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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九章 一人兩魔都懷了,城中郡守府

  “還是聽長輩的話吧,別把大兌的人逼急了,他們的封印術太過邪門。

  被封印了我肯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幸好我現在乖得很,跟我有仇的人,死后我都沒有去挖了他的陵寢。

  可惜,現在一個大機緣,就這么沒了。

  唯一一次清晰感悟生之造化的機會。

  感悟不多,我卻有點迷茫。

  我到底算是死了,還是活著?

  按照祖師說的,我們都都步入了死亡,既然已經死了,為什么還會繼續死了?

  死亡是一場只能前進的旅程,哇,以前我覺得好有道理。

  但這一次,我的體內卻有了生機,而且是最強的生之造化。

  看,祖師又被打臉了。

  祖師,您老人家怎么還能忍啊?

  擱我我就忍不了。

  看來祖師是真的徹底死了,死了之后又死了。

  祖師有一點說的對,他說的話里,不是什么都是對的,迷信他的人,都是蠢蛋。

  好可惜啊,我差一點就能生出個小僵尸了。

  哦不對,應該是活著的小僵尸,也不對,那是什么?

  算了,我還是別招惹大兌了,這個神朝太邪門了。

  比祖師還邪門。

  以后我再也不去大兌,就算兌皇死了,我也不去吃席!

  可是我好好奇,最后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什么要動用邪門封印術?

  完了,我早晚要被好奇心坑死。”

  余子清打量著石碑上的內容,現在可以確定一件事。

  離秋當年的確去作死了,也的確中了詛咒。

  她果然是沒忍住誘惑,對于一個僵尸而言,她無法抵擋那種體內生出生機的誘惑。

  阮人王雖然有些不著調,可是這石碑上的記錄里,也不全是這種風格的日記。

  有些地方,還是有干貨的。

  比如在他們這一脈,死亡之后才開始真正修行的家伙眼里。

  死亡本身就是一種力量,這是他們經過長期驗證得來的結果。

  從死亡方式,到死亡時間,整個步入死亡的旅程,每一步都是至關重要。

  這關乎到他們死后化作僵尸的潛力。

  被某種必死無疑,完全無法維持生機的詛咒搞死,便是最理想的死亡方式之一。

  他們對于這些力量的研究已經非常深入了。

  深入到,他們甚至會在變成僵尸之后,繼續追尋死亡,尋找把自己繼續搞死的方法。

  按照阮人王的說法,他們的祖師,似乎就進入到這一步了。

  死后變成僵尸,然后繼續死去,只可惜從此之后再也沒有醒來,可能是徹底死了。

  但他們覺得,這只是失敗了而已。

  就像他們之中,也的確有人死后變成僵尸失敗了。

  祖師只是失敗的更高端點而已。

  對死的深入體驗到了一定程度,自然而然的會關注到對應的生。

  他們甚至得出過結論,生命的存在就是為了傳承,最基礎的血脈傳承,再到后面的知識傳承,文化傳承,信仰傳承,意志傳承…

  而對應死亡的力量,他們找到了最強的一種生的力量。

  就是在生命從無到有孕育時,那種最強的生之造化。

  而且沒有任何人能去掌控,沒有任何人能真正的利用,只有自然而然的演化可以做到。

  這也是很多邪道,還有很多古老的邪門儀法里,會用到紫河車的原因。

  只是殘留的一點跌落位格的力量,都能在特定的地方,發揮出難以言喻,無法揣測的神奇效果。

  所以,離秋當年還真不算是故意為了找樂子作大死,她算是難得為了正經事作死了一回。

  就像后面,有正經事的時候,她的作死意志,反而能做到別人做不到的事情。

  背負著深海石山相關的信息,硬是背了那么多年,也沒有丟掉,也沒有讓人抹去。

  有正事,人家還真是敢硬扛。

  要是她是個純粹的吃席不閑死人多,毫無底線的樂子人,余子清還真不會去招惹。

  余子清看完這座石碑,繼續向后看。

  更深處的幾座石碑,都挺正經的,湊熱鬧的時候,順便加了一些領悟。

  再繼續向后看,石碑上彌漫的黑霧,便怎么都消散不了。

  余子清眉頭一蹙,拿出書面同意書,拍在石碑上。

  下一刻,就見那張按了手印的書面同意書背后,慢慢的浮現出一些新的字跡。

  “我就知道,你抓住機會,肯定會把石碑全部看完!

