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費舍爾看著眼前的火堆上鐫刻的魔法紋章又開始搖搖欲墜,火焰也變得忽明忽暗起來。
尋常的魔法紋章只要是用過一次就會消散,如果想要多次使用的話就必須在環上鐫刻一個額外的永續循環,這就是魔法的進階技巧,這樣就能在永續循環部分存在之前讓這個魔法紋章一直能夠使用。
他為火堆附加了大概三個循環,現在最后一個循環也要消散了,不過之后恐怕也沒有要使用這個東西的必要了。
等他抵達克里特港之后就可以直接回圣納黎,那里是西大陸公認的最繁華的城市,同時也是費舍爾的故鄉。
“費舍爾大人,這樣放對嗎?”
此時此刻,火堆的上方,密爾正在熬煮一鍋天然的樹汁飲料,晚上費舍爾在這里發現了一種蜜糖果樹,分泌的樹汁里有很高的糖分,他小的時候經常看見有商販在售賣這種天然的飲料。
密爾還是第一次使用人類的廚具,各種鐵質的勺子鏟子讓她十分喜愛,據她所說,部落里的鐵具大都是武器,很少有人用來當廚具。
“嗯,這個成色就差不多能喝了,你拿去給拉爾她們嘗嘗吧。”
“好的,費舍爾大人不喝嗎?”
“不用,我這有替代的了。”
費舍爾揚了揚自己手里的鐵質酒壺,這也是在斐洛恩城里買到的,那里還是很繁華的,連西大陸的朗姆酒都有賣,讓費舍爾能在旅途中嘗一嘗味道。
納黎的紳士也有自己的愛好,香煙美酒還有淑女都讓他們喜愛非常,西大陸最出名的七大釀酒工坊納黎有四個,足以見得他們有多喜愛這種東西。
等密爾端著那一鍋樹汁去那邊找正在玩水的拉爾她們的時候,樹林上面的拉法埃爾也慢慢跳下來,來到了費舍爾的身邊。
“沒看到有其他人往這邊過來,但遠處似乎也沒有槍聲和炮聲了,估計那邊也已經結束了。”
對于這場戰爭的結果費舍爾和拉法埃爾都心知肚明,費舍爾只是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你已經成年了,要嘗一點人類釀的酒嗎?”
“即使沒有成年龍人種也可以飲酒,酒類對我們來說只是尋常的飲料而已。”
拉法埃爾湊近費舍爾嗅了嗅壺中的液體,而后臉色不變地調笑道,
“這種濃度的酒恐怕在龍人種之間只能被稱作是水吧,如果有機會一定讓你嘗一嘗我們作的火焰酒,我以前喝了之后一呼吸就會噴出火來,我經常會和兄弟比誰吐出的火焰更高。”
話雖如此,她還是接過了費舍爾手中的酒杯,對著自己的嘴巴就“咕嚕咕嚕”地灌了半杯,就像是喝水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都告訴你關于我們部落的很多事情了,也和我說一說你的事情吧,你生活的地方,我很感興趣...”
“現在伱曉得對我好奇了?”
費舍爾接過她遞過來的酒壺,面色不變地問道。
“哼,免得又被某人說是很傲慢對吧。”
費舍爾沉吟了一秒,隨后開口就變成了納黎語,因為有些詞用龍語解釋起來很麻煩,以拉法埃爾現在的納黎語水平,語速放慢一些應該就能聽懂。
“我從小就是孤兒,在圣納黎的孤兒院里長大...孤兒院大概就是收養很多失去父母的孩子的地方,然后在教會學校里讀了幾年書,教會就是...”
費舍爾一邊說一邊為她科普一些她十分陌生的人類社會詞語,她之前曾經見過但并不知道那就是人類的教會,龍人種完全靠自己的父母教育,當然也不知道學校是什么東西,費舍爾耐心地一點點教給了她。
“那蕾妮是誰?”
