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研究,余子清就越是覺得,魔頭的修行法門,似乎就是對應著人族修士的秘術秘法神通。
作為根基的功法,都是人族自己研究出來的,各種奇奇怪怪的秘法秘術,就有可能是暗戳戳的從其他種族那順來改編的。
若將黑天魔神氣,當做秘法來修行,那問題就不大,也不影響他的功法根基。
其根基,依然還是煉體,加上煉神走餓鬼道。
沒有煉氣,余子清只能以自身氣血,將那個妖魔的卵強行煉化,其中一縷純粹且暴戾的魔念,剛冒頭便被陰神拿去塞牙縫了。
只留下一絲最純粹的力量,獨屬于黑天妖魔的力量。
其中蘊含著一絲波濤洶涌,大江怒吼之意,雖有魔的古怪在其中,其實質上,依然在五行之屬。
只要沒有超脫五行之屬,理論上,都在人族的修行范疇之內。
當然,你得先保證,不會生出魔念,才能進行下去。
黑天魔神氣,修行入門起來,倒是挺簡單,跟魔頭的修行一樣,簡單粗暴,不斷壯大,之后神妙自生。
那一縷氣息不斷的吸納余子清的腎水之氣和氣血力量,慢慢的化作一條漆黑的雙頭蛇,順著腎水之氣的路線,在雙腎之間不斷的游走。
雙頭黑蛇不斷的吞噬,而余子清修成的金水陰遁,修入內腑,也在不斷的壯大腎水之氣。
二者達成一個平衡,能保持這五臟六腑的五行六氣平衡,如此也能不斷的錘煉了倆腰子,讓其越來越強。
但是新的問題也隨之出現了,金水陰遁修成的可不只是癸水之氣,還有辛金之氣,余子清修行的時候,得非常小心,不能一不小心將辛金之氣也修入肺腑,不然的話,平衡還是會被打破。
“樓槐啊,你好好修行白陽圣典,那可是人族的先賢,創出的強大法門。”
余子清拍了拍樓槐的肩膀,語重心長的叮囑。
甚至還塞給他一堆丹藥,都是余子清用不上的,煉氣修士修行是要用到的,養氣丹、培元丹、黃芽丹之類。
“這些你都能用吧?”
“我乃化身出身,能用是能用…”樓槐默默的收下了丹藥。
身為一個最愛揣摩上意的魔頭,他自然明白,余子清這是讓他好好修行,趕緊晉升,然后就能多一點傳承。
他看的出來,那部黑天魔神氣,余子清很喜歡。
樓槐揣著丹藥,暗暗打氣,一定要盡快提升,他是化身出身,有林福那白嫖來的經驗,七階之下,肯定沒什么難度,再加上又是魔頭,什么走火入魔,不存在的。
樓槐是憋著勁,不斷的服用丹藥,打算走嗑藥流,先給堆到六七階再說。
他現在有點太弱了,若不是魔頭之身,能藏得好,他都沒法活著見到余子清。
余子清除了每日煉體,餓鬼道的修行,就一直壓著,之前消化掉的天魔,再加上吃了一個陰魔,煉神已經到了四階頂峰。
想突破的話,倒是可以試著沖擊一下,但有了之前的經驗,積累底蘊,完善到完美,到了水滿則溢的地步,自然而然的突破,才是最完美的,他也就不急著突破。
拉長了時間,慢慢來唄。
另一邊,離火院的聞凌游已經開始著手,怎么去研究研究那個陰魔,最好是找到一種,能讓實力強的修士,也能進入陰魔域,而且能在里面蘇醒過來的辦法。
他要的不是特殊的,所以余子清怎么知道陰魔,怎么進入的,沒有什么太大的意義。
就像明知道余子清可以用不知道是什么的辦法,召喚來餓鬼,這種方法,他們知道了也沒太大意義,沒法普及。
他要的是能普及開來,讓大多數修士,都能做到的,去誅殺陰魔的辦法。
這就是離火院里的那些修道者,做的很多研究的意義。