  要是我,我肯定也這么干!

  我一眼就看出來,你跟我一樣!

  哼。”

  余子清拿起書面同意書,再看正面的手印,手印上隱約有一絲力量浮動。

  那些亂七八糟的細致紋路里,有極少的一部分紋路,組成幾個歪歪扭扭的字跡。

  大致意思是:僅限于查閱相關記載。

  余子清拿著書面同意書,陷入了沉默。

  好家伙,看人真準。

  不過,阮人王的石碑上,除了找樂子吐槽之外的內容,干貨也是有不少的,余子清真的聽眼饞的。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

  回頭再去找離秋,就把這個“相關記載”里的相關,給稍稍拓展點范圍。

  若所有的石碑都是相關記載,自然也就無所謂限制了。

  實在不行,就去找阮人王試試。

  忽悠離秋是難了點,忽悠沒有意識的阮人王估計會容易點。

  余子清拿出個盒子,將那張書面同意書收好,拍拍屁股離開阮人王的陵寢。

  夏天站在陵寢外面,哪怕阮人王不在了,他也不敢進來。

  看到余子清出現,他稍稍松了口氣。

  “你們這是不是有傳統,活膩的時候,才會進入前輩的陵寢?”

  “傳統倒是沒有,只不過貿然進入前輩的陵寢,多少的確有點活膩了的意思。

  族中前輩,這么干的,大部分的確都再也沒出來,有些出來了也死了。”

  夏天老老實實的回答了這個問題,一臉老實相。

  余子清瞪大了眼睛,瞪著夏天。

  “那你之前還帶我來阮人王的陵寢?”

  “你不是一樣,曾祖就算沒了意識,肯定也不舍得你死。

  要不,你再去別的陵寢里轉轉?

  比如,祖師的陵寢,哪怕祖師已經死了,以你的天賦,祖師的尸身若是還在。

  只要能動,就一定還剩點本能,有本能就肯定舍不得弄死你。”

