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你忘了師父生前的叮囑嗎?”
“哪能呢,我就是隨口說說。”那師弟笑著道。
“這里的事情該查的也都查了,咱們還是早些回去向侯爺復命吧?”
百里之外的山上,
王哲閉目凝神,掐指而算。
“還是算不到!”
他在占卜那逃走的通臂猿猴的下落,結果只感覺一片茫茫,就好似有什么東西遮擋一般,算不出來。
“也不知道他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抬頭看著天空,太陽已經下山,遠處晚霞一道,鋪在天邊。
遠遠的,他依稀看到了一片血色漂浮。
王哲一步騰空而起,朝著那個地方而去。
兩山之間的官道上,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十幾個人,滿地是血。
一輛馬車,車上一個女子,懷里抱著一個四五歲大的孩子,滿臉的驚慌。
馬車前,不到五丈的距離,站著兩個人。
一個男子,身材瘦小,尖嘴猴腮,好似一只猴子。
一個女子,一身彩袍,面白如霜,唇紅似血。
“李夫人,人都死了,你還要在車里藏到什么時候。”
車上的簾布掀開,有些清瘦的女子抱著,看到外面滿地的死尸,臉色又白了幾分,急忙用手捂住探頭出來的的孩子的眼睛。
“進去。”說著話他把孩子輕輕的推進了車里。
“不用怕,早晚的事。”那女子咧嘴一笑,有些瘆人。
“閑話少說,李夫人也知道我們為何而來,那冊子交出來吧?”
“什么冊子?”女子的聲音有些顫抖。
“李夫人何必明知故問,兩日前李御使在京城身死,他死前留下了一本冊子,上面記著一些不該記的東西。
他這尸身還未運回故里,你便離開,這么急,是想要去臨安找林大人嗎,沒用的!
東西交出來,我放你們一條生路,我不殺女人的。”
一旁的如猴子一般的男子發出桀桀怪笑聲,聽著就瘆人。
“娘,我怕。”孩子從車里出來躲在娘親的懷里。
“不怕,不怕。”女子輕輕的拍打著孩子,實際上她也十分的怕。沒人不怕死,她卻咬著牙。
夫君死了,現在輪到他們了。
她知道,那冊子無論交不交,他們母子今天都得死在這里。
“老天無眼!”
“莫要埋怨,好好的御使不當,為什么非要和童大人過不去呢?”那女子道。
一陣風起,一旁的樹上多了一個人。
“什么人?”
那狀如猴子一般的男子抬頭看著樹上之人,只見朦朧一片,對方好似披著一層云霧,看不清楚。
“十二殺肖在此,不想死的趕緊滾!”那男子呵了一聲,聲音尖銳。
然后他就飛了出去,撞在了路旁一塊大石上,嵌入其中,血肉模糊。
那濃妝艷抹的女子見狀就想跑,人還跑出去兩丈跟著飛了出去,也嵌入了那大石上,變成一灘肉泥。
有事兩個惡貫滿盈的惡人,王哲得了一瓶丹藥,一件暗器。
“十二殺肖”這個名字他聽著也有些耳熟。
“多謝恩公。”那女子急忙戴著孩子向王哲磕頭。
王哲隔空揮手,兩個人便再也跪不下去。他意外的看到那個孩子身上居然籠罩著一團淡淡的紅光。
“這孩子如果能活下去的話將來或許會一番作為。”
“天色將暗,你們趕緊離開吧。”
說完話王哲便消失不見。
他在不遠處看著那對母子,接下來的事情卻讓他有些驚訝。
那女子沒立即走,而是將那些護送他們會的尸體收斂了起來,找附近一個大坑埋了起來,然后帶著孩子在旁邊磕頭祭拜。
“諸位因我們母子而死,若此次能茍全性命,定然不負諸位恩情。”那女子道。
王哲站在遠處,看著那女子所做所為。
“這女子倒是不凡,只是看他們晦氣纏身,印堂發暗,眉宇之間有血光,怕是很難得善終了。”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荒郊野外。
女子嬌嫩的手指艱難的駕著馬車,馬車里是她的孩子,孩子又驚又怕,已經睡著了。
她要去臨安,這里距離臨安還有好幾百里的路程。
在不遠處的王哲也準備離開,手掌突然有些發熱,掌心之沖出現了兩個古字,正是那腰牌烙下的印記,不知為何突然出現。
“這是怎么回事?”
就在他疑惑的時候,不遠出,埋葬那些護衛的地方突然出現了一排人,仔細一看,正是剛才被殺的那些護衛。
一個個渾身還沾染血跡,臉色青黑,木訥的站在那里。
“魂魄?”
王哲立即意識到,這些乃是那些死去的護衛的魂魄。
人死如燈滅,魂魄卻不會立即消散。
“十方諸天尊,其數如沙塵,化形十方界,普濟度天人......”
