛漫地問星見凜子:“我和前輩是不是很般配?”
海風習習,陽光燦爛。
俊秀完美的少年,活潑美麗的少女。
星見凜子瞬間收起笑容,冷淡地哼了聲后,低頭繼續看手里的書。
“嘿嘿。”笠原明日香笑吟吟地看向藤原臨也,“學姐太可愛啦,我都不忍心笑她是敗犬了。”
藤原臨也:“…”
對對對。
你不忍心。
這種時候肯定不能搭理你,否則你就沒完沒了。
看到藤原臨也不說話,笠原明日香又心生一計,視線落到素描上,語氣羨慕地說:“學姐真的好漂亮好優雅,就連畫都透著仙氣呢。”
“哼!”星見凜子表情有些得意。
“就是胸有點小。”
藤原臨也注意到,學姐握緊拳頭了。
為了避免兩位美少女在眼前打起來,他趕緊和笠原明日香說道:“我有點餓了,你去弄點吃的來好嗎?”
“不要!”笠原明日香盯著星見凜子回答他。
美少女的視線隔空相碰。
空氣中除了海潮味,還有股淡淡的硝石味,氣溫也莫名升高了許多。
“你不去做早餐,我就不給你畫了!”藤原臨也冷著臉,給了學妹一記腦瓜崩。
“嗷,疼!”笠原明日香慘叫著踢了他一腳,才不情不愿地走回道場。
只剩下兩個人的防風林,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噯,我的胸很小吧?”星見凜子問。
“或許吧。”藤原臨也無所謂地說道。
“小得像發壞了的面包。”
“有趣的比喻。”藤原臨也停筆,稍稍活動手腕,:“說不定以后還可以長的,完全不必糾結這個。”
“可班上同學的都比我大。”星見凜子說道,而后像調試聲音似的輕咳一聲,臉有些紅,“都十八歲了啊,就連禮服都穿不好看…”
清秀文靜的外表下,藏著一顆標準的女孩心呢。
藤原臨也覺得她很可愛,就建議道:“如果實在介意的話,墊一下也無妨。”
“希望我那么做?”
“我怎么都無所謂。畢竟我又不是為了畫胸才給學姐畫素描的。”
“可男人是喜歡胸大的女人的吧?”如此說完,星見凜子的臉色更紅了,想必她也從自己的發言中聽出了想要他否定的韻味。
“也不盡然。”藤原臨也拿著鉛筆轉動,“我母親比你母親年齡還要大,但尺寸卻相差無幾,可這并不妨礙母親是我最喜歡的女性。”
星見凜子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他:“你怎么知道我母親的尺寸?”
表情兇萌兇萌的。
“目測目測…”藤原臨也笑著解釋,低頭重新畫畫。
這時,手機鈴聲響了,掏出來一看,是小姨的,小姨主動聯系可是件稀罕事,他不敢怠慢。
“現在能見面嗎?”夏希栗。
“抱歉,現在正忙著呢。”
“不會因為女人吧?”
“對呀,在給學姐畫素描畫。”
“沒關系,我現在過去你應該就畫好了。”
“有什么事?”藤原臨也警惕地問。
“為什么問這個?”
“因為這栗子找我準沒好事。”
“呀,小臨也太了解小姨了。”夏希栗奇怪地笑了聲,“現在莪在一個人在車里,不知道干什么就給你打電話呢。。”
“一個人在車里干什么?”
“想一個人在車上,就一個人在車上。家庭主婦嘛,偶爾是有這種時期的。不可以?”
“你算個屁的家庭主婦!”藤原臨也沒好氣地罵道。
“算,就算!”夏希栗嬌滴滴地撒嬌,“從十歲那年起,我就成了小臨也的夫人。”
“…”藤原臨也撇了眼星見凜子,發現她神情沒什么異樣后,才壓低聲音問:“到底有什么事嘛?”
“沒事呀,就一個人在車里無聊,想你也上車陪我。”
“我上車干什么?”
“還用問?當然是你從后面來啊,不要什么前戲,肆無忌憚的來。”
“…就你一個人?”
“別貪心不足!”夏希栗笑著說。
“我先掛了啊。”
“等會我去你那。”
“開車小心!”
“是啊,是得小心,我可是穿著性感漂亮的內衣,做好了準備去迎接你進來呢。”
“你還是出車禍撞死算了。”藤原臨也直接掛掉電話。
星見凜子看了一會兒他畫筆移動的軌跡,問道:“剛才的是誰?”
“我的干小姨。”藤原臨也不瞞她。
“你上次和我說過,叫夏希栗?”
“對的,照片給你看過的,相當漂亮對不?”
