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暴海...圣域已經墜落了,那豈不是...嗚嗚哇啊啊啊!不要啊,那種事!圣裔們一定還在的,嗚嗚嗚!”
而此時懸浮在半空中的埃姆哈特微微一愣之后,仿佛崩潰一樣摔倒在了船板上,撒潑似的打起滾來,一邊打滾一邊用他標志性的公鴨嗓大喊起來,
“這可怎么辦吶,我找了那么久...為什么我什么都不記得了呀...費舍爾,嗚嗚嗚!”
費舍爾嘆了一口氣把他從地上給撿了起來,他看著眼前哭唧唧的埃姆哈特不禁也有了一點疑惑,
“等等,按照道理而言,你們這種有意識的遺物應該是天使們能制作的最高等級的物品了,應該會被他們珍藏在身邊才對,你怎么會連圣域什么時候毀壞的都不知道...對了,你之前不是遇見過潘多拉的義眼嗎?你有詢問過她嗎?”
“沒有,她連招呼都不和我打,壓根不想理我,怎么會回答我的問題啊...不過我好像遇到過其他和我類似的遺物,但他們都好像有點...笨笨的,要么答非所問,要么就根本不知道在說一點什么,就只有那對眼睛感覺能正常交流。”
“這樣么。不管怎么樣,等進入風暴海之后你就知道你的圣裔們到底是什么情況了。”
“嗯...等下,我要藏到你的懷里去,這樣如果之后我看到了我不想看的我就縮起來好了。”
掩耳盜鈴是吧?
費舍爾無語地看著埃姆哈特一點點縮小自己的身體藏到了西裝外套的夾層,露出一只眼睛看著眼前的空間亂流。
費舍爾又轉頭看向蕾妮,或者說她身邊之前買的那些紫電水草,問道,
“所以,紫電水草能帶我們進入風暴海嗎?”
“嗯,其實用高環的閃電魔法也可以使得形成空間亂流的遺物暫時失效,但沒有人知道這個秘密,就算有人使用了雷電魔法也不知道那件遺物的具體位置。在進入之后,我準備將那遺物給徹底炸掉,讓墜落的圣域徹底暴露在所有人眼中,反正那些遺物待在那里也沒什么用...呵呵,那個阿拉吉娜應該不會放棄這個機會吧。”
費舍爾沒應聲,但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木犀和布來克曾經抵達過風暴海之中,剛才聽蕾妮說他還以為他們是碰巧進入的幸運兒,現在看來似乎又不是這樣,因為木犀所擁有的賜福就是操縱雷電。
有沒有一種可能,布來克壓根不是那個幸運兒,是木犀帶著他進入了風暴海呢?
就在費舍爾思考的時候,眼前的蕾妮將之前買的紫電水草全部都拎了起來,隨后她忽的一松手,那一袋子紫電水草就瞬間消失在了原地進入了夾縫之中去了。
“滋滋滋”
隨著一聲清脆的電流聲閃過,下一刻,眼前的空間亂流勐地消散開了一條巨大的縫隙,原本黑漆漆而安靜的海面之上忽而閃爍起了雷霆之聲,只見前方寬闊的海面上,忽而突兀地出現了一道仿佛厚重云層所包裹的奇怪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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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層層疊疊的、費舍爾一生所見之遺物都無法比之一角數量的遺物光輝在其中此起彼伏,雖然蕾妮說是圣域的廢墟,但費舍爾并沒有見到任何人造建筑的遺跡,這里的一切都被一種厚重的、閃爍著雷霆危光的烏云所遮蔽起來了。
“那些烏云...也是遺物構造的?”
埃姆哈特探出一只眼睛,看著外面的景象就險些不敢再看,蕾妮沒回復費舍爾的疑問,倒是他開了口,
“大概率是了,我以前在卡度東邊的小國中游歷的時候曾經見過有人類使用過一種遺物,能人為制造小片的烏云偽造降雨,那些母神教會的小分支用這玩意騙了不少信眾來著。但看起來,圣域中的這個才是完全體,而且是真的能制造暴雨的那種。”
“走吧,費舍爾,咱們劃船進去。我感覺到有人類的艦船在這附近,大概只有三十幾海里吧,他們注意到這邊的情況應該很快就會過來。”
“嗯,好。”
費舍爾立刻握住了船槳,十三階位的體力發揮到了極致,比蒸汽引擎還要快速地滑動起了木槳,讓他們很快就順著那空間亂流的夾縫處進入了傳聞中的風暴海。
只見那烏云繚繞的漆黑空間之中,無數由烏云與雷霆構造的島嶼之上似乎站了不少看不清具體形象的影影綽綽,它們全部都呆立在原地,如同一尊尊凋塑遙遙地看著進入這里的蕾妮和費舍爾,而在一片不算大的烏云之中,之前蕾妮投擲出來的紫電水草散落了一地,圍繞著一個閃爍著澹藍色光芒的裝置。
那裝置極其古怪,身上的裝置有著遺物一樣的光芒,但那亮起的澹藍色光芒費舍爾卻再熟悉不過,他喃喃了一聲,
“樞機...”