王哲下意識的念出了一段經文。
嗚,一陣風起,吹在那護衛的魂魄身上,吹掉了他們身上的血污,吹去了他們身上的傷痕,他們復又恢復了生前的樣子,只是眼神仍舊呆滯無神。
他們不過是死去之人的魂魄,照此下去,用不了多久就會消散在天地間。
極少數的人會因為怨氣極重化為厲鬼,為禍世間。
片刻功夫之后,遠處的官道上飄來了一團霧氣,那霧氣翻滾到了身前,從霧氣之中走出了一人,身上穿的衣服好似衙門的差役。
陰司鬼差!
只是看了一眼,王哲便認出這從霧中而來者的身份。
他是來勾魂的。
那鬼差見到王哲之后居然躬身向他躬身行禮。
隨即抬手飛出一道鎖鏈,那鎖鏈如蛇一般,在第一個護衛身上轉了一圈將他雙手拴住,然后右轉向第二個人,頃刻間就將這些護衛盡數拴住。
嗚哈,王哲聽他喊了一聲,那些護衛的魂魄便排成一隊,跟在了他身后,隨著他一同走入了白霧之中。
那白霧翻滾著遠去,片刻便消失不見。
官道之上復又空蕩蕩的,半個人影也沒有。
嘎,夜空之中一只夜鴉飛過。
“看樣子,這腰牌非同小可,居然還能找來陰司鬼差!”王哲心道。
夜漸漸的深了,這個時候所有的城池都關門了。
官道上,一個女子趕著馬車,找了一個鎮子停了下來,準備在這里休息一晚,明天繼續趕路。
寂靜的夜,女子抱著自己的孩子,躲在馬車里,身體瑟瑟發抖,她害怕。
丈夫在京城不明不白的去世,留下了一封信,一個小冊子讓她想辦法將這冊子交給她的好友臨安太守。
她帶著孩子,雇了一幫護衛離開了家鄉,沒先到半路上就遇到了那兩個歹人。
還要遇到了一位俠客,救了他們一命,可惜那位俠客已經離開了。
接下來的路就要靠他們自己了。
還會不會有歹人來截殺他們?他們孤兒寡母能否平安到達臨安府?
她不敢細想,抱著孩子,她不敢睡,手中握著一把匕首。
她從為覺得這夜色是如此的漫長。
吧嗒吧嗒,寂靜的鎮上響起了馬蹄聲。
夜色之中來了一匹馬,白馬,馬上一個男子一身銀白色的長衫,二十多歲年級,星眉劍目。
他來到了鎮上,看到了那輛馬車,放慢了速度,緩緩的來到了馬車外。
“車里可是李御使的夫人?”那年輕男子輕聲道。
車里女子沒敢出聲。
那年輕男子又問了一遍。
“你,你是何人?”
“在下宋臨,在京城落魄只是曾受李大人恩惠,聽聞大人在京城遇害,擔心有人會對夫人和公子不利,便星夜兼程,一路趕來。總算及時。
夫人只管和公子安心歇息,在下會在外面守夜,明日再護送夫人離開。”
“多謝公子!”馬車中的女子聽后稍稍松了口氣。
“夫人,適才我在來到路上,在路邊看到又兩人尸體嵌在路旁的石頭中,可是欲要傷害夫人的歹人?”
“是,說是什么十二殺肖,還好碰到一位高人出手相救。”
“十二生肖?”聽到這個名字之后,宋臨的眉頭微微皺起。
這個名字他曾經有所謂耳聞,傳聞那十二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兇徒,兇名在外。
“那位高人呢?”
“已經離開了。”
“無緣一見,實在可惜,夫人安心歇息便是。”那宋臨坐在一旁,懷中抱著一把劍,靠在墻上。
過了沒一盞茶的時間,突然出現了幾個黑衣人,悄無聲息的圍了上來,手持利刃,意圖不軌。
靠在墻邊陰影中的宋臨突然的暴起,如蒼鷹一般躍入人群之中,只見一片劍光森寒。
叮當一陣響,接著幾聲慘叫。
不過片刻功夫,幾個黑衣沒有剩下一個活口。
宋臨在幾個人身上搜了一邊,然后將他們的尸體扔到了村鎮外的林子里。
躲在馬車里女子聽到外面的聲音,緊緊地抱緊了自己的兒子,悄悄的朝外面望了一眼,看到了宋臨正在搬運尸體,這才稍稍心安。
“想不到這世間還有這等仗義之人!”躲在暗處的王哲見狀暗自稱贊。
王哲本來是沒打算來的,在半道上又改變了注意,因為他遇到了一個熟人。
吧嗒,吧嗒的馬蹄聲,又來了一匹馬,馬上一個紫衣男子,看到馬車后便到了跟前。