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觀你氣數不凡,要好生珍重。”
“氣數不凡,什么氣數,是一品高官還是富貴王侯啊?”卓思危笑著道。
“你身上本來應該是帶著什么遮蔽氣息的寶物吧,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
卓思危聽候后先是從脖子上掏出來一塊玉佩,發現那玉佩正常,然后又擼起袖子,露出一串珠子。
仔細一看,那珠串佛珠上有兩顆出現了裂痕。
“還真出問題了!”卓思危一愣。“你這都能看出來?”
他的命數的確是有些不凡,早些年的時候,他的師父曾經用特別的術法為他算過命。
貴不可言!
這話不能亂講的,知道的人也極少,沒想到今個居然被眼前這位看出來了一些端倪。
卓思危急忙從如意袋中有取出了一串珠子帶在了胳膊上。
“你這存貨還不少啊!”王哲見狀笑道。
“唉,世道亂了,保命的東西總要是多備上幾件。”卓思危說著話又取出了一串遞給了王哲。
“給你一串。”
“我不需要。”王哲擺擺手。
以他現在的修為,身通天地,身融天地,他自身與四周的天地融為一體,看他就是看天地。
看不出來什么的,就和普通人無二。
他甚至不需要刻意的去施展那些特別的遮掩自身氣息的法門。
一鍋肉很快就見底了。王哲洗了洗羊肉又燉上。
短暫的沉默,卓思危眼睛盯著砂鍋,有些出神。
“我一直想要做一件大事,驚天動地的那種。”他突然開口。
“驚天動地,做什么,造反?”
噗,咳咳咳,卓思危被酒嗆到了,臉色通紅。
“我是朝廷內衛,你覺得我會造反,造反對我有什么好處?”
“是啊,你是既得利益者,可是除了造反,刺殺皇帝這類的事情之外,我實在想不出來還有什么事可以稱之為驚天動地。
你這修為貌似離著人仙還有不少的路要走,能一步登天卻是也算是驚天動地,可是太難!”
卓思危聽后笑著搖了搖頭。
“前些日子我去了滇南一趟,還見到了那位世代鎮守滇南的鎮南王。”
“哦,如何?”
“氣度不凡,梟雄之姿!”卓思危沉吟片刻之后說出了這樣八個字的評價。
“不用說的這么委婉,他想到皇帝吧?”
“這你也知道?”
“天高皇帝遠,當了那么久王爺,也想換個口味,當個皇帝試試,沒法坐擁天下,掌控一兩州之地也不錯了。”
“況且,他當不當的,他那位皇兄都會收拾他吧?”
“嘶,你怎么知道這么多?”卓思危驚訝的望著王哲。
他在滇南呆了一段時間,多方打聽,收集到了不少的證據和消息,證明 “這些年我去過不少地方,見了很多人,經歷了很多事,也去過滇南,要搞清楚一個人想要做什么,只要看到他做了什么,接觸過什么人,就能略知一二。”
“你這話和我師父也曾經說過。”卓思危望著王哲,這一刻,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絲絲高深莫測的味道。
“你可聽聞過封神榜?”
聽了卓思危的話,王哲手中的筷子一停頓。
“封神榜,有忠臣義士上榜者;有不成仙道而成神道者;各有深淺厚薄,彼此緣分,故神有尊卑,死有先后。
根行深者成其仙道;根行次者成其神道;根行淺者成其人道。此是天數,非同小可。
更有打神鞭,可鞭打榜上神仙。”王哲將自己所知道的封神榜娓娓道來。
“你,你怎么知道這么多?”卓思危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王哲所說的這些有一些是他都不曾知道的。
“我這幾年游歷天下,不是游山玩水的。”王哲笑著道。
“封神榜,名字聽著挺好,上了榜就可以成為神仙,長生不老,但它更像是無形的枷鎖,無形的利劍,讓很多人都提心吊膽。”卓思危道。
“聽說人仙都不一定逃得過。”
“你也怕?”
“當然怕,不過我覺得我應該還沒那個資格,畢竟名額有限。”卓思危自嘲一笑。
“一張封神榜怕是壓制住了很多蠢蠢欲動的人,也刺激到了很多人,那皇帝想要封神,也在為自己爭取時間,他應該是遇到了什么麻煩吧?”