星見凜子回憶了下,想起那個短發女人的樣子:“啊,對的,非常漂亮,胸也大。”
“沒注意。”藤原臨也直接撒謊。
“而且形狀絕佳,一起洗澡肯定很舒服吧?”星見凜子似笑非笑地問。
“學姐,你已經夠完美了,能不能給其她女人留一條活路?”這種問題,藤原臨也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怎么回答。
“嗯,也對。”星見凜子這才露出滿意的表情,接著她淡淡地說:“我是不是話很多?老老實實安靜一點讓你畫會不會更好?”
“我非常喜歡學姐的聲音。”
“還有呢?”
“學姐的容顏與談吐,對我來說都是寶貴的。”
“還有,今天對你可是美好的一天?”星見凜子又笑著問。
今天對你可是美好的一天?
簡直有種用計算機軟件將外語句子翻譯過來的怪異感。
“和學姐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美好的一天。”藤原臨也應對得挑不出一點毛病。
星見凜子還想問什么,但笠原明日香已經回來了。
三人就坐在沙灘上,吃簡單的三明治,還有用萵苣、西紅杮、洋蔥和青椒的色拉。笠原明日香調羹小口吃著色拉,看向畫架上差不多完成了的素描。
“前輩畫得真好!”她佩服似的說。
“練習多的關系。”藤原臨也說道,“我一向喜歡自己動手。做飯、簡單的木匠活、修理小摩托、修剪庭園、抽象性數學思考等等都很擅長。”
“就這樣前輩還說自己是普通人!”
“什么都略懂一點的普通人嘛。”
晴朗夏日,開心的早餐。
兩位美少女都是是餐桌上的理想對象,她們話題豐富,懂得幽默。其中學姐容貌漂亮,嫻靜優雅,富有知性美且桌禮儀優美動人。學妹則是生機勃勃,魅力四溢,清純得來又不經意露出點嫵媚的氣質,還會悄悄把手伸進前輩的褲子下。
早餐快要吃完時,門外響起汽車引擎聲。
光閃閃的黑色大G停在庭院里,車體沐浴著太陽的流光溢彩,儼然剛打開包裝紙的新品。藤原臨也走去打開車門,夏希栗從車窗里伸出頭來:“車里?還是床上?”
“我覺得你現在離開好。”藤原臨也無奈地攤了攤手。
“我的傻瓜蛋!”夏希栗十分開心,沖他拋了個嫵媚多情的眉眼,“車里非常不錯,地方小,花樣多。”
“留給下次吧!”藤原臨也拉開車門。
“就留到今晚!”夏希栗十分不淑女地跳下車。她穿著米色長袖衫,下身穿修長的淺綠色鉛筆褲,脖子的金項鏈閃著含蓄的光。發型是略有些復古的鮑勃頭,隨著秀發的搖顫,好看的頸項時而一閃。肩上挎著鹿皮挎包,鞋是白色的高跟鞋,整體打扮漫不經心而又無微不至。
“你來干什么?”藤原臨也領著她走向防風林。
“來看看你養的女人,”夏希栗朝林間的兩位美少女看過去,甩著手提包拍在他肩膀上,“一大早的,你沒和她們兩個在小樹林里做什么對不起我的事吧?”
“有那種事一定會叫上你一起。”
“嘖嘖,真變態!”
“你好意思說別人?”
“我都是和小臨也學的啊。”
走回到防風林,兩位美少女的表情不一。
星見凜子是有些無所畏懼,笠原明日香嘛,非常警惕。從這點也可以看出,學姐蠢得可愛,學妹非常精明。
“喔——”笠原明日香一口咬住面包,小眼神溜溜地在夏希栗身上轉,“栗子姐姐今天好漂亮,就像明日香手里的面包一樣。”
“栗子姐姐哪天都漂亮!”夏希栗直接把她下一句堵死了。
“小姨好。”星見凜子神態優雅地打招呼。
這是她第一次和夏希栗見面。
且不管對方態度如何,第一步先把長幼順序點明了再說。
“嗯,凜子好。”夏希栗稍稍彎腰,饒有興致地打量她幾眼,“小臨也晚上和我睡覺時經常提起你來著,果然很可愛。哦對了,他很喜歡從我后面抬起我的一條腿說你的事。”
學姐的臉色又綠了。
笠原明日香本來不高興的小臉蛋,一下子又充滿了笑意。
正所謂先輸不可怕,只要下一個輸得更慘,那就是不算輸。
“她撒謊!”藤原臨也又好笑又心疼地解釋。
學姐啊…你連小惡魔都玩不過,就別想著越級招惹大惡魔了好嗎。
夏希栗的眼神,掃過畫架上的畫,似乎一見傾心似的說:“好漂亮,比現實中的凜子還要生動呢。”
星見凜子的臉色又不好看了。
“怎么可能比現實中的學姐生動!”藤原臨也頭疼地出聲。
“欸,小臨也別謙虛嘛,”夏希栗抬手,拍了拍他肩膀,很崇拜似的說,“從物理上看,畫布僅僅是個平面,但畫必須立體描繪才行。你真的很不錯哦,能把現實中的平面,畫得這么有立體感,畫的時候肯定是加了私心進去對不?”
