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境的風是有形狀的,許多世代生活在這里的生靈們最不吝用各種極盡夸張的修飾來描述這里的風。
它們是雪境最美麗的雕刻師,將白雪、冰川與山脈變成了如此雄偉壯觀的模樣;它們是雪境最古老故事的訴說者,將土生土長在這里的主人、將未來即將來到這里的客人與這片土地牢牢綁定。
當然,它也是旅人們最為恐懼的、最不想遇到的敵人。
“呼呼呼!”
天寒地凍的黃昏深冬,那急切如刀的狂風很快在大地上席卷,成為了鋪天蓋地的暴雪,將能見的一切都遮蔽殆盡。
一個在天地的視角中十分渺小的人影正在這樣的風雪中艱難地行走著,四周的一切都在逐漸下沉的夕陽中褪色,唯獨天空上冉冉升起的一輪新月透過了白雪皚皚,為這人影指明了方向。
仔細看去,這人影的身上披滿了厚重的麻布衣衫,但卻被白雪給點綴,從而變作了寒冷刺骨的濕潤。在被遮得嚴嚴實實的臉龐上,唯獨露出了一對淡綠色的眸子。那一雙眸子里只有惱怒和不甘,在她的背上還系著兩根帶子,帶子后拉著一個小小的雪橇,雪橇上載滿了覆蓋著一層麻布的物資。
從身形上看來,這是一位人類的年輕女孩,但從其身后的鹿角雪橇上看來,她又在為鹿人種部落運送東西。
這是雪境人類與亞人部落獨有的“人騾”現象,因為雪境鮮有在雪中行走的交通工具,在漫長的時間里,很多部落都呈現封閉狀態,為數不多的交流和運送工作也是由該部落的居民完成的。
“Shit!(艸)”
看著天空上越來越黯淡的太陽,這年輕女孩碧綠色的眸子愈發焦急,她喘息了好幾口氣,隨后使出了吃奶的勁,用盡全力地拖拽著身后的雪橇往前面走,一邊走,她一邊抖著身子低聲念道,
“YoucandoityoucandoitAshley(你能做到的,阿什莉)”
她就不該和其他鹿人種運送隊的家伙置氣走散的,那群這個世界的長著角和鬃毛的怪家伙欺負了自己一個月,唯獨今天實在忍不了了才一個人走了另外一條運送道路.
結果今天恰好就遇到了暴雪 我怎么就這么倒霉!
阿什莉一邊奮力拽著身后的雪橇一邊往前走,一邊咬著牙在心里不甘心地怒罵了起來。
“那群婊子養的.長的角就應該塞到他們媽媽的.”
“咔!”
就在這女孩出口成臟一直低聲辱罵著那群欺負自己的鹿人種運送隊的家伙的時候,她身后拖拽著的雪橇卻突然卡在了一塊巨大的石頭旁,她一下子沒拉動整個人一個踉蹌地栽倒在了眼前有她膝蓋那么高的雪堆前。
她吃疼地呻吟一聲,隨后連忙回頭看向了那雪橇,隨后快速跑回了雪橇旁邊,想要將它抬起來。
但越是急切就越辦不了事情,尤其是現在,她的雙手和雙腳都完全凍僵了,根本一點感覺和力氣都使不出來。她想要抬起被卡住的雪橇,但用了半天力它還是一動不動。
她慌亂地看向天空,西方的落日越來越黯淡,好像要將整個世界的光芒和溫暖都給帶走一樣。
“不不不不不不.”
阿什莉看著那逐漸消失的太陽,眼淚都快要出來了。
她來到了這個世界已經有好幾個月了,待在鹿人種部落和運送了東西好幾次,她深知這里的晚上絕對不是人待的地方。僅僅只要十幾分鐘,她就會被那恐怖的低溫給吞噬,徹底變成一具沒有生命的冰雕。
更何況,那群鹿人種部落的家伙還說夜晚的地面上到處都是怪物和幽靈.