  夏天眼巴巴的看著余子清,滿臉期待,找到個話頭就開始忽悠。

  余子清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走。

  都是些什么人啊,呸,都是些什么僵尸啊,沒有一個正經點的。

  夏天送余子清到門口,還是有些不死心,額外塞給余子清好幾本金冊。

  里面都是些類似游記的記載,除了干貨之外,還有一些,多少都能反應出點某些前輩性情、黑歷史的東西。

  就像是阮人王的石碑…

  余子清只是稍稍翻了一下,就知道夏天肯定是對他有很大誤解。

  然而夏天給了東西,什么都不說,趕緊就走。

  余子清想要解釋一下,他不是那種人,夏天都不給機會。

  夏天那鬼表情,就差明說,你不但天賦跟我們完美契合,性情也天生是我們的人,簡直太完美了。

  余子清現在要是說,離秋說要代長輩收徒,再抬一下輩分,保準夏天當場就把儀式給辦了,一丁點猶豫都不會有。

  余子清捏著鼻子忍了,帶著金冊離開。

  他的確對席家的某些記載很有興趣,里面的內容,對他以后化解封印有很大幫助。

  對于死亡,可能世上沒有誰比他們了解的更要深入了。

  與死亡對應的生機,他們也一樣研究了解的非常深入。

  甲午城的這個詛咒,沒這些資料,余子清還真有點兩眼一抹黑。

  回去的路上,余子清有些感嘆,他以前可沒想到過,想要化解這個封印的詛咒,竟然要通過研究席家有關死亡的研究來推進。

  路上稍稍繞了一下,又去了一趟大兌,找了一下大兌這邊留下的資料。

  回到了錦嵐山,余子清去見了見阮人王。

  她雖然沒有意識,可余子清能感覺到,最近在這里她應該過的很開心,很習慣。

  錦嵐山的一堆奇葩,簡直跟阮人王太契合了。

  讓這些奇葩放開了玩,一定不會無聊。

  里長的禁令,還是很有效果的,六階之下,是不能離開錦嵐山。

  但可惜,不是每個人都有天賦,能在幾十年內進階六階。

  畢竟,像里長這樣,在錦嵐山活了一輩子的人,靠吃曾經的錦嵐孤為生一輩子,來打下可怕基礎的人,終歸是極少數。

  而且大家也都習慣了錦嵐山的風格,也看到了實例。

  那些能出門的歷練的人,能完好無損回來的人,都是基礎打的牢靠。

  有些受創嚴重,瀕死了跑回來的人,都是比較浮躁,急著進階的人。

  所以現在,大家對盡快進階,都沒什么執念。

  里長以前還老想著趕緊進階九階呢,現在是一點都不著急,這都是改變。

  余子清看著倆村民,打打鬧鬧,脖子都打歪,骨頭斷了十幾根,還能樂樂呵呵,不惱不怒。

  為了磨練自己,連丹藥都不吃,就自己接骨,硬扛著靠自己恢復。

  也不知這種磨練方法,什么時候流行開的。

  余子清對此不是很關注,他關注的只是大家的相處,很團結,不會輕易的生出齷齪,這才是重要的。

  你擱到外面試試,看看有誰被打斷了十幾根骨頭,還能一丁點的惱怒和怨恨都沒有,反而樂樂呵呵的像是抓住一次磨練的機會。

  對于錦嵐山的思想教育,二憨、余子清、蠢狗,可是做出了極大的貢獻。

  尤其是二憨,被打的肉身即將崩潰的次數都不少,上百根骨頭粉碎,都是毛毛雨。

  那意志早就被磨練到,需要慘叫的時候,我能叫的跟殺豬似的,不需要的時候,再重的傷勢,也不影響我發揮。

  有二憨為例子,不斷的拔高閾值,錦嵐山內眾人,心理素質那真的好。

  讓他們有機會放松一點,其實也不是壞事。

  余子清樂呵呵的離開,阮人王也沒要跟著他。

  再次進入封印,余子清就有把握多了。

  離秋曾經真的懷過,只是詛咒所化的災難都被封印了,離秋哪怕本尊沒在封印里,她身上攜帶的胎氣自然也沒了。

  這就是大兌封印術特別好用的原因。

  只需要消耗神朝國運,消耗神朝之力,就能直接將一個災難封印。

  明知道可能是飲鴆止渴,可真遇到問題的時候,偏偏又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甚至沒有沒有第二種解決辦法的時候,能怎么辦?

  這就是大兌最終變成末期那鬼樣子的一個重要原因。

  當然,這些對現在要做的事沒多大牽連。

  余子清一定要去親自確認離秋真的中了詛咒,真的懷了。

  因為這就是既定事實的話,余子清再讓封印里的離秋去中詛咒,就是順勢而為。

  而偏偏離秋曾經真的懷了,卻沒生下來。

  那就太妙了,因為這事沒有塵埃落定,還在空中懸著呢。

  所以,哪怕最終這個封印化解了,也不會影響結果。

  余子清促成的結果,便就是塵埃落定后的結果。

  擁有這個前提,余子清的“剩下的交給詛咒”計劃,才有了極高的成功率。

  進入封印,將離秋自己準備的東西交給她,續上之前的研究。

  離秋進入城池,在那個詛咒無聲無息出現的時候,先一步將自己的意識落入到生機出現的地方。

  借詛咒的力量,來強行完成以自身來孕育自身意識的矛盾悖論過程。

  哪怕一次不夠,余子清也可以帶著孕育到一半的意識,繼續重啟封印,繼續來湊時間。

  一連數次,每一次都是在甲午城中第一個嬰孩降生之前,離秋懷的時間還不夠的時候,余子清就重啟封印。

  第七次,離秋中詛咒第三個月時間,壓根還看不出來顯懷的時候,她神情有些呆滯,有些茫然的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我好像…好像感覺到了,我自己。”

  “終于成了么?”余子清有些振奮。

  “感覺好怪,感覺我的意識好像在崩潰,好想吐,太別扭了。”

