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聽長輩的話吧,別把大兌的人逼急了,他們的封印術太過邪門。
被封印了我肯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幸好我現在乖得很,跟我有仇的人,死后我都沒有去挖了他的陵寢。
可惜,現在一個大機緣,就這么沒了。
唯一一次清晰感悟生之造化的機會。
感悟不多,我卻有點迷茫。
我到底算是死了,還是活著?
按照祖師說的,我們都都步入了死亡,既然已經死了,為什么還會繼續死了?
死亡是一場只能前進的旅程,哇,以前我覺得好有道理。
但這一次,我的體內卻有了生機,而且是最強的生之造化。
看,祖師又被打臉了。
祖師,您老人家怎么還能忍啊?
擱我我就忍不了。
看來祖師是真的徹底死了,死了之后又死了。
祖師有一點說的對,他說的話里,不是什么都是對的,迷信他的人,都是蠢蛋。
好可惜啊,我差一點就能生出個小僵尸了。
哦不對,應該是活著的小僵尸,也不對,那是什么?
算了,我還是別招惹大兌了,這個神朝太邪門了。
比祖師還邪門。
以后我再也不去大兌,就算兌皇死了,我也不去吃席!
可是我好好奇,最后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什么要動用邪門封印術?
完了,我早晚要被好奇心坑死。”
余子清打量著石碑上的內容,現在可以確定一件事。
離秋當年的確去作死了,也的確中了詛咒。
她果然是沒忍住誘惑,對于一個僵尸而言,她無法抵擋那種體內生出生機的誘惑。
阮人王雖然有些不著調,可是這石碑上的記錄里,也不全是這種風格的日記。
有些地方,還是有干貨的。
比如在他們這一脈,死亡之后才開始真正修行的家伙眼里。
死亡本身就是一種力量,這是他們經過長期驗證得來的結果。
從死亡方式,到死亡時間,整個步入死亡的旅程,每一步都是至關重要。
這關乎到他們死后化作僵尸的潛力。
被某種必死無疑,完全無法維持生機的詛咒搞死,便是最理想的死亡方式之一。
他們對于這些力量的研究已經非常深入了。
深入到,他們甚至會在變成僵尸之后,繼續追尋死亡,尋找把自己繼續搞死的方法。
按照阮人王的說法,他們的祖師,似乎就進入到這一步了。
死后變成僵尸,然后繼續死去,只可惜從此之后再也沒有醒來,可能是徹底死了。
但他們覺得,這只是失敗了而已。
就像他們之中,也的確有人死后變成僵尸失敗了。
祖師只是失敗的更高端點而已。
對死的深入體驗到了一定程度,自然而然的會關注到對應的生。
他們甚至得出過結論,生命的存在就是為了傳承,最基礎的血脈傳承,再到后面的知識傳承,文化傳承,信仰傳承,意志傳承…
而對應死亡的力量,他們找到了最強的一種生的力量。
就是在生命從無到有孕育時,那種最強的生之造化。
而且沒有任何人能去掌控,沒有任何人能真正的利用,只有自然而然的演化可以做到。
這也是很多邪道,還有很多古老的邪門儀法里,會用到紫河車的原因。
只是殘留的一點跌落位格的力量,都能在特定的地方,發揮出難以言喻,無法揣測的神奇效果。
所以,離秋當年還真不算是故意為了找樂子作大死,她算是難得為了正經事作死了一回。
就像后面,有正經事的時候,她的作死意志,反而能做到別人做不到的事情。
背負著深海石山相關的信息,硬是背了那么多年,也沒有丟掉,也沒有讓人抹去。
有正事,人家還真是敢硬扛。
要是她是個純粹的吃席不閑死人多,毫無底線的樂子人,余子清還真不會去招惹。
余子清看完這座石碑,繼續向后看。
更深處的幾座石碑,都挺正經的,湊熱鬧的時候,順便加了一些領悟。
再繼續向后看,石碑上彌漫的黑霧,便怎么都消散不了。
余子清眉頭一蹙,拿出書面同意書,拍在石碑上。
下一刻,就見那張按了手印的書面同意書背后,慢慢的浮現出一些新的字跡。
“我就知道,你抓住機會,肯定會把石碑全部看完!
要是我,我肯定也這么干!