天哪,讓一群長得有兩米高、頭上還頂著一對大角的東西稱為怪物的東西到底是什么可怕的東西啊?
“不不不不!”
這時的阿什莉也不想再管自己帶的雪橇了,或許她先前就該這么做了,但部落里有規矩,每一個人運送的東西的價值比他的命還要貴重,如果把運送的東西弄丟了,他也不用回來吃飯了,還不如死在外面的雪地了。
這群沒有人性的家伙 阿什莉想要將系在自己肩膀上的繩索給解開,但她的五根手指好像現在都已經完全變成了一根,一點知覺都沒有,壓根摸不到那繩結,她也不敢將手套給取下來。
“呼呼呼!”
于是,在她萬般焦急的目光里,她就那樣眼睜睜地看著天上的夕陽一點點被山脈所遮掩,徹底消失在了天空之上,轉而代之的,是那皎潔的、無比冰冷的月亮。
在那一瞬間,阿什莉瞬間覺得身邊的溫度冷了好幾度不止,而黑暗也如同魔鬼一樣將她的四周包裹起來,讓她連一點道路都看不清。
一切都完了 她碧綠色的眸子微微濕潤,她再也控制不住地跪倒在了地上,忍不住哭泣起來,
“啊啊,操!他媽的.他媽的.操!為什么是我.我為什么會來這個世界啊”
誰能知道,在幾個月以前,她還是一個天天在和家里人吵架,不想讀書,想去混樂隊、黑幫的美國高一學生。
她什么書都看不下去,高一上冊的課程里最好的課程也只是B
在那時,她最大的敵人就是天天恐懼自己酗酒、紋身甚至是濫用藥物的老媽,她甚至會從自己緊閉的三樓閣樓里一躍而下,坐著自己姐妹老哥的野馬跑車出去兜風.
而現在,她最大的敵人是每天叫自己“小不點”、“軟角蟲”的鹿人種,是這日復一日的暴雪與寒冷,是送不回去東西就沒有飯吃的部落 直到此刻,她才開始回想起現代社會的好,至少那里有二十四小時的熱水,還有老媽給自己做的牛排。
“嗚嗚嗚一切都完了”
阿什莉感覺越來越冷了,她痛苦地蜷縮在了自己運送的雪橇旁邊,企圖用這種方式再多活一分一秒,但或許,現在挑選一個體面的姿勢死去才是自己應該做的?
她艱難地用手捂住了自己那像是裝上了馬達不斷顫抖的身體,但如何都無濟于事。
她瞇著眼睛打了一個噴嚏,隨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竟然開始覺得身上開始變得溫暖起來.
甚至是越來越熱了?
“哈操.哈.好.熱.”
“呼呼呼!”
在那狂風暴雪之中,時間一點點流逝,她的神智也越來越模糊,唯一感覺到的就是身上越來越熱,熱得她想要寬衣解帶。
她顫抖著身體將自己臉上的面罩給取了下來,一頭大概到肩膀的金色長發就散落了下來——實際上原本她的頭發還要更長的,是因為鹿人種部落里有有一個長者很喜歡自己頭發的顏色,所以用不少食物交換了自己的頭發。
在最開始她穿越到鹿人部落還沒有開始為她們運送東西討飯吃的時候,她就是靠割自己的頭發得到的第一頓飯。
過往的她對金錢一點概念都沒有,她的母親一個月給她一千美元她都覺得不夠。
她有好多的樂器想買,還有偶像的專輯和周邊,頭發和化妝品當然也要,哦.衣服也要,自己老媽的衣品實在是太老土了。
老媽最希望自己當一個乖乖女,去當一個律師或者醫生,就是戴著眼鏡、一頭麻花辮的那種土狗.
結果到現在,她才發現,原本十美元就能吃飽的飯對她而言可能要拉這操蛋的雪橇一趟。
她張著嘴,進氣越來越少,空洞的眼睛里倒映出天上的月亮,但手上的動作卻依舊不停地去拉自己身上的衣服。
“好熱.”