能刊印成冊,如同那些低階的法門一樣,那是最好的。
深淵里,一處不見天日,陰氣森森,常年陰暗,遍布著各種幻境的角落里。
一尊大魔在一個幻境之中沉睡,他的身下,一座足有數里大,以無數的骸骨和人皮匯聚而成的王座,其中一個角落里,一個頭骨上裂開了一條裂紋,其內盤踞的一絲魔氣,越來越淡,最后慢慢的消散。
大魔似有感應,然而他卻只是翻了個身,繼續沉睡。
根本不在乎他麾下的一尊魔頭,已經徹底消散了,連真靈都沒有逃得掉。
魔頭和魔頭之間,可遠沒有那么和諧的。
像黑天妖魔那般,暴戾嗜殺,同一個種群之間,都會天天廝殺的,沒那么多。
可是不同種群之間,戰爭和廝殺,也是永恒的主題。
若非如此,就不會讓一群餓鬼,把一個通向人族的深淵裂縫把持了,方圓千里之地,都再也沒有一個妖魔族群敢于靠近。
他們若是不惜代價,團結起來,犧牲個幾千萬妖魔,說不定就能把那些餓鬼給解決了。
可惜,沒有一個妖魔族群,愿意當那個出頭鳥,愿意去犧牲,變成了如今的局面。
而更強的大妖魔,也還記得當初那個全族被活活燒死的倒霉蛋,那些血焰,到了今天還沒熄滅呢。
他們又沒瘋了,去招惹那些壓根碰不到面的餓鬼干什么。
各種原因之下,證明了當初那個陰魔實在色厲內茬的吹牛逼,他的頂頭老大,都沒為他的死睜開一下眼睛…
當然,這些余子清都是不知道的。
宰了一個陰魔之后,余子清覺得謹慎點的好,不做偽裝的話,以后宰的多,總會引起注意的。
繼續老老實實待著,等到樓槐晉升,再拿到了其他的秘法之后再說。
順便去了七樓里,給老羊留了個言。
“你那邊怎么樣了?”
他沒敢隨便呼叫,萬一老羊忙著,分心了容易翻車。
東海的一座荒島上,老羊張口吐出七樓戒指,感應到有人留言,他看了看四周,找了個地方,分出一縷意識鉆進去。
進去之后,正好看到余子清從樓上走下來。
“你那邊怎么樣了?”
“挺好的,我已經到東海了,也找到地方了。”
“沒事就行,你現在大概在哪。”
“就在東海的一座小荒島上,最近這邊人挺多,但是妖物卻都跑了,我估計傳聞是真的,那個妖神魔就要開啟了。”
“恩,你小心一點,有急事了記得捏碎我的玉簡,沒急事的時候給我留言就行。”
大概聊了幾句,老羊便匆匆下線,東海這邊還是挺不安全的,最近想渾水摸魚的人有點多。
睜開眼睛,老羊一躍而起,站在一顆椰子樹上,向著遠處眺望。
依稀能看到一艘大船,向著東海深處前進。
老羊撇了撇嘴,冷笑一聲。
東海的物產豐富,可惜往日里,妖族、海族、海獸眾多,再加上一些特殊的環境,造成的威脅,危險很大。
平日里根本不可能有大規模開發的機會。
指望高手親自飛個上萬里,來海中挖礦采藥嗎?
想什么呢,那才幾個錢啊,弄到的資源夠不夠那高手自己用都是一個未知數。
如今東海妖神墓即將開啟,妖族、海族、海獸,全部退走,生恐被那妖神當做血食打了牙祭。
偏偏人卻不怕了,覺得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趕緊沖進來搜刮資源。
一些海中特有的資源,陸地上的數量稀少,價格甚高,這一波若是成功了,一次就能抵得上平日里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利潤。
老羊搖了搖頭,他們以為離遠一點,不那么靠近妖神墓就沒事了。
實際上,到時候人可能死的比妖族還要多。