我一眼就看出來,你跟我一樣!
哼。”
余子清拿起書面同意書,再看正面的手印,手印上隱約有一絲力量浮動。
那些亂七八糟的細致紋路里,有極少的一部分紋路,組成幾個歪歪扭扭的字跡。
大致意思是:僅限于查閱相關記載。
余子清拿著書面同意書,陷入了沉默。
好家伙,看人真準。
不過,阮人王的石碑上,除了找樂子吐槽之外的內容,干貨也是有不少的,余子清真的聽眼饞的。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
回頭再去找離秋,就把這個“相關記載”里的相關,給稍稍拓展點范圍。
若所有的石碑都是相關記載,自然也就無所謂限制了。
實在不行,就去找阮人王試試。
忽悠離秋是難了點,忽悠沒有意識的阮人王估計會容易點。
余子清拿出個盒子,將那張書面同意書收好,拍拍屁股離開阮人王的陵寢。
夏天站在陵寢外面,哪怕阮人王不在了,他也不敢進來。
看到余子清出現,他稍稍松了口氣。
“你們這是不是有傳統,活膩的時候,才會進入前輩的陵寢?”
“傳統倒是沒有,只不過貿然進入前輩的陵寢,多少的確有點活膩了的意思。
族中前輩,這么干的,大部分的確都再也沒出來,有些出來了也死了。”
夏天老老實實的回答了這個問題,一臉老實相。
余子清瞪大了眼睛,瞪著夏天。
“那你之前還帶我來阮人王的陵寢?”
“你不是一樣,曾祖就算沒了意識,肯定也不舍得你死。
要不,你再去別的陵寢里轉轉?
比如,祖師的陵寢,哪怕祖師已經死了,以你的天賦,祖師的尸身若是還在。
只要能動,就一定還剩點本能,有本能就肯定舍不得弄死你。”
夏天眼巴巴的看著余子清,滿臉期待,找到個話頭就開始忽悠。
余子清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走。
都是些什么人啊,呸,都是些什么僵尸啊,沒有一個正經點的。
夏天送余子清到門口,還是有些不死心,額外塞給余子清好幾本金冊。
里面都是些類似游記的記載,除了干貨之外,還有一些,多少都能反應出點某些前輩性情、黑歷史的東西。
就像是阮人王的石碑…
余子清只是稍稍翻了一下,就知道夏天肯定是對他有很大誤解。
然而夏天給了東西,什么都不說,趕緊就走。
余子清想要解釋一下,他不是那種人,夏天都不給機會。
夏天那鬼表情,就差明說,你不但天賦跟我們完美契合,性情也天生是我們的人,簡直太完美了。
余子清現在要是說,離秋說要代長輩收徒,再抬一下輩分,保準夏天當場就把儀式給辦了,一丁點猶豫都不會有。
余子清捏著鼻子忍了,帶著金冊離開。
他的確對席家的某些記載很有興趣,里面的內容,對他以后化解封印有很大幫助。
對于死亡,可能世上沒有誰比他們了解的更要深入了。
與死亡對應的生機,他們也一樣研究了解的非常深入。
甲午城的這個詛咒,沒這些資料,余子清還真有點兩眼一抹黑。
回去的路上,余子清有些感嘆,他以前可沒想到過,想要化解這個封印的詛咒,竟然要通過研究席家有關死亡的研究來推進。
路上稍稍繞了一下,又去了一趟大兌,找了一下大兌這邊留下的資料。
回到了錦嵐山,余子清去見了見阮人王。
她雖然沒有意識,可余子清能感覺到,最近在這里她應該過的很開心,很習慣。
錦嵐山的一堆奇葩,簡直跟阮人王太契合了。
讓這些奇葩放開了玩,一定不會無聊。
里長的禁令,還是很有效果的,六階之下,是不能離開錦嵐山。
但可惜,不是每個人都有天賦,能在幾十年內進階六階。