但就在最后一刻,一只白皙的手掌卻突然伸出猛然攥住了她的手腕。
“啪!”
在對方那手掌緊緊握住阿什莉的手腕的時候,一股溫和的熱流猛地擊中了她的大腦,她拉取自己衣服的動作戛然而止,那瞬間,她才恍惚意識到,自己現在冷的不行。
她的眼瞳微微一縮,然后連忙縮回了那被攥住的手腕,將那脫下來的面罩給戴上了。
“哈我他媽到底在干什么.哈.好冷”
就在她喘著粗氣從死神的手中逃生的時候,她這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的身前站了一個不算高大、全身都遮蔽在黑色斗篷里的人影。
那人影的手中握著一根修長的手帳,沒有任何裝飾,卻在透過暴雪的朦朧月光的照射下顯露出其上密密麻麻凹凸不平的痕跡。
幽靈!
阿什莉的腦海里第一個蹦出來的概念就是這個,她十分恐懼地在雪地里退后了好幾米,捂著自己的臉驚恐道,
“操你個狗娘養的攝魂怪!離我遠一點!”
眼前的人影微微一愣,隨后緩慢地抬起了另外一只手,將覆蓋在自己頭上的斗篷給取下。
下一刻,一個極其年輕的、仿佛都沒有到十八歲的青澀面孔就撞入了阿什莉的眼睛。
眼前這位“小姑娘”有著一頭修長的黑色長發,她標志性的亞洲面容白皙而年輕,阿什莉甚至覺得她比自己還要小,但不知為何,她那淡棕色的眼中卻仿佛閃爍著比星空還要幽邃的光芒,讓阿什莉一時之間竟沒有一點遇到同齡人的感覺。
但最關鍵的是,眼前這家伙好像是實打實的人類!
耶穌在上,這還是這幾個月以來她第一次遇到純的人類!
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只有毛絨絨的鹿人種和像狗一樣的那什么東西.雪狐種.
但那群雪狐種似乎挺喜歡自己的,明明自己一直罵他們來著 此刻,眼前這年輕的黑發女孩對著阿什莉微笑了一下,輕聲開口問道,
“攝魂怪,那是什么東西,電影里的存在嗎?”
“啊沒錯,哈利波等等!你知道你知道電影是什么?!”
阿什莉的眼睛都快要蹦出眼眶了,她迫不及待地站起身子來,她還以為是自己家鄉的人來接自己了。
哈哈,原來五角大樓已經能研發出穿越世界的救援隊伍了。
太好了!
看著眼前莫名露出愉悅表情的阿什莉,黑發女孩溫和一笑,隨后看向了旁邊的暴雪,點了點頭道,
“我當然知道那是什么。”
“你是來接我回家的嗎?太好了?我叫阿什莉·奧康戴爾,住在美利堅合眾國華盛頓特區的”
“嗯,某種意義上來說,來接你只是順帶的,而且就算是這樣也不是接你回到你的那個家。”
“哈?你說什”
阿什莉的表情微微一滯,直到此時此刻,她才忽然意識到,眼前這個女孩說的語言都和自己不一樣,但奇怪的是,自己就是能聽得懂她說的話。
果然,你還是幽靈吧.
眼前的黑發女孩看著阿什莉呆呆的模樣并沒有打斷,她看向了四周的暴風雪,隨后輕輕抬起了自己的手杖點在了地面上。
“空!”
下一秒,整個北境的風雪都好像靜止下來。
那狂躁的暴風如同被一雙溫柔的大手給撫平,就連被其裹挾的皚皚白雪都倏忽停留在了半空,隨后又如舞蹈一樣落下。
整個北境,在這一秒,沉睡在了眼前這個女孩的腳下。
阿什莉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壯觀的一幕,直到方圓百里的白雪都塵埃落定,連天上的云朵都全然消失,露出了天空上的星空和那輪碩大的明月她才意識到發生了什么。
“耶穌在.上.”