離得最近的印家,都直接封了島,舉家暫時搬遷,大離和大乾也沒反應,根本沒派人來插手,都不想想因為什么。
老羊目送著那艘大船遠去,他來到岸邊,張口一吐,一個深藍色的氣泡飛出,將他包裹著,潛入帶海中,在海中向著妖神墓的方向前進。
海中空蕩蕩一片,連那些普通的海中生靈,都變得非常稀少。
老羊的氣泡,與海中的顏色融為一體,氣息也融為一體,無聲無息的前進,走了十數里之后,才終于遇到了第一條魚。
他的眼神有些凝重,這一次恐怕比之前還要嚴重。
甚至可能妖神墓已經開啟了。
數天之后,老羊感應到,周圍的海水開始變得暴躁,海面之上,浪潮奔涌之聲大作,海面之下,暗潮涌動,其內混雜著一些復雜的氣息,如同刀鋒一般。
他在海底撿起一個半人高的硨磲,向著側面的 鉛筆小說23qb
暗流扔去,眨眼間,暗流將硨磲卷入其中,瞬間將其堅硬的外殼撕扯擠壓成碎片。
老羊看了看那片綿延至少數十里的暗流,老老實實的浮上了海面,貼著水面向前飛行。
他一眨眼睛,雙目化作了純粹的漆黑色,極目遠眺,便見天邊黑云壓頂,妖氣沖天,道道雷霆,不斷的閃耀,那黑云盤旋,化作以個綿延數千里的巨大漩渦,掀起的浪潮,如同一面面巨墻,向著這邊壓來。
“果然已經開啟了,沒有血食,那妖神怕是要發瘋了。
發瘋了好啊,先讓他消耗點力量,安靜下來了再說…”
布施鎮,無人知曉,在這個最靠近餓鬼聚集點,堪稱魔頭禁地的地方,有人在修魔頭的秘術。
樓槐每天不停的嗑藥,低階的丹藥當糖果吃,終于將白陽圣典的煉氣部分,修行到了三階。
跟預料的一樣,他變強了之后,會自然而然的解鎖了一些人魔的傳承。
余子清想要的,對應金氣的白天魔神氣,也在其中。
樓槐干脆利落的剖開胸膛,將蘊含著新出現的幾門傳承的心血,交給了余子清。
眼看樓槐萎靡不振,余子清想了想,問道。
“你們魔頭難道沒有吞噬其他魔頭,快速進步的方法?”
“怎么可能沒有,很多魔頭變強,就是靠著吞噬其他魔頭。”樓槐說完,立刻搖了搖頭:“人魔之間也有,但是我才不會用這種邪道,吞噬進階,那也只是魔氣越來越強,可戾氣和混亂也會越來越強,那是自尋死路的邪道。”
余子清每一次聽樓槐說起正道邪道,都會覺得有點無語。
想想,人家一個魔頭,都知道不去觸碰邪道,某些修士卻還敢大膽的走邪道,真不知道是為什么。
他只是看樓槐有點虛弱,給出心血傳承,似乎對他的傷害不小,先給他找倆魔頭進補一下。
沒想到,人家自己不要不想走邪道。
如此堅定的意志,不走正道,的確可惜了。
“那你先好好恢復一下,過幾天,咱們再去一趟深淵,我要抓個白天妖魔,不然修行都不太好修行了。”
秘法進步有點快,那條秘法所化的雙頭黑蛇,沒有魔念,也進步飛速。
尤其是搭配著他強大的氣血,配合金水陰遁,形成了良性循環,再加上雙腎經過不斷的錘煉,也越來越強,這循環也越來越強。
他想控制著辛金之氣不入肺腑,也越來越難了,可能再過幾個月,他就會控制不住,自動修入臟腑了。
數天之后,余子清帶著樓槐,悄悄的出門,再次從布施鎮的深淵裂縫,潛入到深淵。
“王富貴,白天妖魔,知道哪有不?”
“聽說順著裂縫往前走,過了盡頭,就有一些白天妖魔,聽說數量不多,實力也不弱…”
余子清很想問一句,你從哪聽說的,怎么什么事,都是聽說來的。
余子清這邊離開,王富貴在后面再補了一句。
“大人,小心點啊,聽說最近深淵不安穩,要不,我們跟著你去?”
