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舍爾低頭看那手冊上鐫刻的名字良久,除了知道了留下這本亞人娘補完手冊的作者的“代號”之外便無其他了。
他現在唯一能夠肯定的事情就是,補完手冊不止有一本,創造他們的人也絕非是這個世界的人,可能之后能從迦勒的靈魂補完手冊之中得到更多信息,但這需要費舍爾擁有很強的靈魂能量才行,畢竟其他人是看不到這些手冊的,他也不可能請蕾妮幫忙。
斐洛恩死之前為費舍爾留下的話語也十分有意思,他在將死的時候遞出了手冊,那時的費舍爾并非靈魂補完手冊的擁有者卻看見了手冊本身,而且他還告誡自己不要將這些手冊撕毀,不然它們會在另外一個地方轉生。
這些神奇道具全身都是秘密,就如同鐫刻在石壁上滿是傳奇的壁畫那樣。
費馬巴哈龍廷么...那到底是多久之前的歷史了?
幾百年?幾千年?
費舍爾把兩本補完手冊全部都闔上,這次沒把它們放在一起了,而是左邊放一本右邊放一本,免得又出現之前排斥的情況。
把還沒研究透徹的問題暫時壓下,他今天已經收獲很多了,不準備接著繼續。
他轉頭起身研究了一下地圖,從斐洛恩城出來之后,離他的最終目的地克里特港已經不遠了,馬車行程快的話兩三天就到。
費舍爾走出了車廂,不知不覺在車廂里坐了好幾個小時,滿身是傷的身體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索性出來透透氣。那幾只龍人都在睡覺,外面的太陽已經逐漸西斜,將云朵照出如同橘子那樣的橙色來。
見她們還沒起來的意思,費舍爾就準備去車廂里拿在斐洛恩城中補給的食物出來準備晚餐,那些補給鎖在第四間房間里,所以今天早上她們都沒打開來使用,就隨意在外面打獵了之后烤來吃。
第四間房間里除了補給之外還有一些武器,例如火槍和鋸肉刀之類的東西都存放在這里。他拿出了買好的肉,又去拿了火堆和鍋,準備晚上做一道圣納黎標準的菜式,不過不是給那些龍人吃的,是給自己吃的。
那些龍人只吃肉就行,自己跟著她們的食譜吃也還是需要一些蔬菜和水果。
出去假設好了準備晚餐的火堆,拉法埃爾也剛剛換好了衣物出來,但只能換上麻布的衣物,那件費舍爾送給她的裙子之前弄臟了,她剛剛洗漱完又清洗了一遍,很快就能再使用了,因為龍人的身體很熱,把那衣物蓋在睡著的拉爾身上,一會就干了。
誰叫拉爾睡得這么死呢?
“你在做什么?”
拉法埃爾瞥了一眼費舍爾身前鍋里正在熬煮的青菜湯,不知道為什么下意識皺起了眉頭來,似乎是聞到了空氣里蔬菜的氣息了。
“在煮湯喝,青菜能補充一些人類必須的營養,雖然不知道你們龍人需不需要。”費舍爾一邊熬,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開口對拉法埃爾說道,“對了,你的納黎語學的怎么樣了?”
拉法埃爾抱著膝蓋坐在了火堆旁邊,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
“尊敬的費舍爾先生,不知道有沒有幸請你跳一支舞蹈呢?你絕美的身姿讓我想起了荷塘里對著月亮的荷花,是那么優雅,那么美麗...”
費舍爾瞥了一眼旁邊驕傲的拉法埃爾,接著攪了攪鍋里的湯,
“發音六分,詞匯九分,語法八分,常識零分。”
“哈?為什么?”
“這是男性邀請女性跳舞時的話語,你是女性,說反了。”
“誰知道為什么伱們人類要跳舞?我們宴會時都喜歡叫人下來決斗。”
“習俗,尊重一下好了。”
雖然口上不留情,但他還是對于拉法埃爾這離譜的學習能力感到吃驚,短短一個多月就能逐漸掌握一門語言,這不得不佩服拉法埃爾。
“接著加油吧,你學習得很快。”
“我看得懂你們的文字了,但有些發音比較奇怪還不太會說...”
費舍爾的嘴角勾起一些弧度,對于她想要證明自己的心理了然,但他剛剛想要開口就似乎意識到了什么,旁邊的拉法埃爾也一樣地和他朝著同一個方向看去。
“誰?!”
那邊的方向安靜,只有一點點的草叢悉悉索索,拉法埃爾站起身子來朝那邊一躍而去,鉆入樹叢中的同時便傳來一些哭喊聲,沒過幾秒鐘,拉法埃爾就拎著一個渾身都是蓬松毛發的,頭上長著一對彎彎的螺旋形狀角的男孩走了出來。
她的臉色古怪,對著費舍爾說道,
“是一個羊人種的孩子...”
那孩子因為懸空而感到有些恐懼,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坐在火堆旁邊的費舍爾,當然也看到了那鍋中正在熬煮的菜湯,好聞的氣息讓他喉嚨動了動,可又很快因為恐懼低下頭來。
拉法埃爾將他放在地上,他便立刻匍匐在地上對著費舍爾怯懦口吃地說道,
“對..對不起...饒...饒命...”
那語言對于這羊人種來說似乎十分生澀,語音都發不準。
他說的語言拉法埃爾聽不懂,費舍爾卻了然一樣地收回目光,對拉法埃爾解釋道,
“他說的是施瓦利的語言,應該是施瓦利的那些城主發動戰爭之后逃難的亞人...”
看了看那雙眸靈動的羊人種孩子,費舍爾突然想起一件有趣的事情。
施瓦利很多的男性貴族有好男風的情況,聽說很多貴族都喜歡在家中養男童,而后在南大陸開拓的幾年里,很多奴隸商人發現這里的羊人種男孩剃毛之后長得很靈動好看,就大量將羊人種販賣到施瓦利去。
事實就是,那些商人押中寶了,很快羊人種男孩就成了那里的貴族里最潮流的風尚,搞得每家施瓦利男性貴族里都養的有,有時還會聚在一起開派對什么的。
所有西大陸的人類都瞧不起亞人種,視他們為牲畜,就連女支院里都不會出現亞人種雌性,更多的時候還是將他們作為奴仆使喚,而施瓦利貴族卻已一己之力打破了這種偏見,該說是佩服還是...
費舍爾不好評價,只是把碗里的菜湯舀出來多了一碗,轉頭用施瓦利語說道,
“你是從哪里來的?身邊有誰?”
結果那男孩只是呆呆地看著費舍爾一動不敢動,身后的雙蹄也不停地抖動著,似乎十分害怕他。
看來只是為了逃命臨時學了一兩句人類的語言而已,費舍爾多舀了一碗菜湯放在了他的面前,羊人種起初還十分警惕,但身體的饑餓已經不允許他做出忍耐了,他看了費舍爾一眼,而后雙手抱住了那碗菜湯痛飲起來,即使燙嘴都全部飲下,不敢讓一滴從嘴中流出浪費。
“亞人的戰爭失敗了,現在看來,恐怕有不少都在往這邊遷徙,明天一早我們就離開這里接著向北走吧。”
拉法埃爾看著那匍匐著咀嚼這菜葉的羊人孩子,抬頭看向遠處的殘陽,大量的飛鳥被驚得飛起遠離,誰知道那邊的戰場中心發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