“好了,回到剛剛的話題,阿什莉.你剛剛說什么來著”
眼前的女孩雖然是問阿什莉,但她卻頭也不回地在往前面走,直到她前面的聲音傳來時,阿什莉才愣愣地看向她的背影。隨后,她便向她追去,然后因為她背上的繩索還沒取下來,所以那背后原本被先前這女孩一震脫離卡死的雪橇也被拉著跟她一起走了,
“額,我是說我操,姐妹,你剛剛.你剛剛是怎么做到的.我操,太帥了那一招,簡直就像是等等,你和我來自一個地方,姐妹?”
“嗯,是這樣。怎么,覺得全世界只有你一個轉移之人?”
“轉移之人?這是我們的名字嗎?還是說一個組織?是你取的嗎?我.”
就在阿什莉還要接著說出粗鄙之語的時候,眼前的女孩沒有回頭,卻伸了伸自己的手杖,那手杖猛地打在了她的臉上,讓她吃痛地將要出口的話語給咽了進去,
“阿什莉,用詞干凈一些。”
“.天,你怎么像是我老媽一樣。她也這樣.‘哦,阿什莉,站直!坐好!還有注意你的舌頭!’煩死我了.”
“但我確定,你的老媽不會把你變成一只流膿的蛤蟆的,對吧?”
眼前的女孩微笑著轉過頭來,讓阿什莉一下子愣在了原地,直到好幾秒之后,她才有些遲鈍地看了一下對方那黑色的手杖,應道,
“好吧.我會注意的。”
“這樣就好。”
“那你叫什么名字,姐妹?”
“唐澤.唐澤明日香。”
“哦,日本人,稀奇。嘿,你知道嗎,我的班上也有一個亞裔,學習很不錯,之前我還經常借她作業抄。她也是一個日本人,叫什么來著Jennie李?”
“那是中國人。”
“怪不得我這么叫她之后她再也不借作業給我了,我c”
下一秒,唐澤明日香的手杖就亮了起來,阿什莉即將出口的話語又戛然而止了。
阿什莉就這樣拖拽著這厚重的雪橇,一路跟在眼前這名為“唐澤明日香”的女孩的背后,她撅了撅嘴,明明眼前這個家伙和自己一個年紀,卻這么老氣橫秋的,裝什么啊 “所以,我們這是要去哪里?你你又是來干什么的先前你不是說要來接我嗎?雖然只是副業”
“阿什莉,其實從你穿越過來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你了,原本就是要來接你的,但因為一點其他的事情耽擱了.正好每隔一段時間我都要來北境,正好就是今天。”
“所以,你就讓我和那群長角的怪物待了這么幾個月,還看著他們把我扔在雪地里?”
“首先,他們并不是怪物,而是給你吃給你喝的鹿人種,勞動換取食物是這個世界與我們原本那個世界最基礎不過的規則;其次,我并不欠你的,我就算不來接你,讓你老死在北境里也沒有關系;最后,不是他們把你扔在雪地里的,是你自己置氣走掉的”
阿什莉越聽臉上就越不好看,聽到最后她的腳步突然停在了原地,她皺起了眉頭,有些不服氣地將自己肩膀上的繩索給解開,隨后三步并兩步地走向了眼前的唐澤明日香,對著她道,
“操!夠了.行,你在暴雪里救了我,我欠你的。我來到這個世界也全部都是我自討苦吃,是我該得的。我就活該在這個破地方勞動一輩子,然后老死在雪地里行了吧?我沒什么可說的,但我也不想聽你這個還沒我高的雞頭蒜在這里當我老媽一樣地說東說西”
她一邊叫罵著往唐澤明日香走去,伸出的手很快就要抵達唐澤明日香的肩膀,但下一刻,眼前那原本嬌小的女孩就面無表情地轉過頭來了。
那一瞬間,一雙猩紅色的寒冷眸子就那樣直直撞入了她的眼中,像是要將她的靈魂給撞碎一樣。
阿什莉的動作一下子僵硬在了原地,而唐澤明日香也沒有其余的動作,她只是面無表情地轉過頭去,隨后抬起了自己的手杖,敲了敲她的腦袋,
“隨你的便,你現在回去也行,正好我現在有事情要做,做完了我會再來帶你走的”
操,合計是必須要和你走了是吧?