“算了…”
帶著餓鬼,去攻打其他妖魔,那不就成了挑起戰爭了,還是讓那些餓鬼,繼續成長點再說吧,數百萬餓鬼,聽著多,實際上,跟廣袤深淵里的妖魔比,還是差了點。
有人主動招惹餓鬼,和餓鬼主動去招惹妖魔,性質不一樣的。
前者只會讓其他妖魔看戲,后者則會讓人覺得,這些可以吃魔念的餓鬼,是不是忍不住了,終于要開始獵殺了。
余子清只是來抓個白天妖魔,獵取一絲力量當種子而已,不是來開戰的。
王富貴站在原地,看著余子清的身形消失,他回到自己的小窩,側耳傾聽。
伴隨著深淵裂縫里吹過的勁風,好似有無數呢喃細語,被風裹挾著穿過,王富貴就在這不停的傾聽八方之聲。
身為一個奸商,對風吹草動,比較敏銳,什么風言風語,都會比較在意,如今恢復點記憶之后,也依然改不了這種習慣了。
他覺得自己得提前點,多打聽點消息,多聽聽那風言風語。
自家的大佬,已經第二次進深淵了,第一次找黑天妖魔,第二次找白天妖魔,那以后肯定也會找其他妖魔。
要是他能早點打聽好,給準備一個方圓萬里,甚至數萬里內的妖魔分布圖,以后必定會得到重用。
說不定也會如同惻惻姑娘和巫雙格一樣,得到賞識,得到天賜,從此之后,能以人身行走天下。
他微微伸長了脖子,想要聽的更仔細一點,他那萎縮到幾乎看不到的耳朵,似乎都在這種強烈的愿望之下,慢慢的變大了一點,聽到的呢喃細語,似乎也都更加清晰了一點。
他就這么躺在那里,腦袋伸出懸崖,一直聽著。
另一邊,余子清的腰上,纏著一條雙頭黑蛇,全身都籠罩著黑天妖魔的氣息,一旁的樓槐,也早就散去了身體,化作虛幻,跟在余子清身邊。
這倆湊到一起,奔行在荒蕪的大地上,一路偶爾會看到一些妖魔,頂多也只是看他們一眼,根本沒有過多關注。
奔行了兩日,隱隱聽到前方,有呼嘯之聲,像是破風箱,又像是元磁山的金風卷動。
越過一個山谷,向著前方一看,便見前方驟然出現了斷層,一大片上千丈深的盆地,就這么出現了。
盆地的中央,有一尊不知道是什么生靈的殘軀。
那殘軀躺在地上,都有二三百丈高,十數里寬,沒有四肢和腦袋,只有胸口的部分,其皮毛已經近乎消散,隱約能看出來,殘軀的原主人,體型極為龐大,體表是黑色的剛毛。
如今晉升的這部分,肋骨撐起,恍若大山,但是其內,卻有兩座如同金銀澆筑而成,形如肺葉的東西。
隨著兩片如山的金屬肺葉,上下起伏,便見其前方,肺管子里,發出一陣破風箱呼嘯的聲音。
金風肺氣,呼嘯而出,卻被這里的地形所困,只在盆地之中呼嘯。
山壁之上,全部都是被那些金風刮過之后,留下的痕跡。
而一尊尊白天妖魔,就生活在這片盆地里。
有幾尊數十丈高,形如巨人的人形白天妖魔,站在那金銀山之下,不斷的轟擊那雙肺,傷其肺氣,讓其不斷的呼吸,噴吐金風肺氣。
這一幕看的余子清一陣惡寒。
他甚至可以感應到,那如同金銀二山的兩片巨大肺葉,其內生機盎然,半點衰敗都沒有。
再看看包裹著肺葉的肋骨,其主人恐怕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年。
那骨骼如同金鐵,被金風刮了不止多少年,也依然沒有絲毫痕跡,殘留的皮毛,也沒有損毀。
再加上那一絲殘留的妖氣,推測應該是某個妖神的殘軀。
回頭去查一下,看看以前,有哪個妖神隕落了,而且能生出這一對如山岳般的金銀雙肺。
等了三天,依然不見一個妖魔出來,余子清就等不及了。
“樓槐,你在這等著,伱就別進去了。”
余子清囑咐了一句,靜候著天色變化。
深淵里不見太陽,卻也有晝夜,到了晚上,陰氣會更盛一籌,這些妖魔也會更活躍,而到了白天,大部分妖魔都不喜歡動了。
等到一日陰氣最弱的時候,余子清如同壁虎,從距離那雙肺山最遠的地方,貼著峭壁,慢慢的攀爬下去。
形態各異的妖魔,都在休息,趁著白天去卷的妖魔很少,連那些不斷轟擊肺山的巨人妖魔,每天都會停下來一段時間,讓那雙肺山休息休息。
