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舍爾老師你在里面嗎?”
而同時,門外茉莉如喪鐘一樣的聲音伴隨著敲門聲壓迫著費舍爾的腦內的神經,尤其是在赫萊爾如此提醒之后,他更是覺得門外此刻站著的不是嬌軟的女子高中生茉莉,而是一頭洪荒猛獸。
后有茉莉,前方還有這個一臉壞笑隨時準備自爆的惡魔,可謂是前有狼來后有虎,讓費舍爾剎那間進退維谷。
本來他也什么都沒做,可以說是“問心無愧”,但已經知曉了赫萊爾的目的是讓茉莉的美夢破碎,那打開門后會發生什么可就不由費舍爾決定了。
他絲毫不懷疑打開門之后這家伙會在茉莉的面前胡言亂語成什么樣,大有可能這個那個全部都說個遍讓費舍爾死無葬身之地。
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茉莉把門給打開。
而且現在門外的茉莉似乎也無法確定費舍爾和赫萊爾是否在這個教室之中,感謝幾分鐘前的費舍爾吧,他習慣性地將身后的房門給鎖上了,所以才為此刻留下了操作的空間。
所以,只需要讓茉莉無法確定他們就在里面,沒過多久,上課鈴就會響 雖然不知道轉移之人世界的課間有多長,總歸不可能和圣納黎大學一樣足足有四十分鐘吧?
而現在費舍爾唯一要做的,就是阻止眼前這個邪惡天使發出聲音!
想到此處,站在赫萊爾身前的費舍爾氣息微微一變,而赫萊爾還笑吟吟地伸出手放在嘴前作喇叭狀,在看到費舍爾的眼神變得暗沉下來的瞬間她便喉頭一動便要發出聲音,可費舍爾粗壯的手臂卻已經先一步地摁住了她的嘴唇。
“唔”
赫萊爾被費舍爾無聲地推搡著向后,她眨了眨眼睛,嗚咽著掙扎了起來,想要朝著門扉的方向而去。
可費舍爾何其熟悉她的身體,感受到向前奔跑的姿勢,他連忙從身后一個環抱就將她抱了起來,她那被褲襪包裹的雙腿還傻乎乎地在半空中撲棱著,在半空中維持了一兩秒奔跑的動作又被費舍爾拉了回來。
“唔唔”
赫萊爾眨了眨眼,伸出白皙的雙手朝向門扉,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離門扉越來越遠。
畢竟嗚咽也是有聲音的,這方面費舍爾無法阻止只能帶著她遠離門扉的方向,越遠越好。
費舍爾咬著牙,將她一把扛在了左肩上,還要維持著右手捂著她嘴唇的動作,使得他們之間的接觸又親密又滑稽。
——蹬 “嘶!”
身后,赫萊爾掙扎著掙扎著便一下子用雙腿踢了踢費舍爾的后背,結果先前崴了的右腿卻又被撞到,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涼氣,那吸氣的感覺在費舍爾的掌心之中綻放,讓他不由得側目看向了她微皺的臉龐。
她的眼角帶淚,可憐兮兮地看了過來,費舍爾也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將她放了下來,反正現在距離門口已經足夠遠了,下方的瑜伽墊也無疑證明這間社團教室的用途,因而十分寬敞并不顯得逼仄。
“奇怪不在這間教室嗎?費舍爾老師?費舍爾老師?”
而外面,茉莉疑惑的聲音傳來,似乎已經開始懷疑費舍爾的具體位置,只是她依舊還沒有離去,反而站在走廊之中更大聲地呼喚起了費舍爾的名字,以讓可能在這走廊上任一房間的費舍爾聽到。
費舍爾警惕地捂住了她的嘴將她放下,可腳踝的疼痛似乎讓她人類的軀體難以忍受,便小口小口地吞氣,讓費舍爾嘆了一口氣低頭看向她的小足。
“我幫你看看,別喊”
看她那微微扭曲的右腿腳踝,費舍爾沉默了片刻,看著被自己捂住嘴巴的赫萊爾眨了眨自己水靈靈的眼睛點了點頭,他也一點點松開了她的紅唇。
隨后他低下頭來,看向了她的右腳。
此刻的環境還是深冬,所以其實赫萊爾的褲襪還是有一定的厚度,不過材質非常好,只是從肉眼就能看得出這一點,讓費舍爾的內心中憑空升起了想要撫摸的感覺。
他低下頭來,輕輕捧住了赫萊爾溫熱的小足,哪怕此刻只有輪廓,那腳趾圓潤的玉足也宛如一件完美的藝術品,亦或者是珍饈?