  離秋話沒說完,便哇的一聲吐出一團黑水,濃郁的死氣逸散開來,吐了好半晌,才重新站直了身體。

  隨著離秋成功借詛咒,完成了孕育意識,悖論已經成型。

  余子清便感覺到,一股未知的力量出現了。

  他終于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那無形無相,甚至不可感的詛咒力量出現。

  一種扭曲而混亂的力量,在甲午城中浮現。

  離秋身上也有明顯的詛咒氣息浮現。

  一個已經死的僵尸,半點生機都沒有的僵尸,因為詛咒的力量,體內出現了最強的生之造化之力,出現的胎氣。

  第一個抽席家祖師臉的矛盾點。

  離秋借詛咒之力,靠著余子清不斷重啟封印,硬生生的湊了好幾年時光。

  將她明明后懷孕,卻還是能先一步完成一次不可能成功的孕育,變成了可能。

  悖論出現了,便會被強行矯正。

  要么離秋完犢子,要么她腹中孕育的自己完犢子。

  靠離秋自己,顯然是不可能抵擋這種神妙。

  嘿,但現在問題是,詛咒是不允許落胎的。

  必定是不惜代價死保,決不允許落胎成功。

  “放輕松,順其自然,什么都不要管。”余子清瞪大著眼睛,安撫離秋。

  離秋已經有些扛不住了,余子清繼續道。

  “你這一生,絕無可能第二次感受到這種大樂子了。

  而且也沒有第二次機會,能如此清晰的感知生之造化。

  你祖師都不可能經歷的事情,你正在經歷…”

  對抗已經開始了。

  余子清拱火拱出來了一種他都無法完全理解的對抗。

  隨著時間推移,數天之后,余子清感覺到,詛咒開始浮現,而且越來越強。

  甚至于,慢慢的,他感覺到,甲午城內也開始浮現出詛咒的氣息,那些詛咒的氣息開始向著離秋身上轉移。

  還有一些此刻正在城外的人,他們身上的詛咒力量,轉移的最快。

  當余子清看到距離最近的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身上的胎氣徹底消散,竟然恢復了正常。

  這相當于落胎成功了。

  余子清明白,對抗已經觸及到詛咒存在的根本了。

  不然的話,已經中了詛咒的人,絕無可能落胎。

  余子清當機立斷,哈哈大笑著一步跨出,進入了甲午城內。

  在進入其中的瞬間,余子清的靴子里,自在天和樓槐便跌落了出來。

  詛咒已經無聲無息的侵染三人。

  余子清感覺到,他已經中了詛咒。

  腹中一縷極為微弱,但是位格極高的生機,以他完全無法理解的方式出現了。

  他都沒這功能,怎么就懷上了。

  這么好的機會,不親自感受一下這種力量,會遭天譴的。

  自在天和樓槐,倆人滿臉驚恐的看著余子清。

  “大人…”

  “大哥…”

  “我好像…好像懷孕了。”

  兩魔一臉三觀崩塌的稀碎感。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天魔不是這樣子出生的!”

  “不可能,我是心魔,心魔怎么可能會懷小魔頭。”

  “蠢貨,別浪費機會,這種體驗,是不可能再有第二次了!”余子清呵斥了一下兩魔,立刻細細感應了起來。

  那一縷神妙到極致的生機,孕育出一縷胎氣,極為神奇。

  余子清的笑容逐漸變態,笑的愈發猖狂了起來。

  “你們倆趁機好好感悟一下,要是實在感悟不到,就趁機在城內好好轉轉,多搜集一點消息。

  這個詛咒,不可能是憑白無故出現的,一切總會有起點。

  感覺出問題了,扛不住的時候,就趕緊出城。”

  余子清叮囑了一聲,立刻除了城池,來到了離秋身邊。

  果然,越是靠近離秋,身上的詛咒氣息便會消散的更快。

  那些力量,都被離秋身上的詛咒汲取走了。

  感受著體內的詛咒力量徹底消散,那一縷奇特的生機也消散,胎氣也消散,余子清徹底放下心來,大笑著沖進了城池里。

  “簡直…太棒了!”

  進入城池,繼續被詛咒,繼續出現那一縷生機,繼續出現胎氣。

  但這一次,余子清按照在離秋身上得到的經驗。

  他把自己體內凝聚出的那一滴金血,先一步的占據了位置。

  以金血去吸納那一縷生之造化之力,或者讓那生之造化之力,去侵染那一滴金血。

  這種生機,雖然很微弱,遠遠比不上龍肝里蘊含的生機,可是位格高太多了。

  余子清的神通里,唯有滴血重生這個神通,最是契合這種力量。

  現在不趁機薅羊毛,要遭天譴的。

  余子清感受著那一滴金血,只是受到了一點點旁枝末節的影響,就已經開始生出奇特的變化。

  慢慢感應了一下,不是什么壞事,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沒有跟胎氣接觸,只是借助那生之造化之力,還不是直接利用,頂多算是沾沾喜氣這種級別。

