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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九七章 操作日志,空白神通

  余子清本來只是當被迫閉關,來參悟東西了。

  再確定了那一瞬間涌入的信息量到底有多龐大之后,他就明白,他沒死,是真運氣好了。

  那還要什么自行車。

  沒想到啊,這里面竟然還有一部分深海古神的操作日志。

  余子清都忍不住笑出了聲,這事深海古神自己知道么?

  他知道,他在這搞東搞西,沒想到放個屁,這里都有記錄。

  余子清繼續整理這繁雜的信息。

  那一團亂麻,漸漸的被余子清理清了一點點頭緒,開始化作一個個拼圖的碎片,做好標記,等待著后面來拼圖。

  想要簡單的按照時間線來拼,實在是癡心妄想了,這里又不會在每一幅畫面的右上角標注個精確時間點。

  只是一天的時間內,就仿佛將整個世界都化作了無數的碎片,能拼起來一天,就是一個繁雜之極的浩大工程。

  深海古神的操作日志,反而是最容易的。

  因為他的操作是獨立于現世之外,在那條歲月長河的浪頭上。

  那點信息量,對比整片茫茫海洋,最多算是一滴水,還是一滴特別明顯,融不進去的水,實在是太簡單了。

  更妙的是,當時余子清主要窺視的就是站在一朵朵浪頭的一個個深海古神。

  切入點便是那無數的深海古神,跟著一起涌入的信息,都是以那一個個深海古神為中心。

  余子清覺得,差不多找到快速解決這些無可估量龐大信息的辦法了。

  他開始先找深海古神的各種操作日志,將其先獨立拼接整理好。

  每一個點,都是一塊大拼圖的起點,先把這個弄好了,再以每一塊大拼圖的起點,拼起一塊大拼圖。

  這效率應該會高特別多,也會更容易點。

  起碼應該算是有點希望。

  不然的話,讓他無差別的大口大口的喝水,將這片海喝光,再消化掉,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去了。