費舍爾艱難地將目光從那足尖的位置挪開,看向了那微微微微歪曲的腳踝,輕輕伸出手碰了碰,便看到那扭曲的腳踝便宛如怕癢一樣變回了正常的模樣這不是好好的么,怎 費舍爾一愣,捧著她香軟小足的同時忽而抬頭看向眼前坐在瑜伽墊上的赫萊爾老師,便看到她無辜地看著費舍爾眨了眨眼,隨后嘴巴又一點點張大,宛如暴龍嘶吼一樣聚氣準備呼喚門外的惡魔。
“茉”
費舍爾雙手還放在她的足上,此刻再向前動手阻止卻已經快不過他身體向前的趨勢了。
在這種情況下,費舍爾直接將計就計,頭顱向前一探以做封口狀。
赫萊爾還未反應過來,那張大的嘴便已然被堵住,緊接著她整個人也被向前面撲來的費舍爾給再次摁倒在了瑜伽墊上,發出了“撲通”的一聲悶響。
赫萊爾眨了眨眼,竟然不退反進,一下子伸出手緊緊摟住了費舍爾的肩膀不讓他離開。
“叮叮叮”
也正在此時,整個教學樓中也再次響徹了那如仙樂一樣的鈴聲。
是上課鈴。
“真是奇怪不在這邊么”
門外,聽到了上課鈴的茉莉終于生了退意,傳來了一聲疑惑的自言自語,隨后便只留下了寂靜,看起來是已經遠去了。
費舍爾卻經驗豐富,哪怕如此也依舊一動未動保持著原樣,避免提前放松警惕結果前功盡棄的悲慘結局。
他用余光往門口的方向瞟,想要以此確定茉莉是否已經離開,可那微微側過的臉龐卻忽而落入了一雙柔荑之中,從手指中傳來了糾正的力道,讓費舍爾不得不將目光重新放回了眼前一雙藍金色的美眸之中。
那一雙眸子如同海洋,其中卻只倒映著費舍爾的面容。
順勢,唇分。
赫萊爾笑瞇瞇地看著眼前一番操作的費舍爾,心滿意足地捂著嘴輕笑起來,
“接吻的時候要專心才行哦,不讓女伴會失望的”
“呵呵”
費舍爾擦了擦自己的嘴唇直起身子來,并未多說什么。
“親愛的,你早說用這個方法作為籌碼,我們就不用這么麻煩了嘛不過呢,你比我想象之中的要鎮靜呢。這里可是茉莉主宰的世界,你就不怕那扇小門攔不住她,讓她沖進來撞個正著?”