畢竟,像里長這樣,在錦嵐山活了一輩子的人,靠吃曾經的錦嵐孤為生一輩子,來打下可怕基礎的人,終歸是極少數。
而且大家也都習慣了錦嵐山的風格,也看到了實例。
那些能出門的歷練的人,能完好無損回來的人,都是基礎打的牢靠。
有些受創嚴重,瀕死了跑回來的人,都是比較浮躁,急著進階的人。
所以現在,大家對盡快進階,都沒什么執念。
里長以前還老想著趕緊進階九階呢,現在是一點都不著急,這都是改變。
余子清看著倆村民,打打鬧鬧,脖子都打歪,骨頭斷了十幾根,還能樂樂呵呵,不惱不怒。
為了磨練自己,連丹藥都不吃,就自己接骨,硬扛著靠自己恢復。
也不知這種磨練方法,什么時候流行開的。
余子清對此不是很關注,他關注的只是大家的相處,很團結,不會輕易的生出齷齪,這才是重要的。
你擱到外面試試,看看有誰被打斷了十幾根骨頭,還能一丁點的惱怒和怨恨都沒有,反而樂樂呵呵的像是抓住一次磨練的機會。
對于錦嵐山的思想教育,二憨、余子清、蠢狗,可是做出了極大的貢獻。
尤其是二憨,被打的肉身即將崩潰的次數都不少,上百根骨頭粉碎,都是毛毛雨。
那意志早就被磨練到,需要慘叫的時候,我能叫的跟殺豬似的,不需要的時候,再重的傷勢,也不影響我發揮。
有二憨為例子,不斷的拔高閾值,錦嵐山內眾人,心理素質那真的好。
讓他們有機會放松一點,其實也不是壞事。
余子清樂呵呵的離開,阮人王也沒要跟著他。
再次進入封印,余子清就有把握多了。
離秋曾經真的懷過,只是詛咒所化的災難都被封印了,離秋哪怕本尊沒在封印里,她身上攜帶的胎氣自然也沒了。
這就是大兌封印術特別好用的原因。
只需要消耗神朝國運,消耗神朝之力,就能直接將一個災難封印。
明知道可能是飲鴆止渴,可真遇到問題的時候,偏偏又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甚至沒有沒有第二種解決辦法的時候,能怎么辦?
這就是大兌最終變成末期那鬼樣子的一個重要原因。
當然,這些對現在要做的事沒多大牽連。
余子清一定要去親自確認離秋真的中了詛咒,真的懷了。
因為這就是既定事實的話,余子清再讓封印里的離秋去中詛咒,就是順勢而為。
而偏偏離秋曾經真的懷了,卻沒生下來。
那就太妙了,因為這事沒有塵埃落定,還在空中懸著呢。
所以,哪怕最終這個封印化解了,也不會影響結果。
余子清促成的結果,便就是塵埃落定后的結果。
擁有這個前提,余子清的“剩下的交給詛咒”計劃,才有了極高的成功率。
進入封印,將離秋自己準備的東西交給她,續上之前的研究。
離秋進入城池,在那個詛咒無聲無息出現的時候,先一步將自己的意識落入到生機出現的地方。
借詛咒的力量,來強行完成以自身來孕育自身意識的矛盾悖論過程。
哪怕一次不夠,余子清也可以帶著孕育到一半的意識,繼續重啟封印,繼續來湊時間。
一連數次,每一次都是在甲午城中第一個嬰孩降生之前,離秋懷的時間還不夠的時候,余子清就重啟封印。
第七次,離秋中詛咒第三個月時間,壓根還看不出來顯懷的時候,她神情有些呆滯,有些茫然的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我好像…好像感覺到了,我自己。”
“終于成了么?”余子清有些振奮。
“感覺好怪,感覺我的意識好像在崩潰,好想吐,太別扭了。”
離秋話沒說完,便哇的一聲吐出一團黑水,濃郁的死氣逸散開來,吐了好半晌,才重新站直了身體。