吧嗒,卓思危手里的筷子掉在了地上,整個人都呆住了。
“這,這是絕密,你是如何知道的?”
“猜的,肉熟了,可以吃了。”
卓思凡從地上撿起筷子,夾在腋下擦了一遍,然后從砂鍋里面夾起來一塊羊肉。
肉到了嘴邊,有放進了碗里,盯著一旁的王哲。
“你怎么會知道這么多?”
“猜測,分析。”王哲笑著指了指自己的頭。
“吃肉。”
卓思危吃了一塊羊肉。
“陛下在煉丹。”
“還煉丹?想著跟進一步,三百年的壽數還不滿足,想要千年的壽數,想要長生?
人間的帝王不滿足,想要連陰間一并統御,對嗎?”
“你又知道了?”
王哲笑了笑,吃了一塊羊肉。
嗯,還是差了些火候,要再燉一會才會更好吃。
“逆天而為其實那么簡單?一粒四象丹,成就人仙,享受三百年的壽數應該就是他的極限了。”王哲道。
這一次領悟了五色神光,先天五行神通,他的對氣運,對天數有了更深的理解。
還有天下大勢,王朝的氣數,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卓思危本身就在局中暫且不說,他的修為也比王哲差點多,不是一星半點,而且王哲還有后來人的智慧。
前世之中,滾滾歷史雖然過去,但是歷史之中的那些故事,那些王朝更替的史事卻是被記錄了下來,供后人品評和借鑒。
其實卓思危也是十分聰慧之人,只是他思維的寬廣度絕對是不如王哲的。
以前王哲有些話沒有對卓思危說,現在他反倒是沒那么多的顧忌了,想說便說,更加的灑脫。
“你知道嗎,你好像一個人啊!”
“誰啊?”
“欽天監的監正。”
“神棍嗎?”王哲聽后一愣。
“神棍?”卓思危聽后也是愣了一下,然后笑了,“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么評價他。”
“你說,陛下還會變嗎,便會那個曾經勤政愛民,英明神武的一代帝王?”
“你說呢?”王哲反問道。
怎么可能,一輛車已經墜落了懸崖,是無法掉頭的,只會越墜越深,越墜越快。
“陛下那樣,朝中的大臣也是如此,下面的官吏根本無人關心百姓死活,所以天下才會這個樣子。”
說到這里,卓思危的神情一下子變的嚴肅了很多。
“有志之士應該做些什么改變這個世道。”
“做什么,除非殺掉皇帝,另立明君,除此之外,別無它法。”王哲如實道。
“還有別的辦法的。”卓思危伸手倒酒,酒壺已經空了。
夜已經深了,郭北縣城的人都已經進入了夢鄉。
砂鍋里的羊肉已經被吃完了,
王哲躺在躺椅上,望著天空。
卓思危躺在一旁,地上鋪著一床被褥。
這家伙吃飽喝足了也沒走,而是賴在了這里,非要和王哲秉燭夜談。王哲也沒有趕他走。
“有沒有興趣加入內衛?”
“你覺得呢?”王哲反問道。
“哎,內衛其實也是一團糟。”卓思危嘆了口氣。
“我想整頓,但是又不知道從何做起。”
“噢,你已經掌控內衛了嗎?”
“內衛分四衛,四象之數,我是其中一衛的副統領。”
“恭喜了。”
“我以為我能做些事情,改變一下現在的情況,可是我經過嘗試之后覺得好難啊!”卓思危一臉的苦笑。
“滇南王要反了,梁王也蠢蠢欲動,甚至連楚王也在招兵買馬,各地的藩王都在謀劃著,為了各自的目的,沒有一個人是為了天下的百姓蒼生。”
“憤青。”
“什么?”
“說你,心懷天下的熱血青年,或許你可以試試。”
“試試,怎么試啊?”