“咦,真的哎,那東西身上亮著的光芒很像之前那幫圖蘭家族的騎士身上的光。咦,等等,原來圣裔會做這種東西嗎,我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埃姆哈特聞言也立刻肯定了費舍爾的結論,沒錯,那形成空間亂流的遺物真的和樞機卿制造的樞機有異曲同工之妙,但看起來更加精細,那種怪異感也更強烈,不像樞機卿制造的那樣簡單。
到底是真正的樞機卿從天使那里學會了制造樞機的辦法,還是天使從樞機卿那里學來的呢?
“費舍爾,把那玩意給弄壞吧,這樣圣域以后就會打開了。”
“嗯。”
費舍爾伸展出了自己的流體劍對準了那臺樞機,隨著水銀一樣的流體劍刃伸展而出,那樞機一樣的遺物瞬間被費舍爾刺穿破壞,外圍的空間亂流也徹底消失不見,將在神話戰爭中墜亡的天使們居住的家園給暴露而出...
只不過,現在這里已經沒有半點埃姆哈特所描繪的美麗模樣了。
蕾妮沒有理會周遭站在岸上的影影綽綽,她只是再一次輕輕伸手進入船下的海水,割裂開了一道通向靈界的夾縫,帶著小船再次穿梭于此間了。
眼前的空間一點點被劃開,而坐在船頭的蕾妮也再次開了口,她說道,
“我們現在要去的風暴海的中央,然后在那里稍作準備...”
“準備?”
“嗯,費舍爾,接下來我要說的話很重要,你聽好,是關于如何逃脫死亡的追逐的。”
這次的夾縫穿梭比以往的幾次都要久得多,費舍爾不知道是不是周遭的遺物帶來的影響,但就在穿梭的過程中,前面的蕾妮一本正經地轉過頭來看向了費舍爾,
“現在存世的幾位抵達生靈極限的存在只剩下了玄參一位,但她幫不了你,諸神們更不可能違反絕對不能干涉世界的鐵律對你伸出援手...我無法直接幫助你,那反而會害了你,因此只能另辟蹊徑用另外的方法將你帶到能幫你的人面前...”
“費舍爾,關于諸神訂下的規則我不清楚你是否了解,生命和物質的規則是最淺顯易懂的,每時每刻都能接觸到的,而夾縫與死亡的規則你也或多或少地有了了解,只有命運的規則看起來最為抽象。命運恒定了世界的空間與時間,是這兩樣概念確定了這個世界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和即將發生過的事情,讓所有事情得以被記錄與預計...”
“而在現在這幾位生靈極限消亡的時刻里,擺脫死亡是絕對不可能的,唯一的方法就是,我將你身周衡量時間的命運規則給完全破壞,將你送回他們還存在的時間里去。只要在那里找到天之鎖或者世界樹解除你身上的死亡指令,你也同樣能夠擺脫死亡。”
費舍爾和埃姆哈特都呆住了,看著眼前一臉平靜地說出“破壞身周的命運規則”的蕾妮,一時不知道該說一些什么,直到好幾秒過后,費舍爾才愣愣地說道,
“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但蕾妮,容我猜測一下,你有能完全破壞規則的能力說明你的來歷不簡單,而你沒有透露真實身份的原因并不是你不愿意,而是因為你剛才說的與諸神的誓言,對嗎?”
蕾妮無奈地點了點頭,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紅唇,應道,
“嗯,抱歉吶,費舍爾...”
“沒關系,這不是關鍵。關鍵在于,既然誓言的內容是保密以及不能干預世界,你卻依舊幫我破壞命運的規則,這是不是也違背了誓言,你沒關系嗎?”
“安心啦,只要沒人知道就會沒事的,所以我們得快一點...到時候去的時候是由我動手破壞規則,而回來的時候就需要你自己來了,看到你胸口上的那個符號了嗎,那代表著我的權能。”
蕾妮伸出手指指了指費舍爾的胸口,那里的衣服之下,一個“橫八字”的紫色符號依然在扭轉,
“用靈魂力量像是引爆魔法一樣引爆它,它就會再次崩壞你身周的命運將你彈射回我標記好的時間,但一定要在擺脫死亡之后才能這樣做,明白嗎,不然失去了它的效力,死亡就會頃刻間追上你。”
費舍爾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無數關于蕾妮的思考與思緒都在此刻涌入腦子,他當然想要知道蕾妮的一切,但僅僅只靠猜測就能知道,她的位階一定超乎自己的想象。所以,他必須要先將自己身上的死亡給擺脫,才有去探尋眼前愛人的本錢。
“卡卡!”
就在下一刻,小舟忽而靠了岸,他們從靈界之中漂流而出,停在了一片在這無窮無盡的烏云中看起來頗為突兀的斷壁殘垣旁。
“我們到了,費舍爾。”
蕾妮打量了一眼四周,如此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