  他動作很快,在茫茫海洋里,找出一滴滴最為明顯的水滴。

  每一滴水,都是深海古神的一次操作日志。

  每一次操作日志,都對應著那一段時間內的各種亂七八糟的雜亂信息。

  他也不知道花費了多久的時間,在這片雜亂無章的信息海洋里,挖出來了足足上千萬條操作日志。

  具體數字,他都已經算不清楚了,太多太多了。

  只是消化掉這上千萬條操作日志,就已經讓余子清的意識有些迷湖了。

  里面的篡改成功的,讓事實發生了更改。

  也有更多篡改失敗的操作日志,而且,這些哪怕篡改失敗的例子,其實都是已經讓事實做出了一點更改。

  只不過最終的結局,依然是最初的結局而已。

  這些才能被記錄下來。

  那些從一開始就篡改失敗的例子,沒有做出過任何更改的,都是沒有被記錄的。

  站在歲月的角度上,什么細節都沒有變,自然等同于沒有任何變化,也就沒有了痕跡。

  可以預料到,深海古神的篡改,可能失敗的時候,才是絕大多數,真正成功的,反而是極少數。

  若是算他嘗試篡改的次數,可能就是數百億次、數萬億次,甚至更多。

  每一次篡改,都會造成改變。

  而當一次篡改,經歷了歲月的沉淀和醞釀,最終改變了一個大事件的結局,就一定會影響到“現在”這一刻的走向。

  當“現在”這一刻,又成為了過去,就會滾雪球一樣,一點一點的促成更大的優勢。

  只是此刻余子清察看這些操作日志的時候,就會感覺到特別混亂。

  他曾經有很多猜測,猜測之一,便是深海古神的篡改,可能是篡改了時間線。

  但是當真正窺視到歲月的長河,看到了深海古神的操作日志之后,就發現自己想多了。

  那條歲月長河,一往無前,永遠都在前進。

  深海古神篡改的,只是其中一朵朵浪花落下的方向,落下的方式。

  無論是多么大的事情,都只是那條無垠歲月長河里的一朵浪花而已。

  再怎么翻騰,也不可能改變其流向,大河里的浪花無論如何變化,都依然還在大河里。

  這便是能包容一切,囊括一切的地方。

  所有的一切,都是被裹挾著向前走。

  深海古神其實也不例外。

  沒人能讓其倒流,更不可能有人能讓其停下來。

  余子清感覺到了,這才是最無敵的存在。

  無論多強的人,其實都是被裹挾著走。

  余子清感受到這種力量,心里就慢慢平靜了下來。

  他開始逐漸理解毀陽魔窺視死亡時的感受,那真的是一種大美。

  感悟的時間長了,甚至會有一種既感覺到殘酷,又感覺到無力,又感覺到感動的極致真理之美。

  但他跟毀陽魔不一樣的是,他并沒有生出那種要去奔赴的念頭。

  他只是覺得,無真身、無真形、還可以在歲月長河之上,猶如孤魂野鬼一樣游蕩的深海古神,可能還是有辦法去嘗試著解決的。

  可能,現世的演化,還真有希望繼續下去。

  深海古神承載的坎字,說不定也能給其剝奪掉。

  意識里生出的無數絮絮叨叨的雜念,各種新的想法都在不斷產生。

  只是整理這些雜亂的信息,都讓他感覺到一種快樂。

  他繼續悶頭整理,開始以那上千萬個點為基礎,拼湊上千萬個大拼圖。

  他已經感知不到歲月流逝,就這么一直做下去。

  時光飛逝,匆匆百年。

  大雪紛飛的季節,瘦弱的里長披著一件單薄長衫,來到了錦嵐山的西南角。

  他輕輕一揮手,吹散了將余子清蓋住的積雪,看著余子清雙目緊閉,沉睡的如同嬰孩。

  果汁也長高了一些,一根枝條上舒展開的葉片上,不斷垂落著不可感不可觸的光暈,落入到余子清身上。

  里長看著沒有什么變化的余子清,暗暗一嘆。

  “你快點睡醒吧,山君說,最多三十年,虛空那位就能真身降臨了。”

  “老張每年都會來看你一次,頭發都愁白了,對外的說法,是你突破之后在閉關。”

  “大兌很好,沒什么問題,反正你也一直不上朝,百年不出現,問題也不大。”

  “老張說,大兌跟大乾和大離的談判,等不到你了,他就擅自做主了。”

  “因為大乾的新皇選出來了,就是當年的廉王。

  你不知道,這百年,大乾可是真熱鬧,那斗的熱火朝天。

  朝臣死了不少,大勢力也有倆被滅了。

  廉王同一輩的,有那么點資格跟他爭的,死了八成。

  這家伙之前還不知道從哪知道了邗棟的消息。

  還想假惺惺的請邗棟回大乾,他愿意助邗棟上位。

  那家伙撅屁股我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

  他還不是看邗棟有望成為天下第一個十階劍修,趕緊拉下臉來拉關系。

  咱們村里,光著屁股挨揍的三歲小屁孩,都知道邗棟不稀罕那皇位。

  嘿,那家伙還知道邗棟有個孩子,還偷偷摸摸的打聽。

  真是不知死活,被邗棟一劍噼死了大乾一個九階巔峰,安逸了吧。

  村里也很好,二憨也算爭氣,穩扎穩打的到了八階,這家伙果然是個天生體修。”

  里長坐在余子清旁邊,絮絮叨叨的說了好久,想到什么就說什么。

  最后他看向一旁的食人花。

  “問問果汁,還需要多久?”