  那就更沒有問題了。

  而城外,離秋身上的變化還在繼續,但很顯然不是一時半刻能結束的。

  余子清便自己在城中游蕩了起來。

  這個封印惡心人的地方,便是你明知道問題出在城池內,卻根本沒法進去探查。

  連實地探查都不行,無法找到根源,化解個屁的封印。

  現在余子清要沾沾喜,自然不想出城,有了機會,又有時間,自然要趁機趕緊探查一下。

  而且,他在這個封印,耗費了好幾年時間了,從來沒見過城中郡守出來。

  只有城外,初期來了無面人探查,有勇士進入其中以身試詛咒。

  后面便沒什么探查了,城池周圍,方圓數百里都被封禁,不能進不能出。

  余子清此刻能進來,自然是直奔郡守府而去。

  身為封印的執行人,這位郡守是真身進來的,只要見到他,自然能了解很多事情。

  余子清一路前行,城中的一切,看起來似乎已經開始恢復正常。

  這里的人,在懷了幾個月之后,思想已經開始被扭曲,不但不恐慌了,還有一種欣然接受的意思。

  到了郡守府門前,余子清隨便拿出甲子城郡守的大印托在手中。

  “甲子城郡守卿子玉,特來拜訪。”

  大印閃爍著光輝,門子這邊去通報。

  不多時,便有人引著余子清進入一座偏殿奉茶。

  但是等了許久,也不見人來。

  余子清起身向外走去,門外的守衛立刻攔住了余子清。

  “大人稍后,我家大人馬上就來。”

  余子清回憶了一下,在大兌找到的資料。

  大兌的資料里,記載的也只是這件事發生之前的內容,比如這個時間段,甲午城的郡守是誰,人員配置等等。

  后面就基本上沒有了,甚至連這里發生大事之后,先期的探查結果,都約等于無。

  因為人手都折在城池里了。

  確認了這里沒有那種能一只手碾死他的存在之后,余子清才敢大膽的做一些事。

  如今看這情況,先期探查折在城中的勇士,可能都是被郡守扣押了。

  不用殺人,只需要扣押幾個月,他們的思想就會被詛咒扭曲,變得跟城中其他人一樣。

  越是到孕期的后期,思想扭曲越是嚴重,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的來保胎。

  這個時候,把人放了,外面也別想得到什么有價值的線索。

  幸好,余子清現在才剛懷上,還遠沒有到思想開始被扭曲的階段。

  而且他其實還挺想拖幾個月感受一下,到底是什么力量在扭曲他的思想。

  念頭一轉,余子清一腳將守衛踹飛,飛到半空中,游蕩整個郡守府,尋找那位郡守的蹤跡。

  “甲午城郡守,我才不管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只是有些事要跟你了解一下。

  我數三個數,你若是再不見我,那就別怪我直接褫奪你的郡守之位了。”

  沒有任何反應,余子清目中神光閃爍,也看不到郡守在哪,甚至都沒感應到有強者的氣息。

  余子清想了想,連褫奪郡守之位都不怕,那他只能換個理由威脅了。

  “三息之后,你要是還不想跟我談談,把我想知道的事情告訴我。

  那就別怪我那城外那個人召入城內了。”

  “三。”

  “二。”

  “一。”

  “離秋…”

  余子清剛喊出聲,半空中便驟然出現了一個面白無須,神情憔悴,眼神深邃之中帶著掙扎的男人。

  在看到余子清的一瞬間,他的眼神驟然變得空洞了一瞬,而后下一刻,他的表情變得苦澀。

  “這位…大人,跟我來吧。”

  他就像是被抽掉了嵴柱,整個人的腰身都直不起來了,充斥著頹敗和絕望交織的感覺。

  余子清看著對方的背影,微微瞇著眼睛。

  這位郡守,的確也懷了。

  而且他還感覺到了一種熟悉而又陌生的力量。

  他心里已經有點猜測了,這個詛咒的出現,跟這位郡守,絕對有直接關系。

  只是不知道最后,為何偏偏又是這位郡守,親自封印了這一切。

  進入后堂,走過長長的階梯,來到地下。

  下方有一個巨大的空曠空間,石壁上到處都是各種詭異的符文和不知名的紋路。

  中心還有一個以血肉和骨頭,堆積而成的法壇。

  “那是我自己的血肉,我不想害別人的。”郡守的神情痛苦絕望,解釋了一句。

  他揭開衣衫,全身上下,到處都是難于愈合的傷口。

  余子清望著周圍的一切,仔細觀察之后,倒吸一口冷氣。

  “嘶,好家伙,復活儀法?你玩這么大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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