隨著離秋成功借詛咒,完成了孕育意識,悖論已經成型。
余子清便感覺到,一股未知的力量出現了。
他終于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那無形無相,甚至不可感的詛咒力量出現。
一種扭曲而混亂的力量,在甲午城中浮現。
離秋身上也有明顯的詛咒氣息浮現。
一個已經死的僵尸,半點生機都沒有的僵尸,因為詛咒的力量,體內出現了最強的生之造化之力,出現的胎氣。
第一個抽席家祖師臉的矛盾點。
離秋借詛咒之力,靠著余子清不斷重啟封印,硬生生的湊了好幾年時光。
將她明明后懷孕,卻還是能先一步完成一次不可能成功的孕育,變成了可能。
悖論出現了,便會被強行矯正。
要么離秋完犢子,要么她腹中孕育的自己完犢子。
靠離秋自己,顯然是不可能抵擋這種神妙。
嘿,但現在問題是,詛咒是不允許落胎的。
必定是不惜代價死保,決不允許落胎成功。
“放輕松,順其自然,什么都不要管。”余子清瞪大著眼睛,安撫離秋。
離秋已經有些扛不住了,余子清繼續道。
“你這一生,絕無可能第二次感受到這種大樂子了。
而且也沒有第二次機會,能如此清晰的感知生之造化。
你祖師都不可能經歷的事情,你正在經歷…”
對抗已經開始了。
余子清拱火拱出來了一種他都無法完全理解的對抗。
隨著時間推移,數天之后,余子清感覺到,詛咒開始浮現,而且越來越強。
甚至于,慢慢的,他感覺到,甲午城內也開始浮現出詛咒的氣息,那些詛咒的氣息開始向著離秋身上轉移。
還有一些此刻正在城外的人,他們身上的詛咒力量,轉移的最快。
當余子清看到距離最近的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身上的胎氣徹底消散,竟然恢復了正常。
這相當于落胎成功了。
余子清明白,對抗已經觸及到詛咒存在的根本了。
不然的話,已經中了詛咒的人,絕無可能落胎。
余子清當機立斷,哈哈大笑著一步跨出,進入了甲午城內。
在進入其中的瞬間,余子清的靴子里,自在天和樓槐便跌落了出來。
詛咒已經無聲無息的侵染三人。
余子清感覺到,他已經中了詛咒。
腹中一縷極為微弱,但是位格極高的生機,以他完全無法理解的方式出現了。
他都沒這功能,怎么就懷上了。
這么好的機會,不親自感受一下這種力量,會遭天譴的。
自在天和樓槐,倆人滿臉驚恐的看著余子清。
“大人…”
“大哥…”
“我好像…好像懷孕了。”
兩魔一臉三觀崩塌的稀碎感。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天魔不是這樣子出生的!”
“不可能,我是心魔,心魔怎么可能會懷小魔頭。”
“蠢貨,別浪費機會,這種體驗,是不可能再有第二次了!”余子清呵斥了一下兩魔,立刻細細感應了起來。
那一縷神妙到極致的生機,孕育出一縷胎氣,極為神奇。
余子清的笑容逐漸變態,笑的愈發猖狂了起來。
“你們倆趁機好好感悟一下,要是實在感悟不到,就趁機在城內好好轉轉,多搜集一點消息。
這個詛咒,不可能是憑白無故出現的,一切總會有起點。
感覺出問題了,扛不住的時候,就趕緊出城。”
余子清叮囑了一聲,立刻除了城池,來到了離秋身邊。
果然,越是靠近離秋,身上的詛咒氣息便會消散的更快。
那些力量,都被離秋身上的詛咒汲取走了。
感受著體內的詛咒力量徹底消散,那一縷奇特的生機也消散,胎氣也消散,余子清徹底放下心來,大笑著沖進了城池里。
“簡直…太棒了!”