蹲了倆時辰,余子清收斂全身的力量,純靠肉身,貼地而行,慢慢的潛入到地下的洞穴里。
找到了幾十顆如同金塊的卵,感應到其內的力量之后,余子清悄悄將其收走了三顆。
然而,等到他剛剛從地洞里潛出,便聽到地洞深處,一聲如同布滿鐵銹的鋼鐵,互相摩擦的尖銳嘶吼。
那些還在閉目沉睡的白天妖魔,立刻睜開了眼睛。
那數十丈高的巨人,也都一個接一個的坐了起來。
“壞了。”余子清暗道一聲。
之前就有猜測,這白天妖魔的數量,比之那些黑天妖魔,差了至少倆三個數量級,產下的卵,也明顯更少。
那個地洞里,他只看到了幾十個而已。
那這些家伙,肯定比黑天妖魔更重視這些卵。
沒想到,沒發現他,人家卻也能在金卵離開地洞的瞬間,就感應到。
余子清張口吞下一顆魔丹,瞬間,全身就布滿了魔紋,腰間浮現出一條漆黑的雙頭黑蛇,崩碎之后,化作一條攀爬在余子清雙肩 鉛筆小說23qb
的黑色紋身浮現。
他全身發力,身形如同利劍出鞘,一躍而起,直奔那懸崖峭壁而去。
雙手入鋼釘,刺入峭壁上,身形化作一道殘影,不斷前行。
后方金風匯聚,不斷沖擊到峭壁上,如同無數鋼刀,劈在余子清身上,發出一陣金鐵交鳴之聲。
忽然間,余子清生出危機感應,全身力量驟然爆發,一躍而起,飛到了半空中。
下一刻,便見一根巨大的骨頭,轟擊到峭壁上,洶涌澎湃的力量,瞬間將周遭百丈范圍的一切,強行震碎。
呼嘯的勁氣,吹拂而過,余子清便感呼吸困難,肺氣受損。
他硬扛著勁氣,沒有再用多余的手段,直接沖出了盆地。
一直蹲守的樓槐,眼看余子清回來,立刻化作一團黑霧,鉆進了余子清的鞋里隱藏起來。
余子清回頭一看,盆地之中,金風化作一道金色的光柱,沖天而起,大群的白天妖魔,怒吼著沖了出來。
余子清咧嘴一笑,判斷了一下方向,全身的力量驟然爆發,奪路狂奔。
入魔之后,五階的體修,全力爆發的速度,可一點都不比飛遁慢,而且耐力更強,只是動靜大了點,不適合隱藏而已。
而這里一馬平川,荒蕪一片,不能更合適了。
余子清全力爆發,直直的向著黑天妖魔的領地而去。
不到一日,便聽到了怒江奔騰之聲,余子清回頭看了一眼,那些白天妖魔,還遠遠的吊在后面。
他放慢了點速度,收斂自己的力量,黑天魔神氣環繞全身,再加上他那一副完全入魔的樣子,誰都不能說他不屬于黑天妖魔。
越過了山頭,余子清不緊不慢的走過去,還順手把一個攔路的黑天妖魔抽到一邊。
自顧自的慢慢的跳進了怒江里。
片刻之后,白天妖魔抵達,金風肆虐,吹拂而來之后,立刻有一些弱小的黑天妖魔,肺氣枯竭,當場跌落在地上。
這一下,那些白天妖魔便捅了馬蜂窩了,那些沒有架打,沒有東西可以殺,天天都在自相殘殺的黑天妖魔,能受這種氣?
連個口號都沒有,直接就開打。
還有更多的黑天妖魔,歡天喜地的沖來,跟那些白天妖魔開干,殺其他的妖魔,那可比殺同種帶勁多了。
余子清則躲在怒江之下,感受著似乎還有白天妖魔能追蹤過來,他繼續向下潛,順著怒江一路前行。
不多時,便感應到怒江之中,似有什么大妖魔的氣息,他遠遠的避開。
可是不一會,便見周圍昏黃的江水消散,江中一大片空白的地方出現。
一尊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如同山岳辦巨大妖腹的大魔,正貼著山壁呼呼大睡。
它的腹部,源源不斷的有一顆顆半透明的魔卵生出,墜入到江水質中,自動找了巖壁貼上去,等待著孵化。
忽然就,那大魔,似乎察覺到什么,緩緩的睜開眼睛。
當看到余子清之后,它立刻露出了笑臉,一只大手攤開,便見一個不成人形,枯瘦如柴,卻偏偏還有一口氣的熊妖,被它隨手丟了出去。
那熊妖看到余子清,臉上還帶著一絲解脫的笑容,尚未墜入江中,便徹底咽氣。
霎時之間,余子清面色如土,渾身的寒毛都炸了起來。