現實中的平面…星見凜子地低頭,看了看胸前的平面。
接著,她又抬頭,對比起了夏希栗貼身衣服下嬌美的隆起,一時之間,她感覺整個世界都是灰色的。
小姨太可惡了,要找個機會打她一頓才行…藤原臨也拿起畫筆,把最后的幾筆補上,然后把拿下來給星見凜子。
看著畫,星見凜子眼睛浮現出某種特殊種類的光:“這幅畫在訴說什么,像小鳥要從小籠子里飛去外面的世界那樣的感覺。”
“作者有想向人傾訴的感情,把那強烈的意緒寄托在畫面上。”藤原臨也答道。
星見凜子揚臉看他,微微笑道:“真不知道說你什么好,有時候那么細膩,有時候又一點都不會察言觀色。”
學姐的笑容很優雅。
就好像厚厚的云層裂開,一縷陽光從那里流溢下來,把視野照得一片燦爛——便是這樣的微笑。
“我知道他為什么時而細膩時而粗心,”夏希栗坐在沙子上,兩腿腿好看地疊著,“他呀,從小就想著和成為他父親一樣的人,自然就會這樣了。”
“我聽藤原君說過,他的父親是一個溫柔到極致的人。”星見凜子的表情有些敬仰。
“對對,父親很偉大!”笠原明日香直接以兒媳自居。
藤原臨也頭皮開始發麻了。
“唔,你們漏了重點,”擁有天使般美麗容顏的夏希栗,手指輕撫著自己圓潤的大腿,笑得充滿惡意,“他想和父親一樣成為有六個老婆的男人!”
一瞬間,兩位少女憤怒地轉過頭來,冷得刺骨的眼神直直盯著藤原臨也。
“畫畫,接著畫畫!”藤原臨也二話不說,拉過畫板擋住自己的臉,“明日香請你不要亂動,現在輪到你了。”
就在這時,門口響起了邁巴赫的喇叭聲。
“我去接她們!”
藤原臨也又立馬丟下畫板,朝門口跑去,有多快跑多快。
邁巴赫開進院子,車門打開,笠原太太和大女兒走下車來,駕駛室的星見太太也下了車。兩位太太都穿著黑色的喪服,提著黑幽幽的小布袋,除了別在喪服領口的金飾針外,兩位太太身上別無顯眼飾物。笠原深繪里則是穿著母親的淡藍色連衣裙,腳穿深灰色高跟鞋。關上車門,她摘下太陽鏡放進袋子里,頭發漂亮地勾勒出微波細浪。
“帶了什么回來?”藤原臨也迎上去問。
“訂做了喪服回來給你們,傍晚去修繕古寺吊唁。”笠原太太隨手把裝有衣服的袋子遞給他,動作很隨意,像對待家人那樣。
“夏祭還能如常開嗎?”藤原臨也問。
“姐姐大人出馬,當然沒問題啦!”笠原太太像個小學生一樣得意。
站在她旁邊的深繪里,則是依然冷著臉。很奇怪的是,這兩人并立的氣質大為不同,表面上是很有品味的家庭的一對母女,可藤原臨也總覺得這更像一對閨蜜多點。
當然,這有可能是笠原太太年輕的緣故。
她說話方式非常有趣,既有嚴厲穩重的一面,也有風趣俏皮的一面。;臉蛋又漂亮得顧盼生輝,雍容華貴。母親美得華麗,姐姐無疑也屬于美人之列,但如果說母親的長相趨于巧妙保持事物的平衡,那么姐姐的美莫在于在打破平衡。
至少藤原臨也觀察到的印象是這樣的。
看她和笠原深繪里在一起,首先想的是無論看哪一點兩人長相都完全不像。稍離遠一些看過去,更是蕩漾著姐妹氛圍,氣質上不到任何相通之處。
“對了,藤原弟弟今晚不可以偏心喲。”笠原太太笑著說,“既要照顧好女兒,也不能冷落了母親。”
“我可沒有分身術。”藤原臨也表情無辜。
“那我們五個女人今晚就賴在你身邊了。”優雅嫻靜的星見太太說道。
“是六個女人。”笠原深繪里看著院中的大G。
“那是誰?”笠原太太準確找到了關鍵點。
“我的干小姨。”藤原臨也的語氣,有一種豁出去的了感覺。
“嗯?”笠原太太好笑地看著他,眼神有種別樣的惡意。過了幾秒,她的手心輕輕伸出,搭在藤原臨也肩膀上,“帶我去看看。”
嗚嗚…
兩個大惡魔要碰面了嗎——
藤原臨也走向防風林的途中,有種走向刀山火海的悲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