拉法埃爾在旁邊裝作無意地問道,她似乎還記得之前在山洞被那群亞人給襲擊綁架的時候,那只從天上飛來的鳥說是給蕾妮帶話的,就算拉法埃爾是笨蛋也知道那是個女性的名字。
費舍爾張了張口,一時無言,這詭異的舉動讓拉法埃爾的無意變作了有意,碧色的目光也盯住了身旁的男人。
沒感覺到旁邊那變得有些危險的視線,費舍爾只是一時沒想好怎么評價蕾妮。
“一位魔女,一種西大陸特有的亞人種,我教導過她一段時間的魔法理論,我手杖上的很多魔法都是她幫我完成的。她是一個性格惡劣的女性,以戲弄他人為樂,但不得不承認,即使是在魔女之中了,她的魔法天賦也是相當優秀的。”
拉法埃爾盯著費舍爾的側臉良久,而后收回了目光地說道,
“哦,這樣。”
費舍爾的口頭禪臨時被拉法埃爾竊取了,就連臉上的面無表情也一樣偷走了。
拉法埃爾突然有些后悔去問費舍爾關于其他女性的看法,因為就算費舍爾對別人的評價很正常,但似乎只要是他夸獎其他女性她就會感覺不高興。
雖然她也十分好奇那個蕾妮到底是誰,總之就是很矛盾。
“那么,其他的人類都是和南大陸見到的這些一樣嗎?”
下一秒,拉法埃爾才生硬地轉移話題。
“并不全部是,但大部分都是。理論上,這里沒有官方背景的人類,官方的人會比這里的人類更惡劣。”
“你果然是一個奇怪的人類,居然這么說自己的同族。”
“我只是實話實說,并不因為我喜愛你就要貶低他們,也不因為我是人類而要抬高他們。”費舍爾把酒壺給放下,這小半瓶酒量不算大,他神志清醒地長出了一口氣,“反正事實不會因為我的幾句話就輕易改變,你也不是瞎子,能簡單地看到。”
喜...喜愛!?
拉法埃爾微微一愣,隨后臉色逐漸紅潤到和火堆一樣的顏色,尾巴一晃一晃地,似乎完全雀躍起來。
這個...這個人類!
好像這還是他第一次這么直白地說出情感吧...
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呢?
拉法埃爾偷偷地看了一眼他正常的神色,確定他神志清晰之后臉色更加紅潤了。
為什么有人能一本正經地說出這種話來呢?
而且為什么自己覺得這種正經的告白話語更打動人呢?!
“嗯...嗯,我...”
“拉法埃爾大人、費舍爾大人,拉爾她們有些困了,我帶她們回去休息了。”
就在拉法埃爾想要說話的時候,身后密爾的聲音響起,讓拉法埃爾的尾巴都慌亂地翹了起來,轉頭看向車廂前面,密爾抱著正在打哈欠的拉爾,身后還跟著可希爾和法希爾。
拉爾張開了“血盆大口”打了個哈欠,隨后又揉了揉眼睛,靠在了密爾懷里,
“晚安...費舍爾,拉法埃爾大人...拉爾好困哦。”
費舍爾點了點頭,她們這才走進了車廂里。
“我們也歇息吧。”
他把面前的火堆給收了起來,身后的拉法埃爾也收拾了一下周圍,等費舍爾把防護的魔法設置好之后,就往自己的房間里走,拉法埃爾也一言不發地跟上。
等他意識到什么轉身看向房門的時候,拉法埃爾已經悄聲地把房門關上,臉色有些紅潤,眼光中不知道是在考慮什么,等了好幾秒之后她才把那粉紅美麗的臉龐轉過來,順帶把額間落下的一縷紅色長發撩到了修長的耳后。
“你說的...喜愛我的對吧...”她伸手拽住了費舍爾的襯衫,而后抬頭用碧色的眸子看向他,“證明給我看。”
“我還有傷。”
費舍爾剛剛準備把白色襯衣脫掉,身上的繃帶都還在呢,以拉法埃爾的激烈程度看來一會恐怕要散架,
只不過這種蒼白的理由在適尾了的龍人種面前似乎都是可以忽略了的,她只想要費舍爾。
于是下一刻,拉法埃爾無視了他的話語,眼神火熱地用爪子推著他那被纏滿繃帶的胸口一直向后,直到他無處可退地坐在床沿旁邊,她也大膽地靠在他的身上,灼熱的鱗片仿佛點燃了她的靈魂一樣,她長出一口帶著香味的呼吸,剛好打在費舍爾的脖頸處。
拉法埃爾摁住費舍爾的胸口,嗅了嗅他身上的氣息,尾巴一圈一圈地將他的腰肢禁錮住,直到確認了他無法掙脫反抗之后,她才像是那馬上要品嘗午后甜點的圣納黎淑女一樣舔舐了一下嘴唇,碧色的眸子也亮了起來。
“這不是更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