難怪那些黑天妖魔,從來不害怕損耗,沒事干的時候,就殺自己人玩,原來這里的黑天魔母的生育力,如此可怕,時時刻刻都在生下新的黑天妖魔。
偏偏這家伙,看起來,似乎是葷素不忌,而且也不是無性繁殖…
沒有絲毫猶豫,余子清拿出一顆金卵,雙手捧起,做出進貢的樣子。
那黑天魔母一愣,還沒多想的時候,余子清立刻咧著嘴笑了笑,繼續舉了舉手,分出一縷力量拖著那顆金卵,將其丟給了黑天魔母。
黑天魔母拿著金卵,嗅了嗅鼻子,似是察覺到了什么。
但下一刻,又有一顆金卵,被余子清丟出,丟到了黑天魔母身下,那看起來是黃金的金卵,在余子清的巨力下,當場碎裂。
怒江之上,金風撕開了江水,直沖而來。
余子清悄悄的后退,重新退回到江水之中,收斂全身的力量,隨波逐流,同時拿出最后一顆金卵。
他的黑天魔神氣包裹全身,暗地里以氣血力量,將那顆金卵強行煉化,抽出其中一縷純粹的力量之后,便將其丟入江中。
怒江之上,戰斗廝殺不斷,沖來的白天妖魔,已經沖擊到黑天魔母那里,雙放根本沒有廢話,直接開打,解釋什么的,不存在的,誰的拳頭大,誰還活著,誰就是道理。
江水沸騰,余子清盡力潛入到更深的地方,順著江水一路前行。
過了一天,在江中也感應不到激烈的戰斗余波時,余子清慢慢的向上浮起。
然而浮出水面,看了一眼,余子清立刻繼續匿了。
大地之上,黑天魔母巨大的腹部,消失不見,它化作如同山岳一樣的巨人,與一個全身金氣繚繞的巨人腳站在一起。
從天上打到地下,又從地面打到天上,明顯是打出真火了。
甩鍋甩的很成功,讓他們打吧,反正哪個被打死,余子清都會拍手叫好。
余子清默默的往更深的地方潛去。
下潛了至少上千丈之后,忽然感應到一種浮力變幻的波動出現。
他微微一怔,立刻開始尋找,終于,潛入到江底的時候,發現了江底有一條裂縫。
那里的水是深藍色,與這里昏黃色的江水,涇渭分明。
余子清越過了分界線,立時察覺到可怕的壓力傳來,入魔情況下的五階體修肉身,竟然都有些難以承受。
這是一條裂口,如同深淵裂縫一樣的裂口。
余子清抬起頭,細細感應了一下,在察覺到那倆大魔又打進了江中之后,立刻不再猶豫,穿過了分界,進入了另一邊。
硬扛著龐大的壓力,余子清順著裂口,從另外一面的裂口游出去的瞬間,他便開始調動金水陰遁的力量,那龐大的壓力被不斷削減,配合癸水之氣,將自身納入其中。
周遭的可怕壓力,瞬間削減了九成以上。
余子清在黑暗里看到周圍的一切,卻什么都感應不到,一片死寂。
一路向上浮起,上浮了一炷香的時間,才終于浮出水面。
向著四周望去,什么都沒有,只有一種濃郁的海腥味沖入鼻頭。
舔了一下水,感受到其中的咸澀味。
余子清不由的一怔。
這是咸水湖,還是海里?
沖出水面,飛到高空,極目遠眺,一絲一毫陸地的痕跡都看不到。
壞了,這是到海里了。
以他的了解,內陸可沒有這么大的咸水湖,能讓他在這么高的地方,依然看不到岸。
看著下方如同沸騰的海水,海浪奔涌,多少帶著點怒江的味道,他覺得,自己可能是迷路了…
“樓槐,你知道這是哪不?”
余子清的靴子里,飛出一片黑霧,凝聚成樓槐的樣子。
他看著周圍,也是一臉愕然。
“大哥,我也不知道這是哪…”
林福肯定沒來過這里,來過的話,他肯定也會認得。
余子清想了想,繼續潛入海中,探查了三四個時辰,再次沖出海面之后,他的神情,不由的有些復雜了。
他在這里,感應不到任何的妖族、海族、海獸,甚至連大點的魚,都見不到幾條。
而現在,海中,還有什么地方,會出現這種情況?
他默默的拿出七樓戒指,暗嘆一聲,之前瞎插旗子,壞菜了吧,老羊沒找他救援,他現在反而要在東海找老羊求援了。
“老羊,你在哪?我好像、似乎、可能,一不小心到東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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