“不過還是有一點要提醒你,雖然我不在意你把我看得和你一樣年輕,但在這個世界最好不要以貌取人.”
阿什莉還沉浸在剛才眼前這個看起來“年輕”的女孩那恐怖的一瞥的余韻中,就連說的話都有些止不住顫抖起來,
“反正不都是要和你走嗎,哈,什么也不告訴也沒關系,說這么多有屁用啊”
“并不是一定要和我走,只是未來的一段時間要和我待在一起而已。如你所見,這個世界上并不只有你一個轉移之人,而我是來到這個世界上最早的轉移之人之一。我是來幫助你適應這個世界的,你在這住了幾個月,不是除了那群鹿人種和雪狐種之外什么都不知道嗎?”
“.也是,我還以為這個地方沒有人類呢。”
唐澤明日香的腳步走著走著突然停了下來,她回頭看向了跟在身后的阿什莉,隨后又看向了那遠處被她落下的雪橇,隨后她點了點自己的手杖,隨著一道極其黯淡的光芒閃過,那雪橇就像是被風拉著獨自朝著遠處的鹿人種部落跑了過去。
“操,真帥.”
阿什莉嘀咕了一句,隨后回頭看向了不再往前走的唐澤明日香,發現此刻,她們兩個正站在一片雪原的中央,而唐澤明日香則安靜地望著月空,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等待了良久,雖然不知道為什么,站在這個女孩的身邊一點都不冷,但她還是不由得問道,
“你不是來這里是有其他的事情要辦嗎,什么事啊.”
“我來這里見一個朋友。”
“這里?這里有個毛啊,我什么都沒看見。”
唐澤明日香微微一笑,隨后對著她解釋道,
“阿什莉,這個世界一共有三層。最里層的就是我們所站的地方,它可以叫做‘現實’,是大多數生靈生存的地方。現實又能分為塵世、太宇和物質的邊界,但這些你可以先不管。現實之外,是一層緊緊包裹著現實的空間,那里是由一位神明司掌的空間,我們管那地方叫做‘夾縫’。而在夾縫的外面,是一處更加廣闊的空間,那既是這個世界的最外層也是這個世界的最深層,那地方就叫做‘靈界’。”
阿什莉張著嘴,愣愣地聽著這極其陌生的概念。雖然也不知道她到底記住了多少,但總歸比每天在雪地里拖雪橇和鏟狗屎要好。
“我的那位朋友就在靈界里,與我們相隔著夾縫相望”
緊接著,唐澤明日香抬起了手指,對著阿什莉接著道,
“而在現實里,有兩個地方離靈界最近。一個地方就在我們的腳下,雪境大陸的某一點,而另外一點則在龍尾島,在費馬巴哈龍神的子嗣所創立的龍廷的位置。”
阿什莉的表情變得有點抽象,她撓了撓自己的腦袋,說道,
“啥啥啥費馬巴哈龍神、龍尾島、龍廷?”
唐澤明日香不理她的不解,只是接著說道,
“每次和我朋友交流的過程實際上都很危險,你待在我的身邊應該沒事,但其他的生靈就不行。所以我才要揚起恐怖的風雪,將這里的生靈全部都驅逐出去一段距離。”
“應該沒事,我操,這話你也.等等?你說什么?剛才那該死的把我困在里面的風雪是你搞出來的?”