  那食人花張開大嘴,露出滿嘴交錯的利齒,看起來兇悍之極,只是一開口,聲音卻是唯唯諾諾,小聲逼逼。

  “您老都問了幾百次了…”

  “嗯?”里長斜了一眼食人花:“你不樂意,我就叫蛇柳回來問。”

  “別…就這幾年,三年,就這三年內,肯定能醒了。

  放心吧,大老肯定沒事,小問題,只是在修行而已。

  這是大哥說的,不是我說的。”

  “哼。”里長冷哼一聲,看食人花有些不太順眼。

  自從這食人花成長到能開口說話了之后,里長就一個月來問一次。

  誰想到,長這么大一張嘴,卻是個不愛說話的家伙。

  這一次算是說的最多的一次了。

  當然,對比了一下,里長還是覺得食人花好點。

  起碼比蛇柳那個過于煩人的話癆好得多。

  他都能被折磨的快要忍不住,想要給蛇柳邦邦兩拳。

  食人花能開口交流之后,他就立刻,第一時間,將那個接回來的蛇柳趕緊送走。

  讓蛇柳去折磨書院里的那些小崽子們吧。

  他年紀太大了,受不了,腦瓜子在蛇柳走后好幾天都還是嗡嗡的。

  里長來這邊跟余子清聊了聊,晃晃悠悠的離去。

  大雪紛飛,這里便恢復了安靜。

  迷蒙之海里,余子清那膨脹到如同一片大海一樣的意識,已經縮小到只剩下數十里大了。

  到了最后,已經能看出來,那縮小的速度,已經是肉眼可見。

  余子清已經快要完成最后的拼圖。

  到了后期,其實遠比前面快得多。

  他沉迷其中,難以自拔。

  因為每一份大拼圖,都是整個世界的痕跡,他在不知不覺之中,就見識了太多東西,學會了太多東西。

  很多東西,哪怕不精通,起碼也知道怎么回事。

  他的意識,已經在核心顯化出自己的形象,以他為中心,一個球形空間里,上千萬個基本上已經拼完的大拼圖顯化了出來。

  他的思緒速度極快,那些尚未消化掉的信息,正如同流水一樣,源源不斷的分化,自行填補到應該的位置。

  這一次,只是三個月,便開始有一些大拼圖,重新融入到他的意識里。

  后面速度越來越快,又是三個月,最后一塊大拼圖完成。

  那片膨脹到極大的海洋消失了,余子清那本來在迷蒙之海沒法凝聚出的意識,此刻也已經化為人形,出現在了迷蒙之海。

  他環顧四周,周圍的一切,依然是朦朦朧朧。

  可是他的意識卻已經非常清醒了,跟第一次來,完全不一樣。

  他在這里,能感受到的東西也更多了。

  他向著感受到最強烈的方向前行,很快就來到了陰魔巢穴的邊緣。

  他看到了趴在邊緣懸崖的陰魔之母,停止了進食,正趴在那里一動不動。

  余子清能清晰的感覺到陰魔之母內心的恐懼。

  那些恐懼正源源不斷的化作心緒的力量,落入到迷蒙之海里。

  余子清伸出一只手,輕輕一抓,掌心便有一縷黑灰色的氣息浮現。

  只不過,這一縷氣息,跟上一次抓的不太一樣,上面的印記還有點明顯。

  上一次抓那個,應該是時間很久了,還沒有消散,只是純粹的力量了。

  余子清一松手,那一縷黑灰色的氣息便落入迷蒙之海,消失不見。

  余子清一步一步走來,陰魔之母忍不住后退了一些,當看到余子清一步踏入懸崖,陰魔之母身上的恐懼便開始直線暴漲。

  就在這時,邪君出現了,邪君大手一揮,遮住了陰魔之母的眼睛。

  “別動。”

  邪君看向余子清,已經見怪不怪了,純粹的意識體,都能凝聚到如此可怕的地步,是挺余子清的。

  余子清拱了拱手,露出一絲笑容,假裝不認識邪君。

  “放心,我沒有惡意,只是借道一用,勞煩給引個路。”