“想怎么試就怎么試。”
卓思危聽后眉頭皺了皺。
“睡吧,熬夜對身體不好。”說完這句話王哲便閉上了眼睛,開始睡覺。
“什么呀?”哎,卓思危嘆了口氣,卻是無路如何睡不著。
先前好多事情都別在心里,沒人訴說,也不能和別人說,甚至他老子都要躲著,好不容易碰到一個可以敞開心扉交談的對象。
他的確是想要干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但絕對不是謀反,他還沒那個膽子,更不是刺殺皇上,
只是他真的是想要殺人,殺那些貪官污吏,殺那些是百姓性命如草芥的門閥,
以殺止亂,
他也知道這是治標不治本,
難不成,這天下真的沒救了?
卓思危扭頭看著躺在椅子上的王哲。
“這才多久沒見啊,這個家伙居然變了這么多,感覺比自己的師父還要高深莫測,這段時間他到底經歷了什么啊?”
第二天早晨起來,王哲煮了一鍋面,牛肉面,
卓思危吃的不亦樂乎,
“嗯,你這手藝,真是沒得說,絕了!”卓思危沖著王哲翹起了大拇指。
“今天我得走了。”
“走吧,別在這里煩我了。”王哲聽后笑著道。
“你呢,什么時候離開這里?”
“過幾天吧。”
“去東海吧。”卓思危喝完了碗里的湯,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東海,為什么?”
“那里出現了幾座仙島,據說曾經是方外神仙修行的地方,是修行的絕佳之地。”
“是嗎,那是該去看看。”
吃過早飯之后,卓思危告辭離開。
“走了,下次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再見。”
王哲沒有送他,只是擺擺手。
卓思危離開之后,王哲白天在城里轉轉,夜里躺在椅子上,睡在院子中。
單純,寧靜,
“來福,差不多該走了。”
五天之后的清晨,王哲鎖好了門帶著來福和團子離開了郭北城,朝著東邊而去。
他要去東海,去看看卓思危提到的那幾座海外下山。
蓬萊、方丈、瀛洲,此三神山者,在渤海之中,
他帶著來福和團子一路向東,不過兩天的時間就到了東海之濱 這里煙波浩渺,碧波翻涌,
傳聞的仙島自然不是那么容易找到和看到的。
王哲運用了掐指一算的術法,大體測算到了一個方位。
便沿著海岸線一路北上,在這路上,他也遇到了一些海邊的漁民,向他們詢問了海外仙山的消息。
“年輕人你也去找那勞什子的海外仙山嗎?”一個老人望著王哲。
“打聽一下。”
“不要去了,去的人都沒回來,我的孫子也和你一般大,去了之后就,哎!”老人搖了搖頭。
自從海外仙山出現的消息傳播開來之后,他遇到很多搭船出海尋找海外仙山的人,結果沒有一個回來。
人們都渴望著找到仙山,獲得一番奇遇,但是誰也不知道無盡的大海之中會發生什么事情。
“謝謝老人家。”王哲給那老人留下了一錠銀子作為答謝。
然后帶著來福繼續沿著海岸北上,走了沒多遠就看到了一條船,一些人正在往船上搬東西。
王哲靠近一打聽,這些人正準備出海尋找傳說之中的海中仙山。
他給了船家一些銀錢,也跟著上了船。
來福在他的身旁,團子也從天上落下來,站在他的肩膀上,雄姿英發。
“好一只蒼鷹!”一位錦衣公子哥盯著站在王哲肩膀上的團子。
“這位朋友,可愿割愛,價格隨便開!”那公子道。
“不賣,這是我的朋友。”王哲摸了摸團子。
“或許你會改變主意呢?”王哲笑了笑。
等物資都運上了船之后,那船家就開船,朝著大海駛去。
那公子個站在船頭,兩個身形挺拔的護衛站在他的身旁。
眼看著陸地離著他們原來越遠,最終變成了一個小點,消失不見了。
漸漸的,海上的風浪大了起來。
“公子,咱們進船艙吧?”
“好。”
那位錦衣公子和他的兩個護衛進了船艙。
這一次在船上的除了這位公子哥和他的幾個隨從之外,還有一個道人打扮的中年男子。一個背著劍的修士,一個邋遢和尚。
這些人都是沖著海外仙山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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