阿什莉說著說著就繃不住了,她連忙把自己的面罩給扯下來,露出了里面已經回溫變得紅撲撲的漂亮的小臉蛋來。
她長得很好看,而且看得出來,在來這個世界之前一直都是家里的寶貝,被嬌生慣養的那一種,不然就不會被這里艱苦的環境折磨了幾個月都還能看出其美麗來嗯,天生麗質也占一部分的原因。
而聞言的唐澤明日香也再次轉過頭來,她的臉上也終于帶起了一抹惡作劇的笑容,隨后,她點了點頭,大言不慚地說道,
“的確是這樣。”
“我c”
阿什莉咬牙切齒的話語還沒說完,眼前的唐澤明日香便滿意地微笑一下,隨后舉起了手中的手杖指向天空。
“轟隆隆!”
霎時間,一股天地變色的強大能量就從唐澤明日香的手杖上迸發而出。
阿什莉深吸一口氣,渾身失重的同時十分丟人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巨大的沖擊力將旁邊地面上積攢已久的風雪全部都沖飛出去,將冰原上的地層和結冰的河流都給沖得全是龜裂,此刻的阿什莉無比相信唐澤明日香所說的那些話。
她忽然覺得有些眩暈,因為此刻,在唐澤明日香手杖上濺射出來的光芒好像有形一樣在萬里無云的天空上激起了一道道如波浪一樣的極光。
隨后,上方的星辰與銀河都好像被唐澤明日香的力量拖拽著移動了一樣,在不斷往此處渺小的大地上靠近。
“我操我操我操我操!”
阿什莉被嚇得驚慌失措,差點沒尿出來,她恐懼地不斷后退,生怕天空墜落下來將她給砸死。
但也就是在這炫目的光彩中,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好像看見了一個個虛幻的、金色光芒凝結而成的繩結.
她并不知道那些繩結是什么,卻總覺得那些繩結在呼喚自己,而那些繩結中不斷浮現出一個個她看不清楚的畫面 但極端恐懼的她哪里有什么閑心去研究那些繩結和畫面代表著什么,她只顫抖地趴在地上不停尖叫起來,對著唐澤明日香大喊道,
“啊啊!操!啊!救命!救命!要死了!我的天哪!唐澤明日香!啊啊!天要掉下來了!”
而始終站在原地的唐澤明日香看著阿什莉像一個毛毛蟲一樣在地上匍匐著,甚至想要挖一個洞鉆進去,然后實在是憋不住笑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唇。
實際上,她早就能把手杖給收回去的,原本也沒這么大的動靜。
但讓這個嘴臭的小家伙難受一下也許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呢?
看著她實在是受不了了,估計再不停下她就要休克或者失禁。
于是,滿臉笑容的唐澤明日香才素手一收,將那閃爍著巨大光芒的手杖給收回自己的手中。
“空!”
“哈哈.我.我不行了天.我的天哪”
旁邊的阿什莉都要昏死過去了,這動靜實在是太大了,把她的小心臟都要嚇得跳出來了。
她依舊小心翼翼地匍匐在地上,就像是躲避校園槍擊案那樣地抬起一點頭來打量著四周,生怕四周出現什么比槍手的子彈還要恐怖的東西 但一切的一切都已經安靜下來了,唯獨那依舊站在原地斗篷飄飄的唐澤明日香是那樣瀟灑和優雅。
“哈我.我.”
“抬頭吧,阿什莉,我的朋友來了,要打一個招呼嗎?”
“朋朋友?”
阿什莉抱著自己的腦袋在雪地里磨蹭了片刻,隨后她才遵循著唐澤明日香那帶著笑意的提醒緩緩地抬起頭來望向天空。
下一刻,一輪好似虛幻又好似實體的巨大月亮就那樣占據了她視野里的所有天空,就那樣離她仿佛咫尺距離又仿佛遠在天邊地望著她。
那是,如此明亮、如此巨大又萬分冰冷刺骨的月亮啊 “月月亮”
唐澤明日香微微一笑,將手杖收回了懷中,同樣看向了天空,低聲道,
“是啊,祂就是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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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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