進入城池,繼續被詛咒,繼續出現那一縷生機,繼續出現胎氣。
但這一次,余子清按照在離秋身上得到的經驗。
他把自己體內凝聚出的那一滴金血,先一步的占據了位置。
以金血去吸納那一縷生之造化之力,或者讓那生之造化之力,去侵染那一滴金血。
這種生機,雖然很微弱,遠遠比不上龍肝里蘊含的生機,可是位格高太多了。
余子清的神通里,唯有滴血重生這個神通,最是契合這種力量。
現在不趁機薅羊毛,要遭天譴的。
余子清感受著那一滴金血,只是受到了一點點旁枝末節的影響,就已經開始生出奇特的變化。
慢慢感應了一下,不是什么壞事,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沒有跟胎氣接觸,只是借助那生之造化之力,還不是直接利用,頂多算是沾沾喜氣這種級別。
那就更沒有問題了。
而城外,離秋身上的變化還在繼續,但很顯然不是一時半刻能結束的。
余子清便自己在城中游蕩了起來。
這個封印惡心人的地方,便是你明知道問題出在城池內,卻根本沒法進去探查。
連實地探查都不行,無法找到根源,化解個屁的封印。
現在余子清要沾沾喜,自然不想出城,有了機會,又有時間,自然要趁機趕緊探查一下。
而且,他在這個封印,耗費了好幾年時間了,從來沒見過城中郡守出來。
只有城外,初期來了無面人探查,有勇士進入其中以身試詛咒。
后面便沒什么探查了,城池周圍,方圓數百里都被封禁,不能進不能出。
余子清此刻能進來,自然是直奔郡守府而去。
身為封印的執行人,這位郡守是真身進來的,只要見到他,自然能了解很多事情。
余子清一路前行,城中的一切,看起來似乎已經開始恢復正常。
這里的人,在懷了幾個月之后,思想已經開始被扭曲,不但不恐慌了,還有一種欣然接受的意思。
到了郡守府門前,余子清隨便拿出甲子城郡守的大印托在手中。
“甲子城郡守卿子玉,特來拜訪。”
大印閃爍著光輝,門子這邊去通報。
不多時,便有人引著余子清進入一座偏殿奉茶。
但是等了許久,也不見人來。
余子清起身向外走去,門外的守衛立刻攔住了余子清。
“大人稍后,我家大人馬上就來。”
余子清回憶了一下,在大兌找到的資料。
大兌的資料里,記載的也只是這件事發生之前的內容,比如這個時間段,甲午城的郡守是誰,人員配置等等。
后面就基本上沒有了,甚至連這里發生大事之后,先期的探查結果,都約等于無。
因為人手都折在城池里了。
確認了這里沒有那種能一只手碾死他的存在之后,余子清才敢大膽的做一些事。
如今看這情況,先期探查折在城中的勇士,可能都是被郡守扣押了。
不用殺人,只需要扣押幾個月,他們的思想就會被詛咒扭曲,變得跟城中其他人一樣。
越是到孕期的后期,思想扭曲越是嚴重,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的來保胎。
這個時候,把人放了,外面也別想得到什么有價值的線索。
幸好,余子清現在才剛懷上,還遠沒有到思想開始被扭曲的階段。
而且他其實還挺想拖幾個月感受一下,到底是什么力量在扭曲他的思想。
念頭一轉,余子清一腳將守衛踹飛,飛到半空中,游蕩整個郡守府,尋找那位郡守的蹤跡。
“甲午城郡守,我才不管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只是有些事要跟你了解一下。
我數三個數,你若是再不見我,那就別怪我直接褫奪你的郡守之位了。”
沒有任何反應,余子清目中神光閃爍,也看不到郡守在哪,甚至都沒感應到有強者的氣息。
余子清想了想,連褫奪郡守之位都不怕,那他只能換個理由威脅了。
“三息之后,你要是還不想跟我談談,把我想知道的事情告訴我。
那就別怪我那城外那個人召入城內了。”
“三。”
“二。”
“一。”
“離秋…”
余子清剛喊出聲,半空中便驟然出現了一個面白無須,神情憔悴,眼神深邃之中帶著掙扎的男人。
在看到余子清的一瞬間,他的眼神驟然變得空洞了一瞬,而后下一刻,他的表情變得苦澀。
“這位…大人,跟我來吧。”
他就像是被抽掉了嵴柱,整個人的腰身都直不起來了,充斥著頹敗和絕望交織的感覺。
余子清看著對方的背影,微微瞇著眼睛。
這位郡守,的確也懷了。
而且他還感覺到了一種熟悉而又陌生的力量。
他心里已經有點猜測了,這個詛咒的出現,跟這位郡守,絕對有直接關系。
只是不知道最后,為何偏偏又是這位郡守,親自封印了這一切。
進入后堂,走過長長的階梯,來到地下。
下方有一個巨大的空曠空間,石壁上到處都是各種詭異的符文和不知名的紋路。
中心還有一個以血肉和骨頭,堆積而成的法壇。
“那是我自己的血肉,我不想害別人的。”郡守的神情痛苦絕望,解釋了一句。
他揭開衣衫,全身上下,到處都是難于愈合的傷口。
余子清望著周圍的一切,仔細觀察之后,倒吸一口冷氣。
“嘶,好家伙,復活儀法?你玩這么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