  邪君也假裝不認識,裝作一個認慫的陰魔,引著余子清進入陰魔巢穴。

  找到一個牛馬陰魔,讓其帶路,將余子清給帶回去。

  一切都很順利,陰魔也知道惹不起,一個個都老實的不得了。

  余子清順利的回到現世,從大離西部的一座城池里走了出來。

  他看了看自己純粹的意識體,感應著自己肉身所在,化作一道流光,以遠超遁法的速度,直奔他的肉身而去。

  想起來他就覺得是真走運了。

  幸好他已經來過一次迷蒙之海,上一次來路過了陰魔巢穴連接迷蒙之海的那片懸崖。

  也幸虧陰魔之母的恐懼已經到了特別明顯的地步,而他正好能感應到陰魔之母的恐懼。

  不然的話,他還真的很難回來了。

  因為靠醉生夢死,帶著那龐大信息進入迷蒙之海,就是一張單程票。

  沒化解消化掉那無可估量的信息,酒醒的時候,醉生夢死的力量,都沒法將他帶回去。

  他的意識已經跟那龐大的信息融為一體了…

  酒醒的時候,醉生夢死的力量,根本拉不動如此龐大的東西。

  他的意識,只能在消化掉那龐大信息之后,靠自己離開迷蒙之海。

  幸好還有陰魔巢穴這條路可以走。

  而他早就將邪君安插到陰魔巢穴里了。

  這次回來才會如此順利。

  按照余子清這一次的感悟,這都是他提前給出了因,才會有如今很尋常的結果。

  他的念頭轉的飛速,周圍的景象也在飛速的后退。

  不過片刻,他的意識便化作一道流光,從天而降,落入到自己的肉身里。

  熟悉又陌生的感覺浮現在心頭,他緩緩的睜開眼睛,體內自行流轉的氣血,也開始了加速。

  他躺在那,看著臉上遮住的枝葉,看了一眼果汁,伸出一只手,輕輕觸摸了一下枝葉。

  “多謝了,小果汁。”

  他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

  此刻才感應到,他的煉體境界比之前進步了一大截,元神也進步了一大截。

  他意識不在,修行也還沒落下。

  “我是不是沉睡了很久?”

  一旁的食人花小聲開口。

  “大老沉睡了百年。”

  “百年了啊,這么久,你都長這么大了,都會說話了。”

  食人花不說話了,就靜靜的待在那里。

  余子清點了點頭,翻出來一塊庫存的肉,喂給食人花。

  “挺好,別學蛇柳,話少了好。”

  順便一起將其他魔植都喂了一遍,余子清繼續輕點自己的收獲。

  他的煉體,氣血早就到了可以自行運轉的地步,煉神更是從一開始就按部就班,沒有瓶頸。

  鑄道庭也不是靠苦修就能進步的。

  他的意識此刻歸體,當年進階時,還在醞釀的神通,也自然而然的出現。

  九階是修士最大的一次質變,余子清也想知道自己覺醒了什么神通。

  煉體的神通,有些古怪,名為不死。

  跟滴血重生有點類似,區別便是不死神通,乃是完完全全的被動神通。

  神通威能就是字面意思,簡單粗暴。

  但效果到底如何,余子清還不是太清楚。

  跟著他察看煉神九階覺醒的神通,應該是一個很強的神通了。

  但感應的結果,卻讓余子清有些意外。

  神通壓根都還沒激活。

  或者說,是他的意識回歸之后,才終于孕育成功。

  只不過孕育出來的是一個空白神通。

  需要他自己去激活。

  仔細感應了片刻之后,余子清神情古怪。

  九階,果然是最重要的一步質變。

  這個空白神通的本質,其實可以說是一次餓鬼道轉職的機會。

  在他完成轉職之前,這個神通的名字就是空白,因為還沒確定。

  那么問題來了,他竟然還能轉職?

  余子清都驚了。

  仔細想想,好像也對哦。

  巫雙格、惻惻、奸商餓鬼、看門餓鬼這些家伙,都是完成了轉職之后,才變成如今這樣的。

  他這個初始餓鬼,憑什么就不能轉職?

  余子清翻出來牛肉干,現在只要吃下一根特制的牛肉干,就可以如同正常餓鬼一樣完成轉職,獲得一個新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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