費舍爾思索了片刻,一邊整理自己身上的衣物一邊冷靜地說道,
“你先前也說了,讓美夢破碎的關鍵除了不順她心之外,便是‘違和感’就和真正做夢一樣,雖然夢中的一切都來源于自己本身的思想,但絕大多數人都認識不到自己是它的主宰”
費舍爾看著四周的教室,此刻鈴聲方歇,便顯得整個教學樓格外安靜,
“那扇門的確攔不住茉莉真正的力量,但她會下意識地按照女子高中生的行徑去處理問題,就像是聽到了鈴聲她就會去上課那樣所以她不會用其他的方式打開這扇門,用超自然的力量去探測門后的情景,哪怕她有能力如此做。”
赫萊爾笑瞇瞇地坐起身子來,點了點頭說道,
“沒錯哦,所以如果剛剛你選擇殺死我這個化身的話,這個夢境便會受到巨大的影響因為她所期盼的學校生活可不存在‘老師死亡’這種事件,如果沒有鋪墊就突然發生這樣的事,她就會如同夢中驚醒的人那樣應激,會發生極其可怕的事情哦”
說到此處,她的眼眸一下子變得晦暗,她的手掌又虛放在了費舍爾的心臟處,輕聲道,
“這樣的話,我的另外一個化身就能輕而易舉地將那寶貴的‘無’權柄給取走了”
“無”權柄么 真是絕妙的形容。
“以她對你的重視程度,你在這夢境之中受到的侵蝕應該是最甚的而你到現在還保存著完好的意識,而沒有淪為她理想之中的那個‘英文老師’,便是因為你體內能容納一切的‘無’權柄。”
這一點在意料之中,不過有另外一點讓費舍爾不解。
他抬眸看向眼前同樣不受影響的赫萊爾,不由得問道,
“蕾妮的權柄來源于你,那為什么她受到了影響而你卻沒有?”
“因為‘無限’只是描述我性質的一部分,而并不具有真正我的性質,當然就不能免俗啦”
“你擁有無限個權柄。”
赫萊爾微微一笑,沒有言語,只是理了理自己的衣物轉身向門口走去,
“看在你的香吻的面子上,這一次當無事發生,但下一次呵呵,你可要看好茉莉了。”
費舍爾轉頭看著她走到了門口,也不穿鞋,反而低頭將那脫下的高跟鞋給拎了起來懸在手中,她剛剛走到門口手放在了鎖芯前面,卻突然想起了什么,回頭看向了費舍爾,臉色帶起了好奇,
“對了,還有一個問題”
“什么?”
費舍爾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看向她上下掃視的眼眸。
“唔,剛才”她眨了眨眼睛,用一種費舍爾從未見過的、難以言喻的表情看著他,問道,“既然你已經確定我在藩籬內只有四個實力不如那幾個小神的化身,那按照邏輯而言,就連蕾妮都會受到她夢境的影響,我不是更應該受到影響么 “你是怎么會篤定,我和你一樣,不會受到這夢境影響的呢?”
費舍爾微微一愣,隨后說道,
“你計劃在夢境中奪去我體內的性質,如果受到影響計劃肯定無法持續,所以肯定提前準備了我不知曉的方法來抗衡夢境的侵染吧?”
赫萊爾那陌生的表情停留了片刻,隨后又變為了如常的、危險的笑容,她收回了目光,也再次推開了房門,
“這樣啊”
“咔噠。”
門給關上了,她也消失不見了。
費舍爾眨了眨眼,卻并沒有立刻離開這間教室。
對于赫萊爾剛才所問的那個問題,雖然從邏輯上來看的確是這樣,但事實卻是,他一開始推斷赫萊爾不受夢境影響與所謂的邏輯推理一點關系都沒有 當時,他只是內心中有一種感覺,下意識地覺得她不會受到影響。
仔細想一想,或許這是因為自己體內的性質原本就是來源于祂,本就是祂珍貴的寶物,所以與祂有千絲萬縷的聯系也正常。
他如此覺得,低頭卻看到她先前拿著的英語教材都散落在地上并沒有拿走。
她只拎了她高跟鞋走 費舍爾猶豫片刻走上前去,將散落在地上的教材給撿了起來,隨意翻動了幾下,上面做滿了筆記,看起來是赫萊爾老師自用的備課教材。
他剛準備闔上,余光便忽而看到了在扉頁的地方,用中性筆畫了一個和費舍爾幾乎一模一樣的Q版的大頭像。
只不過那頭像上,費舍爾的鼻子從人類的鼻子變成了一個十分具有象征意味的小豬鼻子,再配合他那尋常的面無表情,看起來呆萌呆萌的。
在那頭像邊上是一個箭頭,箭頭的盡頭是這個世界本不該存在的納黎語書寫的一個單詞,
“笨蛋。”
費舍爾看著那娟秀的字跡,沉默片刻后長出了一口氣,還是將那書本給重重闔上了,
“我們現在可是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